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下安大驚,急忙叫道:“珍妮,出什麼事了?”
他自己是華人,跟着林珏逃到b國之後,認識了一個b國女人,叫做珍妮,去年結合,今年就有了小孩。
珍妮的聲音裡充滿了驚恐、慌亂,一個勁的大叫:“安,救我,救我。”
安焦急的道:“珍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珍妮哭泣着道:“我不知道,有人綁架了我,還有保羅,說要讓你們放人,如果不放人,就殺了我,殺了保羅。”
保羅就是他們的兒子,纔剛剛幾個月。
安驚道:“什麼,殺了你,殺了保羅?他們人呢?把電話給他們,我要和他們通話。”
另一邊傳來珍妮的說話聲,卻已經小了很多,顯然正在把手機遞給另一個人,也就是她剛纔提到的,綁架了她和保羅的人。
那人是個男的,接過電話,嘿嘿一聲冷笑,“安是嗎?”
安急忙問:“你是誰,爲什麼要綁架我妻子,還有我孩子?我警告你們,立即放了他們,否則,我一定會去找你們。如果你敢讓他們受到一絲傷害,我一定殺了你。”
“哈哈!是嗎?”那男的一點也不在乎他的威脅,“威脅我,安,你想不想聽到你兒子的哭聲?它叫保羅是嗎?真是個可愛的小傢伙。你猜,如果這個小傢伙從三米高的地方摔下去,會不會摔死?哦!我知道,你一定會說摔不死。但是我不信,我覺得能摔死,要不咱們試試?看誰猜的對。”
“不!不要試。”安急的滿頭大汗,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在這一瞬間裡,對面那男子的形象,在他心裡,變的猶如惡魔一般。
“你在求我?是嗎?安。”那男子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那種古怪的語氣,很容易就讓人心裡惱火。
安心裡惱怒,顧忌妻子孩子的安危。還是咬了咬牙。低頭道:“是,我在求你,請不要試。”
那人語氣說不出的輕鬆,故意道:“但是你不信我的話。我覺得最好還是試一試。如果不能證明誰是對的。那太可惜了。”
安急忙道:“你是對的,你是對的,請不要試。求求你。”他跟隨林珏,畢竟橫行慣了,這種求人的話,很是不易說出來。求人的時候,還夾着威脅,“求求你,請不要傷害我兒子。如果你傷了它,就算只是一根小指頭,我發誓,我一定會殺了你。求求你,不要傷害它。”
那男的笑着道:“一根小指頭是嗎?安,你是在提醒我,要讓我傷害你兒子的一根小指頭?多慈愛的父親啊!如果不能滿足你,那簡直就是我的罪惡。你放心,我這就把你兒子的小指頭剪下來。安,還是你來選擇吧,你要哪一根?”
說着說着,電話那一頭突然傳來小孩子的哭聲。
安一聽就知道,那是他的兒子保羅的聲音。對面那人準備傷害保羅了,他要剪下他的一根小指頭,安頓時慌了,急的大叫:“不要!”
冷汗不由自主的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那男的道:“你看,你又開始求我了,安先生。”
安的語氣再也硬不起來了,“求求你了,請不要傷害我兒子。”
那男的語氣也變的正常起來,嚴肅的道:“那麼,咱們是不是可以好好談一談了?安先生。”
安道:“是,只要你不傷害我妻子,我兒子,什麼話都好說。”
“很好,安先生。”那男的道:“請你記住,你的妻子、兒子,都在我們手裡。只要你有任何異動,或者說出任何對我們不恭敬的話,我們都會讓他們承受傷害。而這種傷害,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就是因爲你,他們纔會承受。你記住了嗎?安先生。”
安強行抑制自己的怒氣,“記住了。”
那男的道:“很好,現在咱們可以談一談了。”
安連忙承諾,“只要你不傷害我的妻子,我的兒子,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
那男的“哈哈”一笑,“很好,安先生,你們華人有句俗話,叫做識時務者爲俊傑,你做的不錯。”
安不接他的話。
過了一會,那男的又道:“事情是這樣的,安先生,在你們手裡,有我們的人,只要你放了他,我就放了你的妻子,兒子。但如果我們的人出了問題,我想,結果你肯定能夠猜到。我們的人受了什麼傷害,這傷害也同樣會被施加在你妻子、兒子身上。”
“你敢!”安下意識的威脅了一句。
“安先生,你又對我不恭敬了,大概忘記了我剛纔所說的話,很好,這一次,我先懲罰你的妻子。”那男的語氣陰森,電話裡,突然傳來安妮的慘叫聲。
“珍妮!不,住手,你給我住手。”安對着電話大吼,“該死,你對珍妮做了什麼?”
那男的輕笑道:“安先生,請記住,這個結果是由你造成的。”
щщщ● ttкan● c○ 頓了一頓,又道:“放心,這一次,我只是讓人打了她一鞭子,如果再有下次,我想,你一定喜歡手指頭。但是我不知道,你究竟更喜歡珍妮的,還是更喜歡保羅的,安先生,你能告訴我嗎?”
