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爹煙癮極大,吞雲吐霧的,屋裡煙氣瀰漫。連我這種老菸民都嗆得慌。
我問了幾次,他都沒有正面回答,象是默認要留守小河屯,讓我很是無奈。
葛老爹雖然認識";謾5婆";。卻不象是什麼玄門人士,家裡也沒有任何驅鬼辟邪的物件,在未來的幾天內能否保住性命,絕對是個大問題。
沒辦法,我只能和梅玫退了出來,離開屯長家。
葛老爹倚着門框,目送着我們離開,我覺得。他眼裡好象飽含着一種極其複雜的東西。
";這位葛老爹,也是有故事的人......";梅玫低聲說道。
";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我大惑不解。
我從小在小河屯裡廝混,認識葛老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見他有什麼異於常人的舉動啊。
難道說,梅玫發現了什麼?或許是。她曾經從";謾5婆";那裡,瞭解到了關於葛老爹的陳年舊事。
應該就是這樣。
";沒看出來不要緊,以後你會懂的。";梅玫也賣起了關子。
回家的路上,我反覆思索着這幾天的經歷,越想腦子越亂,越是覺得小河屯大有問題,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而我呢,則象是被天大的陰謀籠罩着,又有好些小陰謀環繞在我身邊,讓我不得安寧。
梅玫和二嬸,都不是本鄉本屯的人,或許不清楚這裡面的玄虛。
但是,蘇如煙就不一定了。
她可是資深陰魂,從穿着打扮來看,至少也死了好幾百年,或許,我能從她那裡,弄清小河屯的秘密。
看來,要找個機會好好問一問她。順便,把她的老底也弄清楚。
";噬神異種";,這可是大有來頭的!
走在路上的時候,我發現,已經有些鄉親,正帶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正往外邊遷移,有些人我認識,有些則是生面孔,沒準是來幫忙的。
我上前和幾個熟人聊了幾句。首先,確定了張全蛋的死訊。其次,大家還都不清楚,張全蛋的老孃也出了事。最後,屯裡近來很不太平,各種詭異的事層出不窮,大家也都徹底慌了。
我也注意到,好些人身上,也都帶着漆黑冰涼的鬼手印,應該是和陰魂衝突過,卻幸運的活了下來。
";走吧。都走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揮手與他們作別,心中卻充滿了悲愴。
小河屯是大家的根,留駐了許多美好的回憶,如果不是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誰願意離開?
離開之後,又將去往哪裡?是去投奔親戚,還是移居他鄉,又或者,去往更繁華的地界,從此不再回來。
這些事情,想想就讓人揪心。
嘀嘀!
遠處飄來了汽車的喇叭聲,也不知道會是誰來了。
在這個非常時期,還肯來小河屯的,能有幾個人?
";難道是我們剛纔報了案,鄉里派了民警過來?";我不禁猜測,如此看來,他們的效率還挺高的嘛。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進來的不是警車,而是一輛掛着省城車牌的日產越野車。
屯裡道路比較窄,來者只能把車子停在曬穀坪上,徒步走進來。
二叔家的位置還算比較高,能把他們的行蹤看得一清二楚。
來了兩個人,一個穿着很潮的韓式襯衫,戴着同樣潮爆的墨鏡,頭髮梳得一絲不亂,手上拎着一個式樣很不錯的包包,給人的感覺,象是大城市裡來的富二代公子。
另外一個人,塊頭很大,上身穿着黑色的短袖,下身則套着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腳上蹬着黑亮的皮靴,象是個跟班或者是保鏢。
我站在家門口,好奇的朝他們打量,卻看到,他們目不斜視,徑直朝我走過來。司住向。
";你是......阿坤?!";我揉了揉眼睛,赫然發現,公子哥打扮的,似乎就是那個反骨仔。
他的變化雖然挺大,但是,還保留着小時候的樣子,顴骨突出,嘴脣極薄,眼睛總是眯成一條縫。
沒錯,就是他!我絕不會認錯人。
不過,寧坤聽到我的聲音,僅僅是淡漠的瞟了我一眼,連句招呼都沒打,就闖進了靈堂。
見到他這副鳥樣子,我心裡也很上火。
草。
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嘛,至於傲成這樣嗎?你當我不存在,我還懶得甩你呢。
梅玫一夜沒睡,這時已經去休息了。
靈堂裡守着的,只有二嬸一個人。
立即,我就聽到了他們的說話聲,然後,撲嗵一聲,寧坤跪在靈前,乾嚎了幾聲,磕了頭之後,又忙着上香,燒冥紙,一副孝子的模樣。
我在門外抽着煙,也沒興趣回頭看,聽聲音,就猜得出差不多是怎麼一回事。
還算這小子有點良心,沒忘了二叔曾經撫養了他整整十年。
我看了看時間,已然是十一點多了,不知道李大炮那邊弄得怎麼樣。
不知怎麼的,我總是覺得,那邊可能會出事。
畢竟,那裡藏着一隻來路不明的黑貓,還有二三十副半成品的棺材,更有那個古怪的仙公託夢......
