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也不知道自己的運氣會如此之差,兩道生死門卻偏偏是會踏進了死門。即來之則安之,長生冒着滾滾烈焰橫飛四濺靠近了丹爐。整個丹爐有一層小樓那麼高,揭開爐鼎頂蓋讓長生頓時驚呆了。這丹爐中被倒滿了厚重的水銀,在翻滾的水銀裡包裹着幾具被掏空了五臟六腑的女屍……
女屍的皮肉在水銀和藥石的侵蝕下透出了紫黑色,原來的死白色的肌膚在高溫燒灼下泛出了鐵石一般光澤。長生終於明白了禪堂裡那個鬼母是怎麼回事了,生鐵佛在這裡用着年輕的姑娘煉屍化僵!
水銀汩汩流淌進姑娘的腹腔裡,一縷縷殷紅的血跡就混雜在銀灰色的水銀之中顯得格外的扎眼。長生有心去破解那些死後還要受罪的姑娘,起腳就朝着一丈來高的丹爐踢去。只可惜丹爐太過於沉重,晃晃蕩蕩中灑出了不少血水和水銀……
爐火被丹爐中的血水澆淋激起了沖天的熱氣,刺鼻的血腥氣和滾滾蒸騰而起的衝斥着整間密閉的石屋。長生踏步縱身躍進想逃脫此地,可是這裡的機關早就已經被封死了。就算長生雙臂有着千斤之力也絲毫不能推動頭頂的青石,眼看着石室裡的熱浪瀰漫四起長生只能是憋住了口鼻。
石室四壁受熱浪的燻蒸開始泛出了細密的水珠子,水滴彙集到了一起又形成了一道道水串子流淌。長生伏在石階上正好是能看到四面石壁的全貌,等到煉丹爐內的熱浪漸漸平息後四面石壁上各自露出了一些雕琢圖案。這和外面碑石鐫刻的圖案有些類似,但是影影綽綽的又不知道是表示什麼意思的?
長生蹬下了石階用手拂去石壁上的殘留水跡,四幅壁畫應該是記錄着神秘的儀式。壁畫上的文字全是些鬼畫符似的蝌蚪文,長生只能是憑藉着對佛經上的記載慢慢猜測了。
靠着煉丹爐的那面牆刻着許多一絲不掛的女人圍着一方大幔,在幔帳裡有着一男一女赤裸抱頸而臥。在牀幔的旁邊還站着個寬袍大袖的喇嘛僧,這應該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看着牀上男女交合。圖中牀榻上的女子面露痛苦神色,在她的雙股之下還放着一個扁平的小碗……
照理說藏教裡有着歡喜佛男女雙修的法門,可是從來就不會有着十幾個女人圍着牀幔圍觀的啊?那隻小碗極有可能就是用來裝載女人的處子血,難不成這麼多的女人都要遭遇同樣的痛苦嗎?瞧着牀榻上男人的模樣,跟外面碑石上的福貴男人有七分相像。
長生往前走了兩步,第二塊石壁上的雕像讓長生怒火中燒起來。石壁上刻着一個女人被手腳大開的綁在柱子上,有個戴着毗盧冠的大和尚正一隻手裡握着把牛耳尖刀。被綁的女子從胸口到小腹都已經被短刀剖開,女人的心肝肚腸就掛在體外。
在大和尚的另一隻手上還託着一隻小瓶子,長生認得那隻瓶子和集馬鎮惡道身上的攝魂瓶是一模一樣。和尚殺人的手段與丹爐裡煉製鬼母的女屍是如出一轍,真不知道他們害了那麼多的女人煉製鬼母有什麼目的?
等長生看到了第三幅壁畫時隱隱約約的覺察到了蹊蹺,畫中有着不少兩個半蹲的女人。在兩個女人的四周全是焦急等待的人,從那些人的穿戴來看好像都是些有身份地位的。兩個女人的臉上都有着無盡的痛苦神情,在兩個女人的雙股之中好像有着什麼東西引的旁人趨之若鶩。
長生突然想起了酒樓裡有人提及過鐵帽子王留下生鐵佛的原因之一是要他煉丹,而這兩個女人或許就是跟煉製的丹藥有關。最後的一幅壁畫上只畫着一條彎彎曲曲的路,路上既沒有行人也沒有任何的怪異之處……
越是看似平淡無奇的東西就越不尋常,長生盯着最後一幅石壁看了許久。驀然之間想起了在佛家之中有着昇天之路,只有打通了昇天之路才能超越人的生死。難不成是有人想要想超脫生死嗎?
長生用着手指在石壁上敲打了幾下,可是聽到的聲音是十分沉悶的。在整面石壁上都沒有機會可以打開通路,這就讓長生百思不得其解了。聯繫起剛纔的自己找到的生死門,再看看這條昇天之路昇天之路其中必定是藏着玄機……
還沒等到長生想明白其中的奧秘就聽見頭頂上傳來了一陣機括輕響,長生一個後翻就躲進了石階裡。生鐵佛罵罵咧咧的不悅罵道:“什麼玩意兒啊,老子白白的等了半天!鬼王連個影子都沒出來,害的老子又耽誤了修煉的工夫!”
