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自然不會讓他們如此輕易破門,放下鷹擊,抓過手邊一支從軍火庫挑出來的大口徑狙擊槍,瞄準了操縱短管炮的狼人,連續扣動扳機,以最快速度把彈匣內的五發子彈射出。
狼人們身上綻放出團團血花,不斷哀鳴。破城炮失去了操縱,又是一聲轟鳴,不過微紅的長管轉了九十多度,炮彈射偏,反而把旁邊的數十名血奴炸飛。但是那幾名高級狼人打了幾個滾後,就又紛紛爬起來。只有一個倒地不起。
千夜暗自搖了搖頭,狼人的生命力和防禦力都很變態,當它們達到五級的時候,象這種大口徑的狙擊槍如果打不中要害,就只能給留下它們不輕不重的傷勢。
千夜換上了新的彈匣,又是一輪疾速射擊,這次全部瞄準了一頭狼人,終於把它放翻在地。
這時哨樓晃動得更加厲害了,彷彿隨時會傾倒。原來涌上牆頭的黑暗種族戰士已經發現了這個狙擊點,開始試圖闖入,性急的直接開始拆樓。
千夜突然心升警兆,向外面望了一眼,恰好看到幾個縷刻着繁複花紋的圓形物體正在飛來!
血族手雷!
血族手雷以黑暗原力驅動,雖然大小和人類手雷差不多,威力卻相當於炮彈。而且以黑暗種族的力量,可以輕易把它們扔到百米外指定的位置。
千夜第一眼就認出了這種東西,立刻抱起鷹擊,直接從裡面的小窗躍入藏兵牆底,找了個角落蜷縮起來!
隆隆轟鳴聲連綿不斷,千夜的整個世界彷彿都只剩下硝煙和爆炸,耳朵裡聽不到第二種聲音,磚石灰泥不斷掉落,有不少砸到他的頭上。
好不容易轟鳴聲過去,千夜擡頭一看,半個天花板已經沒了,露出了灰濛濛沒有光的天空。上層哨樓已經完全被抹去,周圍則倒着一片黑暗種族炮灰的屍體。這一輪爆炸不光炸飛了上半個哨樓,相連的衛牆,餘威還幹掉了不少想要衝入來的黑暗種族戰士。
不過黑暗種族從來不在乎炮灰的傷亡。
衛牆上已經看不到多少人類戰士,還活着的戰士大多已經被迫撤往鎮內防禦工事。黑暗種族的炮灰正源源不斷攀上衛牆,幾名高級戰士正在咆哮着指揮,甚至會把一些行動慢的炮灰直接抓起,扔進牆裡去。
在哨樓的廢墟中,千夜突然站起,平端着‘火神’多管機炮,扣下扳機!
‘火神’炮管飛旋,一顆顆子彈如狂風驟雨般潑向就在二十米外的一頭狼人。在近距離下,這頭五級狼人身上不斷綻放血花,被轟得步步倒退,最後仰天倒地!
千夜並沒有停下來,咆哮的‘火神’如同揮舞着金屬與火焰的長鞭,將成片的黑暗種族戰士掃倒。
轉眼之間‘火神’容量五百發的彈箱就徹底打空,而千夜面前三十米內已經找不到活着的黑暗種族。
千夜剛剛鬆了口氣,一個黑影如閃電般衝來,一下將他撲倒在地!這是一個五級血族戰士。
兩人翻翻滾滾鬥了幾圈,千夜的手臂突然一個刺拳,卻直接伸到血族戰士的嘴邊。他本能地一口咬下,吸血獠牙深深刺入千夜的肌肉!不過還沒有等他驚喜,千夜手臂肌肉忽然變得堅實如鐵,狠狠往回一拉,竟然生生把他兩根吸血獠牙給拔了下來!
這一下痛得血族戰士幾乎要暈死過去。千夜立刻翻身而起,拔出一支短槍,直接插進他鮮血流淌的嘴裡,扣下扳機!
撲的一聲悶響,千夜臉上胸前濺滿了鮮血。
他站了起來,四下望望,在下一波黑暗戰士合圍前跳入了鎮內。
千夜在小巷建築中飛速穿行,時時暴起出手,將一頭頭狼人和蛛魔絞殺。在大規模混戰的戰場上,皮糙肉厚,力大無窮的狼人和蛛魔威脅要比血族大得多。只有當戰鬥到了更高等級的層面,血族纔會再次凌駕兩族之上。
所以千夜擊殺的首要目標就是狼人和蛛魔。
到處都是槍聲、爆炸轟鳴、火光和慘叫,整個小鎮都變成了戰場。千夜已經忘記了時間,只剩下戰鬥本能。
在千夜前方忽然有幾頭低級狼人飛速奔過,他立刻本能地往身上一摸,卻摸了個空。鷹擊不知道扔到了哪裡,突擊步槍也不見了。所有火藥武器都打空了彈藥,裝手雷的挎包更是空空如也。兩把短槍雖然還在腰間,但是有和沒有也沒什麼區別,千夜的原力已經接近乾枯,就算裡面有實體彈,他也沒有力氣激發了。
千夜只覺疲累欲死,如果不是竭力控制甚至想要就地躺倒,這是過度使用原力和興奮劑效力結束的後遺症。
他忽然在褲袋裡摸到了什麼,拿出來一看,居然是支興奮劑,也顧不得連續使用會不會有問題,立刻將它扎進手臂,全部注射進去,嗜睡感覺果然輕了不少。
千夜突然聽到旁邊房間裡傳出異常的動靜,有人類的尖叫,他立刻撞開房門,衝了進去。房屋裡到處都是噴濺的血肉和屍體,有人類的,也有黑暗種族的。幾頭狼人正把一個遠征軍戰士逼近牆角。
那是一個看上去剛剛成年的少年,軍服穿在身上都顯得過於寬大。他臉色蒼白,手裡握着匕首,胡亂揮舞着,想要保護自己。
千夜一聲低吼,正想衝上去,結果一頭狼人猛地撲來,和千夜撞在一起,一人一狼不斷翻滾肉搏。千夜此刻已是筋疲力竭,一時間竟然擺脫不了這頭二級狼人的糾纏。
狼人狠狠一口咬在千夜的肩頭,鋒利的牙齒撕開了堅韌如皮甲的特製軍服,釘入血肉。可是千夜的身體竟然比皮甲強度更高,那狼人無論怎麼甩頭,都沒法撕下一塊肉。
就在這時,千夜聽到一聲慘叫。他側頭一看,遠征軍的少年戰士已經被剩下三隻狼人撲倒。身上血肉正大塊大塊被撕下,落入狼人腹中。少年一時間卻還沒有死去,劇痛讓他連昏迷都做不到,只能拼命慘叫,承受着被生生撕食的痛苦。
千夜雙瞳中泛起血色,那不光是少年血肉的倒映!
