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魂散,我熟啊。
我點點頭:“驅魂散我常用。不過,偶爾會有失手的狀況出現,對付兇厲的惡鬼,不怎麼管用。”
凡是中邪,惡鬼上身,邪祟附體作怪,只要一劑驅魂散下去,只要實力不強,都會被驅魂散驅逐,也是我經常製作的藥劑之一,這個藥劑需求廣泛。
不過,實力強橫的邪祟、惡鬼,驅魂散就無能爲力了。
“那是因爲你之前沒有入師門,要是那些失手的鬼魂現在再出現在你的面前,你現在只需要一劑驅魂散,就足以讓惡靈退散,即便是有一些冥頑不靈的魂魄,也會因爲驅魂散的特質功效,被驚退。”
“你來的時候遇到童磊了,看來他也跟你說了我之前的事蹟,現在的你,驅魂散的威力已經不同往日,遇到稍微弱一點的惡鬼邪靈,只需要一劑藥散就足以退散。”趙海面色淡然。
“不信,咱們找個惡鬼上身的人瞧瞧就知一二。”
說着趙海起身出了門。
我趕忙將仵作箱子上的肩帶跨上,趕忙跟在趙海屁股後頭出去,到大廳的時候迎面就看到張神棍一臉不可置信,盯着我身上的箱子。
張神棍趕忙拉住了我,擰起眉頭朝着我問:“林辰,這箱子是怎麼回事,我可不記得咱們來的時候你有帶這玩意。”
我朝趙海努努嘴,低聲衝着張神棍辯解:“這是師父傳給我的東西,就跟你師父給你仵作箱子一樣,都是道門一脈,只不過師承不同。”
“怪不得,我說你怎麼會驅魂散這種道門玄術,原來是有高人指點。”張神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聽到動靜,浴室的水聲也停了,童磊穿着大褲衩子就急匆匆趕出來,眼神晃到我身上的仵作箱子上,眉頭挑了挑。
“林辰,你拜趙海爲師了?”童磊聲音裡充滿了懷疑,之前兩人還一臉火藥味,這變化也太快了吧。
“嗯。”我朝着童磊點頭,趕忙朝着門口趕。
張神棍趕忙跟上,好奇的朝着我問:“你師徒兩是準備幹嗎,這麼風急火撩的,難不成是準備找鬼幹一仗?”
“沒錯,我讓林辰開開眼。”趙海的聲音在別墅門口傳過來。
“哎,你們等等我啊!”童磊在別墅裡大吼。
……
跟着趙海穿過小鎮,一頭扎進了鎮口一個枯井邊上的衚衕裡,就聽到衚衕盡頭的破宅子裡邊隱約傳來哭泣的聲音。
守在門口,披麻戴孝的苗族大姑娘聽到腳步聲,趕忙擡頭。
看到趙海的身影,立馬激動得烏拉烏拉的和趙海說起來,不過,這些苗族話,我和張神棍卻一句都沒聽懂,趙海倒挺得直點頭,看起來對苗話十分精通的模樣。
我看趙海和苗族大姑娘兩人烏拉烏拉說個不停,就和張神棍打量趙海帶我們來的地方。
這處房子顯得有些破舊,門邊兩個石獅子張牙舞爪,但腦袋瓜早就不知道被誰開了瓢,左邊的還好,只是瞎了一支
眼,右邊的則直接壞了半個腦袋,大門口上的瓦片被青苔綠了半邊。
“你看芭蕉樹。”張神棍朝着房子角落一株低矮的芭蕉樹指點過去。
一副白色的牛骨架安靜的窩在芭蕉樹下,白色的頭骨,一雙黑黝黝的孔洞直勾勾衝着大門口看,風颳過,不知道是不是幻聽,總能聽到些許牛的哞叫,那聲音尖銳得彷彿有人在奸笑一般。
等了小半會,苗族姑娘開了大門,趙海朝着我和張神棍一招呼,三人就朝着大院裡面走進去。
“師父,剛纔你和苗族姑娘在說啥呢,烏拉烏拉的,就不能用咱們都能聽懂的話來說麼。”我趕忙詢問,趙海和姑娘溝通了啥。
這老房子的院門纔剛剛跨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就感覺整個人彷彿進入了冰窖一般,一股陰冷的感覺讓我雞皮疙瘩都有冒頭的衝動。
面對大門的大屋,還有兩邊的廂房,屋檐底下都密密麻麻的貼滿了黃紙紅符製作的符籙,看樣式像是茅山道的手筆。
“林辰,這院子裡頭不乾淨,看來你師父是帶你找鬼來了。”張神棍幸災樂禍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趙海果真是帶我來找鬼驗證他所說的來了。
帶着我們繞着院子裡唯一的一口枯井轉了一圈,趙海回頭朝着說到:“這院裡有髒東西,正好讓你練練手,也驗證我之前跟你說的話,看看你學會的驅魂散是真是假。”
還真帶我來找鬼,我一聽,就頭皮發麻,趕忙往兜裡捏了一些現成的驅魂散以作防備,朝着四周警惕的打量。
大屋的房門緊閉,左邊的廂房倒是房門開了道口子,隱隱約約,我依稀可以見到兩口黑漆棺材並排放在房間裡頭,棺材上頭隱隱寫着兩個金色的壽字。