生鐵佛絲毫沒有察覺到這裡還會有着別人,只見生鐵佛拉起丹爐頂蓋看了看裡面煉製的鬼母搖頭道:“怎麼都過了七天了,還是沒有成形啊!唉,等老子去取來活人血再說……”生鐵佛一甩手就蓋上爐鼎匆匆忙忙的走了,長生看到了生鐵佛在石階上隨隨便便的踢了一腳頭頂的機關就打開了……
長生有了生鐵佛的指引,學着他的樣子在石階上踢了幾腳。果然頭頂的機關就緩緩打開了,長生有過了打開生死門的經歷。只不過讓長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原本插在地上的長箭都已經不見了,就好像是沒有發生過觸動機關一樣。
按照第一次開機關那樣,長生用手扶住了微微顫動的青石板。從生門躍身跳下長生就看到了這裡要比死門大了許多,一條蜿蜒的石階兩旁有着不少大大小小的房間。長生也不知道生鐵佛會是在哪間房裡,只憑着感覺快步而行。
走到房間的中央讓長生看到了死門壁畫中的方幔大牀,在牀上正躺着王爺府半夜送來的姑娘。那個姑娘就一動不動的躺着,長生擔心她已經是身遭不測了連忙朝着中央牀幔潛去……
長生躡手躡腳的走進牀幔探了探姑娘的鼻息才知道這個姑娘是被迷藥昏死過去了,而生鐵佛和那個神神秘秘的鬼僕都不在這間房裡。救人如救火長生不知道生鐵佛的虛實,背起了昏迷的姑娘就大步回撤。
還沒等到長生逃出房間就聽到了在石階的一旁傳出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長生順着聲音循去就看到了生鐵佛抱着一個赤條條的女人慾行強暴之事。長生滿肚子的怨火正沒地方出,瞧見了生鐵佛在施暴放下了肩頭的姑娘疾步靠了過去……
姑娘的哀求聲都已經嘶啞了,生鐵佛胡亂的扯下身上的僧袍罵道:“你以爲本佛爺養了你這麼久會放了你?今日禪堂上的鬼母無故失控,本佛爺就要你成爲新的鬼母。這乃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等過了灌頂之禮後你就知道了!”
那姑娘泣不成聲道:“求……求佛爺放過我吧,我不要死啊……我不要和那些姑娘一樣被你掏出了心肝……只要佛爺你能放我一條生路綠雯願意爲佛爺當年作馬,我爹就是京城裡的大財主何有財……你放了我……你想要多少銀子都成……”
長生在門外聽的糊塗了,這個女人竟然會是何有財的女兒?何有財不是把女兒嫁給了鐵帽子王嗎?怎麼會落在了生鐵佛的手裡啊……
生鐵佛一巴掌打在綠雯的胸脯上道:“你爹昨天夜裡已經是被人殺了,實話告訴你老子只要你身上的血!像你這種殘花敗柳能夠做成鬼母已經是對你莫大的恩典了,你還敢給本佛爺不知好歹!”生鐵佛急吼吼的脫去了衣衫就要撲向綠雯,長生就趁着生鐵佛不備揮拳打向了生鐵佛的後心。
這是長生唯一的機會了,若是一擊不成那自己也沒十足的把握能全然而退。生鐵佛感覺身後有破空風聲時已經爲時過晚了,後心乃是修行之人十分忌諱的地方。生鐵佛光着身子想要轉頭回擊時,長生的鐵拳已經結結實實的打中了他。
那姑娘顯然也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看到生鐵佛被長生一拳打翻在地連忙披起了衣服奪路而逃。生鐵佛惱羞成怒一個鯉魚打挺就和長生戰成了一團,生鐵佛瞪着眼睛恨不得是生吞活剝了長生。
幾招下來長生已經感覺到了這個生鐵佛是個難纏的對手,這裡又是生鐵佛的地盤萬一來殺出個什麼人自己算是要交待在這裡了。想想外面還有着一個不知生死的姑娘,長生虛晃了一招退步出了房間。
長生抱起地上的姑娘連忙就跑,生鐵佛好歹也知道光着身子難以追出去一把穿上了僧衣抄起房間裡的生鐵棍疾步就追。長生抱着個姑娘行動終歸是不靈便,沒想到何有財的女兒綠雯對這裡是熟門熟路的打開了機關。
綠雯已經是隻顧着自己逃命了,生鐵佛手裡的一根鐵棍奮力投出正打在了綠雯的後腰上。這顯然是生鐵佛怕綠雯知道的事太多了殺人滅口,長生從後面趕了過來拎起綠雯咬牙狂奔。兩個人的份量讓長生是叫苦不迭,可是隻要自己身形一慢就會被生鐵佛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