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蕭楚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我動用了我所有的關係網,以及手底下的人,終於查出了一個知情者的存在。”
“真的?”周纖纖眸光一亮,急聲問,“他在哪,原先跟秦家是什麼關係?”
“聽手下的人來報,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以前是秦家的傭人,至於其他的,手下的人倒是沒多說,只說那個人應該與當年秦家四姨太流產的事情有關。因爲秦家四姨太流產後,秦家的很多傭人都無故辭工,而她就是辭工中的一個。”蕭楚臉色認真的說道。
周纖纖的眸色沉了沉,低聲問:“她現在在哪?”
“在S市的一個偏遠鄉下。”蕭楚低聲回答。
周纖纖慌忙道:“哥,那你能不能安排一下,我想去見見那個人。”
韓香聽罷,一急,慌忙放下兒子,拉着她的手臂,擔憂的開口:“這怎麼能行,你的肚子已經這麼大了,馬上就要生了,怎麼能出遠門?”
“沒事的,我會小心的。”周纖纖衝她笑了笑,半響,聲音忽的沉了沉,“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我一定要弄清楚。”
“可是……”
韓香還想說什麼,蕭楚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低聲道:“沒事,你就讓她去吧,我會跟着去的,到時候會照料她。”
“那我也去。”韓香慌忙道。
周纖纖好像的看着她:“這又不是度假,更何況你還要照顧小逸呢,沒事的,有哥看着我,我和孩子不會出什麼事的。”
“可我想跟着你們一起去啊,你們走了,這個家該多無聊啊。”頓了頓,她將蕭逸抱進懷裡,笑着說,“要不我帶着小逸一起去吧,就當是去度假,鄉下的自然風景可美了,而且空氣也好。”
周纖纖和蕭楚相視一笑,蕭楚摟着韓香的肩膀,有些神氣的哼道:“嘿嘿,就知道你沒了我睡不着。”
周纖纖心底微微一顫,腦海中瞬間想起了她曾經調戲秦子言的話語。
“子言,沒有五媽陪着,你是不是睡不着?”
很多次,她都這樣調戲着那個男人,然後很享受的看着那個男人沉下臉色,卻不會真的發怒。
韓香聽蕭楚那麼說,美麗的小臉瞬間一紅,瞪着他氣呼呼的吼道:“誰說沒你我就睡不着了,行,你以後都別上我的牀了,看我睡不睡得着。”
她說着,就抱着蕭逸氣呼呼的往樓上衝。
蕭楚慌忙衝上去,摟着她的肩,呵呵的笑道:“小丫頭,開玩笑的嘛,還真生氣了?想跟着是吧,行,哥我同意了,晚上收拾收拾東西,咱們明早就動身。”
“哼,不跟着了,我把小逸扔給傭人,然後自己去找我的藍顏知己玩,也樂得逍遙快活,誰要跟着你們了,哼!”
“臭丫頭,你敢?你敢找那個男人試試?”
“你兇什麼兇,你看我敢不敢?明天你們走了以後,我就去找他,氣死你。”
“韓香,你敢去找那個男人,我就折磨得你一個星期都下不了牀,到那時候我也該回來了,哼哼……”
“你……你……禽獸,不要臉,我就是要去找他,我今晚就去,禽獸,放開我,滾啊……啊……兒子,你把兒子扔樓梯上幹嘛,喂,放我下來……蕭禽獸,喂……”
周纖纖好笑的看着蕭楚抱着韓香往樓上衝,然後走到樓梯上,牽着一臉茫然的蕭逸往樓下走。
心中暗自吐槽,這兩人也真是的,吵架連兒子都不顧了。這孩子還這麼小,這萬一從樓梯上摔下來可該怎麼辦?
*****
翌日一早,周纖纖起牀洗漱完後,下樓吃早餐,剛坐上餐桌,就看見蕭楚和韓香一前一後的往樓下走。
蕭楚走在前面,一張俊逸的臉春風滿面,韓香走在後面,原本美麗精緻的臉上多了兩個濃濃的黑眼圈,整個人一臉的倦色,脖子處還圍了一條絲巾,可想而知他們昨晚都幹了些什麼。
蕭楚走到她的對面走下,韓香坐在她的身旁。
她盯着韓香那兩個濃濃的黑眼圈,故作不知的笑問:“那個,香香姐,你昨晚幹嘛了呀,沒睡好?”
