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漾坐在地上被他搖得頭昏眼花,中飯沒把肚子填飽,加上擔心受怕了這麼久,身子沒什麼力氣了。她不耐煩地拂開聶皓的手,站起來身來說:“搖什麼搖,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是誰,總該知道我爲什麼在這裡吧。”聶皓說。
楊漾擡起頭來,看着聶皓還在莫名其妙,思緒混亂地堵在廁所門口——他到底是神經病還是失憶了。這一棍子打得可真巧啊。她詢問道:“你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頭很痛,什麼都不記得了。”聶皓揉了揉太陽穴,皺着眉,又像陷入一進很痛苦很糾結在腦海中茫然地撈取記憶的表情。
今天咋這麼多麻煩哪!!楊漾琢磨着他的不太冷靜的神情,邊商量着邊往外走說:“老站在廁所裡幹什麼!我們去外面坐着談,如何?”
聶皓居然沒有攔住她的腳步。聽了她這句話,突然眼睛一亮,像抓住了什麼線索似的,手一下子又搭上了她的肩頭:“爲什麼說個“老”字,難道我一直待在廁所裡麼?”
哇!這人的邏輯還不錯啊。心思還很敏銳嘛,連一個平常的字眼都能帶起他的思路。楊漾瞟了瞟肩膀,對他的爪子動不動攀上人的肩膀的動作很生氣,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右手肘一擡,利落地把他的手給撞了下去。
兩秒鐘後,爪子又飛快地爬上她的肩膀。
楊漾扣了扣自己的手指,在手指關節響亮清脆的聲音中一跺腳,加重力道,狠狠地把他的手給撞下去
他的手一個旋轉,又爬了上來。
而且力度之大,變化之快,又一次讓她咋舌。
聶皓看着她,又恢復了那種讓着涼的冷冽的眼神:“快答我!”
楊漾想,難道把剛剛的事告訴他:他從一紙箱子裡蹦出來,然後被她一棍子打昏,抽了幾十個耳光後,拖到了廁所藏屍?他會不會生氣的揍她一頓。她心一橫,咬咬嘴脣說:“我要全告訴你,你不會傷害我?”
聶皓反問:“我爲什麼要傷害你?”
也對。楊漾想,他是被失憶所困擾了,跟她又無怨無仇的,應該也不會怎麼樣。她說:“我家的空調上個月壞了。我照着電線杆上的電話打了修空調的電話。然後你就來了。”
楊漾腦袋裡浮現另一個想法——莫非他像小說裡描寫的,吃個飯睡個覺拉個尿動個拇指就“嗖”地一聲穿越時空了。搞不好,他在古代還是個貴族,王子什麼的哩。瞧瞧他這優良的皮相和氣質還蠻像的哩。他穿越了幾百年,帶着來自血液裡的使命,就爲尋找那個牽舍不斷,不可分離,生命中最最最重要女人——我,楊漾——王子他媽……
楊漾忍不住文藝了一把,可穿越到箱子裡——這創意真爛!
“不對!”這時聶皓疑惑着,揉了揉頭頂說:“我只記得……”
剛剛還說什麼都不記得,現在又記起來了。老天!楊漾抱着胳膊,擦去臉上的汗,緊張地問:“記得什麼?”
聶皓站定了,直直地看着她:“一根棍子……隱隱約約地,這印象不是很明顯。”
楊漾立馬有點着急了,脫口而出:“還有呢?”這話又讓她後悔了,萬一他真要想起一小時前,捱了她一頓揍了,怎麼辦呢。
聶皓皺着眉,陷入了沉思中,太陽穴上的筋緊張地跳動着,修長的手指有些微微地發抖——瞧瞧,這高超的,由內到外的演技啊。讓楊漾精神緊張地盯着他,真的開始擔心了。一會,他突然擡起頭來,聲音大而很肯定,手指像指認兇手似,瞄準了楊漾的鼻子:“還有——你,你拿棍子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