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在虹路帶來的人和奉舜市立分院院長等人的共同合作下成功完成,只是司華悅因失血過多一直處於昏迷中。
司文俊夫婦倆在手術結束後五分鐘趕到。
顧子健父子二人親自到電梯口迎接。
電梯門甫一打開,顧子健就抱怨開:“怎麼這麼慢?你家飛機當模型擺着看的?”
飛機比不得汽車,不是有飛機想什麼時候升空都可以的,他們是商人,不是顧子健這樣的軍人,軍人有專用航線資源。
司文俊明白顧子健這是用抱怨來分散他們夫妻二人對司華悅手術的憂心。
所以,他僅嗯了聲以做迴應,快步往手術室方向趕去。
整個走廊,僅剩下與司華悅有關的人,旁人被盡數驅散。
“現在怎麼樣?”通了一路的電話,所有的情況都在實時掌握中。
但看到了手術室肅穆的大門,司文俊夫妻倆依然難以控制地緊張起來。
尤其是褚美琴,她臉上沒有任何妝容,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上下眼泡高高腫起。
所有人都能看出這個女強人剛哭過,感覺她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人還沒醒,不能再等了,得趕緊轉移到虹路!”顧子健說。
“馬院長你怎麼看?”司文俊轉頭問默立在一旁的院長。
司文俊不是不信任顧子健,而是想聽到更多的看法。
“剛纔我已經跟顧師長提議過了,您女兒剛做完手術,如必須轉院,儘量不要乘坐飛機。”
馬院長是一個專業水平過硬的人,也是一個不畏強權的人,能當選分院院長,是司文俊舉薦的。
“飛機就在醫院的頂樓,從這裡到奉舜連十分鐘都不用。如果坐車,光路上就要顛簸接近四個小時,這還是在不堵車的情況下,對病人不利!”
顧子健在一旁插言推翻馬院長的提議:“況且我帶來的人都是業界精英,他們曉得如何在飛機升降過程中護理好病人。”
“業界精英?哼!”褚美琴聽不下去了,她不想有人拿她女兒的性命來冒險。
“你別哼哼啊,我又不是誇大其詞,如果我的人沒有及時趕到,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把人從死亡線上拉回。”
顧子健說的雖是實話,但所有人都清楚,所謂的拉回來,並非是他們的人有厲害,而是他們手裡有血漿。
“既然這樣,那就趕緊轉移!”司文俊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完,拍了拍褚美琴挽在他胳膊上的手,安撫她不用擔心。
顧子健聞言輕舒了口氣,他就怕司文俊夫妻會不同意把司華悅送到虹路養傷。
“立即行動!”他對在一旁候命的三個白大褂和武警們下令。
“飛機上還能空出一個位置,你們夫妻倆誰隨着我們一起過去?”顧子健問。
“我去吧。”
“我去吧。”夫妻倆不約而同出聲。
“還是我去吧,公司事情多,你就不要跟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褚美琴對司文俊說。
“好,”司文俊還想再寬慰下褚美琴,可週邊人太多,他就把餘下的話又咽了回去。
手術室門開,隨着一陣行動病牀推動時發出的噠噠響,司華悅被一身手術服的醫護從裡面快速推了出來。
看到戴着氧氣罩,臉色煞白,對外界的一切毫無知覺的女兒,褚美琴的眼角再次沁出絲絲溼意。
“仔細自己的身體。”司文俊不放心地握住褚美琴從他胳膊肘抽出手,低聲叮囑了句。
褚美琴僅嗯了聲,便緊跟上行動病牀。
顧頤的雙腳不自覺地跟上,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司華悅的臉。
曾經那個渾身上下充滿着一種能摧毀男人理性的魅力的女人,此刻像一個嬌氣膽小的女孩,緊閉雙眼,縮在白色的被褥裡,眉宇間的英氣被暗沉的氣息所取代。
走廊窗外的晨陽透進來,灑在她白到透明的臉頰上,使她的美看起來柔弱而又不真實。
平日裡她的自信和強悍堅韌遮掩住了她的美,所以,直到此刻,顧頤才發現,司華悅竟然有一張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臉。
顧子健與司文俊並肩跟隨在衆人之後,看着前面目不轉睛地盯着司華悅看的顧頤,顧子健嘆了口氣。
司文俊也發覺了,但他的心思現在並不在這些事上。
“查出來是誰幹的嗎?”一邊快速往電梯方向走,他一邊小聲問。
“正在查,這些人出現得太過突然,他們應該是早有預謀,我們被他們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顧子健滿面慚色續道:“都是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害了小悅,不然也不至於。”
司文俊沒有說話,作爲過來人,他能看出顧頤對司華悅的感情,只是他有些氣惱這憨子居然開竅得這麼晚。
“他們能出現一次,必然還會出現第二次。”司文俊說。
“所以,我纔會堅持把人帶回虹路養傷,在這裡的話,我們沒有充分的理由派兵保護。”顧子健小聲說。
司文俊嗯了聲,無需顧子健解釋,他也明白這個道理。
“等一下!”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顧子健和司文俊同時回頭。
閆先宇?!
他們倆吃驚地對視了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絲意外,顯然人不是他們招呼來的。
“閆主任,你怎麼來了?”司文俊冷聲問。
同時瞥了眼與閆先宇同來的李翔。
無視司文俊冷峻的眼神,李翔翹首看向即將進入電梯的病牀。
“爸,你在這裡,我先過去看看。”李翔說完,像一陣旋風般疾奔向電梯方向。
別說是顧子健和司文俊了,就連走廊裡的武警都阻攔不了他,速度太快!
“華悅!”他靈巧地繞開所有人,拉住行動病牀的牀尾,衝牀上毫無知覺的司華悅喊了聲。
“不管你是誰,請讓開,病人剛做完手術,不能再耽擱下去!”馬院長對李翔說。
武警在領教了李翔的極速後,一張張冷肅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但眼中卻有遮掩不住的怒火。
咔咔的子彈上膛聲在寂靜的走廊裡響起,黑洞洞的槍口紛紛對準李翔。
只要他再往後拉一下病牀,他們將會毫不客氣地將他當做恐怖.分子當場擊斃。
不知是病牀被震盪了下,還是麻藥在失效,也或者聽到了李翔的聲音,司華悅兩排深長的睫毛輕顫了下,似有要甦醒的跡象。
“華悅,華悅……”李翔聽了醫生的話,本預撒手,卻發現司華悅有反應,他繼續攥緊病牀尾,輕聲呼喊昏迷中的司華悅。
“放開手!”
顧頤的眼中隱現怒火,對不依不饒地阻礙前行的李翔命令道:“你的行爲已經越界了!”
聽到顧頤的話,李翔渾身一凜,深呼吸,緩緩地鬆開手,眼睛眨動的速度變快,腮肌一下下地抽動。
淚眼朦朧中,他無力到心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司華悅被人推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