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漪顫抖地伸出手.挑出一件黑色大衣.細細地觸摸着上面的紋路.這才發現這衣服除了顏色是漆黑色的.其他的無論是從外觀設計還是衣服質感來說.都絕對可以稱得上極品.
這些都是她爲自己準備的嗎.如菱角般的嘴角向兩邊扯了扯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在穿衣鏡上面顯現出來.
漪漪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迅速地脫下了身上的藍色外套.將手裡那一件漆黑色的看起來很優雅的外套套在了身上……
漪漪失落到了極點.她感覺自己的心就如同身上的衣服.如同這家裡的擺設.如同家裡的每一個人一樣暗了下來.看不到一點光明和希望.只有黑暗和絕望.
在這漫長的兩天時間裡.她看到了這個家被圖藍那個有着悲慘遭遇的母親.將這個原本還有些溫情的家.弄得面目全非.眼睛所能觸及到的只有黑壓壓的一片.
就連.就連奶白色的牆壁也被她弄的烏漆麻黑.漪漪有一種感覺這裡不是一個家.而是一座墳.一座陰森恐怖的天然墳墓.冷冰的讓人感覺透心涼.
家裡的每一個傭人包括劉媽.也都是身着凝重的黑衣.她們的胸前還分別佩戴着一朵雪白的用紙做的小白花.這兩日家裡的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沒有笑容.都是莊嚴肅穆的.
這個家裡唯一有生氣的地方.唯一沒有被黑色覆蓋的地方.就是圖騰的嬰兒房.只有他那一間像迪斯尼的卡通屋沒有做任何改變.還是那麼的充滿了活力.這給她原本悲涼的心添了些許的安慰.
抱着懷裡咯咯地笑個不停的圖騰.漪漪一邊輕輕地拍哄着.一邊望向窗外的那個他專屬的停車場.悲涼的心又下沉了幾分.時間已經這麼晚了.那個車位還是空蕩蕩的.
圖藍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了.她有些擔心他的身體.但更多的是想念.她真的好想他啊.他爲什麼不回來.是不想看到她.還是不想看到這樣一個像墳墓一樣的家.
或許.或許.他是想要逃避她.逃避這場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被宣判了死亡的婚姻.呵呵呵.逃了也好.這樣的婚姻他不要.她也不想要.
或許.或許.沒有這場婚姻.兩個人都會要輕鬆一些.都不會把彼此傷得血淋淋的.那樣的話或許他們還可以做朋友.做做兄妹.
夜已深了.寒風呼呼地颳着.漪漪有些困了.可是她還不打算上去睡.她不想睡在那黑漆漆的牀上.那樣的感覺就像.就像躺在棺材裡一樣.實在是太可怕了.
圖藍依舊將車子停在了離家很遠的地方.熄了火打開車門.他並沒有往家的方向邁開大步.而是一臉鬱悶地從兜裡掏出一支香菸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他有些冷.彷彿手裡那微弱的小火星可以溫暖到他.
他已經兩天都沒有回家.雖然沒有回家.但他知道那個本應該溫暖和諧的家.已經被自己的那個天才母親給搞得像一座墳墓了.
不知道那個笨女人看到那幅場景會作何感想.她的心裡會不會感到害怕.她會不會有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不過聽劉媽反映她倒是挺鎮靜的.能吃能睡的.而且她也像自己母親一樣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幽靈.他的心裡感到很是惱火.他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樣的鎮定.想不到這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會這麼的強.跟原來的她可是大不一樣啊.
明天.明天她的母親就會給他們舉行的婚禮了.不知道她還會玩出什麼花樣.老實說.對於母親這樣的舉動.他已經不覺得吃驚了.每一年的這幾天母親總會搞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來.
時間久了.他的心裡已經能夠接受母親所給自己這些花樣百出的驚喜了.因爲他的心已經麻木了.特別是這幾天他是不會跟自己母親起衝突的.即使是言語上責備也不會有.
因爲這是自己對自己已經過世的父親的一種尊重.因爲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那樣的寵愛母親.他不想讓在天堂上的他不高興.
所以每到這幾天他都會放任母親隨心所欲的去自由發揮.發泄她對自己愛人深深地思念.發泄心中深深地恨意.
可是這一次不同啊.因爲母親居然把自己和她結婚的日子安排在了明天.同父親的忌日一起舉行.他不知道她是否還能承受得了.
活該.是你自己要留下的.留下來的後果就得自己承擔.圖藍腦海裡呈現出漪漪那張冷漠無情的臉.原本擔憂不已的心.一下子狠了起來.
他將手裡的香菸掐滅.雙手張開.整個身子仰躺在車身上.今晚沒有月亮.只有一層薄薄的黑霧.這層薄霧看起來就像是母親臉上的那一層面紗.讓他從內心裡感到無比的厭煩……
“少奶奶.少奶奶.你快醒醒.夫人吩咐我們來爲你化新娘裝了.”
