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言渾身一怔,整個身子都緊繃起來。
良久,他才擡手覆上她那雙凝白纖細的手,低聲問:“纖纖,你怎麼了?”
周纖纖從背後抱着他的脖頸,柔軟的脣瓣覆在他的耳邊,低聲呢喃:“子言,我愛你。”
秦子言在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一顆心狠狠的顫了顫。
她竟然說愛他,這是她頹廢絕望以來,第一次對他說出這樣的情話,也是她誤會他以來,第一次對他這麼親密。
心裡晃過一抹欣喜的同時又含着一絲濃濃的疑惑。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周纖纖對他的態度會忽然改變了。記得白天的時候,她對他都是一副很淡漠的模樣。
正想着,周纖纖已經繞到了他的面前,整個身子都貼在他的身上,雙手勾着他的脖頸,柔軟的小嘴朝着他的脣瓣湊去。
秦子言下意識的推開她,緊緊的盯着她蒼白的小臉,沉聲問:“纖纖,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纖纖深深的看着他,纖細的指尖撫過他身上的青紫淤痕,有些難過的問道:“爲什麼要瞞着我去打拳?”
秦子言心底一驚,她竟然已經知道了他在那個地方打拳,那麼,剛剛在拳場的時候,他隱約看到的那抹身影真的就是她。
良久都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周纖纖難過的抿脣,指尖輕輕的撫過他身上的每一處傷痕,心疼的說:“爲了我,你纔去打拳的對不對?如果沒有我,你也不用爲了養我而這麼拼命的掙錢對不對?”
“纖纖……”秦子言摟着她的腰,修長的手指輕撫着她柔順的長髮,低聲笑道,“我是一個男人,賺錢養家餬口是應該的,所以,你不要將所有的過錯和責任都推到你自己的身上。這樣會讓我心疼。”
周纖纖聽罷,鼻頭微酸,緊緊的盯着他胸口那幾抹顏色很深的淤痕,心疼的說道:“這樣很危險的,你知道嗎?”
“不要怕……”秦子言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柔聲笑道,“我這不是沒事嗎?”
“可如果……”周纖纖死咬着脣,‘有事’那兩個字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想起他在擂臺上被打的情景,她的心更是疼得揪了起來。
萬一有事呢,如果他真的被打得怎麼樣了,那她又該怎麼辦?
感覺到懷的身子在輕輕的顫抖,秦子言心疼的撫着她的後背,笑着說:“好了,纖纖,別難過,我真的沒事,身上的這些淤痕很快就會好的,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
周纖纖咬着下脣不說話,雙手卻是越發用力的摟着他的腰。
這個男人其實是真的愛她,不是麼?
她以前是有多傻,纔會懷疑他對她的真心,纔會對他冷漠這麼久,呵,也多虧了這個男人這段時間對她不離不棄,她真的好好傻。
秦子言一下一下的撫着她纖瘦的後背,柔聲笑道:“纖纖,你能振作起來,而且也願意相信我,我真的好高興,忽然覺得這些天的努力和辛苦都不是白費的。”他說着,微微的推開她,定定的盯着她如水的眼眸,一字一句的開口,“纖纖,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對我這麼冷漠。”
看着他臉上的認真和懇求,周纖纖心底一酸。
這些時日,她對他的冷漠一定讓他很難過很傷心。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留着淚笑道:“好,我答應你,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再對這麼冷漠了。”
說完,猛的撲到他的懷裡,脣瓣狠狠的堵住了他的脣。
秦子言眸色一深,抱着她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倒在沙發上,揪着她的脣舌漸漸的加深了這個吻。
周纖纖嚶嚀着,熱情的迴應着他,蹭動間,秦子言腰間的浴巾慢慢散開滑落……
當結合的那一瞬間,周纖纖下意識的蹙緊眉頭,有點疼。
今夜的秦子言有點瘋狂,又不失溫柔,每個動作都含着對她無盡的疼愛,讓她漸漸沉淪迷茫,忽然感覺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眼前這個男人才是最重要的,唯有這溫暖的懷抱纔是最踏實安全的。
一道道熱浪打來,周纖纖輕噎了一聲,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
許是餓了很久,即便身下的女人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所有的疼愛和深情全都化爲了一個又一個的瘋狂動作。
期間,身下的女人醒過一次,推着他的胸膛迷迷糊糊的喊着“不要”,許是認爲自己真的折磨得她太狠了,想要退開的時候,身下的女人又緊緊的抱着他的腰,不許他離開,沒到這個時候,秦子言就會更加用力的愛她……
在以往所有的歡愛中,沒有一次像這一次這麼激烈,這麼瘋狂,周纖纖在睡夢中都被他折磨得失控尖叫,有什麼東西順着真皮沙發滑了下來……
