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魅的確想要留住林優優一命,因爲她給林優優的丹藥成色十足,林優優服用丹藥後僅僅一個時辰身上巨大的傷口已經基本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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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優優命令林狸藏在大漠中不要外出,自己則從廢墟里收拾了幾件靈器後急匆匆的趕往天琴山,她知道紫魅的命令絕對不可違背。
一路上林優優都在思索,自己與元尾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關係?當年在落英城,林優優知道元尾收自己爲徒的目的僅僅是爲了從自己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她甚至擔心元尾在得到信息後違背承諾殺死自己。可是元尾真的放走了林優優,這讓林優優對元尾產生了莫名的感動。
林優優平淡的修煉了兩百多年,在這兩百多年裡,唯有遇到元尾、被元尾收爲弟子這件事算的上驚天動地。而且,這件事還讓自己從紫魅手中撿回一條命!
天琴山高聳入雲,每每有風吹拂,天琴山總會發出清脆響聲,像是誰在撥弄琴絃,因此得名天琴山。天琴山雲端之下是萬丈絕壁,雲端之上纔是七音宗宗門所在。
林優優降落在半山腰的山門前,偌大的山門其實是一座雄偉的牌坊,牌坊兩側站立着兩個古樸的石人。
石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就立在這裡,林優優並不知道。她只知道兩百多年前第一次來到七音宗,迎接的前輩指着長滿青苔的石人說,這就是傳說中的渲墨。
前輩還說渲墨大魔頭是修仙者的噩夢,他曾經以一己之力差點滅了三界。後來三界的仙人聯合起來還是無法把他困住,最後有人出了個主意,他們抓住了渲墨的母親擾亂他的心神,這纔將他殺死。據說那場大戰異常激烈,大戰之後帝山界的一半土地因此變爲焦土。可即使這樣,昊陽界、燭陰界依然不放心。在燭陰界,修仙者踏入修仙之路的第一天就會被告知渲墨的殘忍,修仙的目的就是要誅殺元尾保衛燭陰。
那個前輩轉而用一種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每過兩百年燭陰界都會召集燭陰獵人去帝山界狩獵掠奪,燭陰獵人進入帝山界的根本目的就是搜索渲墨的下落。相傳,渲墨並沒有真正死去,他只是受了重傷躲了起來。如果找到渲墨的蹤跡,昊陽和燭陰兩界的天仙地仙將會再次聯合起來降臨第三界。要是真有那種情況出現,第三界殘留的土地也會化爲焦土,第三界的修仙者、凡人也會全部死去……
已經過去兩百多年,那個前輩的話依然響在自己耳邊,不過林優優再去打量那兩座石像時已經不是同樣的心情。
兩座石像粗鄙不堪,一座手持長槍一座手持長刀,完全是兩個守門奴僕的模樣。可是那兩座石像的五官卻十分傳神,簡單的刀劈斧鑿已經刻畫出渲墨眼睛狹長、鼻樑高聳、嘴巴緊緻的容貌。或許,當年渲墨給了雕刻石像的人太過深刻的印象。
“這石像就是當初收我做弟子的那個人啊!”林優優心裡嘆息一聲,已有各種說不出的滋味。
“林師姐!”守護山門的弟子意外見到林優優歸來,驚喜的叫道,“你怎麼回來了!”
林優優苦笑一聲:“紫魅前輩招我爲燭陰獵人。”
那弟子臉色一變,再看林優優時已經帶有同情的味道。
林優優辭別了守門弟子,直奔長老殿而去。一路走來渲墨的石像似乎無處不在,支撐房舍的石柱、圍在石桌四周的石凳、燃着香燭的香爐……全都是受苦受難的渲墨形象。
而在長老殿門前,一座高十丈的石像傲然聳立,只不過那渲墨的頭顱跌落在自己腳下仰望着自己高大的身體無能爲力。
在長老殿面前已經聚集了八九十個不同境界的弟子,他們議論紛紛,臉上全是絕望悲苦的顏色。林優優找到一個與她境界相同的師兄,靠上去問道:“錢師兄,你們聚在這裡幹什麼?”
錢師兄兩眼無神,機械的回答道:“我們都是宗內召集的燭陰獵人,炎獸老仙已經派人來到宗內,一會就要帶我們去帝山狩獵。”
林優優擡頭望向高聳的長老殿,長老殿內卻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宮春娘你這是對炎獸老仙的陰奉陽違!此次帝山狩獵的重要性炎獸老仙早已說過多次,你竟然挑了些歪瓜裂棗來糊弄我!”一個陌生的聲音高聲怒罵。
“閉嘴!就連炎獸在我面前也要敬我三分,韋別你區區一個地仙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七音宗宗主宮春娘呵斥道。
“宮春娘你大膽!當年元尾只是個凝魂境修仙者就能從兩個天仙、兩個金仙、五個地仙面前逃走。如今他已經突破地仙,更有火垢山地的庇護,就你召集的這些歪瓜裂棗能出什麼力?難不成你和渲墨餘情未了,還想故意放元尾一馬?”韋別毫不示弱。
“隨便你怎麼說,我七音宗就出這些弟子,你愛要不要!”宮春娘氣急敗壞的對吼。
韋別甩手而出,他盯着長老殿前七音宗的弟子更加憤怒,“這樣的弟子也叫弟子?!”
