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已至,冬雨過後,這夜更是淒冷,紫陽穿透雲層灑落於大地之上,照耀世間萬物,彷彿要將這世界那層神秘面紗徹底揭開,展露與世人眼前。
縣衙之內,一十八口人盡數遇害,屍骨無存,如蒲公英般,隨風飄散。
秦墨脖頸所傳來陣陣刺痛,隨着鮮血流失,孱弱的身子更顯憔悴,魔氣不住侵蝕秦墨四肢百骸,若不是紫陽石吸收及時,秦墨此刻已隨着縣令而去,化作齏粉,踏入黃泉。
“力量?神通?”
秦墨垂首低頭,一雙眸子妖豔無比,盡是紫色,黑髮披散,依舊擋不住那雙妖異紫瞳。
紫瞳與施展【鬼魅】之時大有不同,前者妖異中攜帶着妖豔,目光所及,令人心神俱懾!後者詭異且迷離,令人沉陷其中,着迷至極!
秦墨嘴角泛起笑容,這笑容帶着些許不屑,更有着對着世間厭惡存在,彷彿世間萬物皆是與其存在仇怨,陰翳,森冷,極爲滲人。
“轟……”
秦墨只覺紫陽石涌出濃郁傳承之力,瞬間遍佈與四肢百骸之中,未經淨化,散發着比二爺身上還要邪惡的氣息,氣息渾濁,污穢,雜亂無比,與五色能量格格不入,與世間萬物格格不入。
“墨哥……”
胖子於一側將秦墨的變化看在眼裡,感受的清楚,聲線顫抖,試圖喚醒秦墨。
秦墨緩緩擡頭,腦袋一歪,黑髮遮目,側頭看向胖子,陰翳且森冷笑容,令胖子毛骨悚然。
“便是你要殺我?”
秦墨回頭,擡手,抓住二爺頭髮,玩世、不羈的笑容,看的二爺心驚。
二爺低眉垂眼,死咬秦墨脖頸,不願鬆口,不敢鬆口。可秦墨手上力道不容抗拒,二爺被一寸一寸拽離開來,嘴角掛着絲絲碎肉,脖頸處沒了二爺的撕咬、吮吸,鮮血得到釋放,徹底沒了阻礙,飈射而起,灑落於地面之上。
“該死!”
秦墨搖頭,腳尖點地,站穩身形,言語中包含着憤恨,隨後扯掉身上粗布麻衣,將脖子上的傷口包紮堅實。
“死!”
二爺猩紅的雙目眼中只有秦墨一人,雖說秦墨帶給二爺威脅,可二爺心心念念着秦墨鮮美至極的熱血,對於威脅置之不顧。
喊話間,二爺渾身血氣散發,右手握拳,拳勢滔天,劃過空中,發出聲聲悶響,直直衝着秦墨揮去,拳上血氣凝聚起血拳,越是接近秦墨,血拳愈是變大,到了秦墨面前足有一丈之大,重重砸在秦墨胸口之上。
秦墨倒飛而出,將身後一尺餘厚由青石磚堆砌的牆砸塌在地,青石磚堅堅實實落在秦墨身上,蕩起滔天灰塵,彷彿要遮住蒼穹紫陽。
秦墨被青石磚壓在地上那一刻,二爺立馬有了下一步動作,身體原地拔起三丈餘高,一腳落下,血氣凝聚而出的大腳踩青石堆上,地面塌陷,將秦墨踩在深坑之內。
換做平日,以秦墨九品境修爲,這一拳,一腳,足以要了秦墨性命。
胖子在一旁已是嚇得癡啞,亂了心神,欲要上前幫忙,可腿腳不爭氣,不住發軟,踏出一步皆是門檻。
“就這點氣力?”
