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聖誕辰這一天,卓不凡起了個大早,提前半個時辰就到了武聖廟外的廣場。不久,卓府的人漸漸集齊。
這些人中有兩個人,特別引起卓不凡的注意。第一個是嬸孃尤氏,她是卓府此行唯一的女性,由於是侯爺正妻,又是誥命夫人的緣故,所以才被特許參與祭拜。此時,卓天綱正在武聖廟內陪皇帝祭拜,卓府的人就暫時由尤氏招呼着。
另一個引起卓不凡注意的人是卓不羣,卓天綱的兒子,卓不凡的大堂哥。經常在外遊歷,沒想到這一次也被召集回來了。
而對於卓不凡的到來,卓府衆人也是表現不一。卓不雲神色複雜,有些怨恨,又似乎有些害怕,顯然是那天被卓不凡當衆摜摔的緣故;嬸孃尤氏臉上不露聲色,眼中卻明顯閃過一絲歹毒;卓天常表情比較奇怪,像諂媚,像畏懼,似乎又心有不甘,估計是聽說了卓不凡數次出手的傳言,有點搞不清楚卓不凡的底細。
只有卓不羣,表現得極爲平淡,似乎根本都沒有注意到祭拜人中多了一個卓不凡。
大家雖然心思各異,在這樣莊重肅穆的氣氛中,卻誰都不敢亂出聲。
等了將近半個時辰後,卓天綱才從武聖廟方向緩緩走來。見到大家都規矩地等待着,極爲滿意,眼睛掃到卓不凡,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一會皇室祭拜完後,和以往一樣,就輪到我們五大家族了。今年我卓府抽到的是第一。也就意味着除了皇室,我們今天是第一個祭拜的家族。到時,大家都一定記得謹守禮儀,不可亂了分寸,讓人家笑話。”
卓天綱一番交待後,衆人都點頭稱是。
“抽到第一,說明老爺氣運好啊。今年卓府一定諸事順意。”尤氏赤裸裸地拍起了馬屁。
“沒錯,沒錯,武聖一定會保佑大哥,武道精進,保佑我們卓府財源廣進……”卓天常也不甘示弱。
“天常啊,你就知道財……你們後輩可別跟他學。一會到了武聖廟,記得要心懷虔誠。如果妄生邪念,武聖是不會賜福的。”卓天綱抽到頭名,心情不錯,只是調侃,並沒有真的責怪自己弟弟。
不久後,輪到卓府祭拜了。
卓天綱當先,尤氏和卓天常以及另外幾位族中長輩居中,卓不羣、卓不雲、卓不凡等一衆晚輩居後,朝着廣場深處的武聖廟,徐徐走去。
卓不凡第一次在這樣正式的場合中參拜聖玄大陸的武聖廟,不免有些緊張,又感到
無比新奇。
穿過廣場,到來了一座寬闊的庭院,一條寬敞的石階路盡頭,佇立着一幢磚木結構的廟宇,恢宏而古樸。
相隔數十丈,已經隱約間聽到裡面絲竹悅耳,香菸繚繞,散發出來的氣勢,莊重、肅穆、威嚴、大氣,冥冥中自有一種震懾心靈的作用。
無論武者還是普通百姓,一旦進入這片區域,彷彿就被一種神秘氣息感染,肅穆尊崇之感發自肺腑,頂禮膜拜之心油然而生。
快近廟門,卓不凡擡眼望去,只見廟前古匾高懸,上書“武聖廟”,兩邊一副楹聯,上書“神功蓋世,人族賴福廕;德澤廣披,甘霖布神恩”。
“這樣的對聯根本沒有說到獨孤武聖的具體功德,用在哪位武聖上都行的。”卓不凡兩世爲人,文學功底自然不差,對於對聯也是頗有研究,所以對這楹聯並不滿意。
卓天綱並沒有在門口停留,帶着大家直接走進了廟內。卓不凡等人跟了進去,只見廟內雕樑畫棟,廟頂上按北斗七星方位排列着“琉璃盞”,兩側各三根雕龍抱柱,蟠龍姿態各異,個個鬚眉皆張,顯得活靈活現。
正當中則是高大雄偉的武聖金身坐像。獨孤武聖大馬金刀端坐着龍椅上,濃眉下一雙虎目炯炯有神,似在凝望着遠方,又如俯瞰衆生,神態威嚴端莊、勇猛剛毅,器宇非凡。雙手扶着一把巨刀刀柄,刀尖直插入地,氣勢雄渾,威武霸氣。
