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柔衝獨孤寒施了一禮。
獨孤寒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哪兩個字?”
茵柔徐徐地說道:“不戰!”
獨孤寒彷彿沒有聽清,又問了一句,待清清楚楚地從茵柔那裡瞭解到那兩個字的時候,獨孤寒臉寒了起來,說道:“茵柔先生的意思,我有一點不懂,何謂不戰?”
茵柔解釋道:“我跟上官謀回來的時候,已經瞭解了,紫風領域被巫龕跟李若水的聯軍攻陷!縱觀現在的局勢,只剩下咱們寒潮領域,跟他們處於或戰或和的地步,在這種情況下,獨孤領主,一定會爲了是戰是和困擾。茵柔雖然是一介區區女子,但還是能夠看清楚一些局勢,戰,寒潮領域內的確可以全民皆兵,如脫匣的猛虎。而巫龕那邊的人馬也若似是騰空的蛟龍,兩敗俱傷的面兒頗多。”
說到這裡茵柔頓了頓望着獨孤寒的臉色。
獨孤寒雖然陰沉着臉,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聽她述說,茵柔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不戰!則,這種兩敗俱傷的情況就不會發生,我想巫龕那邊打着的是解放源奴的旗號,也不想生靈塗炭。”
“茵柔先生,我來問你,倘若我決心一戰的話,勝負的機率如何?”獨孤寒問道。
“獨孤領主真的讓我說?”茵柔反問一句。
“但說無妨!”獨孤寒說道。
“機率爲……嗯,機率爲零!”茵柔的這一句話說出來,不但獨孤寒騰然站起,就連獨孤秋月跟上官謀都一臉的震驚。
獨孤寒冷眼望着茵柔,平靜了一下情緒說道:“你憑什麼認爲,我跟那巫龕交戰,贏的機率爲零?”
“因爲獨孤領主能夠率領寒潮大軍橫掃其他三個領域,甚至在慕容紫風,在南宮雲,在軒轅明統治下的三大領域聯手的情況下,都未必會輸,但面對巫龕,卻不能夠!”
“他難道擁有三頭六臂不成?”獨孤寒壓制着心底的火氣。
茵柔微微一笑說道:“獨孤領主,不是我茵柔要打擊您的銳氣,也不是小看於您,只是因爲您能夠跟整個無神空間裡的兵力抗衡,但您能夠跟一個徹底恢復戰神之力的人對抗嗎?”
“什麼?”獨孤寒大驚失色,顫顫微微地說道:“你……你的意思是說那……那巫龕已經徹底地恢復了戰神之力!”
“不錯!”茵柔笑道:“正是因爲這一點我纔會說您跟他對抗的機率爲零!”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獨孤寒打斷茵柔的話說道:“在無神空間裡,除了源之塔內的塔魂擁有戰神之力外,沒有人能夠徹底地恢復戰神之力的,沒有人!”
“茵柔,你說的是真的嗎?”一旁的獨孤秋月也迷茫地問道。
甚至上官謀也流露出一絲懷疑的表情。
茵柔笑了笑說道:“巫龕能夠以一已之力斬殺南宮雲,那時候他的確沒有恢復戰神之力,而我跟上官謀去南宮城的時候,他也沒有恢復戰神之力!”
“等等,你是說你跟上官謀去過南宮城?”獨孤寒問道。
“是的。”茵柔說道:“我也不想隱瞞獨孤領主,其實我便是巫龕的……嗯,巫龕的妹妹,對於巫龕的事情非常的瞭解!我從洪荒八州進入到這無神空間的時候,便淪落到這寒潮城中,幸好有獨孤秋月小姐跟獨孤領主的照顧,才免淪爲源奴,而當我從小姐嘴裡聽到巫龕取上南宮城的時候,我便決心回到南宮城,所以跟小姐編造了一個謊言,騙了獨孤領主,對此,茵柔賠罪!”
獨孤寒深吸了一口氣,“這麼說月兒的病早就好了,是她讓你這麼做的?”
