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藍走了,我閉上眼睛想讓腦袋休息下,這傷好死不死就傷在眼睛,連睡個覺都尼瑪不方便,劉銘也不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告訴我他在憋,故意憋着不說話。房間安靜了好一會兒,醫院的感覺很奇怪,一安靜下來就更是滲人,終於還是我先忍不住,遂問之:”劉哥哥。?尚有呼吸否?“
劉銘:”說人話。“
我:”死了沒?“
劉銘:”你他媽在逗我?“
我看着天花板,腦袋一陣眩暈,可也就那麼一小下,然後我問他:”剛纔以藍來過?“
劉銘一下坐起來,看着我這邊:”腦袋給踢傻了?這麼脆弱?“
我其實沒跟他開玩笑,因爲我老覺得不確定以藍到底是不是真的來過?沒來的話,那剛纔那個算什麼?來了的話?我甚至會覺得那不是以藍本人。所以問了劉銘這麼一個不着邊際的問題。
在身體遭受毆打之後還要在心靈上遭受劉銘慘無人道的摧殘,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選擇當一個快樂的自動過濾器,把劉銘對我的所有侮辱謾罵都過濾掉。甚至轉換成讚美的詞彙。
又是沉默,終於,劉銘好像是憋不住了,他側過身盯着我,眼神像是能洞穿我一般,他憤憤的說:”你他孃的到底是個什麼品種?“我知道這是他的前言,肯定是有後話的,爲了讓他說個痛快,我不回嘴,給他一個疑問的眼神讓他有動力繼續說下去。
他說話的語速加快:”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不解:”什麼什麼意思?“他繼續說:”這裡沒別人,你告訴我,你剛纔跟阿姨介紹林以藍是你女朋友是怎麼個意思!“我大概猜到了他要說什麼,可是我着實不清楚他爲什麼會這麼激動,不想讓他繼續說下去了,我裝傻:”怎麼怎麼個意思?“劉銘激動的情緒一下沒有了,橫着眼睛對着我:”你他媽在跟我說繞口令?“
我閉嘴,沒有跟他繼續說下去,可是他偏偏像是着了魔一般,瘋狂的想用言語來撬開我的嘴。他說話的語速和口氣讓我越來越有壓迫感:”你剛纔在跟阿姨介紹林以藍的時候就沒有想想其他人?“我已經被他牽着走了。反問:”其他人?“劉銘一着急,一拳捶在病牀上,這牀本來就不怎麼好,我真擔心他這一拳下去把這牀再跟弄散架了。牀吱呀作響,像是在給他伴奏,他說:”你剛纔昏迷不醒的時候,你知道你說了些什麼嗎?“我突然感覺他像是一個審判官,而我像是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不敢跟他對話,眼神閃躲。
可是我突然發現劉銘的手竟然血跡斑斑,竟然還在流血。我驚呼:“你手怎麼了!”劉銘聲音驟然變大:“手個****!老子剛纔去幫你完成遺願的時候弄傷的,現在想想真不值得!虧老子當時還爲你一句話急得像個傻比!”我莫名的覺得他這句氣話很有喜感。感覺就像是在打情罵俏,我嬉皮笑臉的逗他:“看你這話說的,我是真的有點兒想不起來了,我生病了嘛,你得理解。”我說完這句話突然感覺劉銘臉色一片漆黑,他鄙夷的說:“不要這麼噁心好嗎?”
他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跟我說:“我不管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不過我要告訴你,雅沫可能遇到了和你一樣的危險,具體的我不知道,反正你是這麼告訴我的,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喊我救她,我沒跟你開玩笑,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莫名其妙的碰到你捱打,莫名其妙你昏迷的時候像個傻比一樣嘴裡說着救雅沫,莫名其妙你醒了給你老母親介紹林以藍說是你女朋友。反正現在你也醒了,你都不着急,我也隨意。你看着辦吧。”
被他這一大串連珠炮般的話給聽怔住了,信息量太大導致一下有些接收不過來,容不得我去仔細想,我又不能動,只能把頭側着,怔怔的看着他,驚訝的說:“你是說?雅沫可能……遇到了危險?”劉銘氣急了,一下跳坐到牀邊:“你真想不起來了!?”
