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理聽親兵說完之後臉色立刻拉了下來,他轉頭看向林驥麟,發現聖皇陛下比自己的臉色還難看。本打算圍追堵截把陳羲攔住好好的修理一頓,現在人家自己找上門來了。還沒等趙懷理說些什麼,外面又有個人快步跑進來。
“大將軍,發現那個人的蹤跡了!”
趙懷理看着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這人正是在沼澤地裡遇到陳羲那個將領,陳羲不願意擊殺大楚的軍人所以沒有理會他們。這個將領恢復過來一點兒之後就下令搜索陳羲,被陳羲讀取了腦子裡的事他覺得自己丟了大人,恰好不久之後支援來的戰艦就到了,他覺得必須找到陳羲,不然在趙懷理面前不好交代。
可是轉了好大一圈,也沒有再看到陳羲的影子。那個時候陳羲已經進入了太陽神樹的幻覺範圍之內,他想找也找不到。看不到陳羲,他只好趕回名冠城報信。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陳羲竟然比他來的還要快了些。趙懷理耐着性子聽他說完,然後忽然一擡手抽過去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把這將領直接抽懵了。
趙懷理臉色難看的大步走了出去,沒有多說一句話。當着聖皇的面自己部下丟了人,這種事就算林驥麟不計較,趙懷理的臉上也不好看。本!來他沒把陳羲放在眼裡,他一直都在東越國境內也不知道陳羲是何許人也。現在陳羲這麼不給他面子自己直接闖到名冠城來了,趙懷理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人羞辱了一樣。
或許這正是一些大人物慣有的心思,我可以欺負你,但是你居然不肯被我欺負,這就是給臉不要臉了。他大步而出,直接一掠飛到了城牆上。身爲三十六聖堂將軍之一,而且能被委以重任鎮守東疆,他在三十六聖堂將軍之中的修爲也算是比較強的。
趙懷理到了城牆上之後,發現城牆上的守軍如臨大敵。或許是之前他下的軍令太嚴苛了些,誰都不知道陳羲什麼來路,更不知道陳羲會造成什麼威脅,所以戒備的級別已經提到了最高。至少上千名甲士已經在城牆上嚴陣以待,所有的城防武器全都瞄準着陳羲。
不僅如此,戰統司之前派過來的幾位符師也都到了,一個個面色凝重。衆人看到趙懷理親自過來,全都俯身施禮。這些人也已經習慣了東越國的生活,對於趙懷理土皇帝的身份誰也不敢挑釁。在這,趙懷理可以說呼風喚雨,隻手遮天。
曾經有人說過,那些東越國的遺族想要生存下來,求天求地求大楚聖皇開恩,也不如求求趙懷理。
臉色鐵青的趙懷理大步走到城牆邊上往下看了看,隨即看到了站在城牆下面的三個人。見不是陳羲自己,趙懷理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不過白虎和玄武因爲太多太多年沒有接觸過天地元氣,所以看起來連個修行者都不是,身上一丁點的天元氣息都沒有。
趙懷理多年之前就已經踏入洞藏境,如今修爲更是足以在江湖上橫行無忌,所以他不認爲自己會看錯。而陳羲的體質更特殊,萬劫神體就是自然之道,陳羲要是不想讓他看出來自己什麼修爲境界,即便趙懷理的境界比陳羲高出不少也看不清楚。
“外面的人是誰,爲何到我名冠城來?”
趙懷理冷着臉問了一句。
他確定自己不會看錯,那一高一矮兩個人身上毫無修行者的氣息,而且看起來氣質也不像是什麼得道高人。陳羲的境界應該不低,趙懷理推測既然陳羲可以那麼輕鬆的控制自己手下一個靈山境的將領,相比就算沒到洞藏境也差不了許多了。
可即便如此,就算陳羲已經到了洞藏境,趙懷理早就已經是洞藏境的高手了,怎麼可能會對一個纔剛剛進入洞藏境的人有太多的忌憚。
白虎聽到趙懷理問了一句後忍不住惱火了,他擡起頭伸手指着趙懷理喊:“你特麼的是個白癡啊,你派人拿着畫像找我們老大,現在我們老大自己來了,你居然問我們老大是誰你今年多大了啊,體質不怎麼樣嘛,看起來歲數還小呢怎麼就老年癡呆了呢。”
趙懷理心裡一怒,可是卻沒有立刻出手。他想確定一下這兩個人是真的不能修行在虛張聲勢,還是傻的根本不知道害怕修行者,又或者是真的很強?當然,最後一個可能,趙懷理覺得沒有多大的必要繼續想下去。從陳羲帶着的這兩個隨從這副模樣,趙懷理對陳羲更加的輕視了。
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沒時間和你們計較什麼,既然你自己來了,那麼現在就自己廢掉修爲,然後滾進來吧。”
說完之後他轉身就要走,才邁了一步就聽見之前說話的那個矮胖子喊了一聲:“孫子,你信不信爺爺我打的你媽都認不出來你?”
玄武則在旁邊拉了白虎一下:“你傻啊,他哪有那麼大的輩分!”
