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能一樣嗎?你回法國面臨的是什麼?”
“我能自己照顧好自己,用不着你操心。”
“你以爲這還是在法國讀書的時候嗎?沒有錢吃飯,我還能接濟你吃一頓泡麪,你以爲這是跟吃泡麪一樣簡單的事情嗎?戴維斯是什麼人?你要回去和戴維斯一起嗎?”
房間裡的聲音又一次的消失了。
韓珺瑤站在門外猶豫着,不知道到底是該進去還是不該進去,兩個男人之間似乎有什麼不應該說的事情,她想了想,還是在門口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每個男人都有自己需要處理的事情,她不需要插手的,她也不想多管。
但是很快病房的門就被打開了。
江啓源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了出來,然後回頭對着坐在病牀上,明顯臉上還帶着怒氣的段允安,笑道,“你回國之後變得越來越婆婆媽媽了,以前在法國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我今天只是來跟你辭行的,咱們日後再見又不知道得過多長時間了,何必擺這樣的臉色對我呢!”
韓珺瑤坐在長椅上,看到他不在意地朝着病房裡的段允安聳了聳肩膀,但是當她轉過臉的時候,韓珺瑤很清楚的在他的眼底裡看到了落寞。
江啓源沒想到門口還坐着韓珺瑤,冷不丁的被嚇了一大跳,然後很快的臉上又會帶上了那種笑嘻嘻的神色,說道,“嫂子,你在門口呀,怎麼不進來?”
韓珺瑤有些訕訕的,不知道該對着江啓源說什麼好,這個男人表面看起來溫良無害,而又玩世不恭,但是在剛纔的那眸子的神色裡,韓珺瑤不易察覺地發現,他內心其實應該也是非常的敏感。
“以爲你們有什麼話要說,我不方便進去,所以就在門口等了你們一會兒,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
韓珺瑤對着江啓源挑挑眉說道,“不說了?”
江啓源笑着對着韓珺瑤說道,“過兩個月我就要回法國結婚了,到時候讓段允安帶着你來法國遊玩一趟唄!”
病房裡的段允安聽到江啓源這樣一句話,在牀上神色怔了怔。
然而依舊沒有開口叫江啓源,江啓源說完這句話,也就不在意地哼着小曲離開了。
韓珺瑤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病牀上段允安擔憂的神情,於是她走過去問道,“怎麼了?是在擔憂段氏還是在擔憂江啓源?”
“是江啓源,段氏的事情,我自己心中有數,但是江啓源……”。
段允安有些煩躁的,想要拿起桌子旁邊的香菸。
韓珺瑤將手覆上了他的手背,止住了他想要抽菸的衝動,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要選擇的路途,江啓源不願意對你說的話,你即使再想多問,他也不會給你說的。”
話雖這麼說,段允安的心裡都明白,但是他的心裡就是莫名其妙的擔心着江啓源。
戴維斯是什麼樣的人,與他交過手就會明白這種人是有多麼的可怕,他能在法國成爲洗錢中心的老大,不是沒有道理的,而江啓源現在與這樣的人混跡在一起,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都是十分擔心的。
但是無論自己怎這樣瞎想也是沒有用的,有些煩躁地將韓珺瑤揉進了自己的懷抱裡,沉着聲音在她的耳邊說道,“阿瑤,我突然有些累。”
韓珺瑤的身體僵了僵,自段允安的事情出過之後,她和段允安的肢體接觸就逐漸增多了。
她的心中,不可否認地帶了些微微的欣喜,但是,也有些不自然。
耐着性子,在醫院休養了幾天的段允安眼看着事態的發展已經有些不可收拾之態,他覺得是時候自己主動出擊了。
杜家一直在找關係託人,想要將杜思哲從局子裡面撈出來,但是段允安這些年積攢的人脈也不是吃素的,杜家想怎樣將杜思哲拉出來,他就怎樣想法子背地裡讓杜思哲的罪名加重。
等到杜家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的時候,他們纔將注意力轉到了段允安的身上。
這天韓珺瑤還沒有過來醫院的時候,段允安就趕緊辦理了出院手續,他知道,如果被韓珺瑤知道了,一定會有些生氣,但是事態緊急,他已經等不了了。
他現在要去一趟警局,他要看一看他的大哥,和對他恨之入骨的杜思哲。
果然,進到警局的時候,就能看到杜思哲臉上帶着不可磨滅的恨意看着他,說道,“段允安,你別得意的太久了,你別忘了,段氏現在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你別以爲憑着你自己一己之力就可以,置之死地。”
不在意地坐在杜思哲的對面,隨手吐出一個菸圈,淡淡的說道,“你認爲你父母現在一定在外面想着法子叫你撈出去,你以爲你還有機會出去與我作對嗎?”
