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薰染只給了我十分鐘消化案件的時間就開始帶着我們出隊,對於她們來說我不僅是新人,還是莫薰染的曾經有過爭執的人,如果說隊裡和諧那才見鬼。
易生一個男人混進女人窩,那自然就是混得風生水起。趁着莫薰染大家都還在觀察着‘蛇哥’的窩,易生終於逮到機會和我說起悄悄話來。
他周遭望了一下,有些不安的問道:“十里,你還好嗎?”
我一愣,知道他指的是我的遭遇和秦北琛突然被解僱,我就像一個在天空中展翅飛翔的鳥瞬間沒了翅膀,沒了翅膀的我在這條人性和正義的道路中能走多遠?
如果是呆在莫薰染組裡,我感覺這遲早有天會出事。
對於那些喜歡傷害別人當成樂趣的人,我也不再會去委曲求全,我一定拼了這條命也得整個你死我活。
易正說得對,我是死過兩次的人,我就是我,不需要再去遷就任何人,愛怎麼滴就怎麼滴。
“我沒事啊AA!”我輕咳了一下,不自在的朝莫薰染那邊方向看了一眼。
“嗯,那最好了,我害怕琛哥走了,你......”易生說到這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那行,如果有什麼事記得找我,我們可是有過革命友誼的。”
我笑了笑,看着他蹦回了重案組裡另外兩個女生到身邊,纔剛回去立馬逗得那兩個姑娘笑合不攏嘴。
“去哪了?”我走回小田身後時,小田微微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看到沒,蛇哥的窩就在裡頭。”
我順着小田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只見那邊傳來了一道十分響亮的聲音,我們幾個蹲守在車裡的傢伙彷彿都感受到那種聲音的可怕性。
我們都懵了,唯獨莫薰染只花了幾秒鐘推開衝了出去,見狀我們也連忙跟上了莫薰染的腳步,紛紛舉起了槍蹲守在門外的障礙物前。
“異狀?”裡邊的小柒問道。
莫薰染微微頜了頜頭,“炸彈。”
聞言我微微皺了皺眉頭,我們距離聲音的來源不遠,根據聲速大約就在20米左右。20米內的空氣暢通,今天打的是南風,我們正好在南邊,但是空氣中並沒有炸彈爆燃後的硝煙味兒,反而有種......
我沒敢再繼續往下面想,只見莫薰染帶着我們靜默了一分鐘立馬一手推開了鐵閘門,然後我們瞬間打入敵窩。
裡邊還不斷的傳來‘吧啦吧啦吧啦’的聲音,我們這幾個舉着槍闖進來的頓時和屋子裡的幾個男人面面相覷。
“不準動。”莫薰染沉着臉立馬一腳將其中一個人踩在了身下,頓時離我們近的三個男人就被制服了。唯獨坐在離我們不遠的一個男人,他的樣子算不上好看,但也不醜,臉上的那道疤痕卻赫然清晰。
只見那個男人看起來不像是我們現在制服的幾個小混混,相對於小混混的年少,這個男人看起來倒是成熟了不少。
他沒穿衣服,身上刻了兩個比較俗氣的老虎紋身。
“喲呵,莫警官來我們這裡有何貴幹呀?”只見男人瞥了一眼被我們制服的手下們,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揚。
“呵呵,現在您們涉嫌違反法律,法律規定私宅不能私自私藏器械,現在你們公然這麼點燃炸彈,膽子也挺大的啊?”莫薰染冷笑了一下,說道。
聞言男人瞥了一眼地板許多紅色的紙碎,整個屋子還蔓延着一種煙花點燃的味道。
“客氣了,我老蛇還真沒見過這年頭把煙花當炸彈看了,莫警官你年紀小小。認識的不少啊!”蛇哥笑了笑,隨即說道:“那過年是不是就是集體犯罪了?那你怎麼不去抓別人呢?”
聞言莫薰染也知道自己搞錯了,有些輕蹙的看了一眼蛇哥,猶豫了一下給我們使了個眼色,我們只好放開了原本被我們扣押起來的傢伙。
只見莫薰染沉着一張臉,就在這時被蛇哥給叫住,“就這樣就跑了?呵呵,你也不看看你來得多匆忙,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裡是隨便人都能闖的?”
聞言莫薰染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脣,納悶的說道:“那你想怎麼樣?”
