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石集團來了不速之客。
傅司臣雙手抱着一條膝蓋,看似十分休閒地望着對面坐着的一對父女。
不過幾天沒見,他都快忘記了這兩個人。
許是事情太多,他完全無法顧及的緣故。
俞馨予面色紅潤,帶着一抹嬌羞,似乎幾日以來保養得還不錯,俞父也面露紅光,一派喜慶的模樣。
“司臣啊,你能答應這門婚事我們的確是很高興,只是,這幾天了,我和馨予都聯繫不上你,很是擔憂。我這女兒啊,也說是想你了,所以,今天特意過來……”
“爸!”
俞馨予一聲嬌嗔,含羞帶媚地斂了眸,餘光忍不住瞄向傅司臣。
幾日不見,他越發帥氣了。
而這個氣質不凡的男人,未來就是她的了。
倪佳人,終究不是她的對手。
“前幾天出差。”傅司臣隨意找了一個藉口。
明白人都聽懂了,俞父卻也只是笑着打哈哈,“我知道,你忙嘛!但是啊,也等把你們的婚事提上日程了不是?”
“不急。”傅司臣風輕雲淡地說。
他的確是不急,甚至是不想。
若不是因爲他們手裡有秘密,而倪佳人如何也不願意離開,他如何也不會答應這個愚蠢的條件!
俞馨予微愣,看向俞父。
俞父亦有些詫異,也不敢提倪佳人的事情,甚至沒問他們是否離婚。若是問出口了,反倒讓人覺得這是在逼迫他離婚,對俞氏的名聲沒有好處。
俞馨予推了推他的手肘,催促他問,“這婚姻大事,豈有不急的道理。”
“正因爲是婚姻大事,才急不得。”
傅司臣一臉正色,似乎很認真地在考慮這個問題,“父親在國外,近期有一項大工程要動工,離不得人,伯父想必也聽說了。這婚,要是他不回來親自登門,哪兒算得數,您說……是嗎?”
俞父笑了笑,“是,是這個理。”
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他當初要拒絕結婚的時候,可沒說要聽傅丞的。
這要結婚了,原本傅丞就是答應了的,反而要他回來主持大局了。
這明顯就是在拖延時間!
“司臣哥。”
俞馨予轉而走到他身邊坐下,挽上他的胳膊,“既然我們都要結婚了,那……你能不能抽點兒時間陪陪我啊?我都快一個星期沒見過你了,沒次打電話你都在忙,我也會想你啊。你不想我嗎?”
她抱着他的胳膊撒嬌,嘟嘴嗲聲的瞬間,傅司臣胳膊躥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脣角微抽,“管理一家公司有多忙,伯父應該知道。我的時間,的確很緊。”
“那你之前也有時間陪倪佳人不是嗎?”
傅司臣眸色瞬間凝固,卻在半秒不到的時間裡掩於安然不變的眸色之下,從她嘴裡提到倪佳人,他總是下意識地擔心她會說出所謂的秘密。
“我們之間,不過是業務來往。”一句話,撇清了自己與倪佳人的關係,“還是說,你也想變成商業合作?”
即便心中明瞭,這並不全是真話,俞馨予還是聽得開心,微微抿脣,抱着他的手又收了收,“我不要!我就要你寵着我,即便什麼都不做也可以見到你就好!”
“我可不是倪佳人那種只懂得勾心鬥角的女人,一點兒不懂風情。”
傅司臣不動聲色,不答不語,微微垂眸,看向她挽着自己的手臂。
幸好,冬日已至,即便是在開滿暖氣
的辦公室裡,大家也穿得很厚實。
不然,他生理下意識地排斥,可是如何都無法控制的。
“哈哈哈!”
看着俞馨予撒嬌,俞父也釋懷地笑了。
原以爲,俞馨予這麼胡鬧,只會讓把俞氏逼入絕境,他還在說母女倆是女人家見識短淺。
沒想到,她這一威脅,竟然奏效了!
俞氏不僅沒有受到威脅,浮石反而放寬了對俞氏的打壓,也答應了和俞氏聯姻,即便傅司臣有些不願,可眼底也沒了其他的辦法。
“既然如此,我和馨予都在這兒了,司臣,一起吃個飯吧。”
“不……”
傅司臣正想拒絕,俞父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先發制人,“不會這點兒時間都沒有吧?”
眸色半沉,怒意正在醞釀,他最終還是揚起了一抹刻意的笑容,“哪裡,走吧。”
老謀深算,如俞父。
終究是一個在商場混跡多年的人,不像俞馨予和俞母,考慮事情不周到,一意孤行,也不考慮後果。
他在說出口的瞬間,已經想好了對策。
這一頓飯,不可能是簡單飯局。
“司臣哥,那你想吃什麼啊?我想吃日料,可以嗎?”
“嗯……還是算了,最近日料吃得有點兒多,要不……我們吃法國料理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餐廳很不錯……”
俞馨予一路挽着傅司臣的手臂走出來,傅司臣也沒有掙脫,任由她挽着,也沒想着接話。
公司員工頻頻側目,不知道現在峰迴路轉,又上演了什麼樣的戲碼。
見狀,俞父適時地抽身,“我看啊,你們倆年輕人去吃吧,我正好公司也有事,要出去應酬。”
“好啊,那爸你忙吧,司臣哥會照顧好我的。”
俞馨予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俞父笑着答應。
這一幕,卻被“咔嚓”一聲定格下來。
浮石門口猛地涌出了一堆記者,對着三人談笑的場面連照了好幾張照片,記者拿着話筒,迫不及待地伸到傅司臣的面前,“傅總,您這是和俞小姐舊情復燃了嗎?”