武聖像前,擺着大小二三十個蒲團,供人跪拜之用。
“咦,‘封天鎮魔印’顫動了一下。”卓不凡正看得入神,突然感應到丹田處傳來異動,沉心感應卻發現“封天鎮魔印”靜靜地躺在丹田處,並沒有什麼異常反應。
“難道是錯覺?”卓不凡搖了搖頭,不再理會。
此時,卓府家丁正忙碌着擺放祭品,卓不凡又不敢亂動亂瞟,眼睛直直地,又落到了眼前的武聖金身上來。
這一次,卻讓他看到了一絲異常。隱約間,他似乎看到獨孤武聖周身,有着淡淡的薄霧籠罩着,那薄霧由一條條細小的絲線聚積而成。
這些絲線在武聖身上纏繞着,慢慢匯入金身。
“那是什麼東西?”卓不凡看着眼前的詭異景象,心中震驚莫名。
驀然,卓不凡又一次感應到丹田中的“封天鎮魔印”傳來抖動,九彩光芒流轉間,體內“無極混沌訣”自動運轉了起來。
隨着“無極混沌訣”的運轉,那縈繞在武聖金身像周圍
的白色絲線,如同受到牽引一般,慢慢地朝着卓不凡這邊靠攏過來,瞬間滲透進丹田內,然後被“封天鎮魔印”給吞噬了。
“咦,這是怎麼回事,‘封天鎮魔印’激發我體內的‘無極混沌訣’,吸收那些白色絲線!”卓不凡心中驚詫莫名,卻又不敢聲張,只能暗暗祈禱這傢伙千萬別搞出什麼亂子來。
僕人擺放好祭品後,卓天綱拿着香燭,親自點上,然後爲每人分上三柱長香。
按照事先交代的禮儀,衆人雙手持香,面向武聖像,面色肅穆,心懷虔誠,先屏神靜氣,爾後雙膝跪在蒲團上,行三叩九拜之禮。
卓不凡心虛“封天鎮魔印”之事,生怕自己露出異相。一邊跟着祭拜,一邊用眼角餘光偷看衆人。
卻發現,卓府衆人身上,也發出條條白色細線。這些白色細線本來也是要飄向武聖金身的,但還沒來得及飄多遠,就被“無極混沌訣”吸引着,進入了卓不凡丹田內,消失在“封天鎮魔印”中。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香火願力,信仰之力?”卓不凡不由得聯想到以前聽師父說過的靈魂、信仰、願力等神秘力量。
“嗯哼!”正當卓不凡胡思亂想間,冷不防一道如雷霆般的聲音自武聖金身傳出,聲音中充斥着無盡的威嚴,神恩如海,神威如獄,尤如一座山嶽朝着卓不凡的鎮壓而來。
卓不凡只覺得全身氣血震盪,頭疼欲裂,差點就要栽倒。幸好“封天鎮魔印”一陣輕顫,發出光芒照向卓不凡全身。這才抵住了威壓,穩住了卓不凡的身體。
但饒是如此,“封天鎮魔印”吸收“白色細線”的舉動,也被打斷了。
“剛纔那是,武帝顯靈嗎?我奪了他的信仰之力,所以他出聲警告?這,這武聖難道還真的成了神靈不成!”這異乎尋常的一幕,在卓不凡的思想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早已經將他驚得冷汗淋淋。
同時心中又暗自慶幸:還好我身體無異;卓府其他人對此事毫無查覺。看他們虔誠祭拜的樣子,看來那聲音只是針對我。剛纔的事情他們自然是毫無知情了。
“小子,趕快去找一個僻靜點的地方!”這時,另一道聲音在卓不凡腦海中悄然響起,卻並不是剛纔那雷霆般的聲音,這聲音更加粗狂,而且語調蒼涼悠遠。
“這又是誰啊”卓不凡心裡不免有些狐疑,好在這時祭拜終於結束。卓不凡匆匆出了武聖廟,裝作找茅房的樣子,匆匆離開衆人視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