曖昧的,誘惑的……
*****
周纖纖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是在牀上。
窗外的天空隱隱有點現白,卻沒有完全的亮起來,應該還是早晨五六點的樣子。
身旁的男人還沒醒,懷抱着她,一手自然的搭在她的腰間,給她的溫暖讓她一陣安心。
她往他的懷裡蹭了蹭,雙手抱着他,臉貼在他的胸口,柔聲低喃:“子言,我再也不會傻傻的誤會你了。”
半響,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的拿開他放在她腰間的手臂,緩緩的坐起身,卻瞬間蹙了一下眉頭,發覺自己的身子一陣痠軟。
頓了良久她才慢慢的適應這種痠軟,卻是有些哀怨的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昨夜都怪他太狠了,估計她待會下牀,腿都是軟的。
伸手按亮了牀頭的檯燈,她輕悄悄的下牀,拿了一件睡袍隨意的披在身上,隨即往客廳裡走去。
那個跌打傷藥還在茶几上。
她走過去,拿了藥水和棉片,然後又回到牀邊,掀開被子,趴在那個男人的身旁,小心翼翼的給他的傷痕處擦跌打傷藥。
浸有藥水的棉片輕輕的擦過他身上的青紫淤痕,周纖纖緊抿着脣,心裡是一陣心疼。
秦子言從小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何時被人這樣打過。
動作輕柔的給他身上的傷痕上完藥,她蓋好藥水瓶子,下意識的擡眸,卻一瞬間撞進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眸中,心頓時跳漏了一拍。
半響,她回過神來,衝他笑了笑:“子言,你醒了啊。”
“嗯。”秦子言點了點頭,卻沒說多餘的話,只是沉沉的盯着她。
周纖纖被他盯得怪不好意思,微微起身,想將藥水和棉片放到牀頭櫃上,秦子言卻瞬間抓住了她的手腕,一般將她拉進懷裡。
周纖纖被他這麼一拉,整個人頓時重重的撞倒在他的懷裡。
想到他身上還有傷,她慌忙掙扎着,想要從他的懷裡起來,秦子言卻緊緊的抱着她,不讓她退離半分。
周纖纖掙扎了半響,都掙脫不開他的懷抱,最後只好無奈的笑道:“子言,我這麼撞你,你不嫌疼愛。”
秦子言靜靜的抱着她,似乎在深深的感受着懷中的這抹柔軟和溫暖。良久,他輕撫着她的長髮,低聲說:“纖纖,有你真好。”
不知道爲什麼,周纖纖隱隱感覺到他的語氣中透着一絲後怕。
或許,這些時日她對他的冷漠真的讓他害怕了,讓他彷徨無助了。
她靜靜的靠在他的胸口,低聲說:“子言,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傻瓜,說什麼對不起。”秦子言低聲笑了笑,半響,有些慚愧的又有些傷感的說道,“其實對不起的人是我,我身爲一個男人,不僅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女兒,還受制於秦子寒,對你說出那麼多傷人的話,真正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想到女兒,周纖纖的眸色瞬間黯了黯,眉間劃過一抹傷痛。
見她良久沒有說話,秦子言抿了抿脣,垂眸盯着她,低聲說:“纖纖,我知道女兒的離開讓你很痛苦,甚至一度對這個世界絕望,但是女兒的離開已經是一個無法挽回的悲劇了,你不該一直沉浸在那樣的痛苦中,你還有那麼多愛你的人,還有你所愛的人,你應該爲了他們而振作起來,纖纖……”他說着,執起她的手放在脣邊吻了吻,語氣堅定的道,“我們還年輕,我們一定還會有孩子的,相信我。”
周纖纖許久沒有說話,秦子言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等着她自己去想通。
良久,她才點了點頭,輕輕的吐了一個“嗯”字,半響,她擡眸定定的盯着他,低聲說:“子言,我們不打拳了好不好,不然我會心疼你,也會爲你而擔驚受怕,那樣的日子會很痛苦。”
秦子言靜靜的盯着她,苦笑道:“其實秦子寒已經將我的後路全都截斷了,他權勢遮天,我根本無法找到一個薪資待遇都良好的工作,所以唯有去打拳,或許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吧。不過……”他說着,忽然又笑了笑,說,“打拳也挺好的啊,報酬很高,等我再打一段時間,掙的錢就可以夠你一輩子都衣食無憂了。”
“不……”周纖纖急促的搖頭,難過的說道,“我不要什麼衣食無憂,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小傻瓜!”秦子言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笑着說,“我這不是挺好的嗎?雖然身上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傷,但是都不至於致命。纖纖,你不用擔心我,我是男人,應該做這些的。”
“不是的。”周纖纖再次搖頭,抱着他的手臂急促的說道,“子言,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吧,我真的不要什麼衣食無憂,我只要你陪着我就好,咱們一起離開
這個地方好不好,再也不去打拳了好不好?”
