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中的他似乎很忙,因爲考上了全國一批大本,所以謝師宴是必須要有的,家裡也要請親戚朋友們吃飯,也給他忙了個底兒朝天。我是跟亮子還有其他幾位他的好哥們一起的,因爲都是同齡人,大家很快就熟悉了。習慣性的不喜歡關注無關的事情,我也只是安靜的吃着眼前的菜,看着坐在身邊跟大家喝酒的他,偶爾扭頭跟亮子說說話。紹洋可能也發現了我的不自在,也會主動幫我夾些夠不到的菜,跟我眼神交流。雖然話不多,卻還是會覺得幸福。
愛情,只是陪着對方就會感覺到幸福了。
我總是在想,到了一個新的城市,他會認識很多新朋友,有男孩,也有女孩。會不會遇上喜歡的人呢?會不會有女朋友呢?會不會因爲距離讓他忘了我的存在呢?我要怎麼做?要不要趁着我們還能見面的時候問清楚呢?怎麼問呢?問他有沒有喜歡我?還是問他到底是怎麼看我的?對於他來說,我是怎麼樣的存在呢?
最終,我放棄了,只是在最後的見面中,告訴他到了學校,記得告訴我他的地址和郵政方法,告訴他可以給我發E-mail,我還是會給他寫信,也還是會一個月寫一封。
我非常害怕,害怕結果不是我希望的那個,所以選擇我卻步了,當然不可避免的會有遺憾。但與遺憾相比,我更害怕失敗,害怕被拒絕。很多次都有想過改變,可每次涉及到紹洋的時候,我還是會失敗。
這就是越在乎的人,越膽怯吧。
這麼多年,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只是每每決定放棄後,總是會忍不住去想他。記得有一次給他打電話,是他媽媽接到的,我很清楚的記得,他媽媽說“你不要給他打電話了,他要學習考大學。”
慌亂間,我已經不記得怎麼說的對不起,也不記得怎麼掛斷的電話。只是清晰的記得一個人坐在圖書館外的草地上,抱着膝蓋痛哭失聲。那時的我感覺是那麼孤獨和傷心,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曉瑋默默陪着我,也聽不到她安慰的話,只是自顧自的哭着,說着。
說我們的相識,說我們第一次在KFC聊天,說我對他的感情,說我的迷茫,也說他媽媽的要求。反覆的說着我想放棄的話,反覆的說了心裡的痛苦。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抱着我,讓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哭着,可這反而讓我越哭越傷心,眼淚像止不住一般。
3年了,3年間的委屈讓我只能順勢的宣泄出去,這份感情讓我飽嘗苦澀。至少在我看來這3年是純粹的付出單戀。得不到任何明確的回覆,或者說因爲害怕失敗,我不曾主動要求任何的回覆。我害怕失敗,實際上我是個自卑的女孩,因爲不知道有什麼能夠讓人喜歡,所以總是用那所謂的自尊來掩蓋我的自卑。
“哭吧,哭出來會好些的。”
她的聲音很輕,一直在我耳邊盤旋着。肩膀雖然不大,卻依然讓我覺得有種安全。這是我的朋友啊。
“謝謝你。”我輕輕的說着,也低低的哭着。
“曉瑋,或許我真的該放棄了。你說呢?”
“這要問你的心,緋。你怎麼想的,就怎麼做吧。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我不知道,好難。3年了,很苦。”
擡頭看着天空的星星,“今天的星星好多呀,不知道他在幹嘛。”曉瑋只是靜靜的聽着,沒有說話。
“我知道可能繼續這樣下去,最終還是會失敗。可……”
我低頭看着腳邊的草,停了下繼續說到:
“我不想放棄。他好像已經被刻到心板上一樣,抹不掉。如果硬要抹掉,也會痛徹心扉。”
看着偶爾從小路上走過的同學,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路要走,自己的心情大概只有自己才能體會。心痛了會哭,一點點的甜美就會記憶深刻。
“你有沒有想過,換種心情?”
“怎麼換?”
“換個人,換種心情。”
“不知道。”我知道當時的我從心底生出一種牴觸。
“我知道也許很難。”
“確實很難,因爲我害怕自己放不下他。也不想抱持着這種心情去傷害其他人。”
“如果,我是說如果。”她停頓了下繼續說“如果其他人可以讓你放下他呢?”
“我不知道。”我猶豫了。“也許很難,這麼多年了,他都存在在我的腦海裡,不曾離去,根深蒂固。所以…”
我不知道要怎麼繼續說下去,所以只能選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