腦袋急速運轉,像是時空穿越一般的在裡面瞬間涌現出許多片段,然後突然就感到了陣痛,嘴巴和眼睛同時張開又痛苦的閉上,劉銘被我的表現嚇着了,連忙大喊:“護士!護士!快來人阿!出事了!”我能聽到他的喊叫,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腦子彷彿不聽使喚,怎麼也停止不了。
牀單因爲我掙扎的原因被揪得不成樣子,進來兩個護士,把我輕輕按住,然後心口突然感到一陣冰涼,慢慢的,思維停了下來,感覺腦袋也沒那麼亂了,再平靜的呼吸幾口,聽到劉銘着急的聲音:“護士這是什麼情況?有沒有危險阿?”我慢慢睜開眼睛,護士拿開聽心跳的儀器,平和的說:“沒事兒,多休息下就好了。”我嚥了口水,然後小聲的說:“麻煩幫我倒杯水。”護士說:“我去給你準備點頭痛粉,等下要是還出現類似的情況的話就吃一點就沒事了。”劉銘和我同時說謝謝,護士詫異的看着劉銘說:”你起來幹什麼,躺着多休息下,你這不休息也好不了。“
小胖子也跑了過來,看這情況他詢問:”怎麼?出什麼事了?“護士解釋:”沒什麼,他鬧腦袋疼,正常的,過幾天就好了。對了,多給他吃點水果。“小胖子點頭讓道讓護士走出去,我感覺他們忽視了我,再次說:”麻煩幫我倒點水。“護士不高興的轉頭,小胖子攔住她說:”我來吧,你們出去忙。“護士走出去後小胖子把水遞給我,我右手幾乎動不了,左手能動但是也疼,正緩慢的擡手的時候小胖子直接選擇餵我喝。我瞬間感覺到一股溫暖。
他關切的問劉銘:“你站起來幹什麼,回去躺着阿。”劉銘擺擺手:“我沒事兒,就一點小傷。我稍微舒服一點就問劉銘:”你剛纔說的雅沫有危險,那現在怎麼辦。“劉銘趕忙阻止我繼續說,他說:”你先不要說了,待會兒腦袋又疼了,我跟飛飛哥已經去你說的盼河找了,沒人,她家裡我們也去找了,都沒人。不過你先別急。慢慢想想到底是怎麼回事,想不起就不要逼自己去想。今天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我急了:”這怎麼行!雅沫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於文飛用很沉穩的聲音跟我說:”你先喝口水,不要着急,慢慢想回想一下,你是怎麼被這羣人盯上的。怎麼知道雅沫會有危險的。“我聽他的話,一口氣把水喝完,然後回想當時的情況,彷彿又經歷了一次,想到了被那幾個人追打,想到了劉銘大聲的喊我的名字,對了!電話!我之前是在跟雅沫通電話!”我急忙說出了我想到的東西,小胖子輕拍我肩膀,用催眠師一般的口吻讓我不要激動,想想電話裡面說了些什麼。而我彷彿真的被催眠一樣,再次回到了當時的情形,閉上眼睛,突然覺得一聲很尖銳的女生的尖叫傳到我耳朵裡面,我猛的睜開眼睛,左手逮住小胖子的衣角,眼睛泛光的說:“我當時聽到了雅沫的尖叫聲!不會錯了!”
小胖子和劉銘同時看向對方,我扯小胖子的衣服問他:“可是爲什麼?雅沫爲什麼會發出莫名其妙的叫聲?肯定有危險對不對!?”小胖子沒有回答我的疑問,只是搖頭,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