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自己繳獲的這艘海盜船,多半已經入了琉球羣島各地,甚至是大唐海岸線各城的視線之後,並沒有急着往倭國一行的李安然,先讓湘雲準備貨物,接着又去了趟泉州。
大唐時期的泉州,雖說還沒有成爲東亞文化之都,但已經是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也正是因爲如此,整個泉州的海運生意相當的繁榮,不光是國內各地就連國外的人都非常之多。
事先利用翼裝定好位之後,李安然就直接帶着男扮女裝一身書僮打扮的蘇小媚,以及手上最強壯的崑崙奴,坐着一輛雖說經過改裝,但外表看起來並不顯眼的四輪馬車瞬移了過去。
等馬車出現在泉州城南門外郊區的一處山路上後,在那名差不多快有兩米高,異常健康崑崙奴的一聲“駕”中,兩匹用布半蒙着眼睛的健馬,這才邁動蹄子朝着府城的方向走去
之所以要用布把馬匹的眼睛給半矇住,一是減少馬兒受到路邊肥美草料的誘惑,二是讓馬走直線,這樣一來,駕車的人只需要用繮繩控制左右和快慢就行了。
同時,眼睛被半矇住之後,馬匹因爲什麼突發情況受驚的可能就會減少,從而避免出現什麼危險。可這麼做有個問題,就是馬兒看不清路,完全只能靠車伕進行控制。
如果車伕的駕車手藝不過關,一個不好那麼這車子很容易被開到溝裡去。好在,李安然這次帶出來的崑崙奴可只是長得夠高、夠壯,在駕車方面更是一把好手,自然不用擔心。
拉車的兩匹專門的挽用馬是李安然直接從現代時空弄來,不管是體型還是腳力,都要比普通馬強上不少。即便是拖着體積要比一般的馬車大上一兩圈的車廂也根本不費力。
別看這兩匹只是挽用馬,但經過時空穿越的影響後腳力方面卻是不俗,如果不是李安然要求慢行,好欣賞一下泉州的風景,真要撒開腳丫子跑起來。速度可比戰馬還要快。
至於那匹硬生生被嚇到降服的汗血寶馬,李安然則是在調養了幾天緩解了驚嚇帶來的後遺症,然後就送到了現代時空,找人補了一個手續就送到了逍遙牧場那裡交由專人訓練。
回想到牧場那邊的牛仔還有專門負責照顧那兩匹純血賽馬的專家,在看到這匹汗血寶馬後的神色,坐在馬車車廂裡,享受着女扮男裝小書僮蘇小媚按摩的李安然,就忍不住想笑。
“少爺,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了?說出來,讓媚兒。不對。應該是讓侍劍也高興高興?”正用着恰到好處的力道。給自家少爺按摩着腿部的蘇小媚,巧笑嫣然地說道。
如果這個時候本田小三郎在場的話,恐怕很難將眼前這位明眸皓齒的俊俏小書僮,和之前殺人不眨眼。獨自一個人就將海盜船船艙裡的所有海盜給統統送下地獄的那位女刺客聯繫到一起。
“好玩的事情?也算是吧,上回程家不是送了我一匹汗血寶馬嗎,我交給別人去訓練,鬧了點笑話而已。”靠在軟墊上的李安然,舒服地眯着眼睛,嘴角上掛着淡淡的笑容說道。
還沒等蘇小媚開口追問到底是什麼笑話時,就感覺到一直前行的馬車突然減慢了速度,然後傳來崑崙奴帶有異國腔調的聲音:“少爺,泉州城快到了。”
“哦?這就到了啊。”睜開雙眼的李安然。拉開車廂側壁上的窗簾看去,果然,高聳的城牆已經是歷歷在目,當下吩咐道:“那就先進城吧,順便找個地方問問哪裡有賣船的。”
“是。少爺。”崑崙奴應聲之後,這才控制着馬車朝着泉州城城門趕去。
與別處不同,靠海的泉州在大唐時代,雖然還達不到宋元時期“漲海聲中萬國商”的盛狀,成爲全國最大的貿易港口,但藉着海運的盛行,眼下卻已經有了一定的規模。