玄武這話其實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他和白虎是活了幾萬年的老妖怪了,趙懷理就算年紀再大也根本沒辦法和他們相比。可是在玄武看來很正常的事,趙懷理這次是真的怒了。還沒有人敢這麼侮辱他,居然敢當着他的面罵他是孫子
當然,白虎可不認爲這是罵他呢
一位聖堂將軍,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稱爲孫子,就算他涵養再好可能也忍不了了。
“殺了他們。”
趙懷理冷冷的吩咐了一聲:“留下那個年輕的,另外兩個給我射成刺蝟!”
隨着他一聲令下,城牆上的所有甲士都把符箭瞄準了過去,十幾架重弩也調轉了方向。這些大楚的甲士訓練有素,而且這麼多年在東越國一直沒有停止廝殺,身上還都帶着殺氣。他們做事幹淨果決,軍令一下,弓弦上的符箭就放了出去。
上千支符箭密密麻麻如同暴雨一樣朝着白虎和玄武兩個人射了過去,其中還夾雜着十幾支重弩。倒是站在兩個人之間的陳羲,一支符箭都沒有朝着他過來。不過也由此可見,大楚軍隊甲士的射術都極爲精湛。
“哎呦我去!”
白虎罵了一聲,看他的架勢怎麼也要出手了。結果他和玄武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跳起來,迅速的跑到了陳羲身後藏起來。白虎露出腦袋朝着城牆上喊:“孫子,你不是隻射死我們兩個,不射我們老大嗎,來啊來啊,你倒是射啊。”
陳羲都笑了,心說這兩位老前輩身上可能永遠也不會看到一絲一縷的大家風範了。所有的符箭和重弩全部落空,城牆上的守軍一時之間都愣了。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士兵,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敵人。剛纔趙懷理下令的聲音不小,那倆人顯然是聽到了,所以只管往那個年輕人身後一站,就是不出來。
尤其是那個白胖子,踮着腳的往外探頭:“來啊,來啊,你們這些小朋友倒是射啊。”
再看那個瘦高個嗯,他好像太高了些,好像怕被射到,蹲在陳羲後邊呢。也不知道他是在幹嗎,從地上撿了根小棍畫了個圖。看到那瘦高個蹲在那畫圖,幾個符師立刻變得緊張起來。他們也沒在那兩個人身上感覺到修行者的氣息,可是他們可能都比較敏感,看到玄武蹲在那在地上畫圖,還以爲是要發動什麼強大的符陣攻勢,幾個符師立刻擡起手隨時準備畫符迎戰。
然後他們看到那個瘦高個畫完了拉了拉矮胖子的衣服,矮胖子回頭看了一眼隨即也蹲了下來,倆人在地上撿了點小石頭子,竟然玩起了幾歲小孩子纔會玩的填子游戲,就和五子棋差不多。但是每個人只有三個子兒,誰先連成一線誰就贏了,一般七歲以上就沒人喜歡玩這個了
陳羲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兩位老前輩,咱們在叫陣對敵呢,能不能認真點。”
玄武擺了擺手:“放心吧,這點小事都不叫事,等我們下完這一個大棋局再說。反正你站在那,誰也不敢射過來,這麼對峙着也沒有什麼意思,我們就等到那個叫趙懷理的傢伙不耐煩了出手就行了。”
城牆上,趙懷理的臉都綠了。他一伸手從旁邊的甲士手裡將一杆鐵矛奪了過來,然後朝着陳羲擲了過來。那普通的鐵矛上居然帶着空間力量,眼看着是直奔陳羲而來,可是在半空之中卻消失不見。下一秒,鐵矛出現在陳羲伸手,筆直才刺向蹲在地上的玄武。
啪的一聲!
城牆上的所有人都以爲大將軍這一擊必然中了,大將軍可是洞藏境的大修行者,不可能殺不死那兩個猥瑣的傢伙。可是啪的一聲之後,所有人都看到那鐵矛居然被定住了。一隻手還在拿着石頭子下棋的瘦高個緩緩擡起頭,他另一隻手穩穩的攥住了鐵矛。
擡起頭的玄武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明明是他在說你是他孫子,你爲什麼用鐵矛刺我?”
在趙懷理看來着根本不算是個什麼問題,但是玄武卻很認真:“你是覺得,我看起來比較好欺負嗎?”
說完這句話,玄武長身而起:“老子就算被困了那麼久境界跌落的連我自己都覺得丟人的地步,可在我眼裡你們這些人依然是螻蟻啊。”
他將鐵矛往前一刺,就是那麼簡簡單單的一刺。那普通的鐵矛上幻化出一道虛影,分明就是此時戳在藍星城裡的玄武三叉戟的模樣。
轟的一聲!
塵煙激盪!
然後東越國的第二大城,城防堅固的名冠城就沒了。一槍,滅一城。最恐怖的是城沒了,但是城裡的人居然絕大部分都沒事。只有趙懷理一個人傷了,他胸口上先是出現了一點紅,然後紅色開始蔓延,很快就溼了半邊衣服三十六聖堂將軍之一的趙懷理,在玄武面前就是個渣。
玄武虛空一挑,趙懷理竟然被他隔空挑了起來:“你爲什麼刺我?爲什麼不刺他?”
趙懷理臉都白了,心說我特麼要是知道你這麼強,我會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