而右廂房,則有個鶴皮麻臉身上穿戴銀製飾品的老婆婆,正雙眼緊閉的坐在蒲團上,張口在念着什麼經書,口中飛快的開合,但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見到是趙海帶我找鬼,張神棍也沒有先開頭那麼緊張,倒是看到老婆婆手中的那團書,就咦了一聲,彷彿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沒過多久,大院裡頭就有了動靜。
站在院子裡,我清晰的聽到了一對夫妻在吵架,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但就是聽不懂他們說的話。
是苗疆的預言,而且聲音尤爲快速。
從聽到這段聲音之後,趙海的面色就開始有了變化,他的手已經收攏到了袖子裡,看起來整個人嚴陣以待。
我邊上的張神棍,也有些神神道道,朝着四周打量着,手中早已經將背後的桃木劍抽出來,一張上號的辰州砂描繪的符籙也早已經扣在手上,看模樣是準備稍有不慎就出手。
接着,我就聽到了一陣陣哀怨的哭泣聲,這哭泣聲就彷彿是在我耳朵邊上炸響,我的耳朵清晰的分辨出了這陣哭泣聲傳來的方向,赫然是左邊的廂房裡面傳出來的聲音。
可左邊廂房裡頭,只有兩口棺材,並沒有人在啊。
我趕忙回頭,朝着左邊廂房看過去,但一張慘白的臉卻出現在我的眼前,貼住我的臉。
我瞪大了雙眼,整個人渾身的汗毛都炸了,根根直起來。
這張臉,太慘了,雙眼裡面流淌出血水,鼻子彷彿被什麼啃咬了一大塊,還青腫交加,一對大眼睛裡面,黑漆漆一片。
“還……我命來。”
陰測測的聲音在我耳朵根上再度炸響,我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白臉,上傳出的陰冷,還有她說話時候呼出的氣體。
我想動彈,但整個人都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給禁錮住,四肢彷彿灌了鉛水一般,想要提起來都是萬分困難。
正要朝着邊上的趙海,還要張神棍求助,嘴巴都張不開,就彷彿是有人將我的嗓子用棉花堵住一般。
我用眼睛朝着左右兩邊勉強掃了眼,立馬心頭一驚。
趙海和張神棍竟然不見了。
我的臉上已經感受到了一股黏溼的腥臭味,看來這隻厲鬼是準備拿我開餐了,這讓我急的在心裡面狂喊:“動啊,給我動起來。”
“咯咯咯……”彷彿是在爲得到我這個新鮮的血食而興奮,厲鬼尖笑起來,只不過那笑聲實在是太過瘮人,就彷彿黑夜的田埂中,鬼叫雞的叫聲一般,讓人雞皮疙瘩都飛起來。
厲鬼的聲音直往我的耳朵根子鑽,接着,黑色的頭髮飛快地朝着我身上鑽,試圖緊緊纏上我。
就在這緊急關頭,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將兜裡面的驅魂散掏出來,對着厲鬼打過去。
這種惡鬼,要是以往,我的驅魂散最多也就將它嚇開,但今天拜師之後,想不到這簡單的驅魂散竟然直接讓厲鬼發出了痛苦的尖嘯。
眼看着有成效,我立馬接着從兜裡將積蓄的驅魂散都丟出去。
“夠了,再多就是浪費。”趙海的聲音在我邊上響起,他的手穩穩抓住我的手腕。
“林辰,你這驅魂散的威力怎麼變得這麼猛了。”張神棍看着我打出去的驅魂散,忍不住抽了口涼氣。
我強忍着泛酸的胃,朝着厲鬼看過去,立馬整個人都抽了口氣。
拜師之後,有祖師爺的庇佑,這驅魂散的威力和往日比起來大了太多,整個厲鬼直接被打得魂飛魄散,眼看就只剩下一絲陰氣還在原地打轉。
“住手!”從我們身後,右廂房那邊傳來了字正腔圓的普通話,是那個老婆婆。
老婆婆朝着我們三打量一眼,悲慟地看向那一絲陰氣哀求道:“既然她已經被你們壞了根基,無法再害人,就給她留一絲生機,讓她也有機會輪迴吧。”
趙海笑起來:“李婆婆,您說的有理,我就給您個面子。”
李婆婆點點頭,朝着我和張神棍看過來,打量小半會後衝着趙海詢問道:“趙藥師,我能借你的徒弟和這位小道士用用麼。”
“這恐怕,有點難,爛坨村的事,您又不是不知道什麼情況。”趙海一口回絕了李婆婆的請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