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安然的說辭,李世民到是並沒有虛僞的反駁。只不過,身爲一國之君的他也很清楚,自己委託的這件事情,根本不只是爲了錢,甚至同樣也不完全是爲了大唐的發展。
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最不能忍受的恐怕非自己無法完全掌控自己國家這一點莫屬了。其實,在歷史上,李世民很多的所做所爲,也都是在與那些根深蒂固的豪門大閥較着勁。
某種程度上來說,長孫皇后之所以會那麼得受寵愛,完全擁有了可以徹底掌管後宮,無人能與之相比的地位,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爲李世民對她的喜愛,而是因爲她的孃家。
長孫無忌乃是長孫皇后的哥呵,而長孫氏的先祖其實乃是鮮卑族拓跋氏,屬於北魏皇族的支系,後來因有殊功才改姓爲長孫氏。二人的母親爲漢族,也算是個混血兒了。
別看李淵能夠打下大唐的江山,很大程度上也確實是靠着長孫一族,以及其它那些衝着從龍之功去的豪門大閥的支持才最終登上皇帝的寶座,但這些氏族卻有着尾大不丟之害。
其實想想也不奇怪,之前的輔助李家上位人家明明白白地就是衝着那從龍之功所代表的巨大利益而去的,在李家順利上位之後,之前的付出自然是要連本帶利一起收回來的。
而面對這種情況,最好的方式就是大加封賞。於是乎,整個大唐的高層這中,真正是出身寒門子弟的人。用少得可憐都嫌多,基本上可以說沒哪個符合這樣的條件。
別得不說,就拿程咬金這員猛將爲例,其曾祖父程興乃北齊的兗州司馬。其祖父程哲。乃北齊晉州司馬,而其父程婁,則是濟州大中正,後更是追贈使持節瀛州諸軍事、瀛州刺史。
別說以現代人的角度,就是在古代這程咬金也妥妥地屬於官二代、官三代,而程家雖說比不上長孫氏這樣的北魏皇族支系。但也不是那些出身貧寒的子弟所能相提並論得。
試想一下,身爲一國之君的李世民,每天上朝時放眼望去,視線裡的文官武將之中,十有八九都是豪門氏族,甚至還有不少是開國元勳級的存在,這心裡能放心得下才怪了。
到不是說李世民這樣想是沒有容人之量,而是氏族也要爲氏族自己謀取足夠的利益。沒事的時候自然一切都好,可一旦觸及了利益,很多時候就不是皇帝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了。
就拿商業街那邊試行的發票和商業稅制度來說吧。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試時下來,已經能看到很明顯的效果。但凡是個有些商業頭腦的人,都能看出這種新型的稅收制度會對大唐帶來多大的好處。
你想啊,這還只是商業街這麼一點大的地方,就算帶上農貿市場和格物書院總共纔有多大?可每個月所能產生的稅金,哪怕談不上有多麼巨大。但相對規模來說卻已經是很可觀了。
試想一下,這麼點的地方就能產出如此高額的稅收,一旦能夠在大唐所有的地方都施行下去。別得不說,光是戶部每年在稅收方面所能產生的利益,就將會是個天文數字。
更別說這種稅收制度一旦施行,勢必還會對農業、工業也產生很大良性的影響。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從大局上這種新型稅收制度,用百利而無一害而形容那是一點也不誇張。
對於身爲大唐皇帝取下的李世民來說,這麼好的政策自然是早一天能夠實施下去大唐就能早一天收益。可恰恰是如此好的稅收政策,卻一下沒有能夠實行下去。
甚至於。除了商業街這邊的試點外,連第二個試點都遲遲沒有選定。而這件事情裡的最大阻礙,甚至並非實施新稅收政策有多大難處或者麻煩,而是因爲那些豪門在遲疑。
沒錯,雖說這種發票和商業稅制度的好處已經擺在了衆人的面前。但對於那些豪門氏族來說,卻覺得這種制度已經觸及到了自己的利益。這種情況下,能同意那才奇怪。
想想也沒錯,李安然提出的商業稅制度,雖說是經過了不知道多少人和多長時間完善後的產物。但針對的對象,卻是不分什麼豪門氏族還是寒門百姓,只要從商就得交稅。
別看大唐原本也有着各種各樣的稅收制度,但這些制度針對的卻基本上都是底層的百姓以及那些從事賤業的商人。至於那些豪門氏族,呵呵……有幾個人交稅?
如果只是那些有功名或者官職在身的人不交稅也就算了,可實際上呢,從上到下,就沒一個交得。不對,也不能說沒交,只能說人家通過另外的途徑進行了合理的避稅。
而這些所謂的途徑,很大程度上就是身爲大唐皇帝陛下的一種妥協。爲此,甚至還不得不出臺一些類似於後世“高薪養廉”這種讓人無語到了極點,卻屁用沒有的政策。
其實在李淵登基之後,也對這些尾大不丟的豪門氏族很是頭痛。可惜,那個時候大唐纔剛剛立國,隋末戰亂的影響還非常得深遠,故而也沒那個功夫去爲這件事情傷神。
可李世民不同,論性格這位可比他爹要強勢的多了。否則,也不會做出殺兄弒弟的舉動。至於史書上記載的那什麼,只是百般無奈的說法,在李安然看來純粹就是扯蛋。
以當時的情況,但凡李世民心軟一些,完全可以先把自己的哥哥和弟弟給軟禁起來。可是,考慮到這兩人不死將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危險,所以,李建成和李元吉只能死了。
而這一次,李世民之所以求到李安然的頭上。其實在很大程度上來說,真正在乎得並不是對方能不能把大唐的商業和經濟搞活,而是看中了某人那無法替代的身份。
考慮到房間裡還有程咬金他們在,面對李安然的回答李世民並沒有急着解釋什麼,而是換了一個房間,一個沒有其它人打擾的房間,然後開誠佈公地談了下自己的想法。
說起來,李世民的心理很大程度上來說其實很矛盾。李安然的來歷不明,又擁有着不可控制的莫測神通,再加上一連串舉動的用意也無法確定,按說應該敬而遠之纔是。
可眼瞅着那些行爲對大唐的好處,李世民卻又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與之合作。好在,李安然所表現出來的行爲雖說是詭異了一些,但從合作關係上來說,還是相當優秀地。
不說之前的種種舉動,光是在征伐樑師都一事上,無形之中就省去了大唐巨大的麻煩和損失。雖說這件事情並沒有直接證據說明與李安然有關,但李世民卻是深信不疑。
想想也不奇怪,先不說事發之時李安然確實就在樑兵大營之內的事實已經由程處嗣處得到證實,光是那能夠造成恐怖殺傷力的神秘武器,就絕對不是凡間之物所能媲美的。
還有徵伐完樑師都之後,李安然在“閉關”休養之前,特意讓程處嗣送到李世民面前的那份記載了從長安城到朔方這條路上礦產地點的分佈圖,用價值連城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
要知道在這份分佈圖裡,可不只是有鐵、銅、煤等普通礦產,更是有着金、銀等貴金屬在。雖說並不是每一個點都是具體的位置,但有了小範圍的區域只要花些時間總能尋找得到。
再加上李安然之前整出的土豆、玉米、紅薯等諸多的“祥瑞”,對大唐的好處更是數不勝數。別看李世民依舊對對方有所保留,但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卻比對那些豪門氏族更信任這位護國真人。
畢竟,換成是那些豪門氏族擁有了這些好處,那是絕對不會捨得拿出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