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璃身子一僵,連同後面的愛月和荷香同時也心頭一跳。
姜源生越過愛月,直接一把將顧瑾璃從後面扯了過來,眯着一隻眼睛,用力抓緊她的手腕,將那張猙獰的臉湊近,緩緩道:“我是該叫你瑾琇表妹,還是……瑾璃小賤人呢?”
顧瑾璃眸光一閃,眼底神色有些驚訝。
聽姜源生這話,分明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事實上,姜源生早在上次糟蹋了顧瑾琇後,便知道了二人身份互換的事情。
在姜源生心裡,他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一大部分原因是在顧瑾琇身上,還有一部分原因顧瑾璃也有責任。
所以,今個既然在這裡遇見了,那就不可能放過她!
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顧瑾璃看着姜源生的眼神充滿了警惕:“你認錯人了。”
“公子,發生了何事?”這時候,掌櫃的拿着帳本上來了,一見姜源生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他趕緊攔在中間:“姜公子,有話您好好說。”
陳亮這意思,就是不要姜源生動手動腳的。
“滾開,你算什麼東西?敢插手本少爺的事情!”姜源生一腳狠狠將掌櫃的踢開,拽着顧瑾璃的手就要往三樓走,“今日本少爺不僅僅要享受這三樓的待遇,還要品嚐一下你的滋味!”
愛月和荷香面上一驚,立刻拍打着姜源生的胳膊,大叫道:“主子!”
“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家少爺無禮?”家僕二話不說,直接將愛月和荷香拖住。
“姜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陳亮一邊捂着生疼的肚子,一邊試圖再次攔下姜源生,可惜又捱了姜源生一腳。
“你放手!”見陳亮痛苦的趴在地上,顧瑾璃眉心一皺,用力甩開姜源生的手,打算扶起陳亮來。
姜源生伸手想扯顧瑾璃的頭髮,沒料到卻將她的髮帶給扯了下來。
三千墨絲散落下來,無疑暴露了她的女兒身份。
顧瑾璃急忙攥住髮帶,可惜已經晚了。
姜源生忽然不着急“蹂躪”顧瑾璃了,他勾了勾脣,笑得猥瑣下流:“顧……顧側妃,瞧着他剛纔這般維護你,莫非你與他之間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嘖嘖,本少爺也看得出來,你是這裡的常客。女扮男裝……這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呀!”
他想喊她“顧瑾璃”,但也知道,一旦她的真實身份曝光,那麼欺君之罪,株連九族,他可能也脫不了干係。
“寧王側妃?”陳亮怔怔的看着顧瑾璃,頓時也明白了她並不是什麼公子,而是大名鼎鼎的“顧瑾琇”。
“噗通”一聲,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小人見過寧王側妃。”
“裝模作樣,欲蓋彌彰!”姜源生搖頭,一副必有姦情的表情望着顧瑾璃:“顧側妃,據說昨日寧王爺剛當衆宣佈改立你爲正妃,你今個便在這裡給他戴綠帽子,這樣當真好嗎?”
顧瑾璃拾起髮帶,重新將頭髮紮好,看了一眼掙扎不開的愛月,冷聲道:“把我的人放了。”
“本少爺偏不放,你又能奈我何?”姜源生又逼近幾步,撩起顧瑾璃的一綹頭髮,他的語氣充滿了一股怨恨,壓低了聲音道:“倘若不是你們一開始將我耍得團團轉,我怎會像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
顧瑾璃自然明白他說的何意,拂開姜源生的手,她意味深長道:“表哥,你可別忘記了,姜國公府和丞相府,可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關係。”
“我若出了什麼意外,你絕對逃脫不了任何干系!”
顧瑾璃的話,藏着兩個意思。
第一,不管是顧瑾琇與姜源生之間的矛盾,還是自己與他不和,怎樣都改變不了顧家和姜家沾親帶故的關係。
要是把事情給鬧大了,那誰的面子上都過不去。
第二,現在她是頂着顧瑾琇的身份沒錯,可是無論如何她也是亓灝承認的寧王側妃。
姜源生若敢動她一下,那可能就將整個國公府也給拖下了水,到時候看看誰倒黴!
“小賤人,你敢威脅我?”姜源生聽罷,恨得牙癢癢:“真以爲我不敢拿你如何了嗎?”
顧瑾璃擡了擡下巴,毫不畏懼的對視回去:“表哥,我不妨告訴你,我不僅是寧王側妃,也是這個茶樓的主人。”
“而你剛纔無緣無故傷了我的掌櫃的,還信口雌黃的誣陷我的名聲和清白,這兩個罪名加起來可就大了。”
她沒想過在陳亮面前暴露身份,原來也只打算在私底下囑咐一下他,若是明日亓灝來盤下這個茶樓,那就答應他。
可現在她之所以向姜源生透露,爲的是真鬧起來,讓在場其他人給自己作證,她是佔理的。
“呵!”姜源生果真是有些意外,他冷笑一聲,諷刺道:“不知是寧王府缺錢了,還是寧王想要以此斂財,背地裡做些什麼勾當?竟讓你一個婦人開起了茶樓?”
“皇家的臉面,可真是丟光了!”
“這茶樓,是本王開的!”突然,一道幽幽的聲音在樓下響起。
顧瑾璃下意識的往下看去,只見亓灝站在門口,那雙犀利的眸子正直直的盯着姜源生。
“王爺!”愛月一看到亓灝來了,像是看到了救星,面色一喜。
大概是亓灝的氣場太強,以至於那幾個攔在愛月和荷香身前的家丁們不自覺的鬆開了手。
足尖輕點,眨眼的功夫,亓灝飛身到了二樓。
家僕們嚥了一口唾沫,竟不自覺的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亓灝緩緩上前,對着顧瑾璃招了招手,“阿顧,過來。”
顧瑾璃在看到亓灝的那一刻,也如果愛月和荷香一樣,一顆心瞬間踏實了下來。
她走到亓灝身邊,問道:“你怎麼來了?”
亓灝沒有回答,而是將視線放在面色僵硬的姜源生身上,一字一句道:“他剛纔,是用哪隻手碰你的?”
顧瑾璃從亓灝的語氣裡感覺到了一絲殺意,不禁低聲道:“亓灝……”
“啪!”的一聲,一把匕首被亓灝丟在了地上:“你是要自己了斷,還是本王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