秦子言靜靜的盯着她,明顯看出了她眸中的倉惶和害怕。
周纖纖湊上去吻他,覆在他的耳邊低聲說:“子言,我已經失去了女兒,在這個世界上,你的安好便是我最大的心願,所以,不要去打拳了,我寧可每日吃清茶淡飯,陪着你過清苦日子,也不要每日住豪宅,吃山珍海味的爲你擔驚受怕。”
秦子言深深的盯着她清亮的眼眸,心裡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錯誤。
或許是他考慮不周,他一心只想讓這個女人過上好日子,卻忽略了這個女人內心真正渴望和害怕的東西。
良久,他點了點頭,沉聲道:“好,我答應你。”
或許周纖纖說得對,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即便日子過得再清苦,都會覺得溫馨和寧靜,那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
兩日後。
花姐在辦公室裡勃然大怒,衝着一個個保鏢厲聲低吼:“怎麼搞的,秦大少爺昨晚怎麼沒來,電話也打不通,你們幾個快去,去把那個男人給我找來。”
因爲兩天晚上的拳賽,秦子言都沒有出場,花姐可謂真的動怒了,勢要將那個男人找出來,哪怕是天涯海角,她也要找到那個男人。
幾個保鏢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慌忙轉身往門外跑。
只是他們剛跑到門口,一襲頎長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門口,是那樣的鶴立雞羣,拔尖出衆。
當保鏢看到那個男人出現的時候,臉上紛紛閃過一抹得救的喜悅,要知道,花姐一旦生起氣來,那可是會死人的。
當花姐看到門口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時,精緻豔麗的臉上瞬間劃過一抹欣喜,然而那抹欣喜卻在看到跟在他身旁的那個女人時瞬間蕩然無存,餘下的便是幽怨和怒氣,還有一抹嫉妒和厭惡。
“你們都退下吧。”花姐衝那些保鏢沉聲喝道。
那幾個保鏢聽罷,慌忙往門外衝。
秦子言拉着周纖纖側身讓開,待那些保鏢都出去後,秦子言這才牽着周纖纖的手走到花姐的面前。
花姐厭惡的瞪了周纖纖一眼,氣憤的眼眸看向秦子言,厲聲問道:“這兩天晚上你是什麼意思?你知道你的缺席讓觀衆有多少不滿和抗議嗎?很多人這兩天來就是特意爲了看你這個新一任拳王的。你倒好,兩天晚上都給我放鴿子,電話也不接,你是什麼意思啊你,你今天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秦子言靜靜的盯着花姐,語氣平靜的開口:“我今天來,只是想跟你說一聲,我以後都不打拳了。”
“什麼?”花姐臉上一驚,隨之而來的便是一抹憤怒,“以後都不打拳了是什麼意思?”