韓香聽罷,哀怨的瞪了對面的男人一眼,奈何那個男人只
淡定的吃早餐,完全無視她那個哀怨的眼神。
韓香氣呼呼的咬着三明治,悶悶的哼道:“昨晚被狗咬了,所以沒睡好。”
“我還被貓抓了一晚上呢。”蕭楚頓時接了一句,低沉玩味的語氣盡顯曖昧。
周纖纖“噗”的一聲,頓時大笑了起來,在意識到韓香哀怨的眼神時,慌忙止住了笑,詫詫的道:“吃早餐,吃早餐,呵呵……”
一時間三人安靜的吃早餐,不時的能聽見韓香用叉子重重的磕在碟子裡的聲音。
周纖纖擡眸,小心翼翼的看了蕭楚一眼,只見那個男人依舊淡定的吃早餐。
半響,那個男人忽的將自己碗裡的煎蛋扔進了韓香的碗裡,有幾分討好的笑道:“香香,你愛吃的煎蛋,給你。”
“哼!”韓香冷哼了一聲,不理他,然後卻沒跟自己的嘴巴過不去,插起那煎蛋津津有味的吃着。看得蕭楚一陣好笑。
周纖纖看着他們這樣的相處模式,只覺得心裡暖暖的,看得出,蕭楚真的很寵韓香,只不過,他是個男人,自然有一些男人的霸道和狂野。
喝了口牛奶,周纖纖盯着蕭楚,故作不解的問:“哥,你昨天不是說,如果香香姐敢去找她的藍顏知己,你就讓她一個禮拜都下不了牀麼?怎麼香香姐今天還沒下牀了,是不是她知道怕了,你敢去找她的藍顏知己了?”
“纖纖,你也太小看我了,誰怕他啊。”韓香頓時衝着她鬱悶的哼道。
周纖纖扯了扯脣,想笑卻又不敢笑,畢竟韓香的臉色還是很陰鬱滴。
蕭楚淡定的吃着三明治,不緊不慢的笑道:“她啊,自然是怕了,哭着求饒不行,最後只得說跟着我們出門,我這纔不敢將她折磨得太狠,不然出門不方便。”
“蕭楚,你……你禽獸……”韓香氣得臉色通紅。
周纖纖摟着她的肩,笑呵呵的道:“好啦,香香姐,你別生氣了,有哪個男人不禽獸的,乖,不生氣了。”
“你的男人也像他這麼禽獸嗎?”韓香忽然轉眸看着她,一本正經的問。
周纖纖頓時怔了一下,臉色微紅,卻不回答她的問題。
蕭楚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衝韓香笑着哼道:“香香,我告訴你,男人真的沒一個不禽獸的,平時穿得一本正經,脫了衣服,那就是禽獸,我是男人,我清楚得很。不過前提是,那得面對自己愛的女人,纔會化身爲禽獸。”
那得面對自己愛的女人。
也許蕭楚說得對,秦子言在要她的時候,雖然溫柔,但是也會有失控的時候。
“哼,不信你說的,你就是徹頭徹尾的禽獸,纖纖的男人肯定不像你這樣。”韓香悶悶的哼道,然後定定的盯着周纖纖,一臉認真的問,“纖纖,你男人不是這樣的,對不對?”
呃……
周纖纖下意識的瞥向蕭楚,只見蕭楚眸光銳利的盯着她,眸中隱隱有點威脅的意味。
她抿了抿脣,衝韓香呵呵的笑道:“對,哥說得對,男人脫了衣服就是禽獸,誰也不例外。”
“你……你們兩個合夥起來欺負我。”韓香氣呼呼的丟下一句,然後起身上樓。
周纖纖哀怨的瞪了蕭楚一眼,好似在責備他不該這般欺負韓香。
哪曉得那個男人盯着韓香的背影笑得別提多開心了,好似逗弄韓香是他生平的一大快事一般。
*****
出發的時候是早上九點,蕭楚用了自己的直升飛機。
因爲S市那邊還有他的手下,所以去的時候他沒有帶人,就帶了她和韓香,還有他的兒子。
在飛機上,韓香一直大瞌睡,好在蕭逸乖巧,有吃的玩的,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椅上,一點都不鬧。
周纖纖心想,等她的孩子出生了,蕭逸肯定是一個懂事的好哥哥。
S市還真有點遠。
早上九點出發的,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才到。
下風機時,看着眼前熟悉的街景,周纖纖忽然愣了一下,看着蕭楚,沉聲問:“這裡是不是平溪鎮?”
