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呢?怎麼會這樣啊?我剛纔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我還看見她在嗑瓜子呢。她幹嘛這樣想啊?她一個小女孩怎麼會有這樣的決定啊?她爲什麼要這樣啊?”
爲什麼這麼自私啊?最後一句話,芳芳是咽在肚子裡。農藥那麼難喝,他是怎麼喝下去的?她怎麼安然的就喝下去了。天哪……
……
芳芳整個大腦都是懵的,這到底該怎麼辦呀?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解決?芳芳已經陷入了極度自責當中。我爲什麼要管這些閒事,我爲什麼要送這封信呢?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就沒了呢?她爲什麼要這樣?難道除了峰哥就沒有其他男孩子了嗎?因爲這個世界那麼大,有那麼多人,她爲什麼要這樣鑽牛角尖呢?
不能理解,真的不能理解。完全不能理解。這件事情給芳芳留下了終身的陰影,他只要遇到10月1號國慶節,只要遇到吃月餅的季節,她都會想起那件事。她都會浮現那個女孩子的樣子。也許她的父母都忘記了什麼樣子,而她卻記着。
:記得那個女孩笑起來兩個小酒窩,鼻翼的雙側全部都是翹斑點。尖尖的瓜子臉非常的清瘦。皮膚是小麥色的,頭髮有點黃,像營養不良的小丫頭。個子好像從五年級以後就沒見他長了,應該有1米58左右。六七十斤,多麼美好的年紀呀,就這樣撒手人寰。
讓她的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而且可怕的農村有一些習俗,這樣死掉的人是不可以入祖墳的,甚至於連個墳墓都沒有。她就那樣孤零零的在山頭上架起一些乾柴,像古代的野人一樣把她燒了。
記得那一天有一點霧濛濛的,好像還點不着,我記得我爸回來說,是放了好多柴油才勉強把那些多貨給點起來。整個後山頭上冒着濃濃的煙,那個煙霧和以往的炊煙不一樣,它是黑黑的。是那種帶着陰森的黑,她應該也後悔了吧,生命這種東西絕對不能輕易的放棄。沒有了生命還能有什麼呢?
明天就要返校了,明明才放了幾天假,怎麼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怎麼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這麼大的事兒。到底是老天爺太過吝嗇了,還是她的青春太過脆弱。難道就不能堅強一點嗎?渡過青春期人生無限可期。爲什麼要以這樣的結尾而結束自己的人生呢?
芳芳永遠也無法理解,是永遠,永遠也無法理解。這個心結伴隨着芳芳一生,這是一種遺憾,也是一種困惑,也是一種青春的煩惱。你還沒有長大,好多事情你根本無法決定,也不知道怎麼解決,而也許那個決定將讓你一生都陷入困惑之中。
而那個決定就是讓方方陷入困惑之中,陷入整個人生都自責之中的那一件事。可是從頭至尾想一下,似乎她沒有錯,她只是一個熱心腸的紅娘而已。或者連紅娘都算不上,只是旅途中順便帶了一個也往那個方向走的一個路人而已。
可是這麼好心幫了倒忙呢,就說成這樣的事兒呢。我真的好無語呀,心裡真的巨難受。感覺整個身體都侵入了冰海里一樣,渾身刺骨的寒痛。
她一下子滑落在地上。刺骨的地板磚他已經感受不到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做,我只是送了一封信而已。她什麼都沒有跟我說,她只是讓我把信送到,今天晚上要看到結果。我也沒有看新的內容,但是我大致猜到了應該是什麼內容。怎麼會這樣呢?還能救回來嗎?你們努力施救了嗎?找我也沒有用啊。
送醫院了,那麼年輕的生命嗎。”
就這樣和電視劇裡的玄幻片一樣一條生命就流逝了。而懸空店裡的生命是可以反覆輪迴反覆復活的。而這說明是永遠的逝去了。她才16歲呀,16歲多好的年紀啊。貧窮真的太可怕了。一定要富裕起來,將來有很多很多錢讓自己過得很幸福。
今天幾天芳芳都是神神叨叨的,彷彿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神經病一樣的存在。同樣的話,同樣的夢每天都在說,每天都在做。這應該就是古代人說的夢魘吧。已經進入夢裡了。她簡直已經無顏對待他們了。就這樣他們4個好朋友,從此以後再也沒說過話。
因爲這件事情使他們天各一方。在各自的軌道上發揚了自己的特長。再也沒有相聚的時刻了。芳芳回家繼續讀書了,而峰哥南下打工了。峰哥的表弟也去大連打工了,我的同學也去大連打工了。就這樣我們4個真正的分道揚鑣。
而此次事件中最可憐的還是峰哥,他真的什麼也沒做。只是被人喜歡了而已。對方失去了生命,而他內心也要備受煎熬。哎,這一生都緩不過勁兒了。就像我一樣,只要過國慶節我都會想起那件事。其實和我們確實也沒有關係。但是有沒有關係又能怎麼樣呢,自責的心態就是存在於自己心裡。
“芝姐,聽說峰哥要出去打工了。你知道他去哪裡嗎?或者你知道他去哪個城市嗎?做什麼工作嗎?他大概出去幾年,還回來嗎?他春節回來了?”
