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爸爸今天回來?”紀念生高興的抓着餘媽.的手喊道。
餘媽眼裡泛着溫柔的看着興高采烈的紀念生,點點頭。
紀念生像是得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樣,高興的拉着我的手說道:“小白你聽見沒有?我爸爸要回來,他今天就要回來了,我能見到他了。”
她說完不等我做出反應就嚷着要好好打扮跑進屋子裡頭,速度快的讓我咂舌。
紀言無奈的看我一眼,彷彿早已經習慣了一般。
“蘇小姐不要見怪,我們家念念就是這樣長不大的性子,老爺在外做生意,一家人一年難得團聚幾回,所以小姐才這個反應,蘇小姐見多了就好了,她晚上還有得鬧呢。”
餘媽高興的領着我們往屋子裡走,也沒責怪剛纔紀念生的失態,話裡話外都透着寵溺。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心裡卻對紀念生羨慕起來。
能有這麼多人愛着她護着她,是一件我這輩子都得不到的事。
紀念生家很大,裝修很精緻,從裡頭完全看不出她是富裕之家,只是用的東西價值不菲,還是能從細節之處看出來這家人的經濟的。
紀念生正在屋子裡試着衣服,看見我進來了才高興的跑過來拉着我的手問:“小白,你說我是穿這件啊好看還是這件?”
紀念生手裡正拎着兩條款式不一的長裙,一條碧色的紗裙,一條明黃色的絲裙。
我沒好氣的彈了彈她的腦門埋怨道:“現在想起我來了,剛纔怎麼跑的那麼歡快呢,就把我丟在後頭了。”
紀念生朝着我吐吐舌頭說道:“我是太興奮了媽,再說,又阿言和餘媽在,我知道他們會照顧你的啦。”
紀念生說着就拖着我的手臂撒嬌,拉着我坐到牀頭,對站在一旁的紀言喝道:“你快出去,我跟小白要換衣服了。”
紀言像是習慣了她這樣一般,道了句:“我在花園等你。”然後就順從的走了,臨走前還丟給我一個同情的眼神。
紀念生高興的拖着我開始問衣服,我看着紀言的樣子,心裡知道了大概,一邊罵他沒義氣,一邊陪紀念生選晚上的禮服。
知道她爸爸回來她非常高興,具體就表現在精力充沛上,連累着我累了一下去幫她看衣服,她是依舊活力滿滿,我卻已經累的不行了。
自從上次在酒會上發生那些事之後我就很久沒有參加過了,司少臻說他在我身邊放了人,那我來這裡他知道嗎?
也不知道他會如何想,難道真的準備這樣一直跟我慪氣下去嗎?
由於酒會是突然得知的,我沒有禮服,原本想着不參加了,但是紀念生非拉着我,硬是從她的衣服裡找出一套我能穿的給我套上。
因爲我比她瘦了許多,紀念生的禮服我少有能穿上的,她只好哭喪着臉又羨慕又埋怨的問我爲什麼這麼瘦,一邊找衣服給我。
我只能苦笑着不回答,我也不願意這麼瘦的,只是我的生活從來不願意給我平靜,剛從流產裡恢復過來就又在酒會上受了重傷,在醫院躺一個月想不瘦也不行啊。
現在看着紀念生他們,我總是沒辦法把自己當做跟他們同齡的孩子,我是有過孩子的人,每每想到就覺得自己老了一般。
衣服挑完收拾好自己已經是晚上了,最終紀念生還是從她的禮服裡找到一件舊的黑色長裙我能穿上,雖然說是舊的,但她也就穿過一次,看起來跟新的沒什麼兩樣。
她一邊看我穿上一邊哀嘆自己這些年來不知道胖了多少的表情簡直可以用悲壯來形容。
酒會就在樓底下的花園舉行,因爲是爲慶祝紀念生的爸爸回來,所以來的都會是熟人,阿先也會過來。
紀言來接我們的時候他已經穿上西裝打扮的很紳士了,我一邊被紀念生拉着一邊感嘆:紀言也是真有耐性。
“小白,我待會兒帶你見我爸爸媽媽,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紀念生開心的說着。
我不解的看着她,紀言已經在一邊接腔:“伯父伯母一直覺得她太玩鬧,想要個性格沉靜的女兒。”
我忍不住笑了笑,紀念生的父母聽起來像是很開明幽默的人。
我們到花園的時候人已經稀稀拉拉的,紀念生拉着我亂走着,跟我介紹花園裡的每一處,但是眼睛卻不住的往門口瞥。
我知道她想見爸爸的心切,也不拖着她,隨意說我累了要休息,就任由紀言跟她去玩了。
酒會上的都是我不認識的,原本就是以紀念生的朋友的身份來參加的,我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找了個沒什麼人的角落就坐下來休息。
上次酒會的事情不是沒有給我留下陰影,但是怕歸怕,我還是會自暴自棄的想,現在我身邊大概沒有司少臻的人保護了吧。
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麼事那我們之間也不用冷戰了,他也不用看我煩了,對兩個人都好。
