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變化

天寶八年(749),黑夜漫漫,外面小雨淅淅瀝瀝。

“嗷……嗷……”!叢林裡,有狐狸們在歡喜地鳴叫,他們化爲人形,一隻灰色的狐狸說道:“未來的妖王……終於獲得了重生。”

黑色的狐狸說道:“我會等待的,一直到弟弟的能力真正甦醒。”

火紅的狐狸說道:“我們可以去尋找他。嘿嘿……可不能錯過見妖王一面的機會啊!

黑色的狐狸一巴掌把他拍飛,說道:“這不是我們的目的,我的弟弟——魅,我好想你哦……”秦府中,一個嬰兒正在哇哇啼哭。下人們競相奔走相告,他們一點睏意也沒有,燭火都燃起來了——又誕生了一個孩子!

這孩子機靈可愛,比前兩個孩子不知要好多少倍。秦員外知道,下人們一定會細心照顧孩子,這孩子太漂亮了,想不關心都難。

可是,該給這孩子起什麼名字呢?

秦員外笑着問道:“什麼樣的名字更有象徵意義呢?”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他們不想擾亂員外的思緒,因爲他們愛這個孩子並且畏懼主人。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還沒有停下的徵兆。

主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他的名字叫‘秦夜霂’吧,你們認爲合適嗎?”

“哇耶!”衆人歡呼着,這個名字他們很滿意。夜,即晚上;霂,有一詞爲‘霢霂(mài’mù)’,爲小雨之意。這孩子在晚上下着小雨時出生,這樣的名字太有意義了。

我叫秦夜霂,是秦府中最受人寵愛的孩子。我喜歡依偎在母親懷裡,姐姐喜歡逗我玩,祖母喜歡帶我賞花,那樣的生活實在是太幸福了。

“霂兒,到這兒來!和你的哥哥姐姐一起玩兒。”我聞聲過去,看到了祖母那親切的笑容。這是我們家的一座大宅院,父親在朝廷做官,我的哥哥叫秦飛揚,比我大五歲,卻依然頑皮。姐姐溫文爾雅,叫秦婉若。我沉默寡言,大家都想方設法逗我說話,我的話常常會引得大家開懷大笑。

父親秦浩,清正廉潔,很受百姓愛戴。他性格沉穩,做事有分寸。我極想經常和他在一起,可他事務多,無暇顧及到家裡人。

祖母總對我說:“你真可愛,你是我最喜歡的孩子!”

我並不在乎這樣的話,我問祖母:“這樣美好的日子能持續長久嗎?”祖母嘆道:“如今皇上聽信讒言,偏聽偏信,肯定會鑄成大錯的。”祖母覺得奇怪,才幾歲的孩子就能想到這些。又一再吩咐我不要出外面亂說話。

祖母喜歡給我們講古今逸事,我很喜歡聽,哥哥卻不喜歡,每次祖母講故事他都會跑出去打鬧。

有時候,家裡人也會帶我們出去逛,外面小孩子的穿着居然破破爛爛的,怎麼沒人給他們買衣服?我命令下人給他們送些東西。

當今聖上怎麼可以把百姓忽略了呢?他被那些奸臣迷惑了吧!我聽說,以前的唐玄宗可是很聖明的君主啊,難道他忘了“開元盛世”是怎樣得來的嗎?

真的,災難不久就發生了。

父親爲官清正,深受皇帝寵信,又敢於直言進諫,皇帝幾次想給他加官進爵都被朝廷奸臣阻撓,並千方百計陷害,而皇帝逐漸被奸臣的甜言蜜語蠱惑,開始對父親的直言愈加反感。

天寶十四載,有人誣告父親,說他收斂錢財,唐玄宗偏聽偏信,徹底被奸臣迷惑,下令抄了我們家,父親被處以死刑。家中變得一貧如洗,孩子們哭哭啼啼,僕人們全都逃離了。孰料有一陣風又帶來了不好的消息:安祿山、史思明發動叛亂,這真是福無雙降,禍不單行。

祖母悲憤而死,祖父昏倒在地,望着一貧如洗的家,母親決定留在家裡照顧年幼的弟弟,讓我和哥哥出外謀生。家裡來原來的宅院被查封,母親帶着弟弟住在一間小茅屋裡。

我和哥哥於集市上分手,他對我說:“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

我往北走,我想遠離戰亂之地。可是走到哪都兵荒馬亂的,沒有安寧。

走了很長時間,微風拂面,眼前青灰色的地磚、刷白的牆壁在我看來,一切都是霧濛濛的如同夢幻一般,表面上寧靜,誰知道內部的情景啊。

向遠處望去,似乎有一處道觀,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快步走進了道觀。壓低了聲音:“有人在嗎?”