韋別身影晃動,他手中法杖如蜻蜓點水一樣在衆弟子頭頂點過,那些弟子頓時一一化爲塵埃。那些大多隻有鍛脈聚靈境的弟子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在地仙境韋別的面前只有聽天由命的份。
“完了!”林優優哀嘆道,即使面臨死亡她也已經放棄了逃跑的念頭。
然而韋別的法杖卻在林優優頭頂停了下來,韋別打量着林優優和那個錢師兄,心情稍有平復道:“還有兩個凝魂境弟子!不錯!”
韋別收了法杖,轉身吼道:“宮春娘,我要你七音宗出五十個凝魂境、十個化神境、兩個仙境弟子!否則別怪我去炎獸老仙那裡告狀!”
宮春娘氣的鼻子生煙,但是卻又沒有什麼辦法,最終也只好忍痛去召集符合條件的弟子。選來選去,金仙南鬆以及剛剛突破地仙的寧律帶領一批精英弟子跟着韋別不情不願的出了山門。在這隊伍裡當然有林優優,也有紫魅。
天琴山,七音宗山門外雨氣橫生,樹葉花瓣上沾滿了水珠,全都不堪重負的低垂着。
“等我們到了帝山界,你們就給我狠狠的殺、狠狠的搶!帝山界修仙者狡猾的很,說不定在什麼河底山溝裡就藏着高境界的修仙者,你們可都得給我提起精神來!”韋別別走邊叮囑。
“韋別師弟,元尾只是個地仙,我們何必這樣興師動衆?兩百年前韋別師弟親自擔任大統領去帝山界誅神,不是說帝山界已經沒有化神境修仙者了嗎?”金仙南鬆忍不住問道。
提起兩百年前的誅神之戰,韋別還是一陣尷尬。他揮了揮手道:“不要再提往事,反正我們這次去了帝山界只管殺人就行了,管他什麼規矩什麼道義,凡是修仙者一律殺掉!凡是靈材靈藥靈器誰搶到就歸誰!”
七音宗弟子有所心動,情緒明顯高漲起來。
“可是,我們要是遇到那個元尾怎麼辦?”南鬆又問。
“嘿嘿嘿,元尾交給我們仙境獵人!南鬆師兄你知道我們此次燭陰獵人中有多少仙境嗎?地仙五十人、金仙十人、天仙六人!”韋別傲然道。
這是出動了燭陰界一半的實力!卻只爲了一個元尾!
剛剛還垂頭喪氣的七音宗弟子突然興奮起來,在這些前輩的帶領下降臨帝山界,此次燭陰狩獵怎麼可能會有危險呢?
“元尾死定了!帝山完了!”韋別惡狠狠的總結道。
可是韋別話音未落,一個清朗的聲音問道:“是嗎?”
竟然有人敢懷疑自己!韋別暴怒,可是等他循着聲音望去時卻一下子呆住了。
七音宗山門外站着幾個人,爲首的金仙一身黑衣,他長長的頭髮鬆鬆的紮在腦後,狹長的雙眸、緊閉的嘴脣是那麼的熟悉。金仙身後還有一個地仙境幾個化神境、凝魂境修仙者。
“這金仙是誰?怎麼感覺如此的熟悉?”七音宗弟子議論紛紛,眼前的金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那麼的熟悉,卻有一下子說不出來在哪裡見過。
黑衣金仙手持白色法杖似乎只是漫不經心的向前走了兩步,卻已經來到韋別身邊。作爲炎獸老仙的弟子,韋別從來都是不可一世。可是在這個黑衣金仙面前,他彷彿掉入冰窖,根本無法動彈半點。
金仙揮舞法杖,韋別的身體已經被擊爲碎片,只留下一個完整的頭顱。金仙伸手抓住剛要墜落的頭顱,竟然露出滿意的笑容。
黑衣陌生金仙的動作實在太快,從說第一句話到抓住韋別的身體這中間彷彿間隔了不到一息的時間!
“你!你!你是渲墨!哦不,你就是元尾!”金仙南鬆指着黑衣金仙突然醒悟道。
元尾來到了燭陰界!元尾來到了七音宗!
在燭陰界,渲墨的惡名實在太大,有誰的童年沒有經歷過渲墨的恐嚇?
“你再不聽話就把你送給渲墨吃了!”
“再不好好修煉就最終會被渲墨吃了!”
“再不睡覺渲墨就找上門來了!”
渲墨這個名字如同那些古老的石像一樣隨處隨時都在身邊。
而今,這個惡魔活生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七音宗的弟子膽小的已經哎呀一聲嚇昏過去,膽大的早就轟然四散而逃。
來的的確是元尾。
元尾覺不允許燭陰之災的再次發生,所以在燭陰之災爆發前的幾個月他帶着帝山獵人來到的燭陰界。
元尾與燭陰界有仇,他曾無數次的發誓終有一天要殺上燭陰界。等元尾來到燭陰界,他第一個要找的就是七音宗長老寧律。
上一個燭陰之災,寧律擊殺了羽鳶的身體,還將羽鳶的魂魄煉成器魂,這成了元尾心中最痛的那道傷痕。儘管羽鳶早已回到元尾身邊,可是元尾依然想要誅殺寧律,因爲紫魅跟着寧律來到了燭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