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最近這麼閒,不如我們出去散散心怎麼樣,反正老頭子現在也沒動靜!”楚澈坐在沙發上看着手中略顯無聊的財經雜誌,看着對面的魏逸楓閒閒的提議到。
將手中的材料隨意的放在桌子一旁,魏逸楓頹然的靠向身後的椅背,聲音略帶懶散的說:“隨你!”
“那就這麼定了啊!人我來約,包你滿意!”
“人?”楚澈看着魏逸楓一副疑惑的模樣,嘖了一聲。
“不是吧,裝什麼!不找幾個妞跟着,難不成你要和我單獨約會?”
“…….”
“呵呵,好了就這麼說定了啊!我下樓找你的超人蘇秘書聯絡一下感情啊!話說我要是把你的秘書也一起叫去會不會格外的添彩?”
“囉嗦!”
“唉,算了,被一個女人完全佔據身心的人,再怎麼強迫也是體會不了這種墜落在美人堆中的快感的”甩了甩手,楚澈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
聽着楚澈的話,魏逸楓端咖啡的手微頓,轉過視線看着陽光甚是明媚的窗外,一雙燦若星辰的眼讓人看不出情緒。
夕陽西下,昏黃的路燈一盞盞的接連亮起。車水馬龍的公路上,飛速行駛的車輛似是向着什麼目標什麼方向不停的追逐着,那般的趕,那般的執着。臨近七八點的時間段,公車上早已人跡寥寥,舒念依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飛逝的光景,雙眼漸漸迷失了焦距。心有些刺痛,分不清是身體上的痛還是心上的痛更多更深些…….
恍惚中舒念依似乎又回憶起和林笙初見的場景,只是當初的那種彼此珍視,彼此相惜的心情,如今卻似被什麼一點點的掩蓋亦或是銷蝕了…….
“藤景公寓到了,有下的沒?”
“有!”走下公車,舒念依看着離自己還有四五百米的公寓樓,腳步微微滯了一下。
視線望去,一戶戶的燈光在蔥鬱的樹林間,點點的閃爍着,如濃墨般夜幕下的繁星一樣,那般的耀眼,那般的……溫暖……
看着家家戶戶那有些刺眼的燈光,在看看已經鮮有車輛經過的空曠的街道,舒念依突然覺得自己莫名的有些孤單。那種無助的孤獨感似是蠶絲一樣,一層層的將自己包裹,緊緊的,密密的,將自己勒的喘不過氣。一如八年前一樣,那般溫柔卻殘忍的一點點的席捲了整個身心…..
打開房門,輕輕的按下開關,漆黑的室內頓時變得明亮起來。舒念依打開冰箱,看着空空的儲物櫃,微微嘆了口氣,轉身倒了一杯溫水,將自己窩進了沙發裡……
寂靜的夜裡,似乎連空氣都不再流通。突然閒下來的生活,讓舒念依覺的自己像是斷掉線的風箏,沒有方向,沒有依靠……
“sorrythatIloveyousorrythatIhateyou…….”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在這般寂靜的夜裡,更平添了一絲落寞。舒念依看着手機不斷閃爍的燈光,怔了一下,才慢慢的拿起電話。
上面的號碼自己並沒有見過,不知怎的舒念依看着手機上顯示的陌生號碼,心裡竟有些淡淡的失落……自己在期待着什麼嗎?
“喂……”
“我是楚澈!”
聽到對方報出的名字,舒念依握着電話的手有些微顫,輕輕的吸了口氣,才淡淡的說:“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在你的樓下,方便的話出來一下吧!”。走到窗邊,果然看着樓下有人在那裡,許是樓下的人也感覺有人再看他,兩人的視線正好相撞。舒念依看着樓下的楚澈,頓了頓,才輕輕的應了一聲:“好!等我一下!”
