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哇島
九王爺強烈採取穩的政策,因此,起程千萬天竺一事遲遲未提上日程,德兒回回相問,九王爺都道,“爪哇洋商漢商都多,先在爪哇打探打探消息吧…”
阿爾薩蘭和南泰兩人倒是開心得很,天天下海撈魚,沒兩天就黑了一圈。
德兒雖然急着去天竺,但也沒不懂事的天天催促,九王爺並不是個慢性子,如此行事總有他的道理。
因此,德兒老老實實的完成着九王爺的交代,並見縫插針的往廢太子處跑。
一是德兒覺得廢太子肯定有事想說,二是德兒真心的不討厭廢太子,也許是上一輩的爭鬥離德兒有些遠,也許是德兒是既得利益者,心胸自然開闊了那麼一點點。
越和廢太子接觸得多,德兒越是想不明白,這明明就是一頭腦清醒、有着遠見卓識的難得人才啊,怎麼會輸得一敗塗地?
人人都說弘暄象康熙爺,可就德兒看來,廢太子纔是最繼承康熙衣鉢的人,有了廢太子這個參照物,弘暄只是比敦慶帝更象康熙爺而已…真不知當時康熙爺怎麼下得了手…
九王爺對德兒和廢太子的接觸依舊是不放心的,話裡話外都提醒德兒,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德兒倒笑得很開心,“趁我年紀還小,早上當還有的是時間爬起來…”
九王爺只好約法三章,一是堅決不能在廢太子處吃飯,二是堅決不能幫廢太子帶任何口信,三是堅決不能透露宮裡的任何信息。
在德兒很鄭重的保證後,九王爺才加派了幾個侍衛給德兒,便不再過問。
於是德兒和廢太子便接觸得多了起來。
兩人一起對過弈,“你的棋是和你皇瑪法學的吧?”德兒一出招,廢太子就瞧出了幾分棋路。
兩人一起賞過畫,“在你皇瑪法身邊耳濡目染的?”
兩人一起在海邊射過海鷗,“你的箭術是你皇瑪法親自指點的?”廢太子有些動容。
德兒因經常往暢春園跑。康熙無事時心血來潮便會什麼都教教德兒,當康熙要指點德兒武學時卻給碰了個大釘子。“皇瑪法,武學我找皇阿瑪,你就別管了,你還是教我文的吧。”
康熙爺可是自詡文武雙全呢,怎麼能甘心被德兒歸爲武學造詣不如老十那臭小子?!於是。便和德兒卯上了,“你這什麼姿勢呢?你皇阿瑪到底認真教沒有?!”
“哎呀,我就照皇阿瑪教的這麼來…”德兒還是很固執的。
奈何遇到一個同樣固執的老頭,時間一久。德兒的武功招式中自然而然便有了點康熙的影子,但是,德兒卻是從來都不會承認自己的武學是康熙爺教的。他明明是挑刺的好不好?
因此,聽廢太子這麼一說,德兒習慣性的就否認了,“沒,皇阿瑪教的。”
廢太子眼神微微閃了那麼一下。沒再糾結這個話題。
但是,當九王爺再度拜訪,兩兄弟話不投機時,廢太子卻道,“皇上問罪旨意都沒到。你急吼吼什麼?你與其在這嘔心瀝血的要找我謀反的證據,還不如當個實打實的忠臣。想想如何讓弘暄別重蹈我覆轍吧!”
“你還真是給魘怔了啊…”九王爺雙眼閃出一道精光。
“這就是皇上的好九哥啊,呵呵,”廢太子不屑道,“也不過爾爾嘛,我還以爲真的就掏心掏肺了呢!”
“我對皇上如何,不勞你費心,”九王爺冷冷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管好你兒子吧,皇上心慈,可別忘了,皇阿瑪還在呢…”
九王爺雖然面上不動聲色,心裡還是很不淡定的,皇上春秋正盛,太子又已成人,父子相親是否抵得過皇權的誘惑,九王爺從來就不願意想下去…
而養心殿裡
被人不看好的敦慶帝和弘暄父子倆正在那仰天長嘆…
曾經有一大筆財富擺在了兩人面前,兩人沒有珍惜,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兩人一定會對那玉佩說,“我們保護你。”如果要加一個期限,那就是一輩子…
德兒的信促使敦慶帝去調查康熙爺到底給了廢太子多少私房,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真是天大的手筆啊…
“怪不得當時弘政還來密函確認呢,肯定也是被那錢給嚇着了。”弘暄感嘆着。
可是當時戶部內務府都缺錢啊,要知道敦慶帝上臺後,就因爲內務府沒銀子,所以還沒能立馬將兄弟們分家呢,戶部更窮了呀…
敦慶帝父子倆還是很相信康熙爺的人品的,應該是不會將戶部的銀兩挪用到私人腰包的,可內務府也不可能有那麼那麼多的錢讓康熙爺搜刮啊…
兩人還是沒朝玉佩上想,不過,還是按捺不住,找康熙爺去打探了。
當然,這種事敦慶帝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出面,弘暄上。
弘暄便找了個機會開玩笑的問了,先將德兒搬出來了,這個二伯也太有錢了吧?呵呵…
康熙爺淡淡的給了弘暄一個白眼。
弘暄摸摸鼻子,只好繼續深入,“皇瑪法,那個,這個事是奇怪了點哈…”
“德兒就只說了這個?”康熙有些恨鐵不成鋼。
弘暄想了想,“還說起二伯對孫兒挺好的,當初給了孫兒一玉佩呢,皇阿瑪說,那玉佩還是孝誠仁皇后給二伯的呢。”孝誠仁皇后就是康熙的原配。
“你皇阿瑪想不明白,朕覺得正常,你怎麼也想不明白呢?”康熙很生氣,“站一邊好好反省去!朕看你是安逸日子過慣了,腦袋都成漿糊了!”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啊。
弘暄想到一種可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不會吧?那玉佩,二伯很早以前就給我了…”
那時候敦慶帝自己也不會相信他會登上大寶的,如果玉佩是支取那筆財富的印章,廢太子怎麼會將那玉佩給弘暄?!