爲了穩妥起見,我拿出手機,開始拔他的號碼。
電話響了一聲,那邊就接通了,但是,說話的卻不是李大炮,而是個陌生人,很不耐煩的問我有什麼事。
";呃,";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門見山道,";我是小河屯寧武的侄子,昨天在你們那裡訂了一副‘壽木’,李老闆說好今天送過來的,訂金我都交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說道:";抱歉,家父昨晚過世了,今天店裡不開門,你們若是急着要的話,自己派人來取吧......";
話音未落,那邊已經掛了。
我拿着手機,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是拔錯了號碼,又仔細覈對了一番,這才確認沒打錯。
剛纔說話的,好象是李大炮的兒子。據他說,李大炮昨晚過世了......
不會這麼巧吧?!
事情的邪門程度,又推向了全新的高度。
我越往深處想,越覺得心裡一片陰冷,頭啤3是被人揪住了,發緊發麻。
不知怎麼的,李大炮的樣子,又浮現在我眼前。他腆着肚子,一手抓着油炸花生,另一隻手拎着酒碗,神秘兮兮的跟我說:";小老弟,實不相瞞,前陣子有個黑臉仙公託夢給我,說我的生意最近會很火暴......";
我渾身哆嗦了一下。
看來,那個夢真的應驗了!
我二叔,張全蛋,張全蛋老孃廖碧雲,還有李大炮自己,都相繼死去,佔了四副棺材。
那麼,剩下的棺材,都是爲誰準備的?
接下來,又要死多少人?!
尼瑪,不能再往下想了,我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趕緊掐了這些疑問。
再猜測下去,人可能都要瘋了。
梅玫正睡得香,二嬸又走不開,看來,這事得我親自去跑一趟才行。
而且,要立即出發。
否則,今晚棺材能否進來還是個問題,接下來,影響就大了。
";謾5婆";預言的三天之期,眼看就到了,怎麼能讓人不着急上火。
我把菸頭踩熄了,立即往外走。
現在天氣還不錯,至少沒有陰魂出來遊蕩,否則的話,寧坤他們也進不來,我出去一趟應該不會遇到什麼阻礙。
剛走到屯口,電話就響了。
來電的是二嬸:";阿牛,你去哪裡了,怎麼轉個背就不見人了?";
";棺材的事情,有些小麻煩,我要親自去鄉里一趟。";我如實的說道。
";這樣啊,阿坤回來了,你知道了吧。";二嬸說道。
";知道,怎麼了?剛纔我看他和你說着話,就沒有打擾你們。";我回應道。
多年不見,二嬸或許有不少話要和這個曾經的兒子說一說,我不方便旁聽。
";阿坤說,他在縣裡買了一套房,要接我過去住。";二嬸說着,但是,聽語氣卻不是很高興。
我頓時有些納悶,不假思索的問道:";他是不是提了什麼條件?";
對於這個小子,我自認還是比較瞭解的,一肚子的壞水,向來喜歡玩陰的。
";對,他是提了條件,";二嬸猶豫了一陣,終於還是道出了真相,";阿坤他說,要全權處置你叔留下的這些罈罈罐罐......";
";什麼?!他還真敢想!";我一聽,脾氣就上來了。
難怪他剛纔表演得這麼到位,原來是圖謀二叔的遺產!
按理說,寧饋18在家境不錯,不應該貪圖這一兩百萬的東西。但是,人心這東西,誰說得清楚?否則,哪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典故。
倘若二嬸答應了他,恐怕後悔都來不及了,這小子翻臉象是翻書,比誰都快,比誰都無情,不然也不會離開多年,一直沒有音信。此次突然殺回來,大概只是爲了巧取豪奪。
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不管二嬸答不答應,反正,我這邊是絕不同意。
況且,二嬸應該也很瞭解寧坤,知道他不是什麼善茬,心裡提防着呢,否則,哪會問我的意見。
";二嬸,這事你好好想一想,最好別答應他。古董變賣了,我一分也不要,照樣給你養老。寧坤就不一樣了,他是什麼尿性,整個小河屯有誰不懂?";我語氣冰冷。
";我也是這麼想的,";二嬸鬆了一口氣,仍然擔憂不止,";不過,他帶的人很兇,進了屋就到處翻東西,我看你還是趕緊回來先,免得他們翻臉動手搶東西。";
";他們敢!";我心底的火氣,一下就竄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