掛掉手中的電話,舒念依看着地面靜默不語,心有些微涼,一種淡淡的失望感一點點的侵襲着自己心底最是脆弱的地帶。
舒念依走到樓下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楚澈靠在一棵粗壯的樹旁,低垂的視線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依稀記得和楚澈的相識,那時的楚澈沒有眼前這般的成熟,沒有眼前對自己這般的拒之千里。時光荏苒,逝去的不止是青春,同樣的有些感情也在被慢慢消磨……
聽到微弱的腳步聲,楚澈擡起頭看着站在不遠處的舒念依,目光有些冷峻。舒念依這個人在自己的生命裡出現了一年的光陰,舒念依這個名字卻在自己的記憶裡徘徊了八年。看着眼前的人,心情是說不出的複雜。林林總總已經有四個多月了,當初讓魏逸楓自己去處理他們之間這份難以理清的感情,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沒有結果……
八年的時間,他們已經浪費了彼此最是美好的時光,不管怎樣,他不能看着他的兄弟再在這個女人身上,再浪費下去了,這是他最後能幫他們的,如果這次還是沒有結果,那麼,他會讓她——再也不出現魏逸楓的生命裡。
“有事嗎?”舒念依看着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自己楚澈,聲音略帶疲憊的問了一聲。
“當然有,沒有的話我也沒必要來找你!”
“……”
“這邊走走,可以吧!”。看着楚澈轉身離開的背影,舒念依輕輕的蹙了蹙眉,微微嘆了口氣,也從後面跟了上去。
晚間的小區,除了不時有幾輛車開過,寂靜的甚至能聽的到自己淺淺的呼吸。看着前面走的很是悠閒的楚澈,舒念依想了想剛想說話,就聽見楚澈聲音相當自然輕鬆的說了一句,讓自己心悸的話。
“舒念依,你現在愛不愛魏逸楓?”
頓住腳步,看着還在向前走的楚澈,舒念依良久才應了一聲:“楚澈,你今天只是來跟我談這個問題嗎?”
“當然不是!可是——現在我只想問你這個問題!”。
夜色中視線並不是很清晰,可是此時舒念依還是看到了楚澈眼中的那份莫名的認真。轉過視線,舒念依看着旁邊漆黑的林蔭小道,良久不語。
愛嗎?應該愛吧,不愛的話就不會讓一個人,留在心裡的痕跡八年的時間都沒有消散。可是愛又怎麼樣,該說的該做的,她都已經說都已經做了,不該有結果的愛情,不該執着的執念,不放手最後的結果,難道就是大家樂意所見的嗎?
“楚澈,你覺的這個問題問的有意義嗎?我——舒念依不會再和魏逸楓在一起了,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
“舒念依——你真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狠心的女人!也就魏逸楓這個傻子纔會在你這種女人身上浪費!你是不是覺的他愛你,你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傷害——”
“楚澈!”。猛的打斷楚澈的話,舒念依語氣有些生冷。
“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你有什麼權利在這裡指責我,你參與了我們之間多少!你瞭解多少!什麼叫我傷害他,我難道就——活的很好嗎?”
聲音裡抑制不住的顫抖,眼角微微的溼潤,舒念依看着楚澈,因爲心情過於激動,原本蒼白的臉顯的更加的憔悴虛弱。楚澈看着眼前的舒念依,原本要出口的話,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嚨裡。
是啊!他又瞭解多少,有什麼權利在這裡質問舒念依。可是,想到魏逸楓,那份對舒念依的恨意又一絲絲的涌上了心間。或許他沒辦法理解魏逸楓和舒念依之間那般糾結的愛情,但是……
“舒念依,我今天只想跟你說,再給你自己一次機會,再給逸楓一次機會——’’
“我們沒有什麼機會了!我不想要——”
“舒念依!”楚澈有些不敢置信看着舒念依:“你可不可以再心狠一點!魏逸楓他媽的等你八年,心裡整整裝了八年,你現在就這麼一字一句的說你不要給你們之間任何機會!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我——”
“我定了三天後去巴黎的機票,你要不要來——看你自己的決定!”說罷轉身離開,走了幾步,楚澈背對着舒念依,擡頭看着星羅滿布的夜幕:“舒念依……當我楚澈求你,給逸楓一次機會,給他一個可以和你重新再一起的機會,亦或是——對你徹底死心的機會!舒念依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每一件事都可以選擇逃避,不管你當年因爲什麼不得已的理由離開他,但是舒念依你記住,你逃了魏逸楓多少次,你就傷了他多少次!”
舒念依怔怔的站在遠處,直到視線裡再也看不見楚澈的身影,眼角的淚才無聲順着鬢角滑落,傷了他嗎?可是楚澈你知不知道傷他的同時…..我也在痛呢……
我是在逃避,可是誰又能告訴我,不逃避我又該怎麼做……
夜微涼,有些人有些事在悄然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