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雙眼含淚,委屈地搖了搖頭。
“沈常在這是何意?”江賀褚關切地問道。
“臣妾……不願說姐姐的壞話,可姐姐平時這般溫柔良善的一個人,臣妾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什麼?!你是說嫺常在?”江賀褚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沈皓月悲傷地點點頭,“不只有她,還有妍嬪。臣妾在冷宮中時,她們故意命人給臣妾送發黴的饅頭,和少得可憐的薄粥,可就是這樣的飯食,她們竟還忍心在其中下毒,臣妾在冷宮中高燒不止,嘔吐腹瀉,險些,就再也見不到皇上……”沈皓月說着說着就又啜泣起來。
又聽到了姬含煙的名字,江賀褚深深嘆了口氣。
“是朕不好,朕讓你受委屈了。”他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隻字不提姬含煙。姬含煙在後宮中行爲跋扈江賀褚不是不知道,只不過他就由着姬含煙來了。
不過未來的日子還長,沈皓月也不急,姬含煙三番兩次對她下狠手,沈婉柔也更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受的苦難,必定有機會加倍奉還。
忽然颳起了一陣風,沈皓月立刻迎着風咳了兩聲,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江賀褚下意識地爲她擋住了風。
“來人,送沈常在回月華閣,再命人明日送些補身子的藥材去。月華閣的三餐也命人着重關照着,千萬不可怠慢。”
說完,他又看向沈皓月:“在外面吹了這麼久的夜風,回去讓丫鬟給你熬碗薑湯喝了再睡,千萬彆着了涼。”
聽着江賀褚的話,沈皓月心裡千嘆萬嘆這前後態度的差距,看來綠茶的招數果然是好使,下次還用!
這是月華閣門口第一次堆上這樣多的好東西。
沈皓月早晨醒來一打開門,就看見院子裡堆着琳琅滿目的物品,都是江賀褚讓人送來的。尋常的有絲綢錦緞、耳墜手鐲,還有當下京中最盛行衣料花樣。另一邊是太醫院送來的藥材,樣樣都是珍貴無比,價比真金的。
除此之外,江賀褚甚至還讓人送來了一些屋內的飾品,什麼花鳥掛畫、陶瓷花瓶、還有繪着栩栩如生的遊鯉圖的屏風,甚至連盆栽綠植他都兼顧到了。
沈皓月心裡忍不住感嘆,果然那些說自己心不細不會照顧人的男人都是假的,就連日理萬機的皇帝,這一認真起來不也都是比誰都心細嗎?
在夏明熙震驚的眼神中,沈皓月揮揮手讓青梔收下了這些東西,順帶讓夏明熙也挑了一些。
“天哪!皓月姐姐,你對皇上說了什麼呀?皇上怎麼一下子給你送這麼多東西?”
看着夏明熙那副眼冒金光的模樣,沈皓月笑道:“虧你還是將軍府的女兒,怎麼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皇上給我送東西,關鍵不在於我說了什麼,而在於我是用怎樣的一張臉對他說了這些話。”
聽見沈皓月的話,夏明熙豁然開朗地點了點頭,“那倒也是。皓月姐姐瘦下來後,現在可是宮裡數一數二的美人了!”她仔細思考了半晌,又說道:“我覺得現在這宮裡除了南伽姐姐之外,沒有人能和皓月姐姐的漂亮相提並論了!”
聽到南伽的名字,沈皓月心裡猛然一震。
忽然間,一個計劃在她腦海中產生。現在南伽被毀容的事情應該還沒有旁人知曉,但這件事也不可能一直瞞下去,不如就製造一個契機,一箭雙鵰。
沒想到沈皓月還沒來得及梳洗打扮好去見江賀褚,江賀褚一得空倒是先匆匆忙忙地來找她了,剛把頭髮梳了一半的沈皓月連忙讓青梔停下手裡的動作,散開頭髮慌忙躺到牀上,做出一副病中憔悴無力的模樣。
江賀褚走進來,在她牀前站定,看見沈皓月的模樣,關切地問道:“還有哪裡不舒服?叫太醫來瞧過了嗎?”
沈皓月搖搖頭。江賀褚二話不說就讓人叫太醫立刻來了月華閣。
太醫把了脈又仔細看了沈皓月的面色,朝江賀褚說道:“娘娘上一次的病還未癒合,又生了第二次病,加之又吹了涼風,染了風寒,還吃了些沒營養且不乾淨的食物,現在身子的狀況實在是有些差。”
太醫越說,江賀褚的臉色就越難看,沈皓月連忙捂住胸口咳了兩聲增強氣氛。
果不其然,江賀褚有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來人,傳令頤華宮的嫺常在,擅自闖入後宮,欺凌妃子,擾亂宮規,罰抄書三本,食素一月。”
沈皓月心裡舒服多了。雖然罰得很輕,但重點是罰了,而且是因爲她沈皓月罰的,她這在後宮的威信不就開始上來了嗎?
沈皓月開始實行自己的計劃:“皇上,臣妾在牀上躺得久了,也想出門走走,與姐妹們說說話。不如就等幾日後,大家一起去禮佛、散散步。”
江賀褚贊同地點點頭,“也好,正好快到冬至了,也是個合適的時候。”
沈皓月心底竊喜,幹壞事就要把大家聚到一起,當着所有人的面幹,這也是和姬含煙沈婉柔學的。
當然,在此之前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沈皓月打開了紅包羣。
月牙兒:【大家,有血漿沒有?】
007:【我發現你的要求真的是越來越怪異了。】
月牙兒:【沒辦法,生活所迫。】
【齊光發送了一個紅包】
007:【還得是光哥,在羣裡默默潛水做好事。】
齊光:【那是,當代熱心青年。】
月牙兒:【謝謝!!】
其實在這之前,沈皓月想過很多辦法。比如讓南伽也吃下幻形丹變回以前的模樣、或者使用仿製的人皮面具等等,但這樣做風險太大,要是沈皓月的秘密被暴露,後果實在不堪設想。更重要的,南伽還沒到讓她能做到這一步的程度,於是這個想法被沈皓月pass了。
南伽自己的態度也實在奇怪,她那無所謂的態度就彷彿那張臉根本不是自己的,沈皓月越發不明白她入宮到底是爲了什麼。
收下齊光送來的血漿,沈皓月將它在上鎖的櫃子裡存好,幾天後,她要讓所有人親眼看見沈婉柔是怎樣毀掉南伽的臉。這件事沈皓月不會讓她們就這樣逃過,而南伽也對沈皓月的計劃表示了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