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笑了下,點點頭道:“那請嬤嬤出題吧。”
“美人舞如蓮花旋,試舞一曲天下無。慢臉嬌娥纖復穠,輕羅金縷花蔥蘢。回裾轉袖若飛雪,
左鋋右鋋生旋風。琵琶橫笛和未匝,花門山頭黃雲合。忽作出塞入塞聲,白草胡沙寒颯颯。翻身入破如有神,前見後見回回新。始知諸曲不可比,採蓮落梅徒聒耳。世人學舞只是舞,恣態豈能得如此。”這個老巫婆嘰裡呱啦的講了些什麼呀,我只記住了最後一句:姿態豈能得如此?
我的大腦一時缺氧,求助的望了望三皇子,還好他也是一副糾結的模樣,然後這位郝嬤嬤本來一副巫婆模樣卻要悽悽艾艾的吟唱些詩詞?更要命的她還一副惆悵失落的模樣,很動情的失神的看着窗外的花樹。我移到三皇子跟前,低聲問道:“她嘰嘰咕咕的說些什麼?這個老姑婆腦袋是不是秀逗了、看樣子很像的老年癡呆症了。還能教我跳舞嗎?”
“不知道,先看看再說。”他倒是一副鎮定的樣子。
這個時候,郝嬤嬤突然回過頭來望着我笑道:“夫人以爲舞蹈究竟是技巧重要還是神韻重要?”
這個問題問的我頭大,老實講在學校的時候我極其不喜歡專業研究之類的課程,雖然我班主任在研究班輔修就是古代舞蹈理論之類的,但是我就是對這些東西不來電,原因之一的平時不想費心思去思考。
但是既然答應人家出題,再怎麼樣也只得硬着頭皮出對付了。我說道:“技巧和神韻當然是一樣重要的。神韻是支架,技巧是外皮。所謂:形未動,神先領,形已止,神不止。”後面的話,就是我唯一記得的老師的教誨,現在我纔是懂得書到用時方恨少、遇到問題纔想起老師了。
如果我班主任在這裡的話一定會滔滔滔滔的講個不停,一定會叨叨叨叨的將這個老巫婆聽的口吐白沫。只可惜現在站在這裡的是不爭氣的我,只能辱沒她x大高材生的名聲了。
郝嬤嬤聽了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夫人也是對舞蹈有些領悟,一句形未動,神先領,形已止,神不止其實已經將他們的關係道破了。今天老奴就出題目:夫人如果能舞出美人舞如蓮花旋的感覺,老奴便教你跳御舞!”
我一聽,有點傻眼,原來剛纔的問題不是你出的題目呀?哪有一連出兩個題目的?耍無賴嘛,這個老巫婆!
“蓮花旋?”三皇子重複了下,然後將望着我,滿滿的期許。
我抽笑了下,很無奈的攤了攤手,“什麼蓮花旋?沒學過!不知道。”我悄聲說道。
他有點想吐白沫的樣子,傻眼了吧,早說了你賣我的盅註定輸!呵呵,我笑着心想。不過,我也不能讓這個老巫婆看我的笑話,我甩了甩頭說道:“嬤嬤,不是我跳不好,而是今天前來沒想到要在嬤嬤面前亮技,沒準備。我今天回去練練明天來你這裡再將這個蓮花旋跳給你看。”自己給自己個臺階下,她總的買我個侍妾的面子吧。
果然,老嬤嬤點點頭,躬身說道:“夫人當人可以去準備,只是,殿下和夫人答應了老奴的要求,就要守約而行呀,可不能強人所難!”
是呀,總得讓我回回神,想想清楚再說呀,不然冒然想當然的去跳,不是要人命嗎?三皇子沉了口氣,抿抿嘴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我也只能跟在他身後,離開的戒律院。
我低着頭跟在他後面,老實講,我剛纔是不是有點像落荒而逃?我對如花想到。
不能說是落荒而逃,就是想再準備充分點,勝算大些個嘛。如花說道。
我嘆了口氣,垂頭緊追着步伐。突然,我像是撞到了堵軟牆,下意識的捂着額頭嚷道:“殿下你帶的什麼路?害我撞牆!”我睜開眼睛看見地面上的袍子和露出的宮靴。兩忙擡起頭,看見他有些微惱的盯着我看,和着我剛纔撞上的是他胸口。“你成天的在想什麼?老是走神?就像在和什麼人在講話一樣,你專心點不好嗎?”