“以後都不打拳了,意思就是我以後再也不接觸這個行業了,我已經決定……”秦子言說着,握緊周纖纖的手,一字一句的開口,語氣異常的堅定,“帶着我的妻子離開這個地方。”
花姐狠狠的蹙眉,臉上快速躍過一抹難以置信和一抹濃濃的嫉妒。
她厭惡的瞪着周纖纖,指着一臉平靜的周纖纖,沉聲低吼:“你是說……這個女人,她……她就是你那所謂的老婆?”
周纖纖靜靜的聽着她帶着濃濃震驚的話語,心微微的顫了顫,劃過一抹甜蜜。
聽這個女人的話,看樣子,秦子言早就跟這個女人提起過她,而且聲稱她是就是他的妻子。
秦子言果然如她所想的,跟這個女人之間並沒有什麼。
其實秦子言的脾性她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像秦子言這樣沉悶耿直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的被美色所誘惑。
秦子言面色平靜的盯着花姐那一臉震驚的模樣,淡淡的開口:“對,她就是我的妻子周纖纖,我們已經決定了,離開這個地方,所以我以後再也不會來打拳了,今天之所以來跟你說一聲,只是感謝你這些時間以來你對我的照顧。”
“呵!”花姐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免諷刺的笑了一聲,纖細的手指直直的指向周纖纖,諷刺的笑問,“你說她是你的老婆,那你可知道她是你父親的什麼人。”
“知道。”秦子言淡漠的吐了兩個字,半響,將周纖纖摟進懷裡,沉聲道,“我愛她跟她是什麼身份並沒有什麼關係,就算她是我父親的五姨太又怎樣,這並不能阻止我對她的愛。”
花姐聽罷,中軟握緊身側的手,一雙黑沉的眼眸厭惡的瞪了周纖纖一眼,看向秦子言諷刺的冷笑:“秦子言,我一直認爲你是一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你居然跟你的五媽搞在一起。”
秦子言垂眸笑了笑,卻是笑得很淡,他盯着花姐,語氣淡淡的道:“花姐看得起我秦子言,那是我秦子言的福氣,但是至於我秦子言愛的是什麼人,花姐似乎無權多言。”
“哼!”花姐冷哼了一聲,盯着他諷笑道,“你跟這個女人搞在一起,你就不怕世人說閒話?”
“世人說什麼我秦子言從來都不在乎,我只知道,纖纖是我這一生唯一的摯愛,誰都替代不了。”
眼前男人的語氣是多麼的堅定,彷彿這個世界上就只有那個叫周纖纖的女人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花姐的心裡因此而浮起了更多的嫉妒和不甘。
她自認爲自己不比這個女人差,爲什麼這個男人的眼裡就只有那個下賤骯髒的女人。
她冷笑了兩聲,指着周纖纖,看着秦子言諷刺的笑道:“秦子言,你可知道,你把這個女人當成寶,爲了養她而在擂臺上拼死搏鬥的時候,這個女人又在哪裡?”
秦子言蹙眉,緊抿着脣沒有說話,只是沉沉的盯着她。
花姐脣角的冷笑越發的深邃,冰冷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盯着周纖纖。
周纖纖靜靜的站着,臉上沒什麼表情,心中也不慌不亂。
她大概已經猜到了這個女人會說些什麼,但是清者自清,而且她跟秦子言之間經歷了那麼多,彼此之間早就已經到了互相信任的地步,又豈會因爲不相干的人的幾句話而互相誤會彼此。
花姐冷笑着開口:“在你爲她做那麼多的時候,這個女人卻跟朱老闆在一起,嘲諷的笑看你在擂臺上怎麼被人打,呵,秦子言啊秦子言,你可知道這些。”
秦子言聽罷,臉上沒什麼表情,不悲不喜,只是淡淡的道:“纖纖的爲人我清楚,或許她當時確實跟朱老闆在一起,卻絕非是你說的這樣。”
見眼前的男人不相信自己,還一味的護着那個男人,花姐又怒又難堪,心裡是濃濃的嫉妒。
她瞪着秦子言,諷刺的低吼:“就算她跟朱老闆不是我所說的那樣,那她跟你父親還有你的兄弟呢,這個女人都被你父親和你的兄弟給玩爛了,你怎麼還要這種女人,秦子言,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聽着她對周纖纖的各種詆譭,秦子言的臉色瞬間冷了冷,盯着她淡漠的開口:“纖纖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最清楚,還有,我不想聽到各種詆譭她的話,你若再說這些侮辱她的話,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詆譭?”花姐冷笑,“這個女人跟秦家父子曖昧不清的消息也不是空穴來風,早就有報道說過這個事情,你就算堵得了我的嘴又怎樣,你還不是堵不住那悠悠衆口。”
秦子言淡漠的盯着她,語氣平靜的道:“我今天來就只是想跟你打個招呼,也省得你天涯海角的抓我。不過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再見。”秦子言說完,牽着周纖纖的手轉身就走。
花姐沉沉的瞪着他們的背影,身側的手暗暗收緊,半響,她冷冷的低喝道:“站住!”