薄脣漸涼,傅司臣諷刺地勾脣。
老把戲。
記者與曝光。
俞家總是在玩兒這樣的把戲,妄想操縱媒體。
可他們自己被媒體玩兒弄得少了嗎?還不從中吸取教育!
“俞總,這次您也在,之前鬧了幾次烏龍,這一次,能給一個準信了嗎?傅總和俞小姐,只是合作關係還是戀人關係呢?”
“哈哈哈!”
俞總一路笑聲都十分開懷,“不是合作,也不是戀人!”
記者譁然。
不是說有爆料嗎?難不成又是烏龍或者炒作?
不能啊!
因爲俞馨予臉頰早已染上紅暈,自覺地往傅司臣身上靠了靠,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她就是要讓之前嘲諷她的人都看看,她是怎麼幸福的活着,而他們又只能窩在角落裡罵她,卻也無法奈何她半分!
傅司臣直立着,看着父女倆操縱着一場大戲。
俞總故作神秘地頓了一下,才緩緩開口,“他們啊,就快結婚了!”
記者興致更高了。
鑑於之前俞家也單方面宣佈過,傅司臣卻出面否認了,記者只想着向傅司臣求證,瞬間所有的話筒都對準了傅司臣。
“傅總,請問,這是真的嗎?”
傅司臣冷眸掃過記者羣,不帶半分的情調
,微薄的脣輕抿着,那雙眸子似笑非笑,看人摸不準他的情緒。
……
倪佳人看着坐在客廳看電視的阮舒晴,恍若隔世。
秦姨剛纔說有她的朋友來找,她還在疑惑是誰呢。
原來,是她。
六年不見,阮舒晴疏於保養的臉,又受了病痛的折磨,顯然不如她,雖然她也過得也不算好,怎麼也比她強一些。
晚上在市中心匆匆一瞥,她太過震驚,甚至沒來得及看清她的臉。
“有事嗎?”倪佳人揚着高傲地頭顱,一步一步走下樓梯,語氣說不出地傲慢。
剛回房間的秦姨微愣,房門還沒掩上,她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她還沒有聽過倪佳人這樣的語氣。她待人向來都很友好且溫和,這說是她朋友的人,怎麼反而不受待見?
聞言,阮舒晴的目光從電視屏幕上挪開,轉而綻放一抹自以爲最燦爛的微笑,“佳人,真是好久不見了呢。”
“我以爲,你寧願一輩子都不要見到我。”
“當然。”
阮舒晴毫不掩飾她的心思。
兩人早已看透了對方,也沒必要在對方面前掩飾什麼了。
兩人像是尋常聊天一般地說着殘忍的話,秦姨在一旁聽得膽顫心驚,怎麼看都覺得,兩個人肯定有深仇大恨。
“那你來又是什麼目的?炫耀?”倪佳人不禁覺得好笑。
自她醒來,傅司臣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這裡了,她來這裡又有什麼意思呢?
無非就是嘲笑她的落寞。
甚至,當着她的面,傅司臣還給了她一巴掌。
她心裡應該很爽纔對吧?
“當然。”阮舒晴也微微仰頭,像是開了屏的孔雀,“當年一賭,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他在乎的誰嗎?倪佳人,要是我,絕對不會那麼厚臉皮地纏着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不放。何必呢?像個挑樑的小丑!”
“呵,賭輸了,又如何?”
驕傲如倪佳人,怎麼可能在她面前認輸,“終究,跟他結婚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一針見血。
就是這場婚姻,像是阮舒晴心底的一根刺。
怕什麼來什麼,傅司臣竟然在她昏迷的時候,跟她結婚了!
而且,這場婚姻,竟然維持了六年!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攥着,胸膛劇烈地起伏,阮舒晴咬牙切齒地說,“倪佳人,你別高興得太早!是我的,你搶也搶不去!遲早,都是會還回來的!”
“那你試試看啊。”
她仍仰着頭,眼底盡是不服輸的神色。
可是,她明明知道,自己會輸。
而且,是輸得一塌糊塗。
但是,你讓她怎麼甘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她不是拼不過阮舒晴,她是贏不了傅司臣啊!
她贏不了他那顆早已屬於阮舒晴的心,就算她拿着一顆炙熱的心臟,想去捂熱他因爲暫時失去阮舒晴和冰冷的心……
六年了,她沒做到。
阮舒晴被她氣得臉變了形,一轉眸,看到屋子裡溫馨的裝飾,嫉妒之心不住地顫着。
秦姨偷瞄了一眼外面的情況,兩人僵持着,原本不算溫暖的客廳,氣溫又下降了幾個度。
她趕緊摸出了手機,給傅司臣打了個電話,“傅先生,有位小姐來城郊了,跟倪小姐正在吵架呢……名字?我不知道……但是,她說和倪小姐是好朋友,還說倪小姐搶了她什麼之類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