安急叫道:“住手,住手,請不要這樣。”
那男的語氣又轉嚴肅,“安先生,請記住,剛纔的結果,是因爲你才造成的。如果再有剛纔那樣的事情,你威脅我或者我們的人,我就會懲罰珍妮、或者保羅。”
安忍不住大罵:“該死,你究竟想做什麼?”
“很好,安先生,你終於在乎我說的話了。”那男的道:“不過,我想要的。已經告訴過你一次了,不會再說第二次。”
安無奈,只得回憶了一下,主動問道:“你剛纔說‘你們的人’,是誰?”
“終於想起來了麼?”
那男的笑了起來,笑着道:“安先生,何必明知故問?你明明知道的,好好想想吧。記住,如果你傷害了我們的人,你的妻子、兒子就會受到同樣的傷害。”
說到這兒。突然掛斷了電話。
“該死!”安大罵一聲。忍不住用力握了一下手機。
另一邊林珏見他久不把卡車司機殺死,派人過來詢問,隨手指了一個手下,“你。過去問問。看看安怎麼了。怎麼還不把人殺死?”
“是。”那手下應了一聲,向安走了過去。還沒走近,便大聲詢問:“安。夫人讓我過來催一催,讓你動作快點。”
“知道了。”安隨口答應道:“轉告夫人,就快好了。”
那人聽了,又往回走去。
安握緊手槍,對準卡車司機的腦門,手指移動,就要扣動扳機。
那卡車司機再次討饒,“求求你,不要殺我,我家裡還有妻子,還有兒子。”
安突然想起了什麼,全身一震,盯着那卡車司機,驚訝道:“你……你……你……,你是他們的人?他們說的是你?”
那卡車司機聽得莫名其妙,還在一個勁的求饒,“求求你,先生,不要殺我,我家裡還有妻子,還有兒子。”
安只聽得毛骨悚然,全身發冷,“你……你在說反話,你說的是我的妻子,我的兒子。”
那卡車司機沒有聽懂他的話,順着他的意思道:“是,先生,請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是你,你的妻子,你的兒子失去了你,會怎麼辦?”
安的身體再次一震,手指悄悄的從扳機旁邊移開了,手槍卻向前一挺,頂住了那卡車司機的頭,大叫道:“你是他們的人,該死!你是他們的人!快說,你們把我妻子、兒子怎麼樣了?”
那卡車司機被他手槍一頂,嚇的屁股尿流,聽了安的話,卻是稀裡糊塗奇道:“先生,你在說什麼?什麼你的妻子,你的兒子?”
安擔心妻子、兒子的安危,快要急瘋了,哪裡有功夫跟對方胡扯,再次大叫:“快說!我妻子、兒子到底怎麼了?你們把他們抓到了哪兒?”接着又想到了什麼,大聲責問:“你剛纔讓我先接電話,是不是早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說!快說!”
那卡車司機到了這時,才依稀從他的話裡分辯出了一些什麼,心中驚訝:這個人,他……他的妻子、他的兒子被人抓走了?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現在,他要殺我,我爲什麼不借着這個事情,把他妻子、兒子身上發生的事情招攬到自己身上。這麼一來,就算他想殺我,也會顧忌自己的妻子、兒子,不敢下手。說不定藉着這個機會,還可以逃走。
那卡車司機突然間的,福至心靈,大聲道:“是,是我做的,統統都是我做的。你殺了我,你的妻子、兒子也活不成了。”
“該死!”安怒極,掄起手槍,對準卡車司機腦門一砸,那卡車司機額頭受傷,流出鮮血。
安接着叫道:“快說,我妻子、兒子都在哪兒?”
說着一腳將卡車司機踹倒在地,踩在他的身上。
卡車司機有了依仗,反而硬氣起來,他被安一腳踹倒,啃了一嘴的泥,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咳咳!”把嘴裡的泥吐了出去。
定了定神,大聲叫道:“你殺死我吧,你還是殺死我吧。你以爲我只有一個人嗎?你殺了我,你妻子、你兒子照樣活不成。”
安心裡一凜,想起剛纔那人所說的話,自己怎麼對待他們的人,他們就怎麼對待安妮、保羅。
“該死!”他大罵一聲,將卡車司機扶了起來,抓住對方的衣服,威脅道:“快說,我妻子、兒子究竟在哪兒?”
那卡車司機哪知道他妻子、兒子在哪兒,眼珠一轉,只是道:“我不會說的,你什麼都別想知道。我說了,難道你就會放了我?別做夢了。你敢殺我,就等於殺你妻子、殺你兒子。”
安怎敢殺他?槍口頂着卡車司機的腦門威脅。“快說!”
卡車司機嚇的向後一縮脖子,安牢牢抓住了他,不讓他移動,再次催逼道:“快說,不然,我開槍打死你。”
卡車司機望着他的臉色,‘有恃無恐’的道:“你開槍啊,你一開槍,殺死的絕對不是我一個,我向你保證。”
“你!”安掄起拳頭。就要打。
卡車司機已經意識到了問題。冷笑道:“你打我,你打了我,難道你的妻子、兒子就會好過?”
