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紫陽出世,修士屢遭禁忌,墮入魔道,化作魔人,成了世間邪惡所在。與此同時,世間誕生了另一類生物,那便是妖!今日來者,正是萬妖中強者所在,灰青韻!”
雲玄老道雙手背後,昂首背立,講述着不爲人知的妖界,言語頗爲嚴肅。
“僅僅十數年的修煉,爲何灰青韻有如此修爲?”
秦墨想到先前灰青韻所帶來壓力,內心一顫,尋不出緣由。紫陽現世至今,不過十四年光景,灰青韻怎可能在這十四年中有如此修爲?
“紫陽現世之前,妖獸便可修行,莫是修行速度極緩。待到了紫陽現世,妖獸一途,可吸收魔氣修行,速度上有着莫大的提升,並可獲得神通,使其實力大增。”
雲玄老道心中明瞭,若是十四年光景妖獸修行便可抵達這一境界,衆生存活於世間何其危險。
“……”
秦墨轉頭看向白婉兒,見白婉兒輕輕點頭,算是明白,這妖獸修行,並非源於紫陽,莫是有了紫陽,妖獸修行加快,亦是出現於大衆視眼之中。
“人分九品,妖分九階,以九爲弱,以一爲強,灰青韻已是二階妖獸,修爲與我不分伯仲。妖獸修行雖易,可到了六階往後,每提升一階均需渡劫,若是天劫不過,便是在天劫之中化爲湮滅。”
雲玄老道回過身後,坐於方桌之前,雙目精光四射,看向秦墨,繼續出言說道:“人分善惡,妖亦是如此,灰青韻於萬妖之中,算得上心存善念,不似其他妖獸,憑吸人精血,食人血肉,提升修爲。”
秦墨想起先前於森羅山中所遇狐妖,那狐妖便是靠着食人精血不斷提升自身修爲。
“鎮魂宗不僅接待世人,到了夜間,世人退去,便是妖魔橫行之時,亦是接待萬妖之地!”
雲玄老道雙目平靜,看向秦墨,講着鎮魂宗夜間秘密。
“亥時來臨,萬妖行走於世間,妖獸亦是需要歸宿,需要信仰。夜間,三清殿便成了他等唯一寄託,唯一信仰!”
秦墨之前有着猜測,卻不曾想到,人定之後,鎮魂宗所接待的香客竟是妖獸,雖未顛覆秦墨三觀,可依舊令其震驚不已。
“今日已晚,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便讓你師孃隨你進京,準備參加四院大會!”
雲玄老道言語期間,起身欲要離去,對於夜間鎮魂宗之事,不再多言。
“師父,爲何我不見其他鎮魂宗之人?”
秦墨問出自己最爲疑惑問題,這段日子中,除去白婉兒,秦墨不曾見過除此之外鎮魂宗之人。
“鎮魂宗已有三年之久,未有修士加入!”
雲玄老道停下身形,伸手入懷,取出一塊潔白且通透的無字玉佩,轉身遞給秦墨。
“這是鎮魂宗信物,鎮魂宗雖是三年未有修士加入,可門徒遍佈武朝各地,記着你最初進入鎮魂宗之時,我便與你說過,鎮魂宗成員散落於各地。……你隨我前來!”
秦墨起身,跟在雲玄老道身後,朝着鎮魂宗西北角走去。
鎮魂宗內,西北角有着一間瓦房,平日裡房門緊閉,不許任何人進入,即便是雲玄老道都不多到此處,今日卻帶着秦墨前來。
“嘎吱!”
雲玄老道推開房門,泛起一陣令人牙酸的響動,屋內一塵不染,應是雲玄老道平日勤加打掃。
屋內正牆之上,懸掛着一面旗幟,旗幟黑底金字,“鎮魂宗”三字篆體,由金線所繡。
左手之上,擺放着諸多牌位,牌位共有九行九列,共九九之數。
“在位者,均爲我武朝英傑,我鎮魂宗英傑,與妖魔搏殺,不幸殞命,供奉於此,令我銘記於心!”
雲玄老道言語間充滿敬畏,轉而看向右手之側。
右手之側,則是一片香燭明火,久亮不熄,燭火之中,僅有一條蠟線存在,蠟線上火焰跳動,有明有暗,像是夜間萬點星辰,閃爍不停。
“入得鎮魂宗,便爲鎮魂人,鎮萬界之魂,渡萬界之靈!每一簇燭火,便代表一名鎮魂人,燭火熄滅,意味着這名鎮魂人身消道死!”
雲玄老道說話時,面色凝重,不似往日那般,示意秦墨拿出玉佩。
“滴血過後,玉佩認主,燭火亮起,你便真正成爲一名鎮魂人,護京都安危,護百姓周全,保武朝盛世!”
秦墨在雲玄老道話音落罷之時,擡起食指,放於齒間,隨後一滴鮮紅血液,落於潔白玉佩之上。
玉佩遇血,金光大起,冥冥之中秦墨感受到自身與玉佩之間建立起微妙聯繫,金光散去,玉佩之上閃耀起金色字體,分列兩行,右側爲鎮萬界之魂,左側爲渡萬界之靈,正是鎮魂宗宗旨。
“墨兒,今日起你便是鎮魂人,無論何時,遇妖魔危害人間,你將責無旁貸,心繫百姓,無論生死!”
雲玄老道深吸口氣,即日起,秦墨便成爲一名鎮魂人,肩負重任。
“鎮萬界之魂,渡萬界之靈!”
秦墨緊握手中玉佩,不徐不疾,低聲呢喃。
“墨兒,鎮魂宗成立之初,便有着自身信仰,身爲鎮魂人,謹記肩上重任!”
雲玄老道擡手輕拍秦墨肩膀,言語間似乎是一名長者對晚輩的囑託,又似一名父親對子嗣的囑咐。
“墨兒銘記於心!”
興許是歸宿感,興許是心繫百姓,興許是心繫武朝,興許是……
秦墨內心五味雜陳,先前有人爲其負重前行,換的着安康盛世,如今自身負重前行,護的這太平盛世。
……
翌日,辰時已至。
白婉兒帶秦墨離了鎮魂宗,前往京都,下山途中,秦墨回頭望去,見那道灰色身影立於鎮魂宗門前,遲遲未曾離去。
方寸山離着京都路程不遠,時至午時,二人便已抵達京都境內。
秦墨上次前來,隨雲玄老道斬殺妖魔,並未見到京都繁華之景,如今街邊叫賣聲不斷,路上行人匆匆,看的秦墨眼花。
“墨兒,可要吃糖葫蘆?”
白婉兒側頭看向秦墨,如同看着自家孩子一般,寵溺問道。
“師孃,我已不是三歲兩歲,那東西粘牙!”
秦墨聳肩迴應,與白婉兒並肩而行,朝着不遠處客棧走去。
客棧共分三層,賓客衆多。
“兩位客官,裡邊請!”
客棧門前,小二見有客前來,諂媚而笑,引着二人進入店內。
“小二,兩間上等客房!”
白婉兒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兩,扔於小二。
“客官樓上請!”
小二見得銀兩,臉上諂媚更甚,帶着二人朝樓上而去。
樓梯拐角之處,秦墨突然停下,與面前青年相視而立,眼神接觸之間爆發出濃濃的火藥味,倒是青年身後一名女童,見得秦墨,欣喜不已,欲要上前,卻是被青年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