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烹調出美味的食物,光有香料可是不行。
在離開長春堂之後,李安然又坐着王長貴駕駛的驢車,去縣城裡有名的醬園子裡採購了一些大醬、醬油以及食醋。而這幾樣調味料同樣也是受到炒菜的影響,開始興盛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這些大醬、醬油以及食醋等調味料,還都只是在得味樓名下的醬園子裡製作,並且也不對外出售只是供應得味樓使用。後來才慢慢地流傳出去,並且風靡起來。
眼瞅着基礎的調味料已經都置辦的差不多了,李安然又帶着王長貴去了趟肉鋪,弄了兩隻豬頭、幾對豬蹄、兩大塊五花三層的上好五花肉,隨後又買了半扇剛宰殺的肥羊。
至於牛肉,抱歉,即便是大唐發展到了今天,也已經培育出了專門用來吃的肉牛,但受到產量的限制,市面上的牛肉並不多見,同時因爲價格昂貴,普通百姓很少能吃得起。
不過,考慮到眼下還沒打算對外出售,只是先料理一批出來自己吃吃,所以,李安然也沒小氣,上好的牛腩和牛腿子分別割了一大塊,最後肉鋪還送了一大塊牛腿骨做搭頭。
由於豬肉買得比較多,肉鋪的老闆也很爽氣,不光是送了幾大根棒子骨,還將豬心、豬肝、豬肚、豬腸各送了一付。想到這些內臟在主時空的賣價可比肉貴,李安然到是覺得賺了。
對於這些在主時空被很多人追捧的美味食材,在大唐並不受歡迎這一點,李安然到是並不意外。畢竟豬肉這東西在古代本來就屬於“賤”肉,價格嘛也是相當的便宜。
而且豬這種牲口一直到近代才因爲採用了閹割和交雜等方面的技術進行了改良,讓原本的腥騷味大幅度的減輕。不然,也就不會有蘇東坡的那首膾炙人口的豬肉頌流傳下來。
這句打油詞裡寫得很清楚,黃州好豬肉,價賤如泥土。貴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這裡的不解煮。一方面是不懂得怎麼烹飪,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爲香料太貴,根本吃不起。
而做爲豬身上最髒同時腥騷味也是最重的部位,豬心、豬肝、豬肚、豬肺。特別是豬大腸,那味道更是讓人唯恐避之不及,平日裡別說賣了,就是當搭頭送出去也是喂牲口。
就算是家中條件不好的困難戶,想要開開葷也會去選擇價格同樣不高,但味道卻要好上許多的水產。比如幾種刺多的淡水魚,還有河蚌、泥鰍、田螺之類不值錢的河鮮。
當李安然帶着一車肉食回到酒肆時,就看到之前去聯繫“開發商”的林樹峰已經帶着一個年紀相仿,體型挺健壯的男子站在酒肆的外面,正衝着那木製的房子指指點點。
等雙方一番介紹與寒暄之後。李安然才知道這位看起來還挺威武雄壯的男子,居然就是林樹峰口中的“開發商”,而這一次親自過來的目的,也是爲了談談老房推倒和新房重建的業務。
其實李安然也知道這裡面不只是林樹峰的面子,恐怕還有點陶青竹的面子在裡面。畢竟以自己這點小業務。以對方在安樂縣裡的名氣和生意,壓根用不着親自跑這一趟。
只不過,人家來都來說,甭管看在哪個人的面子,有着現成的專業人員自然沒有錯過的道理。所以,李安然直接就將自己對酒肆的推倒與重建工作進行了詳細地闡述。
甚至還拿出碳條和普通的紙張當着對方的面,將竹間舍的外部、內部甚至是一些局部結構的圖紙給畫了出來。而這樣的做法。直接就讓那位姓房的“開發商”頓時就變得更熱情了。