安心裡一凜,想起電話裡那人的話。急忙收手。一時之間。他發現自己竟然拿這卡車司機毫無辦法。不由頭疼起來。
林珏那邊見他還不動手,再次派人過來催促,“安。夫人讓你快點動手。”
安聞言一陣猶豫,過了一會才道:“請轉告夫人,發生了一點事情。”
過來催促他的那人便問:“什麼事情?”
安道:“我的妻子、兒子都被他們的人綁架了,他們警告我,如果殺了這個人,他們就要殺了我的妻子、兒子。”
“什麼?還有這樣的事?”過來催促的那人也不由吃了一驚,失聲叫了出來。
卡車司機聽到安的話,心裡一喜,瞬間明白過來,心想:原來是這麼回事,有人綁架了這個‘安’的妻子、兒子,而這個人‘安’,卻將我當成了和綁架他妻子、兒子那些人一夥的,因此不敢殺我。這個結果,我必須利用一下。能不能活下去,就全靠這一點了。
安點了點頭,詳細對那人說了一遍。還不知道,自己所說的話,已經全部被卡車司機聽了去,相當於間接提醒卡車司機該怎麼做。
卡車司機越聽越喜,心想:最好他們一直誤會下去,直到放我離開。
過來催問那人道:“既然這樣,咱們就先過去,問問夫人該怎麼辦。”
安心裡忐忑,連忙對那人道:“老趙,你可要幫兄弟求求情啊。”
老趙很爽快的,一口答應下來,“那是當然的,自己兄弟,我不幫你幫誰?”
兩人架着卡車司機,往回走去。走到半途,將卡車司機交給旁邊的人,兩人一起,向林珏走去。
林珏神色十分不高興,語氣冰冷,質問道:“安,怎麼還沒把人殺死?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還有什麼用?”
安和她目光一對,心裡頓時一凜,一股恐懼感沒來由的從意識深處涌了出來,下意識的跪了下去,“夫人,是這樣的,他們綁架了……”
將剛纔電話裡的事情一說。
“哼!”林珏從頭聽完,忍不住哼了一聲,冷笑道:“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自作聰明,真以爲綁架了我手下的家人,就能威脅到我,達到目的了?”
說着伸出一根手指,一指老趙,命令道:“老趙,你,去把那個卡車司機殺了。”
“不要啊!夫人。”安急了,祈求道:“夫人,那個司機一死,珍妮和保羅也活不成了。求求你了,夫人,不要殺他。”
老趙一陣猶豫,想要幫安求情,又不是很有勇氣的樣子,很沒底氣的小聲道:“夫人,你看……”
“什麼我看?”林珏獨斷專行慣了,心理扭曲,又從來不把其他人當人看,哪裡在乎手下家人的死活?
聽了老趙的話,忍不住面現怒色,喝斥道:“快去!”
“是。”老趙不敢違背,應了一聲,向安使了個無能爲力的眼色,轉身去殺那名卡車司機。
“夫人,不要啊。”安用力磕頭,“你殺了他,珍妮和保羅也會死的。求求你,不要殺他。”
林珏神色冰冷,絲毫不爲所動,盯着安,冷冷的道:“我的事情,還用不着你來替我做主。”
說着向旁邊的一個手下一使眼色,“安,你放心去吧,我會讓人替你和你的家人報仇。”
“什麼?夫人……”安大吃一驚,突然擡起頭來,正在疑惑林珏是什麼意思。
旁邊那人突然拿出手槍,對準安的腦門,扣動扳機。
槍聲一響,安一下子栽倒在地上,瞬間死去。死去之後,還大睜着雙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林珏向他的屍體望了一眼,臉上現出厭惡的神色,吩咐道:“把他的屍體拖到一邊去。”
“是。”當下就有兩個人從人羣中站了出來,將安的屍體拖走。
安被打死之後,從槍口裡面流出來的鮮血染在地上,空氣裡散着濃烈的血腥氣。林珏聞到,忍不住皺起眉頭,吩咐司機,“把車開到一邊去。”
“是,夫人。”司機答應一聲,再次把車向前開了一段路。
老趙走到卡車司機身邊,一手抓住卡車司機,“跟我走。”
那卡車司機遠遠的看到安被打死,已經嚇的傻了。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絲希望,也在瞬息之間,化爲烏有。
看到老趙伸手來拉自己,又忍不住大聲祈求,“不要殺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什麼都沒做,真的,我什麼都沒做,放過我吧。”
老趙哪裡理他?喝斥道:“少廢話,給我走。”一手拿着手槍,頂住卡車司機的後心,另一隻手向前推他。
卡車司機被他推着,身不由己的向前走去,再次走到剛纔安要殺他的地方。
“跪下!”老趙喝斥一聲,一腳踢在卡車司機的腿彎。
卡車司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還在祈求,“求求你,不要殺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老趙充耳不聞,手指慢慢移動到扳機上,正打算扣動扳機。
突然,他的手機鈴聲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