康熙臉上則是微微有些動容,大概是想起了當初的種種心痛,半響才道,“你二伯的心思是早就熄滅了…”
弘暄突然閃過一絲念頭,二伯將這個給自己,大概是在賭,畢竟皇阿瑪和他沒發生過正面衝突,日後,看在這筆錢的份上,大概會勉力對弘皙他們伸出援手,而皇阿瑪繼位沒準是皇瑪法認爲,因爲皇阿瑪和二伯沒什麼深仇大恨,等皇阿瑪登基後,二伯好歹能保全一二?…
既然如此的父子情深,當初又何必下手呢…弘暄有些不大瞭然。
“你皇額娘既然將玉佩給毀了,朕只好辛苦一點了,”康熙還覺得他幫了敦慶帝和弘暄好大的忙呢,“那些財物你二伯積攢了幾十年,朕也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免於讓他們成了壞賬,花了朕兩年功夫呢…”
“皇瑪法辛苦了。”弘暄苦着臉感謝着。
“大頭都給你留着呢,”康熙爺道,“別那麼小家子氣。”
弘暄精神一震,“我就知道皇瑪法最疼我了,那個,能現在就給我不?”
“你皇阿瑪是缺你吃了,還是缺你穿了?”康熙癟癟嘴,“別給朕說皇家慈善會缺錢,這玩意就得細水長流,不能一口吃個大胖子。”
“不是,四弟不是想到北邊海探探嘛,那個,缺錢啊,呵呵,”弘暄笑眯眯道,“內務府倒是願意出銀子了,可要人作保,四弟弄了個保鋪,可這個保鋪吧,還沒賺錢,也沒那麼多銀子可以做保…”
“你皇阿瑪的錢就不能打水漂,朕的錢就該一盆一盆的直接朝大海里倒?”康熙不樂意了,“朕就那麼象冤大頭?”
“那錢不是給我留着的嘛,呵呵…”弘暄臉皮也挺厚的。
“內務府的錢日後也是你的呢!”康熙不耐煩了,“真是越大越不招人待見…”
於是,弘暄便灰溜溜的走了。
回來給敦慶帝一報告,兩人都沒去分析廢太子當初的心理歷程,全心疼去了,可咂玉佩的偏偏又是家裡的兩保護動物—皇后和公主,敦慶帝和弘暄只能揉着心窩對天吐氣,還得互相叮囑,“千萬別告訴你(我)皇額娘和妹妹(安安),免得她們慪得睡不着…”
心疼了整整三天,敦慶帝和弘暄纔開始想廢太子爲什麼要這麼做?那麼此番事件到底背後有沒有廢太子的影子?弘皙是從哪兒來的消息知道有這筆錢財?廢太子是否完全不知道弘皙在幹嘛…
而弘暄還忙裡抽閒,特意跑去給弘曆說,“四弟,你最好去廟裡求個佛,求四弟妹這回一定要生個女兒,然後抱着咱侄女去暢春園…”
弘曆聽得很無語,“大哥,你是不是太無聊了?皇瑪法和皇阿瑪鬥嘴就算了,我去摻和個什麼啊,喔,專門給皇瑪法說,我生了個閨女,讓皇阿瑪鬱悶得不得了,就因爲我沒生個兒子日後好氣自己?幼稚…”
“摻和好了可是有銀子拿的…”弘暄神秘兮兮道。
弘曆嗤之以鼻,男子漢大丈夫視金錢爲糞土,就爲了多得兩賞銀,至於嘛,咱可是有個會掙錢的大姨姐的…
“如果多到能讓海船去北邊遠航呢…”弘暄眨巴着眼睛,“皇瑪法的私房可是多得很呢,完全不在乎這麼一點點…”
“真的?皇瑪法的私房真的多到不在乎遠航這麼大筆錢?”弘曆來了興致了。
“千真萬確。”弘暄重重的點着頭。
“大哥,你放心,就算生的是阿哥,我也抱到皇瑪法面前去討銀子去…”弘曆道,“生阿哥,我就告訴皇瑪法,我要將兒子教得完全不顧妻家,讓皇阿瑪眼紅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