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們這樣子應該今天不行吧！”我用手敲擊面前的桌子，一下接着一下。
“是的，那個陣法只要開啓就不能停下，非得七天。”
“或許可以停下，不過我們沒有這個能耐！”大長老苦笑的站起身眺望門的外面。
“先生身後的是銀甲屍？”肖順先就一直在往這邊瞅。
“是啊！你們老祖送給我的。”我微微的仰頭對着銀甲屍一笑，銀甲屍也有些僵直的看着我，他就一面癱，根本就看不出表情的。
肖順欲言又止，被三長老扯了扯衣袖，便收回目光。看來他們應該聊到過這銀甲屍。
“族長只是對煉屍很感興趣，有些見獵心喜，先生勿怪，勿怪。”三長老賠笑道。
“沒事！”我淡淡迴應。
“要不我們出去看看，反正也還有兩天時間！”
“嗯！可以，先生跟我來。”大長老就踏出大廳，三長老和肖順也跟隨。
出門就能發現其實這邊的山頭可以說是被肖家人建了個寨子，雖然用料都是木頭之類的。但建的很整齊，規模也不小，建之前肯定經過規劃了的。再加上這麼長時間的修繕，總體看上去很是不錯。
來來往往會有些人，腳步都很急，有些還揹着棺木，也就在看到肖家三個大佬的時候問聲好，不去過多的攀談。
“陣法籠罩範圍很大？”
“很大，涵蓋了差不多方圓十幾裡。”
一個山頭都不知道纔多大，陣法就有十幾裡，工程還真不小，突然覺得肖自在腦子是不是有點抽，弄這麼大幹嘛！還只能支撐七天。
“現在撤回的共有一百五十八人，其餘來不及的已經四處躲藏，就是不知道還能剩多少。”肖順直接嘆了一口氣，有些哀愁。
“肖家主家和旁支加起來有幾千人，現在卻是這般落魄。”
“咫尺天涯閣！哼！”大長老悶哼一聲，滿腔仇恨無處發泄，死死捏了拳頭。
“你們不是說曾經聯合人反抗過嗎？”我轉頭稍微問了一下。
肖家三人都不語，還是三長老出聲。
“本來靠着血屍，至少能夠牽制住吳暉，我們司比他們多，準備迅速包抄然後合力攻下吳暉，結果…”
先前聽三長老說過血屍出了問題，後果也就不用想很多，誰都無法小瞧一個帥的破壞能力。
“我們的盟友要麼叛逃，要麼就被迅速殺死。因爲我等狠心捨棄了本命屍，才得以保留一條賤命。”大長老低聲說道，有幾分不甘。
“二長老就是被劉智那個叛徒偷襲死掉的。”
這麼一說還有夠悽慘的，難怪要鋌而走險放出肖自在。
“那現在我們去哪？”葉開已經回覆了精神，還四處打量了周圍。
“去陣心！”
“這是我們肖家的中心密地，除了幾位肖家掌權者，其餘的族人基本上一生只能進一次。”我順着肖順的指示往上看了一下。
是一處洞穴，那種天然成型的泥土洞。是的，就是泥土洞，而不是石頭洞，至於它怎樣形成，又幾百年沒坍塌就是不是我考慮的問題了。
洞口不小，連銀甲屍接近兩米的身高都能輕易的容納，不用彎腰。裡面一望看不到頭，很幽深，但又沒有云霧之類的遮掩，只能說目力無法全盡。
“沒人守？”我看了一下，周圍根本就沒人，既然他說的這麼重要，怎麼會沒人守，嚴加看管纔對。
“這個洞裡面是一處迷宮，只有我們有地圖，而且裡面也有機關暗器甚至是行屍，就沒有多此一舉的安排人過來。”
大長老解釋了一下，我點點頭，至於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進去了就知道。銀甲屍在一旁好像有些按捺不住，想要立馬衝進去，不過基於我在，他自己在忍着那份衝動，只是他顫抖的身體表現很明顯。
我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讓他安撫下來。
“走吧！”沒有給肖家人說話的機會，我出言說道。
聞言，他們就一頭扎進去，讓我們跟緊點。
先是一條直路，有着太陽光的照亮然後越來越暗，拐了個彎，路的旁邊會有幽幽的綠色火苗照亮整個空間，不過還是很驚悚，帶着泥土的腐爛氣息，讓人的感覺不是很好。
“這些火是用上了年份的屍油在點，所以一般可以燒個十幾年不成問題。”三長老在前面說了一句。
腳踩在潮溼的泥土上還會出現一點點的塌陷，擡腳還黏糊糊。葉開和謝堯走上幾步就要甩幾下，表露出噁心的神情。
“臥槽！骨頭！”葉開驚呼，所有人都回頭看他。
目光所指方向確實有具人骨，不過年份好像挺長，保存也比較完整，就靠在一個角落。沒有任何填充物的眼眶注視前方，不知道想表達怎樣的情緒。
