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蠻荒顯得嘈雜無比,時不時有兇獸哀嚎嘶吼,動人心魄。也時不時有兇禽遮天蔽日,蔚爲壯觀。可是這些跟木森都沒有關係,他現在只關心一件事。
“我說冷南,雷峰部落和你們大打出手,難道出去後就不怕青衣坊報復嗎?”木森臉上充滿了求知慾。
“咦?你很關心這個問題啊?”冷南懷雲似笑非笑,語氣奇怪。
“嗯!當然關心。我作爲解煩戰隊的隊長,有義務和責任關心每一位成員。”木森義正言辭地說道。其實木森心裡苦啊,馬上就要成爲高等部落‘座上賓’的人了,還是打聽清楚一點比較好,萬一到時認個錯交點罰金就能獲得諒解呢?
“一般不會,在秘境裡面各安天命,這是幾百年來約定俗成的規矩。”王簡落插嘴道。作爲不動門的弟子,對這個問題還是蠻有了解的,畢竟在出發前,師傅的殷殷囑託還是耳畔。
“這樣真的好嗎?”木森疑惑道。
“有什麼不好的?”王簡落同樣疑惑道。
“那豈不是鼓勵人族之間相互廝殺?都是各大門派部落的高手精英,隕落在秘境裡面太可惜了吧?”木森說道,同時在心中暗歎道:“這羣愚昧的人類啊,一點也不知道和平與發展的重要性。”
“可這就是強者之路啊,不經歷鮮血和廝殺,怎能變得更加強大。”王簡落一臉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木森能問出這種在蠻荒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問題。
“啪”,被王簡落略帶鄙夷目光激怒的木森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咦,你拍我幹嘛?”王簡落奇怪道。
木森笑眯眯地,難道我會告訴你我是惱羞成怒嗎?難道我會告訴你是因爲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嗎?不,不會,我只會深深藏在心底。
“因爲他惱羞成怒。”
“我去,這誰啊?”當自己內心秘密被拆穿時,人們會很容易尷尬,繼而絕大部分人會選擇勃然大怒,以此來緩解尷尬。木森就屬於絕大部分人,所以他大怒道:“你才惱羞成怒,你全家都惱羞成怒。”
“是嗎?”冷南懷雲的聲音很清脆,笑容很柔和,眼神很清澈。
面對暴怒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安靜地直視他。
“你想幹嘛?”木森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原本就沒有的氣勢更是一落千丈。
“我不想幹嘛啊。”冷南懷雲笑語晏晏,就像一個成功偷吃糖果的孩子。“在秘境,還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那就是儘量不下殺手。當然,如果兩方有矛盾的話就另當別論了。雖然剛開始我們和雷蒼並沒有矛盾,但不管如何,最終他是死在我們手中,所以……”
“所以?”木森的聲音有點乾澀。
“所以出去後,他們不會找我們報復的,否則他們就是與數百年來的規則爲敵。”冷南懷雲笑着說道。
“真的?”木森雙眼充滿了期冀,就像是離岸的魚看到了水。
“假的!”冷南懷雲噗嗤一笑。“他們不敢明着來,但是暗地裡的小動作肯定不會少。”
“哦。”木森應道。
“就這樣?”冷南懷雲奇怪道,這貨聽到這消息怎麼還如此正常,這不正常啊。
“難不成還自己抹脖子不成?”木森沒好氣地說道。他木小森可不是任人揉捏的麪糰,不就是小動作嘛,小爺奉陪。
聽到這話,冷南懷雲先是一愣,然後展顏一笑。也是,不能自己抹脖子,只能讓他們抹脖子了。
這是一棵生機勃勃的古樹,寬廣的褶皺訴說着久遠的歲月。古樹枝葉繁茂,擋住了高照的太陽,投下一片陰涼。在那片陰涼中一羣人殺氣騰騰。
“解煩戰隊,好,我雷照記住你們了。”一個臉色陰沉的大漢咬牙說道,從那渾身溢出的氣機可以看出,這是一個開光中期的武者。
當百族武者潛入秘境的消息傳到雷照的耳朵時,另一個消息也緊隨而至。他弟弟被殺了,那個在部落閃爍耀眼光芒的天才被幾個凝液期殺了。
“照少,現在怎麼辦?”一個雷峰戰士問道。
“獵殺百族,找到解煩戰隊,然後殺死他們。”雷照的回答充滿殺意,他眼神中的火焰足以融化一切。“我不管你們是誰,殺了我弟弟,那麼九天十地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四通八達的地下暗河翻起陣陣波浪,嘩啦啦的聲響在封閉的環境中顯得響亮,黑暗中有魚躍起,在空中翻騰一下又落入河中。在魚躍起的那一刻,似乎有光在遠處亮起。魚繼續前遊,繼續躍起。不知多少次後,當魚再次躍起的時候,黑暗被光明驅散,潮氣被血腥驅散,一座古樸的祭壇在暗河右岸的寬廣山洞中散發着磅礴威能。
“解煩戰隊嗎?”一個長相妖異的血族輕撫着下巴說道。
“是的,千血大人。不管是祭壇還是角採都毀於解煩戰隊之手。”一名血族恭敬地說道,那低垂的眼眸偶爾露出狂熱的神色。千血大人,這次潛入計劃總負責人,開光巔峰。
“消息確認嗎?”千血的聲音很陰柔。
“確認,鬼族那羣傢伙截殺了幾組人族小隊,並用搜魂秘術獲取的消息。”這名血族依然恭敬無比,小聲而清晰地回答道。
“還真是一羣有趣的傢伙啊。”千血輕笑到,那原本就妖異的面容更是顯得俊美無比。
“找到他們,然後殺死他們。”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