我聽了他的話,心虛的摸了摸懷裡的菊花釵,這個小動作也被他看見了,他吼道:“今後,不准你再戴那麼沒品位的菊花釵!”這句話真讓我懷疑,他是不是知道菊花釵的秘密。
如花,他又鄙視你耶。我點點頭,心想到。
神仙嘛,肯定是被人類嫉妒的。我看的開。如花說道。
“本殿的話,你聽到了就要答應聲,不知道規矩嗎?”哇這個人真的火了。
我連忙點點頭說道:“是的,殿下,您的話我當然是要答應的。但是,你也不需要動怒呀,話說我也不知道,那個嬤嬤會出什麼題目來考我啦!”
“你不是說你是舞界翹楚嗎?什麼舞都難不了你嗎?”他真的有些不爽,是在怪我沒有壓下那老巫婆的囂張氣焰,丫丫的,我沒說他連個老巫婆都制服不了就很不錯了。
我癟癟嘴笑道:“皇子殿下,不是說我不行,而是我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實話說明了吧,我一定會去參加那個御舞,因爲我拿了靈珠子就立馬離開宮闈到外面逍遙快活。所以,我每一步都要得滿分,到了最終才能一舉奪魁。”我捻着胸前垂落的長髮,志在必得,走在宮道上,我已經盤算好了,這個蓮花旋我一定要知道是什麼個東西。
突然,我靈光一閃,知道我要去問誰了,當然是博古通今的常師傅!我想到那幅浪漫氣質的絡腮鬍打了個響指,說道:“殿下,我一定會跳好那個蓮花旋的,只要讓我知道一整套的技巧。”
但是快樂歸快樂,我還是有些小問題,就是這個三皇子一副很多秘密的樣子,剛纔也不避諱我在場就和郝嬤嬤在哪裡談條件。“三皇子,您爲什麼硬要郝嬤嬤出山?你有計劃對不對?”我壞笑的盯着他。他白了我一眼,說道:“我們回碧落殿再說。”
就是有不能告人的秘密,不在陽光低下說。
“我像是一顆棋,進退任由你決定。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將領,卻是不起眼的小兵。”我輕聲哼着,斜着眼瞟了下一臉冷霜的三皇子。
“瞎哼哼什麼?亂七八糟的。”他橫眉瞪了我一眼。
其實,我現在才發現,自己居然一點也不怕他,名明知道他將我推向御舞是別有用心但卻像是個旁人一樣唱歌來揶揄他。
“三皇子,你不喜歡這首歌嗎?那我換下一首,你笑笑啦,整天苦着臉會麻木神經的,到時候你想笑都不會笑了。”我撲哧的笑了出聲,輕快的朝前邁着步子,回頭看着他苦相的臉,笑着唱到:“小小的人兒啊風生水起啊,天天就愛窮開心啊,逍遙的魂兒啊假不正經啊,嘻嘻哈哈我們窮開心,我是誰家那小誰身強賽過活李逵,貌俊賽過猛張飛趕沾髮型亮又黑,是走南闖過北氣質出衆又拔萃,長江黃河喝過水和鞭炮地雷親過嘴……”這是我最最喜歡的歌,我邊打着胸前的辮子邊對着他嘻哈起來。
然後,他的下顎有些像是咬緊了似的,原先鐵青的臉立馬鬆弛下來,撲哧一聲掩口笑道:“什麼山野民謠,真……真朗朗上口、真沒文采。”
“哈哈,好笑吧,開心了吧!”我咧着嘴,朗笑開來,在他前面輕快的走着,“殿下,每天都要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