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但是這件事我們真不知道,祖上根本沒留下隻言片語!”我嘆氣說道。
可是他顯然不會輕易的相信我,“不可能!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可能會不囑咐下來!”寶兒雖然是一個孩童形態,但也不代表他的心智就很弱,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偶經歷的事情比我估計多幾十倍。
“不管你們相不相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我不信,那你們是怎樣找到這裡來的?”寶兒咄咄逼人的問道。
“一個藏寶圖,不是這張圖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地方!”說完我把廖峻給我的圖紙拿出來,剛暴露在空氣中就不知道被寶兒用什麼手法勾了過去。見他稚嫩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用手不斷的摸索布帛。
“哥!你看!”
“嗯!是二十年多前的那張圖,不會錯的!”小廝仔細端詳了一會之後就肯定說道,然後擡頭審視我們。
“這是一個朋友給我的,說是他家流傳下來,當時我正好在這一塊,所以就有了過來看一看的打算,不然我也不會過來!”
小廝把藏寶圖用兩隻手摺疊然後捏在手裡輕輕點頭,他是自己在判斷我們所說話的真假!
“二十多年前確實有個人進來過,我們還款待過他,然後把他送出了小世界,這個布上的圖是寶兒畫的!本來說讓他以後可以來玩,但是他再也沒來過,我記得他姓廖!”
我點頭,這樣就能對上了,那人絕對是廖家的先輩,不過沒有給廖峻說清楚,以至於他只知道這裡有一方世外桃源。
“說了你們可能不信,第四門到我們這代已經名存實亡,世人皆知道玄佛,但是不知道第四門!”虞瀅緊接着又說道。
人偶兩兄弟駭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們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連我這個剪紙人都是在幾個月前剛知道第四門的存在,可想而知…”我搖頭苦笑,他們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但這都是事實,就像第四門再怎麼輝煌最後還是被那三門排擠到無人問津!就是不知道這五百年發生了什麼,又是什麼讓第四門變了個大模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第四門怎麼會凋零,怎麼會被三門騎在頭上,不可能!”柳風絮從一個偏門中衝了出來,指着我們大叫!
我和虞瀅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這,本來是準備給這個小廝說了之後讓他帶我們引見柳風絮!現在柳風絮自己跑出來我們就不用再重新費一番口舌。
“可是這就是事實,第四門最近纔開始迴歸,東方以東的肖前輩我已經見過了!”
“肖自在!肖自在出關了?”
“沒有,他開始重新閉關,說還差幾年,我也不太懂,最後又陷入了沉眠。”
偌大的茶樓一片寂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柳風絮那一邊正在消化我給出的信息,一時半會看起來都無法接受!
“那…那…何老大哪去了!”柳風絮半天回過神打着顫音問道!
何老大這個名字我在肖自在那裡聽過,柳風絮也在一直提起,應該是我的某個前輩,和四凶同一時代的人!
“我說實話,根本就不認識何老大這個人,第一次聽還是在肖前輩那裡!”我如實回答。
有着驚人實力的柳風絮一個踉蹌,身子沒站穩,可能接受不了何老大消失。
“不會的!不會的!何老大比我們四個合力都強,怎麼會失蹤,這世界上哪裡還有人能夠和他一搏?不會的!”柳風絮不斷喃喃,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了茶樓的一個空凳子上。
他的兩個人偶兒子就擔憂的看着他。
“你們要是敢騙我,我就扭下你們的腦袋!”
“哼!我們有必要騙你?那我們怎麼還不知死活的準備聽你解釋?”我本來被柳風絮揍的相當悽慘,還差點親手結果了虞瀅,對他一點好印象都沒有。
不問青紅皁白的就出手,剛愎自用,一點理都不講,哪裡把我們當後輩來看!
“肖家差點被龍虎山滅掉!”我又抖出一個重料。“當時是肖前輩讓我出手救了他們!”
“肖家!肖家!我柳家呢!柳家怎樣!”柳風絮急衝衝的問我。
早幹嘛去了?現在知道求我?我斜睨他一眼,先吊一下他的胃口。
“小鬼!快說,不然殺了你!”寶兒大喝。
柳風絮制止了他,然後直襬手,盡顯老態,面色死灰,“不用說!我知道,我已經知道,柳家亡了,亡了啊!這麼多年我只能感受到一個族人的氣息!不會錯的,柳家亡了!”