迷迷糊糊中.漪漪感覺有一隻手在輕輕的搖晃她.忙睜開眼一看.原來自己窩在圖騰的嬰兒房裡睡着了.在她身後站着兩個身着黑衣.胸前佩戴着小白花的年輕女子.
她們的臉上沒有一點喜氣.見漪漪醒來.就開始往那張還未清醒的臉上塗塗抹抹.漪漪沒有反抗.任由兩人在她的臉上像畫畫兒一樣認認真真地畫着.
最後.像是畫完了一樣.一個女孩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她轉身走了出去.另一個女孩則拿過來一面銅鏡.漪漪一照.雖然心裡早就有所準備.但還驚了一跳.
這哪裡是什麼新娘妝啊.分明就是家裡剛剛有人去了天堂.準備葬禮的裝束.漪漪忍住想要嚎啕大哭的衝動.對着鏡子裡那個怪異的新娘妝淡淡地笑了笑.
既然這是她吩咐的.她就必須照做.因爲這是她那個禽獸母親爲她欠下的一筆孽債.她必須得義無返顧的去還給她.
那化妝的女子看着她對着鏡子淡淡的一笑.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以爲她腦子出了毛病.漪漪也不言語.扭過頭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隨後便要起來.那女子急了忙過來按住了她.
“少奶奶.你還不能出去.請你等一下.小雨馬上就把婚紗給你拿進來了.”
那女子的聲音很清脆.她有些着急.漪漪順勢坐了下來.聽到婚紗二字.她的心沒有由來的抽蓄了一下.婚紗.婚紗.還是那一條黑色的像一隻長長的黑蟒蛇一樣可怕的婚紗嗎.
“不用了.今天不是老爺的忌日嗎.我怎麼能穿婚紗呢.我就穿這身兒衣服就好了.畢竟這個家還是要以老爺的事爲主.不是嗎.”
漪漪這一次沒有順從.她是真的不想.不想在穿上那麼一條可以讓她窒息的婚紗了.雖然早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但臨到最後一刻.作爲女人的她還是打起了退堂鼓.
“啪啪啪.圖家少奶奶還真是口齒伶俐啊.怎麼.你和阿藍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不穿婚紗怎麼行呢.再說.哪有新娘子不穿婚紗的.”
漪漪正想找個理由逃跑.這樣的婚禮根本不是她心裡所夢想的.她想爲自己.爲他抗爭一次.因爲這樣的婚禮不吉利.只有悲傷沒有幸福.
可是.還沒來得及再次站起身來.雪凝就坐着輪椅進來了.在她後面還跟着剛剛爲自己化妝的女子.她手裡拿着那一條讓她心驚肉跳的黑色婚紗.
“雪姨.我們還是不要舉行婚禮好不好.我想.我想好好的祭奠一下伯父.好嗎.”
漪漪單膝跪着雪凝的面前.揚起那張素淨臉看着雪凝.眼裡充滿了哀求.希望她能就此打住.畢竟今天是她心愛的人的忌日不是嗎.
“啪.”
漪漪話音剛剛落下.雪凝一巴掌就衝着她的臉上招呼過來了.雪凝看起來很柔弱.可是她的手很重.打在漪漪臉上火燒火燎的.特別的痛.
“小雨.小風.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她給我剝光.把婚紗穿上去.哪有舉行婚禮不穿婚紗的.”
雪凝的眼裡沒有半點溫情.有的只是狠戾.漪漪見事不妙.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身體.雙眸中有着不肯屈服的光芒.她是真的不想再套上那一件讓她快要窒息的黑色婚紗.
那兩名叫小雨.小風的女子一聽到這樣的命令.立即冷笑着衝了上來.開始扒漪漪身上的衣服.她們的眼裡充滿了非同一般的興奮.漪漪也不示弱.奮力的保護着自己.
“放開我.快放開我.你們不能這樣做.你們這樣是違法的.知道嗎.”
漪漪身上的黑色外套已經被其中一個叫小雨的給硬拽了下來.而小雨已經解開了她的毛衣釦子.她氣得滿臉通紅.完全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她一直很尊重.一直想保護的女人會這樣殘忍的對待自己.
“呵呵呵.水漣漪.違法.你也知道這是違法的事啊.我這可都是跟你的那個偉大的母親學的哦.你應該慶幸現在爲你服務的不是男人.只是兩個女人而已.”
雪凝的話冰涼刺骨.像一根很尖厲的刺一樣刺穿了漪漪的心.漪漪頓時不再掙扎.呆呆地站在那裡任由兩個臉上貌似有着很詭異笑容的女子有意無意地在自己身上肆意的揉捏着.
很快.她便光溜溜地站在三個女人面前.突如其來的寒意讓她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着.她的雙手很努力地護住自己最隱私的三點.就像是一隻被拔了毛的孔雀一樣的難堪.眼淚不由自主地滾滾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