秦子言和周纖纖的腳步微微的怔了怔,卻並沒有轉身。
花姐臉色陰沉的朝着他們走去,忽然伸手拽着周纖纖的手臂用力一扯,在周纖纖的身子被扯得轉過來的時候,擡手就給了周纖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迴盪在辦公室裡,秦子言臉色瞬間一寒,轉身就扼住了花姐的手腕狠狠一甩,下一秒便將周纖纖緊緊的摟在了懷裡。
許是秦子言的力道有點大,花姐頓時被他甩得後退了好幾步,整個人瞬間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一瞬間,花姐那張精緻豔麗的臉上盡是陰冷和難堪,還有濃濃的嫉妒。
秦子言臉色冰冷的盯着她,語氣陰冷至極:“我秦子言從來都不打女人,若是你再對周纖纖做出這麼過分的動作,休怪我秦子言對你不客氣。”
周纖纖捂着半邊紅腫的臉靜靜的盯着坐在地上的那個女人,忽然覺得這個女人跟秦子悅還是有些相像的,都是那麼的驕傲,那麼的囂張跋扈,不過秦子悅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被寵壞的驕傲公主,而這個女人的身上則多了一絲風塵味,也有點偏向於女強人的感覺。
花姐冷冷的扯了扯脣,從地上站起來,沒有看秦子言,只是一步一步的走到周纖纖的面前。
秦子言眸色冷冷的眯了眯,下意識的將秦子言護在懷裡。
見秦子言那麼心急的護着周纖纖,花姐脣角不免躍過一抹諷刺,冷哼:“緊張什麼,既然你秦子言都把狠話放在前頭了,我花姐哪裡還敢對你的女人怎麼樣?”
雖然話是這麼說,卻不見眼前的男人有絲毫的鬆懈。
花姐冷冷的扯脣,厭惡的視線直直的盯着周纖纖:“秦子言是一個多優秀多有魅力的男人,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吧?”
周纖纖靜靜的盯着她,語氣淡淡的開口:“對,他在我的眼裡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
“這就對了。”花姐脣角的諷刺意味越發的濃厚,冷笑道,“這麼優秀的男人就讓你這
個下賤的女人給糟蹋了,你過意得去嗎?秦五姨太太,說真的,你若真愛這個女人,就該放了他,讓他去找一個跟他一樣優秀又有魅力的女人才對。”
“不用了。”周纖纖垂眸笑了笑,許是怕牽扯上那紅腫的半邊臉頰,所以笑得很輕,她微微撥開秦子言的手,盯着眼前滿臉諷刺鄙夷的女人,淡漠的笑道,“其實,在他的眼裡,是否優秀,是否有魅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愛誰。只要是他所愛的,哪怕只是一個大字不識的鄉野村姑,那也是有自己的獨到魅力。可若不是他所愛的,即便是美麗迷人的千金小姐,亦或是再優秀再有魅力都無用。”
秦子言靜靜的聽着,下意識的垂眸看向周纖纖,眸中劃過一抹讚賞。
花姐冷冷的盯着她,倒是沒有料到這個女人竟然還會如此淡定的說出這些話。
半響,她繼續冷笑,語氣中盡是諷刺:“或許你說得沒錯,但是,以你的身份,你跟他在一起,就不怕他被世人所辱罵嘲笑嗎?若你真的是愛他的,就不該毀了他的名聲。”
周纖纖好笑的盯着她,語氣輕快的說道:“相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又何必去在乎世俗的眼光,我們彼此愛着自己,管別人怎麼說,自己過好自己的,自己經營者屬於自己的幸福,這樣不就足夠了嗎?在乎那麼多,難道就不會累嗎?”