芳芳和炮珠一樣,接連問了十幾個問題。弄的芝姐都不知道回答哪個問題好。大姐姐也看出來芳芳對峰哥的關心。所以語氣不好的說了一句話:
“你幹嘛不自己去問他,問我幹什麼?一問不就全都知道了嗎?他就在那屋,我過去問不就好了。我們今天要聚餐,你也可以參加啊。”
“我……
算了,姐姐不告訴我就算了。沒必要再挖苦我了吧。你明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幹嘛還這樣講話呢?我問不出口,但是我確實想知道。我回頭問別人吧,不告訴我就算了。”
芳芳心裡難受極了,算了,就這樣吧,各歸東西吧。本來人生的旅途中就有很多分別,早晚有一天會分開的。陪我度過的那段美好的青春時光,那都是美好的回憶。
我回學校寫一篇稿子,把最美好的事情留下來,登錄在我的校報上。對呀,這樣的事情一輩子都遇不到的。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少年少女的愛情真的好脆弱。
通過這個事情芳芳也知道了,將來咱倆結婚的時候,也絕對不能用生命來威脅。接機只有兩個。要不然自己失去生命,要不然兩敗俱傷。絕對不會因爲威脅而在一起的。誰會因爲威脅你要娶她或者嫁給他,結局也一定是不好的。
“不……不要……不要……?不要……?”
芳芳又做噩夢了。這樣的噩夢已經接連好幾天了。自從趙霜霜喝藥走了以後去世,她只要睡着就會坐這樣奇奇怪怪的夢。她都已經無奈了。她總是能看見霜霜那種驚恐的臉。她總會對自己說那個地方好陰冷,那個時候才把她的身體都燒焦了。爲什麼還要往自己的身體上倒柴油呢?味道瀰漫着,太臭了。
芳芳總是一遍一遍做着這樣的夢。她心裡面絕望極了,難過極了。還清清楚楚的記得爸爸那天幫老趙家處理完後事回來的樣子:
“那個丫頭長得還挺俊。還是個小瓜子臉呢。長大了應該是個小美人,霧太大了,我根本就點不着。天氣一直陰着,也不起風。沒有辦法,他爸爸就拿過來半桶柴油,把柴油澆在上面,終於點起來了。整個空氣中都瀰漫着那種燒焦的烤肉味。真的太慘了,那個孩子真的太慘了。”
隔壁的叔叔也去了,他那個叔叔平常好吃懶惰,純粹是爲吃飯去的。他平常就是見事兒不嫌大的好事者。據說辦完事以後,他不但坐在那裡大搖大擺的吃幾個飯,還喝幾個酒。一點悲傷的情緒都沒有。對呀,和他也沒關係,沒有情緒是正常的。
他們還想着這些事情,迎面就撞上了自己不想遇見的人。
“喲,這不是老周的老大嗎?小芳幹啥去呀?小芳還不回學校啊?早點回學校吧,這村裡怪害怕的,畢竟老趙家那個老大剛死翹翹了。那燒焦的味道可真不怎麼樣。那小女孩兒小小的還是個小美人呢。也不知道他父母造了什麼孽,落個這樣的結局。”
一字一句紮在芳芳的身上。言外之意就是說,都是因爲我和峰哥,怎麼你還能悠閒的在大街上逛街,峰哥怎麼能悠閒呢去打工。人家的孩子都沒了。
“二叔,您溜達着,我先回了。”
二叔看我沒接他茬,也就不搭理我了。繼續找那些好事者一起去聊這件事情。也許沒有這些好事者,這個事情很快就會過去。但是畢竟哪個村莊,哪個城市裡都有這樣的好事者。
但是自己確實被連累起來了。自己確實我受到傷害了。心裡面真的也很內疚。到底是和自己承認關係。她在夢裡無數次的見着霜霜,那雙絕望的眼睛。
也許霜霜要的不是峰哥,而是自由。他想要的不過是自由自在的,有屬於她的家。你這麼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明明纔過去幾天,感覺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一樣長。明天終於可以返校了,她想快速的返校。回到學校就可以把這些可怕的事情忘記。
而她跟峰哥註定永遠也不會再講話了。他們之間也不會有任何的交集了,哪怕是朋友也不行。而他們之間又做錯了什麼呢?什麼都沒有。生活就是這樣無常的。甚至於影視劇裡都不敢這樣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