千夜忽然擡頭,狠狠咬在狼人的咽喉上!大團滾熱鮮血衝入腹中,頓時讓他體內所有血氣沸騰,象是排山倒海般歡呼的涌動,就連紫色和金色兩道血氣也從能力符文中游了出來,加入吞噬的行列。
千夜力量驟增,一個翻身就把狼人壓到身下,按得它動彈不得,而狼人的身體裡彷彿出現一個漏斗,全身血液轉眼間就傾瀉大半。
三頭狼人已經把少年撕食完畢,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忽然感覺到有些什麼地方不對,霍然轉身,看到千夜正冷冷地看着他們。
千夜的雙瞳,此刻殷紅如血!
片刻之後,千夜才從房間裡走出。他全身上下象是被鮮血淋過一遍,就連黑髮都變成了暗紅。手中拎着的血族長劍還在不斷滴着血。不過這樣一來,他雙瞳中的鮮豔血色就顯得不那麼明顯了。
小巷對面忽然涌出一羣血奴,他們看到千夜,忽然嗚咽着後退,然後從另一條小巷逃掉。他們身後的一名血族高級戰士奔了上來,疑惑地看着千夜,喝問:“你是哪個氏族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千夜雙瞳中閃過淡淡殺氣,拍了拍腰間短槍,說:“我是羅斯侯爵的後裔。”
“羅斯侯爵!可是這次會戰侯爵閣下並沒有參與”那名血族頓時一驚,隨即看清了短槍的樣子,驚道:“是你!”
他話還沒有說完,這點時間已經足夠千夜貼到身前,長劍洞穿了他的腹部!千夜扼住還在抽搐掙扎的血族戰士的脖子,將他拖進旁邊一座廢棄房屋,然後一口咬在他頸側!
這名四級血族戰士驚駭欲絕,可是隨着血之精華逐漸流失,眼中的光芒和鮮紅色彩都漸漸淡去。當千夜鬆開手時,他已經乾癟得形如干屍。
千夜並沒有出去,他鎮定地用利刃破壞掉屍體,然後坐到屋角,閉上雙眼,靜靜等待體力恢復。
吸足了狼人和血族鮮血後,千夜體內進入沸血狀態,恢復速度大幅提升。用不了半個小時,他就會恢復體力和小半原力,又能夠使用原力槍了。唯一一個小小瑕疵就是沸血狀態時,無法控制血氣加入原力彈的充能。
忽然砰的一聲,另一端的房門被撞開,出現的是包正誠那魁梧身影。他踉蹌衝進房間,甚至沒有注意到裡面有什麼,就地一個翻滾靠到了牆邊,握緊短刀,擺出戰鬥姿態。
房門口出現的一名六級血騎士。他帶着血族典型的陰冷笑容,昂頭緩步邁進,手中的長劍上血光濛濛。
但是他一進門,笑容就立刻凝固。千夜手中的雙槍已經瞄準了他!
血騎士一聲尖叫,怎麼都沒有想到房間裡還有一個人!他完完全全沒有一點感應!
槍聲很輕很輕,恍若花開的聲音。
相形之下,血騎士側飛的聲勢十分驚人,轟隆隆撞穿了門板,砸得牆壁龜裂,胸腹間的盔甲全被轟碎。雙槍被直接扔下,只留兩朵美麗妖異的雙生花,在虛空中纏纏繞繞地並蒂盛開。
千夜早已如鬼魅般撲上,雙手持劍,一劍插入血騎士的胸膛,洞穿了他的心臟!
血騎士拼命掙扎,極爲強悍的生命力讓他依舊有力量反擊。千夜胸腹部不斷被拳打、膝撞,但是千夜全力壓住劍柄,牢牢將血騎士釘死在地上。
血騎士每一拳落下,都會響起輕微的骨裂聲。劇痛沖刷着千夜的神經,然而經過兵伐訣洗煉的他完全可以承受這種痛苦。如果讓血騎士爬起來,那麼他和包正誠都會死在血騎士的垂死反擊裡。
這時又響起連續不斷的槍聲,包正誠不知道從哪裡摸到一支手槍,幾乎把槍口抵到血騎士的臉上,然後所有子彈都傾瀉了出去,徹底轟爛那張蒼白陰森的臉。
血騎士又抽動幾下,這纔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