“你什麼意思?”杜思哲驚訝的問。
“我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來告訴你,然後讓你來轉達給你的父母,他們想了多少法子,想讓你從這裡面走出去,我就會想多少法子讓你的刑罰加重。”
杜思哲不屑的笑了起來,“你以爲你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可以左右事情的變化發展了?你別忘你現在還是個普通人。”
段允安站起來,不欲與他廢話,臨走之前轉過身來,對着杜思哲說道,“你錯了,我依舊是個普通人,可我是一個不普通的普通人,你們杜氏很快就會爲你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你的父母,很快就會來求我。”
杜思哲在他的身後驚恐的睜大了雙眼。
段簡徵看到段允安過來看他的時候,目光中閃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只一眼段允安就看出了段簡徵心中在想什麼。
於是他輕笑着說的,“你以爲是爺爺爲了段氏的名譽,所以讓我來保你出去的嗎?”
段簡徵挑眉,反問道,“難道不是這個樣子嗎?”
段允安真是要被自己大哥的愚蠢氣到了,他帶着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着段簡徵說道,“段氏怎麼會出你這麼一個愚笨的東西,不僅僅敗類,而且愚不可及的被人利用?”
段簡徵至此終於明白,段允安過來,並不是爲了要保他出去,他是來告訴自己,自己已經是段氏被捨棄的一枚棋子。
於是在段允安,告訴自己所有的計劃之後,他在段允安的身後叫囂着喊道,“我是你的哥哥,爺爺不會這樣把我丟棄不管的。”
“爺爺已經被你氣的進了醫院了!蠢貨!”
段允安已經不想再理會自己這個愚笨哥哥了,他轉過身對着司機說道,“回公司。”
他要開始重新接掌段氏,他要讓段氏在自己大哥這些天胡作非爲之下,丟掉的損失全部拾回,他要讓段氏重現風光。
整個公司對於段允安的迴歸都是歡迎至極的,有些老員工甚至都有些喜極而泣,認爲段氏終於有藥可救了,這些天他們在段簡徵的胡亂指揮之下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是現在看到主心骨又回來了,個個心中都激動異常。
段允安自然知道員工心中所想。
他安慰了這些對於段氏忠心耿耿的員工,就開始回到熟悉的辦公室裡面。
一直忙碌着直到下午,突然,有秘書敲門進來,說是外面有一個小姐想要見他。
他一心以爲是韓珺瑤來找他興師問罪來了,面帶笑意的,讓秘書帶她進來。
可是擡眼看到來人的時候,他就呆住了,不是韓珺瑤,是李欣茹。
“你怎麼來了?”
李欣茹心中悽苦的看着面前這個男人,他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英俊,她心裡忘不了他,於是他帶着悽苦的笑意說道,“允安,不要不要我了好不好?”
走上前去,習慣性的想要拽住段允安的衣袖,然而段允安一擡手,她抓了個空。
她的心也瞬間跟着空蕩蕩的了,但是隻是一瞬間的失望,她復又擡起臉來,笑着對着段允安說道,“我還是愛你的。”
“上次在咖啡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欣茹,你不是不理智的人。”
段允安看着眼前這個女人,他曾經愛了他很多年,但是後來事情的變化逐漸突出了,脫離了自己的軌道,他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韓珺瑤。
想到韓珺瑤,他的眼神一凜,擡起頭來直直的對向李欣茹的眼神說道,“你是不是去找過韓珺瑤?”
李欣茹心中一慌,她並不知道這些天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韓珺瑤已經將那些事情告訴了段允安。
依舊裝聾作啞似的偏着頭,看向段允安說到,“你說什麼?我沒有去找過她呀!”
段允安的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李欣茹,李欣茹被他看的有些恐慌。
眼前這個女人,段允安對着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愧疚的。
想到這裡,他也就不用再多追究了,於是他對着李欣茹說道,“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去找韓珺瑤了,過往的事情我就不再多加追究了,欣茹,你以後自己好自爲之吧!”
想了想又說道,“有苦難的話,我還是可以幫你,但是咱們的關係就到此爲止了。”
李欣茹心驀然地恐慌起來了,段允安這番話比上一次在咖啡廳對自己說的話更爲堅決,她原來的計劃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失敗了,一想到自己真的要被段允安甩掉,她登時恐慌地走上前去,抱住了段允安的腰,苦苦哀求的說道,“我有什麼毛病,我一定會改的,你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段允安沒有想到李欣茹會突然走上來抱住他,他下意識的想要推開李欣茹,然而李欣茹死死地箍住他的腰哭訴,他一時間還沒辦法掙脫開來。
偏偏在這個時候,秘書又一次敲門,他還沒來得及制止,大門就被打開了,他看到了跟在秘書後面,一臉呆怔的韓珺瑤,他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從此刻韓珺瑤的角度看過去,兩個人正是相擁的美好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