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看似平淡無奇,猶如白駒過隙,生活也過得飛快,沐凡此次回來,其一是爲了看望父親和族中衆人,回族過年,更重要的是爲了參與族中祭祀事宜。
這祭祀是顓水一族千百年來每年一度的最大盛典,是爲了祭祀顓水一族的祖先,祈求來年風調雨順,保證族中子嗣傳承綿延不絕。
祭祀大典於一個月以前就開始準備,每年的第一天,族中大祭司便攜領一衆祭祀召開大典,全天祝禱舞樂不斷,來感謝祖先的保佑,以祈禱來年能夠有一個好運氣,或祈求恩澤。
祭祀大典作爲族中最大的盛事,當天族中凡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都必須參加進來,普通人更是多多益善,沐凡自幼修煉,才華出衆,還是難得一見的百日嬰,因此,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沐凡都要參加。
當然,參加祭祀大典之前,會傾盡全族之力準備相關事宜,基本都是大祭司攜手一應祭祀開展,而沐凡自然不用做什麼。
不過,沐凡也有一些自己的事情,他從外歸來,帶回了很多新鮮的醫道理論,結合他的一些想法,總能產生讓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以這段時間裡,沐凡都在跟族裡的老醫師們交流,完善族內的一些醫典,以供後世參考閱讀。
雖然沐凡不忙,但是從這一段時間裡,沐凡越來越發現,自己對葉凌天的感覺。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也相信葉凌天,知道自己和葉凌天心意相通,或許等祭祀大典過後,自己得找個機會,向大祭司他們透露自己的事情。
......
祭祀大典終於在連天的準備下來拉開了帷幕,而天還沒亮,沐凡的一衆族人也早就醒來,在廣場上等待着祭祀大典的來臨。
新年的第一天,隨着第一輪朝陽的升起,號角聲音刺破雲霄傳來,發出滾滾雄渾的聲音。
隨着號角聲起,禮樂的聲音漸漸明朗起來,等到太陽大亮的時候,大祭司開始唱詞祝禱。
“天地萬物有常,殊途同歸,水澤萬物,陰陽明滅可知.....”大祭司的聲音雄渾激昂,本就洪亮的聲音被靈力包裹着,層層激盪在族人的心中。
沐凡站在大祭司身後幾米的地方,雖然這樣的祭祀場景已經經歷過好幾回,但是每一次參與,都會產生一種激動的心懷,發自靈魂深處的悸動,每每吟唱之時,都會覺得與祭壇中的某種東西發生共鳴,只是這種共鳴稍縱即逝,很難把握,所以自己也就沒有在意,當然也沒有跟大家提過。
大祭司的祝詞唱過之後,禮樂仍然不停,而此時廣場上衆人便不再如同剛纔那般嚴肅,廣場上聚集了一個又一個圈子,載歌載舞,直到夕陽遲暮,繁星漫天爲止。
大祭司和老人們體力跟不上年輕人,自然不會跟着跳,而沐凡生性不太喜歡這種吵嚷的場景,所以也就跟着大祭司一起來到了竹屋這裡。
“呵呵,小凡啊,你生性喜靜,怎麼不跟族裡的那些孩子們一起玩耍?”大祭司慈眉善目。
“我來陪着大祭司!”沐凡一邊笑着說着,一邊低下了頭,自己從小開始就一直跟在顏越身邊,從小沒有生父,只有顏越一個爹爹,而且一門心思修煉和修習醫藥學,同齡的孩子們根本就不大願意與他玩耍。
而且,沐凡還頂個白日嬰的頭銜,族人歷來重視,所以孩子們也怕玩的時候,弄傷沐凡,得到族人長輩們的訓斥。
當然,族人並不是討厭沐凡,同齡的小夥伴反而十分尊敬他,可正是由於這份尊敬,才使得他們在沐凡面前多了拘謹,少了自由。
所以,一來二去沐凡在族內就少了夥伴,雖然沐凡覺得,同齡的孩子們很羨慕自己的天賦,對自己很尊敬,可是有時候也難免孤獨,很難融入他們的圈子裡,這也是他急着走入社會歷練的原因。
大祭司拍了拍沐凡的頭,笑着說:“呵呵,好了,我知道你的性子,等以後有了伴侶,應該就好了,不過小凡年歲也好像不小了。”
“嗯,今年十九了。”沐凡迴應大祭司的話語,不過聽到伴侶二字還是有點面色發燙。
大祭司之所以說道伴侶,因爲他們一族非常特殊,而且百日嬰向來難得,有時候結爲伴侶的也可以是兩個男人,這也是爲了顓水一族的繁衍傳承,兩個更爲優秀的男人生產出來的後代往往更爲強大。
說到伴侶,沐凡覺得,這個時候,正好可以向大祭司他們提一提自己跟葉凌天的事情,可是話沒說出口,就被一個外來的聲音打斷了。
“大...大祭司,那天來的那個人又來了,說是爲了參與祭祀,還帶了很多東西過來。”來人氣喘吁吁,將情況稟報給了大祭司。
大祭司微微皺眉,知道來人口中說的是聶康,吩咐他們先放聶康進來,無論這人來意如何,不能讓他破壞祭祀大典!
