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詞肩上的鸚鵡受到驚嚇,飛到空中去了。
洛詞壓低了嗓子呼叫:“小櫻,小櫻。”那鸚鵡並不理會,向着遠處飛走。
周懷忠不耐煩的喝斥道:“不要管它了。”
洛詞委屈的應了一聲,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卻也沒有反駁。
六人很快便回到後院,一直向院子裡走去。三棟大屋的門全被打開,那大屋裡面擺放着的,赫然是一具一具的棺材,棺材蓋被打開了,推在一邊。每間大屋的門口,都有四五個人站着,停住不動。
六隻手電筒不約而同的,一起向這些人臉上照去。這批人木無表情,臉上肌肉僵硬,雙眼瞪得很大,眼神卻很直,空洞的注視着前方,似乎什麼也沒有看到,全身上下,散發着一種死亡的氣息,給人一種冰冷死寂的感覺。
“殭屍!”
六人的心裡不約而同的蹦出了這兩個字。那院子裡面,似乎突然之間,自無形之處吹起了一陣陰風,讓人止不住打了個寒戰,只覺得頭皮發麻,遍體發冷。
這情景委實不可思議,但是眼下這批人的樣子,又讓他們不得不相信乃是殭屍。
前院那哨子的聲音突然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哨子聲越發急促。隨着哨子聲起,那批殭屍突然擡起手來,蹦跳着向六人包攏過來。
見此情景,許莫心底更是一寒,同時聽到身邊傳來‘咯咯’的聲響,轉頭看去,洛詞嚇的牙齒打顫,臉色蒼白,有如死人。
“快撤!”周懷忠大聲招呼着,如果是人,就算再多幾個,他也不怕。但是殭屍,卻哪裡知道該怎麼對抗?
危急當中,許莫突然叫道:“他們是被人控制的,咱們將吹哨子的那個傢伙抓起來。”
周懷忠聞言大喜,叫道:“小許說的對,咱們快去前院,將那個傢伙抓起來。這些殭屍沒人控制,就沒有用了。”
話沒說完,便帶頭向前院趕去,其他人急忙跟上。洛詞嚇得狠了,卻有些挪不動腳,呆在原地不動。
許莫情急之下,抓住她手,拉着她一起向前。洛詞被他拉着走了幾步,纔回過神來,吁了口長氣,心裡猶自害怕的厲害,口裡卻道:“謝謝許大哥。”
吹哨子的那人似乎早就猜到了他們的目的,許莫等人剛一進入前院,那人便從前院走了出去,順着右側的廊道向後院走去。
六人跟着哨子聲追趕。那哨子聲突然又變,衆殭屍聽到哨子的聲音,突然分成兩撥,一撥自後面追趕,另一撥卻掉過頭去,原路返回,從廊道的另一頭堵截,同時迎接吹哨子的那人。
許莫暗道一聲:“不好!這麼下去,豈不是要被這批殭屍堵在廊道里面?”
想要勸說幾句,周懷忠滿懷憤怒,一心要抓住那人,哪裡能勸得住?許莫無奈,只得和他們一起追趕。
衆殭屍的行動緩慢,卻緊追不捨。六人加快腳步,順着哨子的聲音一路疾奔,終於在片刻之後,在前方看到了一個矮小的身影。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似乎也急了,跑得更快,奔跑當中,哨子聲也跟着加急,隨着這急促的哨子聲,衆殭屍的奔跑速度似乎也快了不少。
前方的殭屍迎了過來,那人從殭屍之間穿過去,回過頭來,冷笑一聲,哨子聲又變,兩邊的殭屍一起向前移動,將許莫他們堵在中間。
衆殭屍伸長雙臂,向許莫他們攻擊過來,那人轉身又逃,頃刻之間,跑的沒了蹤影。
許莫暗叫一聲:“糟糕!”
正不知道該怎麼做,周懷忠大叫道:“打!”一揚西瓜刀,當先向前面的殭屍迎了過去,揮起西瓜刀,向其中一隻殭屍便砍,那殭屍不知躲避,被他一刀砍在腦袋上,血流迸濺,周懷忠離得太近,濺的一身都是鮮血。
但那殭屍完全不知道疼痛,捱了這一刀之後,雙手揮舞,向周懷忠抓了過來,附近的幾隻殭屍一起,想要按住周懷忠。
光氏兄弟和安靜打算上前幫忙,卻被其餘的幾隻殭屍纏住。
許莫觀看他們和殭屍的打鬥,越看越覺得怪異,既然是殭屍,應該死去了很久纔對,怎麼還會流血?
