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施氏既然到了我的手上,我會好好的經營,也讓父親安心。”
我說完退回來看了司少臻一眼,燈光下他的眉眼溫柔,慢慢的勾起脣瓣,以一個愉悅的姿態把我拉向他的身邊。
“蘇小姐,施氏是否從此就改信蘇,打開新的政策?”
“蘇小姐,請問您由一名普通人走上人生巔峰有什麼感受?”
“蘇小姐,您跟司總的婚禮什麼時候舉行啊?”
我微微一笑,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然後慢慢說道:“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不過是多了個身份而已,並沒有什麼差別,施氏還會繼續運營下去,這個我保證,我跟少臻的婚禮今年應該就會舉行。”
一一回答完問題,臺下衆人的關注點纔開始分散開來,不再糾結於我的身份還有施慶華的事情。
而我被挾持的事情,外界的人.大概是不知道的,所以記者會上沒有人提起這個。
司少臻做事一向是滴水不漏的。
繼續回答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之後,記者會也差不多進入尾聲。
司少臻站起身來看着臺下,潤色說道:“好了,記者會到此結束了,一切問題我們之後會在官方網站上一一說明,我和我太太還有事,就——”
“司少臻,蘇唸白!”一聲大喝打斷了司少臻的話,我心尖一顫,被司少臻握住手,他安慰的看着我,示意我沒事。
我點點頭,其實只是被聲音嚇了一跳而已,不礙事,他偏偏就煞有其事的把我護住。
他擰着眉頭,順着聲音望過去,一個身穿白色短裙的女人哪站在人羣中,雙眼怒氣衝衝地看着我。
我遲疑的打量了她一眼,這是…
“是蘇夫人,蘇夫人啊。”
“不是施慶華的老婆嗎?”
“這下有的好戲看了,她怎麼也來了?”
臺下各種議論的聲音已經明明白白告訴了我她的身份,我擔憂的看了司少臻一眼,他搖搖頭示意我不用擔心,反而彎起脣角,一副長袖善舞的樣子。
我看着他,心突然就不那麼慌了,反正有這個人在身邊,什麼事都會被完美解決一樣。
只是,她是怎麼進來的?不是有人看着入口嗎?怎麼就把她放進來鬧事了?
“蘇唸白,司少臻,你們兩個今天休想這麼輕易就矇騙所有人,我要拆穿你們虛僞的面孔,讓大家看看你們是怎樣的一對狗男女。”她猙獰着臉喊道,怒氣沖天恨不得上來撕咬我一番。
這就施慶華的妻子,那個讓他負了我母親的女人。
她衣着華麗的站在那裡直指着我和司少臻,趾高氣昂,我驀的想起媽媽,她從來沒有這麼趾高氣昂過,她一直活的唯唯諾諾,一直待人寬泛。
這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她。
司少臻將我擋在身後,含笑望着那個女人,說道:“虛僞的面具?我倒是想知道我有什麼虛僞的面具?”
“司少臻,你少假惺惺!你之前明明已經跟我們家珊珊訂婚,後來就跟這個女人跑了,你對得起我們家珊珊嗎?”她說的氣勢洶洶,立場比我們更有利,我一時語塞,擔憂的望着司少臻。
臺下也是一片譁然,這件事的風波已經過去,現在被舊事重提,大家都紛紛對司少臻投以質疑的目光。
司少臻依然從容地保持着微笑,微微欠身道:“蘇夫人,您確定要跟我討論這個問題?當初司氏公司出事,我受傷的事,施家在其中起了什麼樣的作用,您不會不知道吧?”
“況且,我們一開始就只是爲了利益聯姻,但是貴千金一次次的做出挑戰我道德底線的事情,就算司家容得下這樣惡毒的女人,我司少臻也容不下!”
臺下的記者一下子炸開,連我也被司少臻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嚇到。
司氏出事的那段時間大家還記得,司少臻受傷的事情當時也有很多人知道,但是背後的齬齟卻不爲人所知,司少臻現在卻明明白白的把它捅了出來。
而施凝珊乾的那些惡毒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也是因此,施凝珊纔會獲罪。
“司少臻,你…你胡說什麼?你拋棄了我們家珊珊,跟這個女人有了苟且,還要把一切都推到珊珊身上,她這樣對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有錯嗎?難道她還要忍氣吞聲嗎?”
我的臉刷的一下就變白,自己都能感受到身上迅速冷下來。
她這番話不可謂不誅心。
我是中途插.進來的人沒錯,在道德上,我確實沒什麼好說的。
但是當時,我壓根沒想擠進他們之間,我只是…
只是捨不得,放不下,只是想留戀一眼。
司少臻微微一笑,走上前一步,坦然地看着衆人。說道:“蘇雅晴,我給過你機會,貴千金幹過的事,你以爲大家不知道?”