花姐沉沉的盯着她,此刻倒是對這個女人有幾分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個女人反駁起她的話來,還是一道一道的。
秦子言深深的看了周纖纖一眼,她能這樣想,真的讓他很高興。
周纖纖淡淡的盯着花姐看了兩眼,半響,衝秦子言笑道:“子言,既然該說的都說了,我們走吧。”
“嗯。”秦子言點了點,摟着她再次轉身欲走。
花姐卻在他們身後陰冷的笑了起來:“秦子言,你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告訴你,打拳這個行業不是你說進入就進入,說退出就退出。”
說完,便將外面的保鏢都叫了進來。
看着那些涌進來的保鏢,周纖纖微微的蹙眉,下意識的擡眸看向秦子言,臉上劃過一抹擔憂。
秦子言衝她溫潤的笑了笑,示意她不要怕。半響,他轉身靜靜的盯着花姐,淡漠的問:“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讓你留下來。”花姐笑着說,笑容一如平常那樣嬌豔嫵媚。
秦子言看了周圍的保鏢一眼,冷漠的落下三個字:“不可能。”
“那好。”花姐冷冷的笑了笑,近乎殘酷的說,“想要帶着你的女人離開這裡可以,除非你打倒我這些保鏢。”
秦子言眸色危險的眯了眯,想也沒想的落下一個字:“好。”
花姐沉沉的瞪着他,身側的手握得死緊,漂亮的眼眸中是濃濃的嫉妒。
這個男人居然冒着被這些保鏢打死的危險,也要帶着那個女人離開。
她就懂了,一個被別的男人玩爛了的女人,一個水性楊花,愛慕虛榮的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這個男人如此死心塌地的愛着,難道真的只是因爲這個女人的牀上功夫好麼?
可她相信,只要這個男人跟她睡過,一定會對她的身子着迷的,她對自己的身子向來都很自信,可是這個男人卻根本就不肯給她一個機會,這又怎能叫她甘心。
秦子言將周纖纖拉至角落,低聲囑咐道:“乖乖的站在這裡,等我打倒那些保鏢,我就帶你走。”
周纖纖眸色深深的看着他,緊緊的握着他的手沉聲說:“子言,你一定要小心。”
“嗯。”秦子言笑着衝他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一步一步的走到那羣保鏢中,看向那羣保鏢,冷笑着問,“你們是一個人上,還是一羣人上?”
保鏢們這時卻是齊齊的看向花姐,可見他們服從上級的意識很強。
花姐冷冷的沉了沉眸,一字一句的道:“你們全都給我一起上。”
她倒要這個男人看看她的厲害,即便是用這種暴利的方法,她也要讓個男人屈服於她。
一時間,所有的保鏢齊齊的朝着秦子言撲去。
秦子言打了這些天的拳,身手比以前好了不少,三兩下就打倒了幾個保鏢,一拳一腳的動作特別的利索。
周纖纖緊緊的盯着他的身影,一顆心緊緊的懸了起來,唯恐那個男人會受傷。
不知過了過久,已經有一半的保鏢倒下了,當然,秦子言一人敵衆,也落不到什麼好,臉上又添了信上,身上也不知道捱了多少拳。
花姐見一半的保鏢都被打趴下了,氣得不行,衝着那些保鏢厲聲低吼:“你們這麼多人連他一個人都打不贏,我花姐養着你們還有什麼用,告訴你們,今天不打倒這個男人,你們一個一個的統統給我滾。”
保鏢們聽罷,臉上紛紛閃過一抹惶恐。
好幾個保鏢握緊拳頭,嘶吼着朝着秦子言打去。
秦子言擡手回擊,已經顯得有些吃力,畢竟一人對付這麼多人,而且又打了這麼長的時候,體力都有所消耗。
正在這時,一個保鏢可能打紅了眼,當他被秦子言一腳踹到一個半大的落地花瓶前時,他爬起來,猛的搬起那個花瓶就朝着秦子言砸去。
花姐臉色一驚,下意識的厲喝道:“住手!”