開玩笑,李安然畫出來的圖紙,基本上都是借鑑了主時空機械加工三視圖的原理。對於房大老闆這樣的專業人士來說,只需要稍加說明,就能一目瞭然地看明白指得是什麼。
當初在逍遙山莊那邊搞房地產開發的時候,這種三視圖就教過幾個人。雖說這種畫圖的方式後來也流傳了一些出來。但懂得人依舊不多,在大唐建築行業裡絕對是身份的象徵。
在被手上的圖紙徹底鎮住之後,再加上林樹峰和陶青竹的面子,對於這單業務房大老闆自然是拍着胸脯地接了下來,並且還給出了一個很是不錯的優惠。
等敲定了第二天正式開始推倒舊屋的工程後。得到李安然允許的房大老闆,如獲至寶地拿着那一疊圖紙很快閃了人,打算回去讓人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從中學到什麼。
眼瞅着礙事的傢伙已經閃了人,李安然也沒耽誤功夫,直接來到後院的廚房裡開始忙活起來。
在別人眼裡腥臭難聞的豬下水,被溫水泡去血沫和髒物,又用細鹽和多種藥材組合在一起後研磨的香料末碼上後,原本的腥臭味很快在衆目睽睽之下變得香氣四溢了起來。
而豬頭肉、豬五花、羊肉、羊排還有牛肉,也都按照不同烹飪的方法進行了前期的處理。而這些個處理的方法,別說李蘇氏她們了,就連在縣城裡上班的林樹峰也是見都沒見過。
當然了,李安然也沒指望自己這麼利索的速度,能讓王劉氏和那兩隻蘿莉能夠一下子就學會。有意當着林樹峰的面,也不過是爲了給王劉氏學會相關手藝做個掩飾而已。
在處理完這些食材之後,下面自然是開始製作高湯和滷水。
高湯好辦,肉鋪送的大骨直接和蔥姜一起燉,燉的時間越久這滋味也就越足。
至於滷水,對於身具吃貨屬性的李安然來說,自然更不是什麼問題。將不同種類、不同份量的藥材放進布包中繫好,再把之前買好的大醬、醬油、冰糖等調料該炒的炒、該加的加也就差不多了。
只不過,眼下時間不太夠,李安然乾脆就把食材一分爲二,一半按照正常工序來做,而另一半則採用“速成”的方式。
隨着五口大瓦罐在火舌的舔食下,開始翻滾起醬色的滷水,沒多會兒的功夫,整個後院子裡就開始飄起了一股了濃香。
因爲買了豬牛羊這三種食材,所以,滷水也分成了三種。至於爲什麼會是五口大瓦罐,則是因爲豬肉和內臟比較多,直接佔去了三口。
在把三種食材扔進不同滷水的瓦罐之後,李安然又開始料理起了那兩大塊五花肉。
要說這五花肉的吃法其實相當得多,煎、炸、烤、涮,基本上每一種烹飪的方法都可以用。但對於李安然來說,最能體現出五花肉之精髓的吃法只有一種,那就是東坡肉。
好吧,確切來說,如果換成主時空大衆一點的稱呼應該是紅燒肉。
當然了,做爲一個吃貨,李安然自然不會不知道這東坡肉和紅燒肉可是兩回事。
但李安然這一次烹飪的,卻是集中了東坡肉和紅燒肉兩種菜餚之優點,自行改良出來的一種新式做法。爲此,甚至還不惜動用了神念,對肉質、香料、調料進行了深入的掃描。
最誇張得是,爲了能讓這道菜成爲招牌,李安然還讓自己的“腦力”全開,用堪比量子光腦的運算速度對這道新式的紅燒肉進行了推演,最後得出了一個近乎完美的方案。
而這個近乎完美的烹飪方案,也很快顯示出了那無與倫比的威力。
隨着那濃郁到讓人忍不住直吞口水的肉香,直接將之前的滷肉香給完全蓋住後,別說在廚房裡幫忙的幾人開始頻頻開起了小差,就連坐在院中樹蔭下說話的李蘇氏和林樹峰,在不知不覺中就開始翹首以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