喝了兩杯酒,胃裡一下子就暖起來,我懶懶的坐在沙發上,這裡沒什麼人,只有一個小池子和花卉,人坐下來就不容易被察覺。
正借酒澆愁着,就聽見一旁有悉悉索索的人聲,我有些醉醺醺的,神智還清醒着人有些飄了而已,也不嚴重。
想着紀念生待會兒或許會找不着我,我站起身準備走,一些聲音就闖進耳朵裡,一男一女的聲音交雜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重點是這聲音還有些熟悉,我似乎在哪裡聽過,於是也沒有繼續走,別人正說話着,我突然就鑽出來不大好。
原本以爲他們說一會兒就走了,誰想到那對男女連着說了快半個小時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我聽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大概就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女人想要通過爬牀來得到地位而已,這種事我也見過不少了,沒什麼奇怪的。
女人的聲音千嬌百媚,不斷奉承着,我只聽見吟吟的笑聲,還有人不斷的喊着“秦少”。
我坐的久了,本來在水邊就冷的不行,偏偏那對那男女孩不走,我一邊抱着胳膊一邊暗罵,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到哪兒都倒黴。
到後來不知道女孩說了什麼,就開始傳過來一陣奇奇怪怪的聲音,我正鬱悶着,就聽見女人的聲音說:“輕點。”
我一下就反應過來奇怪的聲音是什麼,頓時臉紅了個徹底,他們不會,要在這裡幕天席地的乾點什麼吧…
我焦急的咬着手指,誰能想到現在的人都這麼開放,直接在這裡就…
之前我貿然出去是尷尬,現在再蹦躂出去就真的是不懷好意了,說不定還會被人以爲是有什麼喜歡聽牆角的怪癖。
我幾乎在心裡罵娘了,天可憐見,我是真的什麼都不想聽,我是被逼的。
可是,現在我要怎麼出去…
正鬱悶的想着,外頭那個男生卻傳來一陣暴喝,接着就是各種怒罵着“滾”,沒過多會兒,就只剩下男人一個人的聲音了。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爬牀沒成功?
那個男人聽起來也是情場高手,怎麼會把到嘴的肥羊推開呢?
我一邊不解這一邊暗暗高興,這樣我就不用聽了,只盼着那個男人趕緊走,這樣我就能出去了,這裡都快冷死我了。
雖然我是這麼期待的,但是事情並沒有朝我預想的走,我坐着快一個小時眼看着天都黑了,那個男人還沒走。
我揪着眉頭,心想:這個尷尬的局面該如何破解?
或許就是溫度太低了,我穿的還是短裙,抵不住身體的涼意,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之後,我連忙捂住嘴巴心想:完了完了,這回事真的要尷尬了,好死不死的這個時候出聲,說不定再熬一會兒他就走了。
“誰在那裡?”男人果然察覺到了我的存在,冷聲問道。
我打了個激靈,腦子飛速的轉着想着該怎麼辦的時候,已經有腳步聲在靠近了,我緊張的冷汗直冒,偏偏越緊張越是什麼都想不出來,坐在沙發上苦着臉乾着急。
“誰在哪裡?是要自己滾出來還是本少爺把你揪出來?”男人的聲音不善又傲氣,我焦急地站起身,咬咬牙,心知這回是要自己給自己抹黑了。
但是當我站起來看到來人的時候,不由得捂着嘴驚訝出聲。
面前這個臉色微紅,看起來年紀不輕的男人,竟然是好久沒見的秦尉!
“小白,是你!”秦尉的驚訝顯然也不少於我,瞪大了眼睛皺着眉頭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我不禁在心裡嘆道:真是流年不利。
我原先都忘了有這麼個人存在了,自從秦霜出事之後,我對秦家的事情知道的少之又少,秦家似乎在商業圈淡下去,銷聲匿跡一般。
我猜想到了是司少臻的手筆,但是沒想過自己還會再碰見秦尉。
我僵硬的對他露出一個微笑,說道:“秦少爺,你好。”
秦尉像是回憶起什麼一般,快步走到我面前,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就看見他臉色變了變,自嘲的說道:“沒想到,我還會再見到你,司太太。”
我頓時嚇得一個激靈,一邊思量着在這裡呼救的機率,一邊防範着他做出什麼。
畢竟當初囚禁我,想把我帶去國外的,就是眼前這個人,我記得他偏執的佔.有欲,記得他的對我的心思。
尤其,秦霜因爲害我而死,我跟秦家已經是不共戴天之仇,我不知道他現在對我是什麼心思,但是絕對不是什麼好心思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