青石堆下,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聲音中包含着鄙夷與挑釁。
胖子聽到秦墨出聲神情越發呆滯,即便是二爺都不曾想到秦墨能活下來,二爺魔變之前已是中三品修士,修爲達到六品境,魔變之後更是讓二爺修爲直逼五品境,內心自尊,豈容一個黃口小兒如此挑釁。
不等秦墨從青石堆裡爬出,二爺五指張開,於虛空一握,秦墨瞬間從青石堆飛出,雙手下垂,滿身血污,朝着二爺張開五指而去。
面對二爺出手,秦墨不避不閃,仍由二爺掐住自己脖子,尖銳的指甲,刺穿肌膚,緩慢插入脖頸之中,如此重的傷勢早應該要了秦墨的性命。
然,秦墨此刻滿臉享受之色,對於受傷、流血彷彿期盼已久,愜意享受。
“砰!砰!砰!”
或許秦墨的表情刺激到了二爺某根神經,二爺一拳緊接一拳不間斷揮出,落在秦墨面頰之上,秦墨眼眶高腫,七竅流血,那對紫色眸子,在血淚映襯之下,更是妖豔異常。
胖子立於一旁,見秦墨一直不還手,心裡焦急萬分,卻又喊不得,說不得,二爺每揮一拳,胖子眉毛都在用力,彷彿要替秦墨打回去一樣。
“你沒吃飯嗎?那麼多精血白吸收了?”
秦墨腦袋隨着拳頭的揮下,左右擺動,眼中滿是不屑,繼續刺激着二爺脆弱的神經。
“去死!”
二爺仰天怒吼,拳頭之上,血氣瀰漫、包裹。這一拳打在山峰之上,定會使山峰化作齏粉,重重落在秦墨鼻樑之上。
秦墨腦袋後仰,鮮血噴射而出,耷拉的腦袋,不見呼吸,沒了動靜,二爺得意一笑,伸手扯掉秦墨脖頸已是破碎的布條,張嘴就咬。
本是黯然無神的秦墨突然伸手,張開五指,抓住二爺面頰,猛地朝着地面按去。
二爺後腦勺與地面接觸,發出咚的一聲巨響,二爺腦袋被秦墨砸入地面之內,青石板鋪成的地面出現龜裂。
“廢物!”
秦墨一雙紫瞳,猛地圓睜,身上氣勢大漲,魔氣散出,引得四周魔氣聚集而來,儼然魔王現世。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本尊便讓你知曉何爲神通,何爲力量!”
秦墨說話間,右手擡起,猛地握拳,魔氣如同鎧甲般,附身於秦墨軀幹之上,黑紫色盔甲在紫陽照耀之下,燁燁生輝。
“降頭!”
秦墨厲喝一聲,分身小人突的出現於二爺面頰之前,不大的身子騎在二爺身上,茶盞大小的拳頭不住朝着二爺砸去。
降頭渾身漆黑,看似弱小的拳頭,每一拳均是帶有雷霆之勢,讓二爺疼痛難忍。
秦墨雙手抱胸,立於一旁,開始看戲。
“血魔!”
二爺嗔目欲裂,喊話之間,周遭血氣,附着於二爺肌膚之上,由毛孔鑽入,二爺氣勢不斷提升,二爺擡手一掌拍在降頭天靈之上。
降頭身子倒飛而起,身上氣勢低迷幾分,反觀二爺,此時身子懸浮於半空之中,肌膚如若鮮血滲透而出,殷紅一片。
“想要逃?”
秦墨見二爺在半空中不做絲毫停留,飛馳而去,臉上肌肉輕微抽搐兩下,緊追不捨。
二爺逃跑之時,時不時回頭看向身後秦墨,猛地將速度提升,朝着祭壇而去,眼下只有將祭壇徹底激活,徹底魔變,淪落魔道,成爲血魔,二爺方纔安心再戰。
轉瞬之間,二爺落在祭壇之上,尖銳的指甲劃破自身肌膚,鮮血淌入祭壇溝槽之內,匯聚與祭壇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