蕭楚一愣:“你怎麼知道?”
周纖纖扯脣笑了一下,笑得有幾分悲涼,她低喃
道:“這裡,是我的故鄉。”
*****
蕭楚直接在鎮上的賓館開了兩間房,說先休息,吃個飯,其他的再說。
周纖纖也着實有些累,畢竟還懷着身子。
韓香是一路睡過來的,所以到了之後,就她最精神。
放好行李後,蕭楚帶着她們去了一家飯館。
小鎮上,條件不是很好,飯館也不大,不過,既然到了這裡,凡事也不能太講究,更何況,他們也不是多嬌貴的人。
周纖纖看着眼前樸實的飯館,記憶一瞬間退回到了七八歲的時候,那個時候,她穿着破舊的衣服,蹲在麪館前洗碗,那個麪館就跟這個飯館差不多,不大,裝修樸實。
她甚至還感覺,這飯館的老闆和老闆娘跟當年那麪館的老闆和老闆娘有些相似呢。
大概是環境差不多,讓她產生了一股錯覺。
當年,也就是在麪館那,她遇見了秦子言。
秦子言那個時候也沒大她多少,好像就是十一二歲的模樣,很帥氣的一個少年,身上還縈繞着一股子貴氣。
當年還是秦子言主動找她搭訕,還老是送她吃的討好她。
現在想來,還有些好笑。
小時候那麼喜歡找妹子搭訕的一個少年,長大後,竟然是那般的一本正經,沉沉穩穩。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秦子言這一生中,也只主動的向她搭過訕。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命中註定吧。
註定他秦子言,在這一生中,會遇見一個像她這般的女孩。
想來她跟秦子言的緣分也挺深的,小時候都分開了,沒想到長大了還能夠再次相遇。只是不知道今後,她跟秦子言的緣分會不會繼續。
吃完飯就差不多傍晚了。
蕭楚見周纖纖一臉的倦色,又顧慮着她的身子,所以衝她笑道:“纖纖,要不今晚先在賓館裡住一晚,明天我們再去鄉下去找那個人,畢竟現在天也快黑了,而且我也擔心你的身子吃不消。”
周纖纖點了點頭,笑道:“好,一切都聽你的。”
*****
晚上七八點多的時候,周纖纖在房間裡看了一會電視,覺得無聊。衝窗子看街上挺熱鬧的,便換了身衣服,想着去街上逛逛也好。
畢竟這裡是她長大的地方,有些回憶,包括那些美好的,幸福的,絕望的,痛苦的記憶,全都在這裡。
畢竟是小鎮,雖然有店鋪開着,街上也有昏黃的路燈,但是逛街的人不是很多。
偶爾有三三兩兩的人從身邊走過,大多是帶着小孩的婦女或是老人。
也對,如今這社會,年輕的男子應該都出去打工掙錢養家,留下一些女人和老人在家看孩子。
那時候,她父親是在市裡辦公,好在這個鎮離市裡不是很遠,騎個摩托車,大約一個小時就可以到。
本來公司附近有住處,但是父親那時候說,捨不得母親和她還有妹妹,便不辭辛苦和麻煩,每天都騎摩托車去上班,然後騎摩托車回來。
每次父親回來時,都會帶好看的衣服和好吃的東西給她和妹妹。
那時候母親還嗔怪父親亂花錢,但是眉眼裡還是會有幸福的笑容。
那時候平平靜靜,一家人安安穩穩,真的很幸福。
只可惜,那樣的幸福卻在一瞬間蕩然無存,留下的只是痛苦和絕望。
想起父親的慘死和自己受的苦,周纖纖的眼裡漸漸透出一抹冷戾。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家麪館前,周纖纖微微的愣了一下,只覺得眼前的麪館有幾分熟悉。
直到一個五十來所的女人走到門口撈麪,她纔想起來,對了,這就是她當年洗盤子的麪館,沒想到這麪館還在。只是麪館裡好像重新裝修過,那招牌也有幾成新。
看到這個老闆娘時,她猛然發覺今天吃飯的那個飯館裡的老闆娘跟這個女人並不像。
有時候,自己的記憶會模糊不清,但是一旦看見了,又會很清楚的認得記得。
她抿了抿脣,剛準備走進麪館,忽的,一抹熟悉到骨子裡的人影猛的撞入視線,她的心狠狠一顫,一瞬間呆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