但此時無暇多想,後面的殭屍已經追趕上來,洛詞忍不住驚叫一聲,許莫將匕首拿在手裡,拉着她,矮着身子向前跑。
周懷忠趁隙叫道:“你們兩個,跟着剛纔那傢伙,不要讓他跑了,我們擺脫了這些鬼東西,馬上就到。”
許莫應了一聲,拉着洛詞便走,他一直留意着剛纔那人逃走的方向,知道那人從殭屍身邊越過之後,穿過後院右側的雜草灌木,一直向前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人離開的方向,應該是後門的方向。
他和洛詞一起,直奔後門,只是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那人早走的遠了,哪裡還能追的上?
兩人在後山尋找了好長一段時間,卻沒見到那人的蹤影,周懷忠他們幾個也一直沒有跟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洛詞撥打周懷忠的電話,也無人接聽。
兩人又是心焦,又是擔憂,等了一段時間,心裡不安,只好返回尋找。原先打鬥的地方,只剩下一灘血跡,看不出是周懷忠他們的還是殭屍留下來的。
周懷忠四人和一衆殭屍,卻早就不見了蹤影。
兩人更感害怕,又不願就這麼離開,只好在院子裡尋找,同時口中小聲呼喚周懷忠他們的名字。唯恐被這兒的人察覺動靜,一直小心翼翼,不敢造成太大的聲響,連走路都不敢遁着正路,只是在雜草中穿行。
兩人找了前院,又找後院,整個院子裡,完全沒有了動靜,似乎所有的人、殭屍,都在剛纔一起失蹤了。兩人猜測不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不覺,又走到那鐵皮屋的跟前。
“許大哥,咱們怎麼辦?”洛詞完全沒了主意,再次向許莫詢問起來,只是臉上帶着恐懼的神色,聲音也不受控制的顫抖。
許莫還沒回答,那鐵皮屋裡,突然傳來‘咣噹’的一聲輕響,似乎金屬一類的物體,落在地上所發出的聲音。
兩人都被嚇了一跳,洛詞忍不住向許莫靠了靠,貼在他的身上。
許莫向鐵皮屋裡望了一眼,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現在離開,突又想起周懷忠他們下落不明,越野車的鑰匙還在周懷忠的身上,如果找不到他,自己和洛詞兩人,又該怎麼離開?
躊躇片刻,終於咬了咬牙,對洛詞道:“咱們進去看看。”
洛詞渾沒主意,許莫怎麼說,她便怎麼做,當下也不加反對。兩人小心翼翼的進了鐵皮屋,一直走到最後一間,那鐵皮屋裡,依舊是空空蕩蕩的,除了那副棺材和水泥平臺之外,再沒有任何東西。
許莫和洛詞相視一眼,立時感覺到了不對,“這房子裡什麼都沒有,剛纔的聲音又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但這鐵皮屋裡,除了那副棺材和水泥臺之外,再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很顯然,剛纔的聲音,一定與棺材和水泥臺有關。
許莫走近前去,再次仔細檢查那副棺材,伸手摸到凹槽處的金屬片,突然心裡一動,對洛詞道:“你來幫我,將棺材的蓋子扣上去。”
洛詞力氣小,兩人每人一頭,竟擡不動那副棺材蓋子。許莫只得將棺蓋的一頭先行擡起,放在棺材上,讓洛詞扶着,再將另一頭搬了上去。棺材蓋落在棺材上面,直接卡了下去。
許莫低頭再看,但見棺蓋壓在金屬片上,居然將金屬片慢慢壓了下去,看不到了。
他蹲下身子,向棺材底下望去,那棺材底板原先緊貼着水泥地放置,此時卻離開了地面,底下多了幾個小輪,將棺材支撐了起來。
“原來如此。”許莫暗暗說了一句,再次用力推那棺材,那棺材緩緩的被推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那洞口寬不足一米,長差不多一米五六的樣子,深則七八米有餘,有一個梯子,直接通往下面,下面亮着燈,可以看出空間很大許莫側耳聽了聽,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許大哥。”洛詞看到洞口,驚訝的叫了許莫一聲。
許莫急忙用眼神向她示意制止。
洛詞會意,又向洞口望了一眼,心裡害怕,壓低了聲音,湊到許莫耳邊,勸說道:“許大哥,咱們還是走吧!”
許莫不答,緊接着又想起啓示之書來,啓示之書專門將這幅棺材列出來,目的顯然是在棺材下面的這個地洞,那麼它的意思,究竟是讓自己進去好呢,還是不要進去好呢?
正在猶豫不決,鐵皮屋外又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似乎好幾個人同時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到了近前,緊接着聽到鐵門聲響,很顯然,那幾個人走了進來。
這時逃無可逃,許莫把心一橫,向洛詞招呼一聲:“下去!”
兩人一前一後,順着梯子爬了下去,許莫下梯子時,一眼看到洞口旁邊有一個手柄,心念一動,抓住手柄用力向下一扳,感覺到一股阻力,水泥臺上那具棺材卻也緩緩的回到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