我和虞瀅面面相覷,他是怎麼這麼肯定柳家亡了的,就憑他那個感知?他的感知還真沒錯,外面確實只有柳州一個人在,正是他所說的唯一一個血脈。
“你們知道爲什麼我對你們流露殺意,爲什麼對幽冥一脈那麼怨恨嗎?因爲當時他們說好的,說好了的,保我柳家,我這才安心的進了南方以南!準備五百年後出世!”柳風絮沉聲道,眼淚又開始往下流。
原來他是記掛着他的血脈,活了這麼久,讓他牽掛的已經沒有多少,肖自在和他一樣,血脈,重視血脈,不然當時也不會讓我馬不停蹄的趕到肖家救場。
“柳家還在啊!”
柳風絮身子突然一滯!
“還在?不可能,我二十年來都只感受到了一個血脈后羿的氣息!”他尖聲辯解!
我冷笑,“他們都在,只是去了一個更遠的地方!我想,你應該知道生魂獻祭的條件,沒有人能夠活過六十!”
“那又怎樣,和柳家人不在又有什麼關係?”柳風絮不解。
“幾百年,世道變了,六十歲不再是長壽,而是短壽。而且,你以爲你的族人會無怨無悔的守在這裡幾百年?”
柳風絮沉默不語,應該是選擇相信我,“還在就好,還在就好!柳家還在啊!”
他長舒一口氣後又站了起來,本來他就再往最壞的方向想,又經過了二十年的自我推敲,已經把柳家滅亡這個猜測變成了肯定。
所以纔出現了我和虞瀅背鍋的一幕,這黑鍋背的,貌似有些不應該啊!
“還有什麼問題嗎?我們知無不言!”我淡淡說道,來表示我的不滿,一口氣憋在心裡硬是發不出去。
“沒了,沒了!只要柳家沒事!”柳風絮又確定柳家還在的信息後容光煥發。
“柳前輩!我想問一下關於這裡封印的事情,據我在外面的調查,好像那個傢伙有異動了!”虞瀅把話題直接回歸到她這次進來的最主要目的,不就是爲了問這個問題嗎?
柳風絮猛然把笑容收斂,換做了一臉凝重,“南方沒問題!雖然沒有了生魂供應,但以我的一力抗擊,二十年來相安無事,也得虧了何老大給我留的小世界,不然這邊已經崩了!”
說着還擡頭望天,看向那一塊黑暗地帶,一片混沌中不知道有什麼東西不停的翻涌,但是黑氣一直被不知名的東西阻隔,無法滲透半分。
“爺爺因爲要牽制這些東西都已經耗費了太多心力,生魂的供應斷層怎麼說也是你們的責任!”小廝這時候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們,在他眼裡他的爺爺就是天,就是一切,就算我們事出有因,也照樣是我們理虧。
“好了!這些東西就不必再提,反正也最多還有兩三年的時間,我這個老傢伙還支持得住,有我在的一天,這南方以南的封印就得守着!”
“多謝前輩了!”虞瀅說道,反正我肯定是說不出口,讓我給他說謝比殺了我還困難。
“這…你們的傷不礙事吧!”柳風絮也意識到自己太沖動,等事情都快完結了,這才小心的問我們!一個長輩對小輩大打出手說出去都不光彩,何況是他這種名人,出手的小輩更是自己人,就讓他更加的羞愧。
“早幹嘛去了!怎麼不把我們殺了算了!”我是找到了宣泄口,怎麼都想出這口氣,含着怒火就說了出來。
柳風絮大囧,在懷裡摸了摸,摸出一個相當簡陋的人偶。
簡陋到只有一個圓木軀幹,又加上了橢圓腦袋和四個柱狀的手腳,和他演木偶戲的那些人偶完全沒法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他偏偏還一副肉疼的樣子,嘴角都抽了抽,隨後輕輕閉上眼不捨的拋給了我!
“趕緊收起來,不然我過會就忍不住收回來了!”和他當時放過我們時說的那句話何其相似。
我剛準備吐槽着做工粗糙的人偶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虞瀅眼冒金光,一把抓起來然後塞到我的木箱裡面。
“多謝!多謝前輩!多謝前輩!”一連說了三個多謝,足以看出那是個頂好的東西。
“我補償都給你們了,千萬別嚼舌根子!不然就算何老大給你們撐腰我也得把你們再打一頓!”沒看出這個看上去有神經病的老頭其實還挺可愛,既然這麼忌憚我家祖上,早幹嘛去了!
“我家祖上不是失蹤了嗎?”我下意識的問道。
“天塌下來我都不信那個禍害會出事,他的命天都收不走!”柳風絮幽怨的說道,不知道在我祖上手裡吃過多大的虧,到現在還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