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頓時一陣心慌,口中唸叨的說道:“不會真死了吧?蹲下去用鋼棍將陳正陽翻開,翻過身,陳正陽整個人就軟踏踏的平躺在地上。
阿海心中還是有些慌亂的,要是就這麼死了,可真是糟糕。
於是趕緊半蹲下身來,伸出食指探了探,陳正陽的鼻息。
居然沒有什麼氣息了?!阿海心中頓時大驚。
然而他蹲在地上轉過頭來,正準備對着這些打手連聲呵斥的時候,突然有打手驚呼。
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陳正陽從地上撿起了剛纔混亂中有人掉在地上的小鋼刀,迅速地橫在了阿海的脖子上,然後順勢整個人半趴在他的身上,將阿海壓制的死死的,然後才伏在阿海的耳邊有氣無力的說道:“阿海,論江湖經驗,你還是嫩了點!”
被突如其來的冰冷的鋼刀橫在脖子前,阿海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確沒有想到陳正陽會突然使出這樣的招數。
頓時聲音顫顫抖抖的,仰着臉對着陳正陽說,“陳哥,我到底是受人之託,其實我本意並沒有想對你怎麼樣,你看剛纔我以爲他們將你打死了,我,我可是生氣的很啊。”
陳正陽在他的背後輕蔑的笑了一下,眼神一圈打量,看着這些圍繞在他們身邊,神色緊張的打手,帶着血腥氣的傷口不小心扯到了,頓時就倒吸一口冷氣說道:“呵呵,打死我了你才緊張,緊張的可不是我,而是我死了,你就拿不到錢不是嗎,”
“要是真有你自己說的那麼還帶點良心,剛纔的時候你還不如直接放我走來得輕鬆痛快是不是?”
“陳哥,咱們有話好好說啊。”
阿海的聲音裡已經帶了一絲絲的顫抖,陳正陽的鋼刀橫在他脖子,緊了又緊,已經讓他的脖子勒出了一絲血痕,人生的大動脈可就在那個地方,萬一被割斷了,可就再也救不回來了。
自己的小命可不想就這樣平白送在那裡,阿海頓時心中有些後悔,早知道的話,只派一個人過來看看他就行了,何必自己還要親自過來呢,現在鬧得這個下場,已經不知道如何收手,陳正陽厲聲說道:“少在這跟我廢話,帶我走!”
阿海哆哆嗦嗦的說道:“陳哥,這陣沒辦法帶你走呀!你看看這裡……”
“少廢話,趕緊給我弄艘船過來,現在!立刻!”
阿海心中十分的慌亂,說道:“陳哥,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手底下的小嘍囉,跟隨着別人的命令做事罷了,我怎麼可能會有能力給你弄艘船過來了!”
“我不管,讓你手底下這些人給我弄過來,如果我今天走不了,你就陪着我一起下地獄!”
說完又將刀往阿海的脖子上緊貼了一分,阿海簡直連呼吸也不敢大氣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自己抹脖子的往這個刀上面了。
於是他緊張的對着圍在自己身邊的小弟說道:“有沒有聽到陳哥的話呢!都傻站着幹什麼!趕緊去想辦法!不管從哪裡都給我弄一艘船過來!快點!”
手底下的小弟面面相覷,不知到底應該怎麼辦。
眼看着自己手下這些兄弟宛如木頭一樣的呆愣在那兒,阿海頓時心中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喝道,“我說的話你們都沒有聽見嗎?不按照我說的去做,到時候這樁生意,分成都沒有你們的份!”
一聽到切身關於自己利益的東西,手下的小弟頓時神色紛紛慌張了起來,一個較爲聰穎的小弟立刻站起來說道:“陳哥,你等着,我立刻去給你弄一艘船過來。”
陳正陽剛纔捱了一頓打,身上多處都在出血,只要稍微動一動,他自己都疼得齜牙咧嘴,拿在手中的鋼刀卻是不肯放鬆,一絲一毫依舊緊緊貼在阿海身上,這個大漢現在是他能夠逃過此劫的唯一籌碼,不可以就這樣放過去了。
他心中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自己今天沒有死在這兒,那個幕後黑手一定會想辦法讓自己再進到監獄,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他會被送到和楊華年待在一起的地方,那到時候自己簡直是生不如死。
今天晚上逃不走,那還不如直接死在這。
帶着準備招呼着幾個兄弟,準備去弄一艘船的人匆匆忙忙的離開。
阿海小心翼翼的說道:“陳哥,咱能把刀鬆一鬆嗎?這樣勒着我的脖子都不敢喘氣了!”
“你給我少廢話!”陳正陽不耐煩地看了一眼阿海說道:“好歹你也跟在我身邊多少年了,我的脾性你也清楚,把我惹煩了,今天就算走不了,我也要把你抹脖子在這!”
