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三局之內,局長辦公室,袁九曲、周齊、莫遠山等人聚成一堂。
一面巨大的鏡子懸浮在牆上,鏡中常興莫開着車,曹冰坐在後面,好奇的看着這一切,問這問那,很多問題讓不苟言笑的常興莫都笑出了聲。
白狗巨尾一揮,鏡中景象消失,他沉聲道:“諸位對這魔蛇有什麼看法。”
汪溪君看了眼袁九曲,道:“副局,您這陣法不行啊,這麼大一個魔物都沒能預測出來。”
對於汪溪君的調侃,袁九曲完全不當回事,他對着白狗道:“老大,這魔物一定得抓到。”
白狗點了點頭,但還是疑惑道:“這魔物,爲何能避開你的九天周星大陣。”
袁九曲爲衆人解釋了一遍九天周星大陣的原理。
九天周星大陣,是一個可以監察陣內氣息的大陣,進入大陣之內,法陣邊緣會對進入者進行全部的掃描,記錄下來者的源力信息,這次的掃描是一種全身性的,類似於X光,攜帶者身體內藏着任何的魔氣都會被發現並印下標記,這也防止有人從外部帶入魔源。
而進入大陣以後,九天周星大陣的作用便不能像是邊緣一般,對源者進行全身性的分析,只有魔氣外露才能偵測出來,這也是當黑蛇魔化以後,九天周星大陣第一時間示警集結了衆人。
莫遠山皺了皺眉,道:“那現在爲何又追蹤不到那條黑龍了,不是烙印標記了麼。”
“小局長那一擊,將未完全魔化的黑龍體內魔氣打散了一大半。”袁九曲道:“最根本的是,那條黑龍竟然可以將魔氣完全剝離,用自身源力爲外殼,隔絕了九天周星大陣的探索。”
“完全剝離,這怎麼可能?”莫遠山驚訝道。
修煉之道,不論是何種力量,一旦修煉便會於自身融爲一體,這是常識。
比如一位源者修煉的源力,但機緣巧合之下,又修煉了妖力,從此源力和妖力兩者相容不分彼此,魔氣也是如此。
將體內的一種力量完全剝離,這種事情聞所未聞。
“難不成,這黑蛇體內藏了魔物?”莫遠山開口道。
汪溪君不同意:“金市的魔源已經被我們掃過無數遍了,按理說不可能出現魔物,就算這黑蛇體內存有魔物,兩者又豈能完美的融合?”
衆人各抒己見,種種想法被提出,白狗在一旁看着,一言不發,待到衆人討論的話聲漸漸停息,他纔開口道:“具體情況,還需要抓到黑蛇才能確定,老袁,你是妖族,對於妖族的習性,你比衆人都清楚,這件事就交由你負責了。”
“好的。”袁九曲點頭。
“要不要算一卦!”汪溪君跳了出來,壞笑着問道。
袁九曲看也不看他,把他當成空氣。
汪溪君的卦數沒得說,百分之百準確,但他修煉的卻是功法卻是有着十分大的問題。
這功法全名生死運,一年只有在開春的時候,天地陰陽交匯生死流轉之際,能夠安全無虞的占卜,其他時候,求卦者必得付出一些代價才行,這代價可能是小到一根頭髮絲,大到生命,無法掌控,若不是萬不得已,沒人願意找汪溪君卜卦。
這時候,一直坐在旁邊和畫靈品茶的周齊忽然開口了:“老大,小局長那隻天眼是不是有些問題。”
周齊話音一落,一羣人都想起了方纔看到的畫面。
在衆人束手無策的時候,陳一安的天眼竟然輕鬆就將魔化的黑龍擊敗,要知道,那可是魔化黑龍,S級的魔物,戰鬥力恐怕逼近SS級,雖然都知道陳一安身具S級源力,可他此刻能發揮的,頂多F級,讓身體脆弱的陳一安發揮S級的實力,只怕對陳一安的身體損害很大,而且秒殺SS級,這天眼的能力似乎太誇張了。
白狗搖了搖頭,道:“天眼聯通的是一安本身的源力,不存在經脈的問題,而且不到S級,他都無法完全的掌控天眼,現在的天眼更多是一種在他情緒激動時候自主的行爲。”
“可那威力也太大了吧。”周齊還是有些擔心。
畫靈這時候笑了起來:“那可是源天眼,異類剋星,你問問副局,方纔天眼睜開時候他什麼感覺。”
衆人將目光轉向了袁九曲,袁九曲苦笑了一下,道:“可怕,雖然只是看到天眼睜開的畫面,可我好像還是被什麼東西給壓制住了,如果正面面對的話,我的戰力恐怕會直接下降三成,甚至更多。”
周齊聞言眼珠一轉,道:“這麼說,靈姐你也會被壓制?”
畫靈不屑的哼了一聲:“我是誰,我是天地之靈,區區一隻天眼,怎麼能入我法眼,剋制我,不存在的。”
話雖這麼說,可大家都知根知底,看着畫靈的表情也知道,這天眼對她也是有剋制的,雖然可能不如袁九曲的多,但多少是有點的。
衆人慶幸,這麼一個強者入了三局的門,看來三局後繼有人啊。
“老袁你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白狗說。
衆人聞言,作鳥獸散,只有袁九曲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不一會,常興莫帶着一行人三人來到了局長室。
曹冰好奇的打量着一切,陳穎倒是十分的安靜,似乎眼前一切都是稀鬆平常一樣。
陳一安走上前,對着白狗道:“師父,我回來了。”
白狗點頭:“這就是你朋友?”