她一下被噎的說不出話,臉色青一下白一下,十分難看。
“司少臻,你別以爲這樣就可以洗脫你的罪責,這個女人懷了你的孩子,你這樣做也是一個丈夫該有的態度嗎?你知道珊珊有多傷心嗎?”她指着我,聲聲指責。
我豁然捏緊了司少臻的手,眼睛也灼熱的燒起來,他大概被驚到,回頭看我一眼,然後緊了緊他的手,安撫道:“別怕。”
我溼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淡淡點了點頭。
那個孩子,是我永遠的傷口,不能被提及的過去,我最對不起的人。
“蘇雅晴,說話之前最好想想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不然我會讓你知道姓蘇會是你最後悔的事情!”司少臻瞪着眼睛大聲地呵斥。
我懷着不知何種情緒望着身邊的人,他的面容沉着,明顯怒極的樣子,剛纔的好風度瞬間一掃而光,臺下的記者都識趣的噤聲。
這樣的人,即使被所有人唾棄,只要能被他愛着,什麼都無所謂了。
我定了定心神,蘇雅晴開始怒吼:“司少臻,你敢!”
“我爲什麼不敢?”司少臻冷笑着反問。
臺下的記者全部都低着頭恨不得什麼都聽不見,這種商界大亨之間的秘辛,不是誰都想聽的。
也只有司少臻敢如此大膽,不分場合直接撕.破臉皮。
我推開司少臻的身子走上前一步,他擔憂的看着我,我朝他眨眨眼睛笑起來,示意他沒關係。
“蘇夫人,想必你對我也有不小的瞭解了,今天的記者會不是用來鬧事的,如果有什麼問題不如我們私底下解決,沒必要這樣弄得人盡皆知。”
“你少冠冕堂皇,你有資格在這裡跟我說話嗎?”她不屑的看着我。
“蘇雅晴,你活膩味了嗎?”司少臻一隻手護住我的肩膀怒目瞪着臺下的人,一邊示意保鏢下去把她帶走。
“放開我,你們幹什麼?你們敢!”蘇雅晴不知死活的叫喊着,完全沒有她的身份該有的樣子。
“各位,今天的記者會就到此結束,大家請回吧。”我對着臺下吩咐道:“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稍後到門口每個人都能領到一份賠禮,還請多多包涵。”
“沒事沒事,應該的。”有人笑着附和。
“你這個女人,你在做什麼?你以爲這樣做大家就不知道你幹過的好事嗎?”蘇雅晴被擒住雙手還不停地扭動,不滿的朝我吼。
司少臻護住我,不耐煩的看着她,做了個趕出去的動作。
“等一下。”我攔住他的動作,兩三步走到她面前。
這時記者已經往出口走,會場裡剩的人寥寥無幾。
我站在她面前,不耐的看着她:“我幹過的好事?我幹過什麼好事?是僱人殺人了還是惡意毀人清白了?你說沒資格跟你說話?不知道憑我手上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夠不夠?”
“你…你休想掌控公司!”蘇雅晴惡狠狠地看着我,眉目間的神情跟施凝珊的那股不屑像極了,看得我沒由來的厭惡。
“抱歉,我並不想掌控公司,我只是想,讓它徹底消失而已。”我微笑着看着她的表情慢慢的變驚恐憤怒,終於覺得一口怨氣平了許多。
“你怎麼能這麼惡毒?那是你父親的公司,你別想動它!”她喊叫着,聒噪無比。
惡毒?比起你們家的人,我這恐怕還不算什麼。
“你們家的人都是這麼的有優越感嗎?自覺高高在上就把別人踩在腳底下,公司,你以爲我稀罕嗎?他施慶華的東西我一樣都不稀罕!”我嫌棄的看着她,突然覺得很累。
“把她趕出去。”我淡淡的說道,轉身跟司少臻走進了後臺。
蘇雅晴的聲音還在背後響,但是我一句都不想聽,這個女人,我對她本來沒有那麼多的恨,但是她不該那樣愚蠢的對我的事評頭論足,更不該提孩子。
負心的是施慶華,我不想理會她,也不想在她身上下什麼絆子,只想管好眼前的事,早早去英國。
剛纔,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那番話,那樣諷刺那樣故意,字字句句都戳進她心裡,懷着十足的恨意。
或許,怪她不該生一個那樣的女兒吧。
我擦掉眼角的溼潤,司少臻一言不發地牽着我走,到了化妝室門口才讓人在門口守着,拉着我走進去。
司少臻突然把門關上,輕輕的把我抱進懷內,輕輕的口勿了一下我的額角,摩搓着我的發頂低聲說道:“晚上回去吃飯吧,李叔做好了你愛吃的。”
“好。”我亦回抱住他,把自己深埋在他的臂彎裡。
這樣就好,讓我感受你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