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掙不開他一雙狼手,轉眼看父母,只見父母皆面帶驚異之色,彷彿石化。
完了,爸爸媽媽沒有像她這樣長期生活在這隻妖孽的身邊,對“化功大法”的毒害習以爲常。她看一眼臉色鐵青的父親,閉緊嘴巴。
宋先生看不過去了,大手一伸,吼道:“你們在做什麼?”
那一聲驚天動地,清月嚇得小心肝撲通亂跳,反被馮洪健摟得更緊,只見那妖孽拍拍她後背,柔聲哄:“月兒不怕哦!哥哥疼你。”轉頭對宋先生一本正經地說:“未來岳父,您能不能對我未過門的媳婦溫柔疼愛呢?萬一把她嚇到哪裡,我們以後的寶寶會先天不足的!”
這頭豬,哪壺不開提哪壺,他今天來的目的是害死她嗎?
清月推開他,氣得心口都疼了:“馮洪健!我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以前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不會!那個孩子,不存在!你給我滾出去!”
意外地,他一向嬉皮笑臉的俊臉鬆垮下來,深邃的眼眸添上一股濃重的憂色與失落,半晌他緩緩開口:“月兒,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嗎?”
她堅決點頭:“沒有!我有‘三不愛’,而你條條都觸雷!”
“就是觸犯天規,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他堅定地說:“白娘子爲許仙放棄千年道行,七仙女爲董永放棄天仙身份,三聖女爲了沉香他爸甘願壓在山下五百年,我馮洪健爲你什麼都願意!”說着,他豎起指頭,對燦燦頂燈發誓。
無語了,崩潰了,倒塌了,宋清月終於知道他問她借神話書用意何在了,她無言地走到門邊,關了頂燈。
馮洪健本着堅持不懈地精神,轉頭信誓旦旦地對宋先生髮起誓來!
宋太太的表情由感動變爲訝異,她拉一拉丈夫的手:“老公,不會是你那一巴掌將這孩子打成腦震盪了吧?多麼俊的孩子,唉
??”
宋先生將愛妻和愛女推出書房,咬牙切齒道:“那我再一個巴掌將他打回來,我還可以多幾個巴掌將他打得更聰明些!”
清月看一眼父親猙獰的面容,小心肝抖了幾抖,帶着幾分同情的目光看向那妖孽,只見妖孽臉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然後,房門緊閉,關住了滿屋暴風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書房門依然緊閉。
眼看丈夫和那帥小子還沒有出來,王青霞女士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激動,決定從女兒那裡榨取最新最熱辣的訊息,她衝進浴室,卻發現清月衣衫整齊地坐在浴缸邊沿魂遊太虛——這不是心中有鬼,藉口洗澡逃脫向組織彙報的機會嗎?
“月兒,老實交代,你同那帥小夥子什麼關係!”宋太太雙手做茶壺狀,逼問女兒。
“媽媽,英英要練琴了。”清月顧左右而言他。
“我已經讓保姆送她去老師家了。”宋太太瞪女兒,知女莫若母,從這死妮子的神態看來,她一定是喜歡這小子無疑了:“說,你肚子裡有沒有我的外孫?”她眯起大眼,那美豔又詭異的表情讓清月汗毛豎起。
“媽媽,哪有!哪有的事!”宋清月大窘,臉頰漲得通紅。
“啊?那死小子敢騙我們!”宋太太大悟,咬牙切齒轉頭去書房:“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男女混合雙打?清月內心哀鳴,馮洪健畢竟是她的上司兼同事,萬一在她家香消玉殞,她怎麼向蔣總交代?
想到蔣總,她小心肝立刻又抖一遍,敲打着書房門:“爸媽,你們不要動手,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動手啊!”
“聽見沒?小夥子?月兒心中是有你的,她呀,就和她爸爸一樣,冷麪熱心,愛你在心頭口難開!”她看着帥氣小夥:真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馮洪健羞澀地笑一笑,未來岳母這樣年紀仍能保持一顆少女之心和美婦人的外表,實在不容易。
他看向未來岳父,內心起伏:清月少女時代也是如此吧,在嚴父慈母的關愛下,一定活潑開朗嬌俏如公主,究竟遭遇了什麼,才讓她變得冷澀堅硬?他長吁一口氣,眼神深邃起來。
宋先生也長長嘆一口氣:“馮先生,人家女兒一個個精明得似女中諸葛,唯有我這女兒又蠢又笨。”
馮洪健在桌前站定,給空了一半的茶壺續上水,難得沉靜地說:“伯父,清月高貴善良,大方端莊,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宋先生臉上出現了一絲陽光:“情人眼裡出西施是不是?”
馮洪健有點不好意思:“是。她本來就許多優點,一直自卑的是我。”
不合時宜的,宋太太打了個哈欠:原本以爲書房內是怎樣一個驚天動地的場景,想不到是這樣平淡的對白,真不如她去看新鮮熱辣的偶像劇帶勁,她揮揮手:“老公,小馮,你們談,我去準備晚飯。”
說罷,宋太太一溜煙出了房間,不忘拖走在房門口流連張望軍情的宋清月,並給以*裸地威嚇:“趴在門邊聽什麼呢?你爸爸同你男人商量什麼時候把你給嫁出去!”
宋清月一時嚇住,打了個飽嗝。
“喲!這還沒有吃晚飯吶!我女兒真是有情飲水飽啊!”說着,塞給她一隻瓷碗:“去,到小區大門的‘小妹滷味店’買一隻紅皮鴨子,我們要留新女婿吃晚飯。”
新女婿?吃晚飯?宋清月雙手捧住大海碗,奔騰的眼淚眼一路落到碗中,給那隻鴨子提前加鹽:什麼跟什麼?這唱的是哪一齣?原本是孫悟空高老莊捉妖,怎麼突然變成了後花園私定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