“別理他，繼續走。”我說道，然後瞪了葉開一眼，大驚小怪的。
走完這條路發現岔路真的越來越多，最多的時候會有九個選擇。從某種角度來說，瞎蒙能走正確的機率還是很小。
至於說會不會有人沿途做記號之類的。肖家主事人又不是傻子，不然也不會讓這古洞完好的保存了這麼多年。
一路上屍骸越來越多，不過葉開表現的淡定了許多，其實謝堯也有些噁心厭惡或者恐懼的情緒，畢竟接觸的少。
這彎兜的真心不少，我甚至有一種其實這洞穴直線並不長的感覺，就一直兜彎，一直會面臨選擇。
隨着路途的行進，溼氣越來越大，屍氣倒是意外的沒有感受到。銀甲屍也越來越顯得興奮，聲聲低吼傳來。
“還有多久？”
“快了，快了！馬上就到。”
又經過一個岔路，往他們帶的路上一鑽，又拐了兩三個彎，總算是停下了腳步。
“這誰設計的，太磨人了。”
“本來是一個天然洞穴，能夠直通到底，不過老祖駕馭行屍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又經過好幾代人的完善，我們只能算得先人遺澤。”肖順說完就朝前方做了個手勢。
能看到有個人走了過來。
這最後的路只通向一個很大的空間，裡面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有些難以想象。一片泥巴地泛着血一樣的紅色，依舊溼潤，看上去就像泥土裡滲出來的一樣。
不過沒有絲毫血腥味，只有一股子泥土裡腐爛的味道，和屍體生蟲那種很像，地面也不算平坦，坑坑窪窪的，還有些地方是新翻出來的。
聳立多個小土包，正中間還擺放了十多口棺木，很大，估計能裝我裝十個那種，而且很深，應該是某種特殊的道具。
最值得一提的是上方並不是我所想的那樣封閉，而是完全敞開，像一扇天窗迎接日月的洗禮。
周圍還是燃着屍油燈，火光一點都不搖晃，在裝油的容器下面貼了一張大大的符籙。
銀甲屍終究沒忍住，直衝上前，目標好像是中間的棺材，跑上去就把一口棺材抱住，用自己的醜臉摩擦，用屍爪緩緩撫摸。
我能從他情緒裡感受到依戀，還有久別重逢的喜悅。
“他應該也是從養屍地的藏屍棺裡出來的，會有一種特殊的感應。”三長老淡淡說道。
大長老和肖順還有先前出現的人一臉詫異。
“他有自己的思想和靈智！”我淡淡說道。銀甲屍應該把那棺木當做了自己母親一樣的存在。
“巧奪天工，真是巧奪天工，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種奇屍！”大長老失聲道
“不愧是老祖養的屍！”肖順微微一嘆，目光像是定格，被銀甲屍深深吸引，移不開。我了不管他們心中泛起的小九九，我的就是我的，不想跟他們扯太多。
“這位是？”
“哦哦哦！忘了介紹了，我大兒子肖曉。”肖順驚醒過來，賠笑說道。
他也正疑惑的看着我，打量了一下，長得挺高也很俊秀，後面還背了一口棺材，用紅繩綁在身後，造型也比較奇特，應該是趕屍人很少離身的本命行屍。
那大長老和肖順的行屍是真的被毀掉了，三長老自己就是行屍，所以才這麼久沒見三人行屍。
“陣法中樞在養屍地，一直被肖曉看管操縱！”大長老說道。
“這位是我們請過來的援手，帥級的幽冥一脈剪紙人！”肖順說道。
肖曉看上去都要比自己弟弟更加沉穩，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很友善。
然後和他父親說了兩句話，就帶我們走到一方石臺之上。上面佈滿了各種棺材圖案，橫七豎八的，陡然看上去還看不出什麼。
“九宮八卦？”謝堯出聲，這方面他比我懂的多，肖家人也點頭認可謝堯所言。
“已經有裂縫了！”大長老瞪着個眼睛說道，可能心裡是早有準備，但也一時接受不了。
“愧對先祖啊！”三長老仰天長嘆。
保留了幾百年的守護陣法在他們這一代被使用，從某種意義上也是他們自己的責任。
“他用的有價值就行了，管那麼多幹嘛！”我出言道，肖順暗暗點頭，他的理念應該和長老們有些不同。
“給先生看一下外面的情況！”
我就知道不是單純的讓我過來看這必定會破碎的陣法，參觀他們的養屍地。原來在這還能看到外面，就不知道會是一種怎樣的操作了，難道是上古術法？傳說中的鏡中成像，遙看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