秦虎雖然知道殖民星神星的過程很不順利,可是聽了青衣的講述,才知道的殖民船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不禁嘆了口氣:“總算是天無絕人之路!”
青衣眼帶笑意:“你是不是覺得,他們這一回應該順利抵達第三行星?”
秦虎一怔,這明顯是話裡有話啊!
“難道不是?”他反問。
青衣搖頭:“當然不是……”
歷經數月的航程,殖民船再度靠近第三行星的時候,艦長才發現飛船又偏航了。
他這幾個月一直被偏航折磨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根本就不肯相信這個事實,整個人都崩潰了,從此落下了抑鬱的毛病。
船長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所有的數據都沒問題,靠近第二行星也很正常,怎麼一到第三行星就偏航?
“找不出原因,我死不瞑目!”船長這樣對大副說。
大副一邊勸慰船長,一邊尋找事情的真相,或許真是有志者事竟成,還真讓他找到了線索:“船長,系統記錄的所有數據都沒問題!”
“但是我們偏航了!”
“對,是偏航了,可是你發現沒有,我們兩次靠近第三行星,都是從右舷方向靠近,而靠近第二行星是左舷方向!”
船長猛然瞪大眼睛:“你是說,右邊的傳感器出了問題?”
“我想不出別的答案。”大副說,“雖然傳感器看起來沒有問題,但是撞擊嚴重損毀了右舷,傳感器沒壞,但是很可能受了撞擊的影響,精度出現問題一點都不奇怪。”
船長渾身都在顫抖:“所以我們不是受什麼行星引力的影響,而一直在偏航,只是誤差非常小,所以才一直都沒發現!”
“應該是這樣。”大副說。
船長一臉呆滯,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我們離第三行星有多遠?”
“四百二十萬公里。”大副說。
“這麼遠?”船長差一點當場崩潰。
對於星際飛行來說,四百多萬公里就是行星的家門口,一點都說不上遠,可那是對完全的飛船而言,如今這艘飛船又破又舊幾近損毀,別說四百二十萬公里,四萬公里都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船長心亂如麻:“我們沒希望了嗎?”
身在絕境,本應徹底崩潰的艦長,反倒漸漸冷靜下來,大腦重新開始思考目前的處境。
大副默默地搖了搖頭:“我們已經沒有燃料了,如果早一點發現,說不定還能想想辦法,可是現在太晚了!”
“也許還不晚!”船長說,“真的不晚!”
大副愕然:“船長,您沒事吧?”
船長露出睿智的微笑:“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大副心頭咯噔一下,表情一變再變,嗓子眼裡突然間像被什麼東西噎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那種用表面的冷靜掩飾內心的極度瘋狂?
船長忽然露出平和的微笑:“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真的很好。”
大副猛然想到一種可能:“您有辦法了?”不知道爲什麼,他下意識地用上了敬稱。
艦長眯着眼睛點了點頭:“是有個辦法,但不是什麼好辦法,而且非常危險,非常非常的危險!”
大副差點沒急死:“都這個時候了,還怕什麼危險?”
船長扭頭看向第三行星:“我們偏的不遠,但是沒有燃料,想靠近第三行星非常困難,是吧?”
“對,您說的非常正確!”大副恨不得鑽進船長的心裡,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船長不緊不慢地說:“我有兩個方案!”
“您快說吧!”大副更加驚奇,他一個方案都沒想出來,船長居然想出了兩個?
船長解開安全帶,微微一用力,飄向控制室正中,打開立體星圖,第三行星的全息影像立刻出現在兩人面前……飛船已經用盡了燃料,如今全靠鋪設在飛船表面的光伏電池供電,因此所有不必要的設備都不能開啓,包括人工重力系統!
船長指着星圖說:“爲了追趕第三行星,我們的軌道幾乎和第三行星重合,只要我們拋棄一部分質量,就能修正目前的軌道,這一次雖然錯過了第三行星,但是繞恆星一週之後,還能再次接近、甚至第三次接近第三行星!當然了,應該用不上第三次,只要我們不出錯,下一次一定能靠近第三行星!”
大副愣愣地看着星圖,好一會兒纔看向船長:“還有一個呢?”
船長關閉星圖,眼底隱現瘋狂:“把所有多餘的質量全都拋出去,只剩下核心艙,再製造一次爆炸,把核心艙推向第三行星!”
大副差點跳起來:“用核心艙迫降?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我很冷靜。”船長彷彿是在自我催眠,“不是我瘋了,而是這個世界瘋了!”
大副用力指着腳下的甲板,用那種咄咄逼人的語氣質問:“船長,這只是一艘民用殖民船,我們的武器很少,燃料也全都用光了,請您告訴我,我們用什麼製造一場威力足夠的爆炸?”
“空氣!”船長說,“確切地說是氧氣。”
大副瞳孔猛縮,一把揪住自己亂糟糟的頭髮:“瘋了,全特麼的瘋了!”
飛船損毀嚴重,但損失的物資不多,其中有許多用來應急的氧氣;除此之外,空氣循環設備也沒有問題,完全可以集中一批氧氣製造一場爆炸。
大副雖然知道這個計劃非常瘋狂,但又不得不承認,這絕對是個可行的方案。
船長一臉微笑地看着大副:“你同意哪個方案?”
經歷了最初的震撼之後,大副漸漸冷靜下來,用一種特別堅定的眼神看着船長:“我哪個也不支持,我有個新的方案!”
船長很是意外:“喔?那你說說!”
大副說:“既然可以集中一批氧氣,爲什麼要用爆炸解決問題?相信您也知道,爆炸的威力根本沒法控制,我們和目標有四百多萬公里的距離,用這種辦法靠近目標,等於從行星外空扔一塊石頭,還得準確命中地面上一個耗子洞,以我們現在的條件,能做到嗎?”
船長有點疑惑:“那你的意思是……”
“我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