也正是因爲如此,李安然的馬車在進城之時,並沒有受到象長安城那樣嚴密的盤問。駐守城門的兵卒只是略加查問,在得知李安然是來買船打算搞運的之後,就擺手放行了。
沒辦法,這樣的情況泉州的幾個城門幾乎天天都能遇到一些。再加上這輛馬車雖說並沒有什麼太過矚目的地方,但守城的兵卒也不難看出這車中之人非富即貴的身份。
特別是駕車的崑崙奴,即便是在泉州這樣的海港城市,同時也是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卻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用得起的。當然,最關鍵得還是李安然和蘇小媚長得太過無害了些。
進了城之後,都用不着崑崙奴去打聽有關船隻出售和製造方面的消息,就見幾個一身粗布衣裳的漢子一起圍了上來,如果不是他們都堆着笑臉,還以爲是遇上打劫的了。
一問之下才知道,這些傢伙可不是要打劫,而是來拉生意的。至於生意的內容說白了就是幫閒,即可以起到導遊的作用,又能夠擁有包打聽的功能,有點類似後世的導遊。
就這些幫閒的要價來看,這生意還挺紅火。只可惜,到底是要不要僱人,駕車的崑崙奴可說了不算。最後,還是由李安然出面,選了一個看着應該也就十來歲的少年。
之所以選這位,主要還是因爲這個少年看起來文質彬彬,與其它那些幫閒相差很大。某種程度上來說,很種鶴立雞羣的感覺。只是身上漿洗到褐色和滿是補西的衣裳顯得有些落魄。
原本李安然也是覺得能讓這麼一位少年在外面拋頭露面地做些幫閒工作,心有不忍想幫襯一把。結果一問之下才愕然地發現,對方與自己居然還是本家,同樣也姓李。
“李睿,看你這一身氣度也是個有文采的,怎麼會淪落到如此地步?苦讀幾年去考個秀才,應該不難吧?”將馬車車廂的大門打開後就沒再關上的李安然,坐起身子問道。
“回郎君,李睿此舉也實屬無奈,家中老母病體沉重,下面還有兩個弟弟妹妹需要照顧,光讀書的話,哪來的錢供養?”被邀請了幾次,都執意不敢進入車廂,只是坐在車伕旁邊的李睿苦笑道。
“哦?這麼說來,你還是個寒門子弟嘍?”並是不意外對方會給出這種回答的李安然,說道。
“是啊,李睿可不就是天下寒門子弟中的一員嗎……”說這話的時候,李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語氣之中不由流露出幾許無奈、幾許不憤以及幾許落寞的意思。
哪怕對眼前這位寒門子弟的遭遇根本不瞭解,但只是這一句話就讓李安然可以確定,對方是個有故事的人。只是,這故事的內容肯定不會象那些小說裡的主角一樣美好。
“也罷,既然你是寒門子弟,又與我有緣。這樣吧,你們幫閒不是按天算錢嗎?我就先僱傭你一個月,至於價錢嗎,也不虧你,就按五貫來算吧。”雖說沒打算探究對方的身世,但本着能幫一把就幫一把的想法,李安然說道。
“不可!萬萬不可!!”聽到這話的李睿卻連連擺手道。
“哦?爲何不可?是嫌價錢太低了嗎?沒關係,你說得數字出來,我答應下來就是。”看着對方堅定的神色,李安然笑着說道。
“不是不是,不是太低,是太高了!”眼瞅着起了誤會,李睿連忙解釋道。
之所以拒絕,其實到也不是李睿裝清高,雖說泉州因爲海運的存在,物價方面相對比較高。但幫閒這種工作,每天能有個五十文就已經屬於高價了,五貫一個月確實是高得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