蛇哥冷笑了一下,在我們周遭看了一眼,忽然將眼神停頓在我身上。
他的眼神帶了一絲冷光,看着我心不禁虛了起來。
只見他突然手指指向了我,大聲說道:“我要她!!留下來吃個飯。”
聞言我頓時懵住了,尼瑪想過無數個後果,我真是萬萬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蛇哥主動說要留下來。
我們都被蛇哥突如其來的條件弄怔了,莫薰染只是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隨即給我一個眼神,“過去吧。”
這下可輪到我皺起眉頭了,我訕訕的說道:“我不要。”
“你還是不是警察,現在是你最好的機會。”莫薰染臉一黑,頓時說道。
我還想說些什麼,卻立馬被莫薰染一句話給搪塞,“這是命令。”
聞言我一下子閉上了嘴,那些話就像是從來沒存在過一樣,被我硬生生咽回肚子裡去。
說完莫薰染帶着他們幾個離去,易生還想留下來卻被莫薰染一個眼神,然後她手一推,徹底消失在我的視野裡。
我是不是被他們拋棄了?
嗯,很明顯。
尼瑪把我送進賊窩後就丟下我一個人跑,我的媽呀,這些人太狠了。萬一我被眼前這個蛇哥給生吞那怎麼辦?
見大家走後,蛇哥忽然衝我笑了起來。
男人的笑容除了易正和秦北琛,看到別人的笑容就總有種對方不懷好意的感覺。我下意識的拿緊了槍,要是他們敢對我亂來,不是他們死就是我死。
蛇哥說道:“呵呵,路十里,忘我了?”
聞言我一怔,腦子就像是被火箭給砸了,瞬間短路起來。
老熟人?看樣子是,但是爲什麼感覺他說話的語氣帶着一抹似有似無的諷刺?
我警惕的盯着他,腦子裡想要搜尋關於他的樣子和事情,很可惜不管我怎麼想都始終對眼前這個蛇哥沒什麼印象。
只見蛇哥笑了笑,隨即繼續說道:“當年你爸爸路警官和我關係老好了。”
聞言我一怔,正以爲他是我爸爸的好朋友時,他忽然來一個轉折,“一個兵一個賊、一個貓一個老鼠,這個社會正邪不兩立,還挺有趣的。”
聞言我臉色一僵,如果聽到這裡我還不懂的話,那我也真是蠢了。
當年爸爸的死就是因爲因公殉職,還因爲這個和媽媽離婚,沒想到當年遭到報復,媽媽被殺,爸爸最後也被殺。
但一直以來都沒人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爸爸當年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死了。
現在看來是和眼前這個蛇哥有關係了。
蛇哥盯着我,噗呲笑了出來,“喲喲喲,看來我們的路小姐是什麼都想起來了呀!來,快叫一聲蛇叔叔。”
聞言我不禁咬緊了壓根,“打死都不叫。”
真不知道該說蛇哥是好相處還是不好相處,他對於我的不配合不怒反笑,直接給我丟下一句,“脾氣倒是倔,和你爸一樣。呵呵,總有一天你也是會來求我。”
我盯着他,沒敢吭聲。
我的思緒有些亂,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可到了很久以後我才恍然大悟他話中有話。
“到時候可就不只是叫蛇叔叔這麼簡單了。”蛇哥冷笑了一下。
就在這時身邊忽然有個人端起了杯茶給他,蛇哥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給弄倒,隨即直接一腳將那個端茶的人踢開,嘴裡喊了句,“滾。”
聞言被踢的人連忙收拾破碎的杯子和茶水,轉身連忙灰溜溜的跑走。
“路侄女,這三年來過得還好嗎?”彷彿剛剛那些威脅全然不在,蛇哥突然又轉了話鋒。
我撇了撇眉,沒好氣的說道:“比你好。”
蛇哥不怒反氣給身邊的人突然打了一個響指,只見站在蛇哥對面的男人忽然掏出了一疊錢給蛇哥,蛇哥拍動了一下錢的聲音,隨即滿意的丟在了桌面上。
“拿去用,就當是叔叔給你的見面禮。”
對於蛇哥的大方,我是徹底懵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有人打賞別人的時候這麼大方,看來我還是個超級土包子,雖然這種情況對他們這些人來說簡直見怪不怪。
“我不要,謝謝。”我扯了扯脣,輕輕的拒絕掉。
“哎,你這......”蛇哥身邊男人立馬有異議了,纔剛開口就被蛇哥突然一巴掌扇了過去,“路侄女我都捨不得罵,輪到你說話的時候了嗎?”
男人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後,立馬掩着臉後退了幾步,一聲不吭。
說句不好聽的,他們現在就是蛇哥的狗,而蛇哥這個人就是因爲仗着自己有勢,對任何人似乎都抱着一絲看不起的感覺。
除了我......
雖然我覺得很莫名其妙,按照秦北琛曾經教我的一些論點,曾經有本書提及過,睹目思人,睹人思人,賞心賞人賞,仇人纔是自己最欣賞的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蛇哥應該就是欣賞曾經和他是死對頭,我的爸爸。而我幸運的沾了爸爸的光,居然罕見的被眼前的蛇哥欣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