茵柔不置可否地道:“是的,我今天之所以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只是想讓獨孤領主瞭解到一些事情。巫龕帶着我們在啓源洞中,因爲誤食了啓源樹果後,我們各自分散在無神空間的各個角落。巫龕爲了搜索我們的蹤跡,所以搶佔了南宮城,殺了南宮雲,然後聯合了李若水,吞噬了整個紫風領域,他這麼做就是想搜索我們其他分散的兄弟姐妹,如今還沒有那麼多兄弟姐妹的消息,所以巫龕是一定會來這寒潮城的,如果獨孤領主要戰的話,巫龕也會戰鬥到底,因爲這並不關係到他所能獲得多少權利,多少榮耀,而關係到他能不能夠在整個無神空間搜索那幾個兄弟姐姐的事情,巫龕就是一個願意爲朋友,親人,愛人拼鬥到底的人,如今他已經恢復了戰神之力,雖然說恢復戰神之力的巫龕的確可以通過神識搜索那些人的下落。”
“這一隻也正是我想問的。”獨孤寒說道。
“讓我來回答你吧。”突然間三道人影飄落到獨孤寒的臥室之中,獨孤寒一愣之後,抽出了劍。
來的人正是巫龕,刺影跟黃沫。
巫龕望着獨孤寒淡然地一笑說道:“獨孤領主不必如此緊張,我只是來跟獨孤領主談一些事情的。”
獨孤寒皺了皺眉頭,緩緩收了劍,凝視着巫龕問道:“你就是巫龕?”
“不錯。”巫龕點頭。
“你可是恢復了戰神之力?”獨孤寒問道。
“是的。”巫龕再一次點頭說道:“剛剛茵柔說過的話,沒有一句是假!我的確恢復了戰神之力,另外也找到了能夠恢復戰神之力的方法,我之所以不用神識搜索幾位兄弟姐妹的下落,是因爲跟源之塔的塔魂有一個約定,倘若我真的施展了神識去搜索,那塔魂便會從源之塔內衝出,跟我血拼,到時候整個無神空間將會毀滅,這便是我不施展戰神之力的原因。”
說到這裡巫龕頓了頓道:“我知道口說無憑,所以還是讓獨孤領主感覺一下吧。”
說着巫龕小規模地解釋了戰神之力的禁制。
當他將戰神之力擴散出來的時候,獨孤寒,獨孤秋月以及上官謀都全身瑟瑟發抖,因爲他們的確感覺到了,這正是戰神層面上的力量啊。
這時候獨孤寒突然狂笑起來。
巫龕等人被獨孤寒搞得有一點迷惑。
獨孤寒笑罷後,望着巫龕說道:“我總算等到你了!”
巫龕一愣,“獨孤領主,我有一點不明白你的意思!”
獨孤寒笑道:“我說給你聽吧!我獨孤寒在寒潮城幾十年,培養了一羣精兵良將,如果我想吞噬其他領域的話,也是很輕鬆的事情,但我卻需要做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就是等一個人,等一個能夠在戰神空間裡恢復戰神之力的人,而現在我確定,我要等的這個人,便是你,巫龕!”
巫龕有些糊塗。
獨孤寒說道:“在這個房間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值得信任的,我也就不再隱瞞了。三十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做了一個古怪的夢,夢到有一個老者對我說,在無神空間裡將會擁有一個徹底恢復戰神之力的人出現。這個古怪的夢,我一直做了一年,只要我沉沉地睡去,就會出現相同的夢境,我當時非常的奇怪!第二年的時候,我獨自一人出去打獵爲樂,卻不想遇到一個老者,那老者竟然就是出現在我夢境中的老者,那老者將我引到一個絕密的地方,告訴我說,就是他給我託的夢。”
說到這裡獨孤寒頓了頓道:“那老者說,在無神空間裡將會有一個徹底恢復戰神之力的人物出現,讓我靜靜地等候,只要等候到那個擁有徹底恢復戰神之力的人,便將一張沒有任何字跡的紙交給他。”說到這裡獨孤寒從懷裡取出一張老舊的紙頁,遞到巫龕的面前,說道:“那老者說過,只要徹底恢復了戰神之力,咬破手指,將一滴血注入到紙頁之中,但能夠看到裡面的東西。”
巫龕接過紙頁,並沒有立即咬破手指,而是問道:“老者還說什麼了?”