話音剛落,突然走在前排的那個準備去弄船的下手突然,仰面撲倒在了地上。
身後跟着的3四個人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也逐一撲倒在了地上。
陳正陽頓時心中暗叫不好,在消音的槍管中射出下一顆子彈,面向自己的時候,他手中一緊張,下意識地將刀抹在了阿海的脖子上。
就算死,也不能放過這個叛徒!他心裡只有這個想法。
然而對方並沒有直接射向他的心臟。
將刀抹上阿海的脖子的瞬間,他的左臂就一陣劇痛,鋼刀嘩啦一聲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他整個人痛的也直接倒在了地上。
阿海沒想到死亡來的這麼快,本來心中還殘存着一絲希望,但是現在就消失了。
一陣劇痛之後,眼睜睜看着從脖子處噴射出來的如同泉水一樣的鮮血。
已經沒辦法回頭,直直地瞪大眼睛,脖子處狂飆出來的鮮血是怎麼樣也止不住的,他簡直不敢相信,今天自己的命就終結在這兒了。
剩下的幾個打手甚至都沒有聽到槍的聲音,夜色之中也看不到隱在蘆葦叢中的那個槍手的到底是誰。
幾個人眼看着陳哥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而他們領頭帶過來的阿海,阿海因爲陳哥的使勁,已經倒在了地上,幾個小弟急忙走過去要將阿海扶住。
喉嚨被割斷,阿海已經無法發出聲音來,手忙腳亂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心中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但是失血的速度太快,幾乎是呈現出噴射狀涌出來的鮮血,迅速帶走了阿海的生命。
阿海最終只有神色猙獰的“呃呃呃”幾聲,然後最終倒在了別人的懷中,頭一歪,睜大了眼睛,死掉了。
阿海就這樣死掉了,陳正陽也痛苦不堪的在地上呻吟,剩下的人頓時如同驚弓之鳥,紛紛慌慌張張的扔下手中的武器,一起尖叫着離開了。
蘆葦叢中,在衆人都走掉之後,一片寂靜,陳正陽眼看着已經沒有人待在自己身邊了,於是努力的想要站起來。
然而剛纔那一番輪番痛打,渾身都疼痛不堪,一根根的鋼棍狠狠的敲在自己的腿上,他覺得自己的小腿已經斷了,沒有辦法站起身來。
疼痛讓他悶哼一聲,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但是依舊不死心,心中求生的念想是那麼的強烈,趁着現在這個沒有人阻擾自己的時刻,無論如何也要逃離這裡。
匍匐着,強忍着身上強烈的疼痛,慢慢的弓着身子往前爬,身後拖出極長的的血線。
眼看着就要爬進去蘆葦叢中暫時躲避,身前突然傳來了一陣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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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起頭來,終於看到了那個一直隱藏在身後的幕後黑手。
頓時十分驚詫的瞪大了眼睛。
“疼不疼?”段鵬宇半蹲下身來,神色不明地看着地上不可置信的陳正陽說道:“背叛一直對自己很好的兄弟,下場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吧?”
看到段鵬宇出現,大概就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知道自己大概是生還無路了。
可能是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的現場是什麼樣子的,知道自己是沒有絲毫的生路了,整個人乾脆趴在地上,陳正陽恨恨的看着段鵬宇說道:“沒想到居然是你。”
“你沒想到的事情實在太多了,陳正陽,你們這些人,一直都不是用腦子做事的。”
“但是在背叛你楊華年這件事情,我還是挺敬佩你的,你居然能想到,給你的楊華年酒裡面下藥,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情。”
段鵬宇讚賞的看着陳正陽的眼睛說道:“因而我也沒有讓你多受苦楚,你看,我現在讓他們過來教訓你的,但是我也並沒有讓你就死在他們手上,這也算是對你留一種尊嚴了吧。”
“是誰讓你現在要大費周章的過來找我的?”陳正陽恨恨的看着段鵬宇幽深的眸子。
“你是不是想要錢,我可以給你。”
段鵬宇默默的看着這個男人,忽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你真的是出門都不帶腦子的嗎?”
這樣一番諷刺,讓陳正陽即使心中有恨,也不知道往哪裡發泄,左腿帶來的劇烈疼痛以及右臂上面不斷流血導致的面色蒼白,讓他整個人都幾乎要暈厥過去。
但是心中殘存的求生渴望,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面對這段鵬宇詢問,他需要知道爲什麼。
“爲什麼?!”段鵬宇笑了一下,說道:“你背叛楊華年,你也跟在楊華年身邊這麼多年了,他什麼脾性你還能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陳正陽沉着聲音說道:“我並不是說,問你爲什麼楊華年要讓你來收拾我,楊華年對於背叛自己的人從來不會手下留情,這一點我比你清楚得很,我問的是爲什麼他會讓你來收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