然而卻已經晚了,她只感覺眼前人影一晃,緊接着便是花瓶落地碎裂的聲音,再然後就是秦子言的低吼聲。
他在喊周纖纖的名字。
花姐怔怔的盯着此刻被秦子言抱在懷裡的那個女人,都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怎麼跑過去爲秦子言擋了那一下。
那個女人所站的位置離秦子言的距離比她離秦子言的距離還近。
可是在她看到那個保鏢搬着花瓶去砸秦子言的時候,她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出聲喝止保鏢,卻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爲秦子言擋那麼一下,而那個女人,她的行動或許比她的思維還快,飛快的跑過去,硬生生的捱了那一下,她甚至都沒有想過她自己的安危。
難道這就是真正的愛,不顧一切,不計回報和損失的愛。
那麼相比於這樣的愛,她對秦子言的感情又算是什麼,難道就只是單純的佔有慾和感興趣?
“纖纖,纖纖……”
秦子言緊緊的抱着周纖纖,盯着她蒼白的臉頰顫聲的喊她。
周纖纖衝他笑了笑,一個勁的說自己沒事。
然而秦子言的臉色卻是慢慢變得蒼白,眸中慢慢浮起一抹恐懼。
他顫抖的伸出扶在她後背上的手,那樣殷紅的鮮血瞬間刺痛了他的眼睛。
看到血跡,花姐也是一驚,怔怔的盯着臉色陰沉的秦子言,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子言……”
“滾!”秦子言冷冷的落下一個字,抱起周纖纖慌亂的往門外跑。
花姐呆呆的盯着空蕩蕩的門口,良久,垂下眸,迷茫的視線怔怔的盯着地面上的那攤血跡,臉上劃過一抹茫然。
愛真的可以讓人連死都不顧嗎?可爲什麼她會覺得那些人都是瘋子。難道就只是因爲她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愛過,所以纔會這樣的認爲麼?
有保鏢湊過來,小心翼翼的問她:“花姐,秦子言跑了,我們要去追嗎?”
花姐抿脣沉默着,良久,淡淡的落下三個字:“不用了。”
或許,不屬於她的就是不屬於她,強留也沒什麼意思?
半響,她的視線冷冷的瞥向那個砸花瓶的男人,那個男人被她看得悚然一驚,慌忙跪在地上祈求道:“花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打紅了眼,求花姐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回。”
“把他給我趕出去,以後我不想看到這個人。”花姐冷冷的說完,大步朝着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添了一句,“把地上清理乾淨,地毯換一張,那血讓我噁心。”
一個男人罷了,她花姐一點都不稀罕。
*****
“纖纖,你不會有事的。”秦子言將車速開到了最大,雙手緊緊的握着方向盤,驚惶的視線不時的看向靠在副駕駛座上的那個女人。
周纖纖雙眸輕合,臉色蒼白,有血跡不斷的從她的背後溢出。
秦子言都不敢去看那血跡,只瘋狂的開着車。
很快,車子就到了一家醫院前。
秦子言顧不上其他,慌忙下車,將周纖纖小心翼翼的抱出來,然後飛快的朝着醫院裡面跑去。
“纖纖,堅持住,我們還要離開這裡的,我們還要去過我們想要的那種幸福,你不可以扔下我,絕對不可以……”秦子言沉聲低吼着,飛快的往裡面跑,一顆心顫抖個不停。
周纖纖一直輕合着眼眸,似乎已經徹底的暈了過去。
*****
“怎麼樣,結果是什麼?”秦子寒盯着從電梯裡走出來的周若妍,語氣淡淡的問。
周若妍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單子,沉默的往前面走。心裡有些亂,不知道該不該將真實的結果告訴這個男人。
見她沉默着不說話,秦子寒微微蹙眉,跟上去微微有些不耐煩的問:“我問你結果是什麼?怎麼?便啞巴了?”
明顯感覺他生氣了,周若妍心頭一緊,抿了抿脣,看向他剛想說什麼,忽然感覺身旁躍過一股風,不知道是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整個人下意識的朝着旁邊晃了幾步。
秦子寒下意識的摟着她,回頭看向從身旁疾步跑過去的人,只是當他看到那襲熟悉的背影時,臉色微微的變了變,劃過一抹沉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