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依稀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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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依舊是那溫柔的風,樹依舊是那堅韌挺拔的樹,承塵的風讓這個季節多了點煩躁,是心緒,更是這斬不斷理還亂的鄉愁。還記得和妹妹一起玩捉迷藏的日子,她總是淘氣地拽着我的衣角不放,還不怎麼穩當的步子東晃西晃的,嘴裡還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可是,現在那片遊戲場地卻不在了,一幢高樓拔地而起,已經取而代之了。記憶中小妹的身影也不再存在,想着想着我加快了腳步,我想第一眼看到我曾經的家......

可是站在熟悉的門前我的手卻不知不覺地顫抖起來,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樣的陌生,而一幕幕離別的情景在我的腦海中若隱若現,我的思緒亂了,我的腳步停了,我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也許是因爲我的腳步聲驚動了隔壁的大黃狗,頓時它狂妄地叫了起來,而這竟讓我害怕的向外跑了起來,還沒跑多遠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

“小風??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嗎?”雖然我沒有及時的回頭,但我聽得出這是姑姑的聲音,我站住了,把一個背影留在姑姑的視線裡。

“小風,你不記得姑姑嗎?姑姑知道你今天要回來,是你的老師通知我的!我正準備去接你。”這聲音越來越近,我感覺就在我的耳旁,我猛的回過頭,以莫大的勇氣。

“姑姑,我好想你!!”所有的力氣都用來說這一句話,我知道我的聲音是哽咽的。我們相擁在一起,好久,好久。

和姑姑回到了家,卻一直沒有看到爸爸和妹妹,但我仍然心存希望,我沒有急着去問姑姑,只是專心地投入到了學習之中。

在這裡,學校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等我進入指定的班級後已經是學校開學的第二週了,因爲學校是封閉式管理,所以我仍然要住校,我被姑姑全家送到了學校,又和高一的班主任見了面,就安安靜靜地加入了三班。第一天上課,我揹着書包早早地坐在了教室,直到聽到一個柔細的聲音才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引起一陣鬨笑。

“對不起!你好象坐錯了位置?”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驚訝地站了起來,沒敢擡頭去看清她匆匆向門外走去,還沒走出門口,就撞到了門框上,難怪,誰讓我身高不低呢!----我自言自語地嘀咕着。

“你做什麼去?”一箇中低音叫住了我,我這才擡頭去看,原來是我的班主任。可我不記得那天他說他叫什麼了。我怯怯地看着老師,沉默着。

“你的座位在第四排,和我們班的班長同桌,你剛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如果有什麼不懂的事情就多問問他。”

“哦!一定!”我喃喃地說,聲音小的只有自己能聽得見。我靜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沒有去看任何人,接着就正式地進入了上課時間。高中的第一堂課就這樣開始了,我認真地聽着,幾乎忘記了周圍同學的存在,我完全就是在一個我和老師的兩個人的世界裡。他穿着灰色的夾克衫,梳着稍微偏分的頭髮,在前額處還有一綹似乎梳不上去的碎髮,時不時地他總是用右手將頭髮往上撩撥着,我仔細地打量着,我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地去看一個人。正在我入迷的時候,一陣清脆的鈴聲把我從兩個人的世界裡驚醒,接着就是滿教室的喧譁聲,

“你上課聽懂了嗎?”----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

“哦,還可以!”我沒有擡頭,向着問話的聲音答去。

“你是剛來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和我說吧!我會和同學幫助你的!”---仍然是溫柔的聲音。我尋着聲音看去,雖然我知道她就在我身邊。

“我叫蘇雯,是這個班級的生活委員,認識你很高興!”

“我---李凱,是你的同桌,有事情我可以幫你的話我會很願意!”

直到這時我纔敢正視眼前的這兩個人,我的同桌穿一身運動裝,看起來活力四射,而那個女孩子則穿了一件毛織的長裙,看起來清清爽爽的。我衝着他們微微一笑,說了聲謝謝。我知道那個時候我笑的一定很勉強。

轉眼間來到這個班級已經有一週的時間了,在這一週的時間裡我對這個班級瞭解了很多,我知道這個班級有51名同學,其中有26個女同學,25個男同學,同學們還幽默地說;“如果加上‘老班’就可以開交際舞大會了”。也許是因爲剛剛開學的緣故,學校的活動特別的多,而對我來說又躲不得,其實我真的不想參加任何活動,我想利用這個時間多陪陪姑姑,就當我想法設法拒絕班級活動時,她和他竟然找到了我......

“今天下午有籃球比賽,全校的!哦,對了,蘇雯,你看到齊風了嗎?”

“我也在找他呢,但是怎麼也找不到,你這個大班長不出面找,我一個生活委員能怎麼找啊?再說,人家可是女孩子,總不能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吧?”

“嘿!我發現咱班的生活委不簡單了哦?什麼時候這樣厲害了?”---胖子在一旁搭着話。

“好了好了,別再說沒用的了,下午要是想贏啊就快點找到齊風,我們一起去找!”---班長李凱邊說着邊從座位上跳了下來。

初秋的天氣並不是很涼,但偶爾已經有黃葉從樹上飄落了,蝴蝶一樣的在半空中飄飛,不時的遇到風還會跳起多姿的舞,我一個人走在校園的林蔭路上,看着這些初秋的樹木發呆,我總是不能忘記童年的秋天,不能忘記秋天裡的喜,秋天裡的悲,我沉浸在想象中......

“小妹該是很高了吧?她現在在哪裡呢?本來以爲可以第一個看到她,可是姑姑卻一直不告訴我,難道這裡有什麼事情嗎?我怎麼才能找到他們?.....”

“齊風--齊風!你在哪裡?我們大家在找你!你出來好嗎?”----一個溫柔的聲音把我從想象中喚醒。

“又是她?”還沒等我愣過神兒她和班級的幾個同學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後,我看着他們滿頭的汗水,臉紅了起來,我知道她們一定很急。此時我才覺得自己做的有點過格兒,本來答應好的卻讓他們來找,我沒有作聲,只是跟在他們的後面。

“齊風,你喜歡秋天是嗎?那我知道一個很好的地方,等你打完球賽我帶你去!”---一個仍舊溫柔的聲音。我知道是她,但我卻覺得有種自責,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下午的球賽還來得及嗎?”我咬着嘴脣問。

“當然來得及,只要你參加就好,而且一定來得及!哈哈!”胖子摟着我的脖子高興地笑着,那得意的樣子就好象已經是冠軍了似的。

球賽開始了,我換上了藍色的運動裝,蹬上了他們準備的球鞋,很快就進入了賽場...

“齊風,進一個!”

“好!齊風真棒!’

“後傳,對,對,走啊,快點!看住對方6號!”場外的喝彩聲一直不斷,我以身高的優勢將對方的主力守死。但對方的選手太靈活了,我在傳球的時候沒有站穩,左腳一滑,頓時覺得腳踝處鑽心的疼,接着就癱倒了,後來就覺得眼前模糊一片,有很多黑糊糊的人頭在晃動。

我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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