聶康這次沒有闖進來,上次是不知情,結果就那麼闖進來,還鬧得頗爲麻煩,而且,關鍵是沐凡似乎不喜歡,所以這次,聶康恭恭敬敬地站在大門樓那裡,等人通報。
直到來人將他領進門,不過卻並沒有讓他的“儀仗隊”進門。聶康擺擺手,讓他們在一邊等待,而自己一腳跨進了門。
等到走到大祭司所在的大廳這裡,聶康終於又看見了沐凡,頓時心頭大悅,場面也做足了。
“大祭司,今日是祭祀大典,爲了我族能夠更好地繁衍發展,我也帶來了一些東西聊表心意。”聶康場面做的很足,恭恭敬敬地說道。
“你根本就不是我族中人,這些東西我們也不需要。”旁邊的祭祀出口說道,毫不客氣,不留情面地擊中要害。
“聶康,你爺爺瓊冽早年做了錯事,早已非我族人,這些東西你不該送來。”大祭司這時候也講了話,表明了態度。
“哈哈,大祭司,我爺爺是我爺爺,我是我,即便現在我不是族中之人,相信很快便是了。”聶康眉開眼笑,說話間眼神時不時地向沐凡飄去。
大祭司很是疑惑,但是看聶康自信的樣子,感覺好像不在說夢話,而且聶康看沐凡的眼神...並沒有逃過他的老辣的眼睛,難道...兩人有什麼關係?
“實話跟你們說了吧,我與沐凡兩情相悅,想結成伴侶,今天除了送來了祭祀的東西,定親用的聘禮也一併擡來了。”聶康的笑容稍微收了收,顯得很是親和,而且說話時的語氣中氣十足,也難怪,這麼多年他什麼風浪沒見過。
不過聶康的這話一說出來,房間內瞬間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紛紛將目光投向沐凡,有的是不可思議,有的帶着疑惑。
沐凡有些侷促,想不到這聶康竟然這麼噁心,追到了族中不說,還用這種下三濫而且低劣的手段,真當自己好欺侮麼?
“我與你不可能,其一,我們並不熟悉,根本談不上兩情相悅;其二,別以爲這樣就能打動我,即便你搬一座銀山過來,也不可能打動我分毫。”沐凡振振有詞,絲毫不示弱。
聶康也沒想到沐凡竟然這麼伶俐,與平時謙謙溫馴的風格簡直大相徑庭,不過越是這樣,越是抵擋不了自己對他的喜歡,要知道自己可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麼有耐心過。
聶康是真的想跟沐凡結成伴侶,這次過來也是想試一試族人的態度。不過,自己真是有點嫉恨葉凌天,不知道兩人到了什麼程度,或許已經俘獲了小凡的心。
“呵呵,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我以前有很多不對的地方,我會慢慢改,而且你也要爲我族繁衍生息考慮啊,我這麼強大,除了我,我敢說沒有第二個人選比我更配得上你。”聶康厚着臉皮,說的話確是實情。
大祭司聽了聶康的話,不由得爲之一振,其實,他們更多考慮的還是這方面的問題,從體質上看,聶康和沐凡或許是最爲合適的,因爲不管是大能還是百日嬰,與之結爲伴侶的一般都是強大體質或是修煉天賦非凡的人,也只有這樣這樣後代纔會繼承雙親的優良血統,使部族得以生生不息。
察覺到大祭司和那一羣老頭微弱的反應,聶康滿意地一笑。
不過,沐凡這時候卻說話了:“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選擇你的。”跟大祭司告別,退了出去,只留下一屋子的衆人面面相覷。
“正如你所說,你們二人或許在體制上更爲貼合,但心意不同或許是個更大的問題,而且...”大祭司緩緩說道,瓊冽的問題始終是個心病,更不知道聶康的來意如何,何況自己都覺得聶康很不好惹,所以只好壓下這個話題。
聶康不愧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人,很快就察覺到了大祭司的顧慮:“放心,我們畢竟同源,爺爺或許是貪心了點,但是爺爺並不是壞人,這麼多年來從沒有踏出過九州島半步,更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而我就更不用說了,我對沐凡一心一意,蒼天日月可鑑,更不會做任何違反沐凡心意和傷害他人的事情。”
大祭司撫須,只留下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