“那老者說其他的倒沒有說什麼,只是留下了一段話。”獨孤寒說到這裡,吟頌起來:“浩浩洪流,四方歸一。倒行逆施,道德我意。踏破空間,撕裂蒼宇,追逐界壁,只待相聚。”
巫龕並不明白這些話音的意思,只是感覺這樣的句子,好像很熟悉。
獨孤寒繼續說道:“那老者留下這一段話,就徹底地從我的面前消失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琢磨這些話語的意思,但一無所獲,並且在那老者離開的時候,我分明感覺到了戰神層面上的力量,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按照他的吩咐等候一個能夠徹底恢復戰神之力的人出現,沒想到真的等到了。”
巫龕點了點頭,凝視着那紙頁,他咬破了自己手指,將一滴鮮血滴落到在紙頁上,鮮血滴落到紙頁上後,那紙頁竟然呈現出一副圖騰來,巫龕凝視着那副圖騰,漸漸地閉上了雙眼,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巫龕重新地睜開了雙眼。
“巫龕,那老者留下的紙頁裡,有說明什麼?”獨孤寒問道。
巫龕望着獨孤寒,也不用隱瞞,說道:“他告訴了我一個撕裂空間的方法。”
“撕裂空間?”獨孤寒皺了皺眉頭。
“是的,七十八上戰神建造源之塔,復活第一個來到無神空間裡的戰神,讓那戰神化成塔魂鎮守源之塔,並且設下了一萬年爆破源之塔,撕裂空間的時期!而這種爆破後撕裂的空間卻是無神空間跟洪荒八州間的空間阻隔。那老者告訴我的撕裂空間方法,卻是無神空間跟洪荒雙界之間的空間阻隔。”巫龕解釋道。
“啊……”獨孤寒一驚道:“你的意思是說,那老者讓你進入洪荒雙界?”
“不。”巫龕搖了搖頭說道:“準確地說,是讓整個無神空間裡的戰神全部進入到洪荒雙界中,跟洪荒雙界中的兩大主源者,以及他手下的戰神們一戰,拿到兩把祖匙,解開洪荒雙界中的一扇禁祖之門。”
“可是七十八個戰神不是早已經準備爆破源之塔,撕裂洪荒八州跟無神空間的空間阻隔嗎?”獨孤寒問道。
“對,我手裡的這張圖騰,就是告訴我如何將源之塔爆破的力量轉向洪荒八州跟雙界空間阻隔的方法。”巫龕緩緩說道:“看來,要想施展那樣的方法,跟源之塔裡的塔魂一戰是再所難免的事情了,而且這圖騰裡也說到了,只要一萬年的期限達到,我才能夠去挑戰塔魂那件事情!”
獨孤寒點了點頭,說道:“巫龕,你真的擁有恢復所有戰神之力的方法嗎?”
巫龕確認地說道:“有,不過還不到時機。”
獨孤寒微微搖了搖頭,巫龕繼續說道:“獨孤領主,現在我們之間還有必要對戰嗎?”
獨孤寒笑了笑說道:“你已經恢復了戰神之力,我拿什麼跟你一戰,現在寒潮領域就交到你一個人的手裡吧,你想怎麼處置我都可以,只是要放掉我的女兒跟未來的女婿。”
巫龕說道:“寒潮領域還是由獨孤領主掌管,只是需放釋放掉這裡面的所有源奴,給予他們自由,並且給予他們能夠生活下去的資金,另外還要請獨孤領主幫助我做一件事情,就是在釋放源奴的時候,登記他們的姓名,幫助我尋找乾誠,苟同,還有玉鈴兒。”
獨孤寒也不推脫道:“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我照做便是。”
巫龕點了下頭說道:“那麼我此次來到寒潮城,就不算白來了!我將茵柔留在你這裡,方便辨認我的朋友們,而我需要折回南宮城,一方面好好參悟一下那老者留下的話語,另一方面,我也需要爲跟塔魂一戰做好準備,事不宜遲,巫龕告辭。”
說着巫龕帶着刺影跟黃沫眨眼消失在獨孤寒等人的面前。
獨孤寒嘆了口氣,望向上官謀說道:“傳我的令,釋放整個寒潮領域內的源奴,並且在釋放的時候登記他們的姓名,有乾誠苟同以及玉鈴兒的名字,立即帶到茵柔先生的醫館中。”
“是,領主!”上官謀抱拳行禮。
獨孤寒揮了揮手說道:“我有一點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獨孤秋月跟茵柔衝獨孤寒施了一禮後,退出了房間。
獨孤寒重新端坐在自己的長椅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能夠預感到不遠的將來,將有幾場非常宏大的戰役,第一場巫龕對戰塔魂,第二場整個無神空間裡的戰神對抗洪荒雙界裡的主源者。