雖然在路上陳一安已然和曹冰陳穎說過了白牧夢身之事,可驟然看見一條大狗說話,曹冰還是肉眼可見的激動了起來。
陳一安道:“師父,我想求您一件事。”
白狗點頭,也不等陳一安說出什麼事情,便回道:“既然是你朋友,那就沒什麼問題,不過爲了安全起見,我會讓老袁給他們下一道術法,讓他們無法將源界的事情說出去,怎樣?”
陳一安喜出望外:“謝謝師父。”
“老袁,麻煩你了。”
袁九曲起身,道:“兩位隨我來。”
陳穎和曹冰看向了陳一安,陳一安點了點頭,示意兩人不用擔心,隨後兩人便跟着袁九曲走出了局長辦公室。
陳一安並不擔心白牧會出爾反爾,若是白貓,他說不定會有些忐忑,可是和白狗夢身相處一個月,他自然知道白狗的品性,說來也是奇怪,明明都是一個人分化而出,爲什麼性格會有這麼大的差距,那自己素未蒙面的師傅,又是什麼樣呢?
白狗瞟了眼安靜陳一安,道:“想什麼呢?”
陳一安想了想,還是回道:“師父,您本體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白狗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陳一安會問這個問題,他想了想,回答道:“若是說個性,本體的幾十個夢身,白馬夢身的性格與本尊最相近,話少,不苟言笑,非常的冷靜。”
陳一安腦海之中冒出一個沉默寡語的男人。
白狗接着道:“不過本性其實都差不多,只不過性格方面有些區別而已。”
“那師父本體出關後,還是您主事麼?”
白狗笑了一笑,道:“本尊性子清冷,這些事一直都是我負責,不過你這些話,本尊可不是很愛聽。”
陳一安嘆了口氣,與白狗相處一個月,相比師父的本體,他自然更依賴這個讓人如沐春風的白狗夢身。
白狗接着道:“關於今天的事情,你沒有什麼想問的?”
陳一安聞言,頓時想起關於自己天眼的事情,他立刻開口道:“師父,我這天眼,要怎麼修煉才能將其徹底掌握?”
對於天眼的威力,剛開始陳一安不是很清楚,只以爲是個神通,可是在天眼一擊秒殺魔龍之後,陳一安自然不能等閒視之,這等大殺器在自己身上,卻無力掌控,讓陳一安十分難受。
白狗想了想,道:“你仔細想想,兩次開啓天眼,你都是在什麼狀態下。”
聞言,陳一安回想起第一次開啓天眼,面對那扇讓人恐懼的黑色巨門,陳一安只有恐懼,當時腦海中完全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有恐懼,而剛剛,則是害怕陳穎受到傷害,害怕陳穎死在自己的面前。
陳一安有些不確定:“恐懼?”
白狗搖了搖頭:“情緒,一種極致的情緒,現在天眼和你的聯繫很弱,只有當你心無雜念,全身心合一,你的情緒才能傳遞到天眼,從而打開天眼。”
陳一安點了點頭表示懂了,可是真懂和能不能做到又是兩碼事。
白狗道:“安心修煉吧,想其他的也沒用。”
“師父。”陳一安上前抓住了白狗的爪子:“您幫我想想辦法撒,萬一在遇到那魔龍,我這天眼打不開了怎麼辦?”
白狗抽開爪子,道:“我又沒有天眼,這東西我也沒辦法,全靠你自己摸索,沒事去翻翻文獻,說不定有記載。”
師徒兩人在辦公室裡打起了拉鋸戰。
不久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袁九曲帶着陳穎和曹冰再次來到了辦公室內。
陳穎走上前,對着白狗道:“謝謝局長。”
白狗點了點頭,道:“我有一些話想問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說。”
陳穎點頭,心中猜到白狗想要問什麼:“您請,我也想快點找到蘇易。”
“你和蘇易是怎麼認識的?”
“鄰居。”陳穎回答道:“他和我是鄰居,他幫了我幾次,漸漸認識了。”
“那一年前,蘇易爲什麼要來金市?”
“他要和我結婚。”陳穎回答的很快:“我們在民政局已經領過證了,不過他說,源界的結婚手續龍城辦不了,要先來金市處理一下檔案。”
話到這裡,白狗沉默了。
源界妖怪要想和凡人結婚,要先到附近的源者管理局填寫一系列的檔案,經過調查後,檔案回到所在地的執法局,才能辦理結婚手續。
而在江南這一片,主管這些的就是三局。
白狗挪開巨大的狗爪,而原本空無一物的桌面上,忽然浮現出了兩樣東西:一黃一白兩顆散發着朦朧光暈的乳白色珍珠。
白狗擡頭,兩樣東西緩緩浮起,分別飛到了陳穎和曹冰的面前,而後化作一道光芒,流入了兩人的體內,他道:“初次見面,既然是一安的好友,這兩個小禮物就當我這個長輩送給你們的見面禮吧。”
白狗對着陳穎道:“這兩顆珍珠,可以賦予普通人類似於源者的魔力,你獲得的這顆可以讓你瞬間轉移到一百公里的任何地方,不過一週只能使用一次。”
“那我呢?”曹冰手捧珍珠,慌忙問道。
“你這顆能夠讓你自由的行走在夢境之中,倒是沒什麼限制,只要你睡着了,就可以使用他。”
陳一安聞言有些吃味道:“師父,誰纔是您徒弟啊,我怎麼就沒有這種寶貝。”
白狗瞟了一眼陳一安一眼,道:“這是專門爲沒有覺醒的人準備的,你要是自願廢掉一身源力,那我也送你一顆。”
陳一安鼓囊道:“廢就廢麼,我源力才D級,以後又不是不能修煉回來。”
白狗尾巴一掃,陳一安像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別貧了,帶着你朋友逛逛吧。”
陳一安嘿嘿一笑,打了個招呼帶着兩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