“請進!秦夜霂,我等你多時了。”我愣住了。“等我?他怎麼可能知道我的名字?”我暗想。

我遲疑地走進屋,屋子裡東西擺放很隨意。一位灰袍道人坐在那裡。我問:“請問您是……”道士站起身說道:“你註定要來這裡。”

他又說道:“你可以叫我青鳶道人。”

我環顧四周,椅子上落滿了灰塵。道人泡了茶對我說:“你的身世我暫時不能告訴你,沒有多久你就會知道了,你並不是一個普通人。就算現在你沒有她的力量以後也會有。”

我被弄得莫名其妙:“她是誰?呃……我又是誰呢?

道士一笑,給我沏了一杯茶,遞給我:“你會做出就連你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難道,這就是青鳶道人的預言?

突然刮來一陣風,青鳶道人臉色微微一變。立刻將我推進一道暗門裡。

又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我暗想:究竟是誰?他們似乎在小聲說話,聽到的詞竟使我渾身顫抖,是“幽”,還有“魅”!

是青鳶道人打發他們走的,約摸他們走遠了,就將暗門打開。道人對這些事閉口不提,道人自言自語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等着你,直到你真正成爲我的……”他又遞給我幾串銅錢,說道:“你應該租一所房子,餘下的銅錢你做什麼都行。”

我發現這附近有湖,很美,便在離湖很近的地方租了一所房子。這裡離道觀不太遠。我購置了幾新衣服,過上了簡樸的日子。

一日,忽然覺得屋子很凌亂,便動手收拾,居然發現插上牆縫裡的一個卷軸,我拿出卷軸,將它打開——一幅畫。上面畫的是一個嫵媚的女人,以奇怪的姿勢靠在樹上,眼神之中有一抹淡淡的憂傷。我不知不覺用手觸摸畫面。

“啊—!”畫卷上突然現出一道綠色的光芒,一種疼痛感襲來,我頓時暈倒了。

我昏睡了三個時辰才醒,發現了身邊的卷軸,一把抓起來。畫上的女人栩栩如生,我小心翼翼地觸碰這幅畫,卻發現什麼事也沒有。

我感覺到了一點點變化,可依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實在說不出來。於是,我去找那青鳶道人。青鳶道人吧道:“天意如此啊!三天之後,你就發生完全的變化,這畫上的女人,你也應該認識呀。這樣的姿勢、輪廓是一個咒符,爲了掩人耳目塗畫成了一個人。”

我很吃驚,沒再說什麼,回到了家。又無事,走到湖邊看魚嬉戲。突然發現有人坐在湖邊披着蓑衣,戴着笠帽,氣度非凡。

我站在他的身後,靜靜看着他。那人突然問道:“你知道好人與壞人真正的定義嗎?”我微笑道:“如果有一個人,對你不好,與你有家庭之仇,卻施捨他人,別人說他是好人,你說他是壞人,那麼他究竟是敵是友?如果有一個人,表面上行善,私下裡收取賄賂,暗害百姓而其他人不知道,你怎麼能評定他是好人?

蓑衣人一下站了起來:“呵呵……我總算找到你了,只有你纔會這麼說啊!”這句話給了我很大的震撼。

我吃驚地看着蓑衣人,他面龐清秀,是一位少年,表情似乎永遠那麼平靜。

他淡淡道:“伸出手!”我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到他的手上。他很驚愕地說道:“你竟然是……”隨即搖了搖頭。他似乎有着強烈的感知力,我悄無聲息的到他後面他都能發現。

他撿起一塊石頭報到湖裡,湖面立刻盪漾起一圈圈的波紋,他似乎笑了,低聲道

:“希望你能讓我借住在你的家裡。”我還空着一間房,便點了點頭。我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莫名其妙成爲了我的朋友。

我往回走,這蓑衣人一直默默跟在我後面。我爲他騰了一間屋子,他居然直接趴在牀上了,我沏了茶,放在牀邊上,就回到自己屋子裡。蓑衣人並沒有睡着,他正呆呆望着天花板。過了一會兒,我想,那人是否知道這畫的原由呢?

我拿起卷軸直到他的屋子門口,他似乎並沒看我,卻問:“你拿的是什麼?”我微微一頓,隨即問道:“不知道你怎麼稱呼?”那人淡淡道:“我叫勝赫,找我爲何事?”我展開了畫軸,勝赫一下跳了起來,抓起畫細細觀察。好一會兒,他才問:“這位是你母親吧?”我搖搖並沒有,我母親?不是她呀。勝赫道;“不,我是指你前世的母親,你的靈魂因她而出現。”我頓時愕然,勝赫又說道:“你必須將它留着,記住她的容貌,有可能會對你有幫助。”勝赫卻在喃喃自語:“我一直都在等你甦醒。”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幽族之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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