獨孤寒沉吟起來,好久都沒有經歷這麼大的戰役了吧,好久也都沒有施展戰神層面的力量,無論如何這身老骨頭,也要活動活動了,破無神,踏雙界,哪怕戰死,這一生都不會再有遺憾了。
……
巫龕帶着刺影跟黃沫重新回到了南宮城,一邊面靜靜地等候各個領域傳回來的消息,另一方面巫龕開始訓練一些源奴,教他們用提煉藍神石的方法恢復戰神之力,一年的時光匆匆而過,巫龕將那特別訓練的二千名源奴訓練成了能夠外泄戰神之力達到戰將初期地步的水準。
雖然收效甚微,但也讓人看到了希望。
巫龕在這一年內也時時在參悟獨孤寒口中的那個老者說的話語,但始終沒有任何的斬獲,雖然說巫龕從那老者留下來的圖騰裡,找到了能夠瞬間幫助無神空間裡所有人恢復戰神之力的方法,但那必須要等到源之塔爆破,衝擊洪荒雙界跟無神空間的空間阻隔的時候,纔可以。
即使擁有這樣便捷的方法,巫龕卻還是要訓練二千個人,巫龕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讓他們養成強者的魄力,無論面對什麼級別的對手時,都需要擁有這種魄力,否則一進入洪荒雙界裡,主源者的實力太強,還沒打就投降了,這顯然不是巫龕想看到的事情。
這一年的時間裡,三個領域每隔一個月就傳來一點消失,但乾誠苟同以及玉鈴兒就好像根本沒有來到無神空間一樣,依然沒有任何的消息。
在這一年的時間裡,整個無神空間裡的源奴都得到了釋放,而且都登記在冊,整個無神空間裡竟然擁有足足十萬個源奴,這些源奴在獲得自由後,有的選擇居住在城鎮裡,有的則羣居在一起,組成一個又一個小的部落。
整個無神空間從來沒有這般的安逸後。
又過了一年的時間,玉鈴兒回到了南宮城,她原來隱居在一片暗無天日的叢林裡,並且失去了記憶,直到有駐軍搜索到那片叢林的時候,玉鈴兒在聽到巫龕等人名字的時候,才恢復了記憶,纔跟着駐軍趕到南宮城跟巫龕他們相見。
又是十個月過去,乾誠苟同仍然沒有任何的消息,這十個月的時間內,巫龕將秦源他們都召集回來,以南宮城爲中心,不放過任何地方,徹底搜索了一遍,但仍然沒有一點乾誠跟苟同的消息,這時候秦源等人開始懷疑,他們到底有沒有進入無神空間,或者一進入無神空間就被殺死了……
只是巫龕卻不想放棄。
現在距離源之塔爆破的時限只剩下最後一個月的時間,巫龕等人重新回到南宮城。
秦源問道:“巫龕,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現在距離源之塔爆破的時間只有一個月了,我們要不要先去源之塔?”
“不。”巫龕劇烈地搖着頭說道:“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還有希望,我們絕不能夠放棄!我不認爲乾誠跟苟同會沒有進入無神空間,也不認爲他們會死在這裡。我們在等等吧,在等二十七天,二十七天到後,如果還沒有他們的消息,那麼我會立即解禁戰神之力,用神識天上地下的搜索,哪怕源之塔裡的塔魂出現跟我一戰,我也再也不惜,哪怕整個無神空間毀滅掉了,我也無所畏懼!我們這些人跟乾誠以及苟同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果他們真的死亡了,或者真的沒有辦法趕到這裡跟我們一起進入洪荒雙界,那麼我們就不進去好了,我們一起死在這裡!”
聽着巫龕的話,衆人沒有任何的聲音,一陣的沉默。
尤其是玉鈴兒跟郝香還有乾芯對於乾誠跟苟同的杳無蹤跡,都深深地憂慮。
巫龕感覺有一點氣悶,緩步向房間外走去,他繞到了南宮城上,觀望着那永遠不下落的斜陽,心裡感嘆地道:“乾誠啊,苟同啊,你們到底在哪裡啊,你們可知道,這麼多的兄弟姐妹都在等着你們,呼喚着你們嗎?”
巫龕雙手按在城牆上,捏碎了一塊城牆石。
其他人都跟隨他來到城牆上,極目遠眺,希望能夠搜索到乾誠跟苟同的身影,可是一天,二天,三天……又是十天過去,仍然看不到乾誠跟苟同的蹤跡。
衆人都感覺心煩意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