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裡,得知亓灝掉下山崖的老皇帝,重重將手中的毛筆往桌子上一拍,怒色道:“怎麼回事?是誰動的手?”
賈公公見老皇帝雙目圓瞪,怕他氣壞了身子毒發,趕緊輕拍着老皇帝的後背,“皇上,您彆着急,老奴已經派人去找了!”
“不行,再加派一些人手!”老皇帝的胸口果真是有些絞痛之感,他捂着胸口,氣息不穩。
賈公公點點頭,猶豫了一會,還是將陳澤軒剛纔帶着顧瑾璃離開的事情嚥了回去。
給老皇帝倒了杯茶,賈公公離開了書房。
亓灝爲何會墜落山崖,對於老皇帝問的這個問題,賈公公也沒有回答。
因爲,顧瑾璃被太后召入了宮,亓灝擔心太后會對顧瑾璃不利,這才快馬加鞭在趕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刺殺。
倘若老皇帝知道亓灝遇刺的原因,想必又會將賬算在顧瑾璃的頭上。
不僅如此,也會暴露了亓灝的真實心思。
至於陳澤軒和顧瑾璃之間的糾葛,保不準老皇帝會利用他們二人的謠言傳聞來破壞亓灝與顧瑾璃的感情……
老皇帝能坐在這個位子上這麼多年,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皇家親情,在老皇帝的眼裡其實真的算不得什麼……
必要的時候,是可以傷害利用,背叛欺騙的……
淑清宮中,德妃聽着宮女的話,插着花的手一頓,冷笑道:“是嗎?”
宮女點點頭,肯定道:“是真的,宮裡不少人都看到了,軒世子牽着顧側妃的手,從太后宮裡走了一路呢!”
“看顧側妃那樣子,好像也沒有要避諱的意思。”
頓了頓,她試探道:“主子,您說,軒世子該不會真的看上顧側妃了吧?”
“顧側妃已經嫁給寧王爺了,而且肚子裡還懷着寧王爺的孩子呢!”
德妃對陳澤軒與顧瑾璃之間是否有姦情倒是不感興趣,她拿着帕子,一邊擦着手,一邊淡淡道:“曦月呢?有沒有哭鼻子?”
宮女一怔,沒料到在整個宮裡上下都在討論陳澤軒與顧瑾璃的八卦的時候,德妃竟一點興趣也沒有,便點點頭:“主子猜的沒錯,公主在知道後,到現在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任由誰勸都不好使。”
德妃坐下,抿了口茶,緩緩道:“陳澤軒要是真能看上顧瑾琇也好,如此一來,曦月也就徹底能死了心。”
“呃……”在小宮女的眼裡,陳澤軒可是天上纔有的人,地上的任何女子都無人能配得上他。
尤其是已婚肚子裡還帶着個孩子的顧瑾璃,更是沒資格了。
聽到德妃的話後,她瞪大眼睛,小聲道:“主子,其實將咱們公主嫁給世子,真的不錯,您爲什麼……”
德妃反對曦月嫁給陳澤軒,這是她周邊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大家卻都無法理解她的想法。
輕嘆一聲,德妃幽幽道:“本宮知道曦月的性子,她只適合找個老實本分的人嫁了。”
“軒世子那樣的人,不是她能配得上的。”
小宮女聽罷,諂媚道:“咱們公主脾性好,又是金枝玉葉,怎配不上軒世子?”
德妃冷哼一聲,意味深長的望了小宮女一眼,“身份背景是其次,重要的是能不能入得了軒世子的心。”
“他看不上,就是仙女下凡也白搭。”
這話,德妃說了其實不止一次了,尤其是當着曦月的面。
小宮女當然也不是才聽到,她總覺得德妃有些憂慮太多。
這要是尋常人,別說嫁給陳澤軒了,只要能湊到他跟前,跟陳澤軒說上幾句話,就能高興好幾天。
如果曦月能嫁給陳澤軒,這簡直就是祖上八代不知道要積多少德才行。
小宮女訕訕一笑,也不敢再多嘴,給德妃又添了杯茶。
德妃忽然想到什麼,悶聲道:“澤兒有日子沒來看本宮了。”
自打顧成恩的身世曝光後,宣王來宮裡坐了一會後,到今天確實是有六七日沒來了。
小宮女想了想,安慰道:“主子,您也知道,最近京中發生了太多事情了,宣王爺肯定很忙的。”
德妃勉強笑了笑,眼中劃過一絲落寞:“也對,澤兒有他的大事要做,本宮不能礙着他。”
站起身來,她一邊往門口走,一邊道:“走,跟本宮去看看曦月。”
“是,主子。”小宮女應了聲,立即跟在了德妃的身後。
德妃剛出了自己的淑清宮沒多久,卻撞見了迎面走來的麗妃。
麗妃爲了清王,最近一直憋在自己的如意宮裡,終於忍不住,這纔出來透透氣。
看到德妃後,她挑眉,似笑非笑道:“德妃姐姐,今個發生了件大事,你可聽說了?”
德妃向來不喜在人前說三道四,她雖然猜到了麗妃所說何事,但還是面色平靜,溫和道:“不知妹妹說的是什麼事情?”
麗妃嗤笑一聲,上前一步,陰陽怪氣道:“德妃姐姐不要裝模作樣了。”
往曦月所住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笑得諷刺:“曦月現在的眼睛肯定要哭瞎了,姐姐快去安慰曦月吧!”
德妃眸子裡的冷意轉瞬即逝,她深吸一口氣,無視麗妃的嘲諷,淡淡道:“麗妃妹妹這瘋病纔剛好沒多久,姐姐建議你還是在如意宮養着比較好。”
“萬一哪天犯病了,再躥出來亂咬人,可能皇上真的就將妹妹你關進冷宮了。”
別看德妃這些年來不爭不搶,可這說起話來,卻能在溫和細雨之間就能把人堵得說不出話來。
丟給麗妃一個輕蔑的眼神,德妃甩袖離開。
“你!”麗妃氣得漲紅了臉,卻只能眼睜睜的瞅着德妃揚長而去。
“可惡!”忿忿的剁了一下腳,麗妃扭頭惱聲道:“回去!”
陳澤軒與顧瑾璃牽手離開的事情,不僅成了麗妃閒談八卦的資本,就連六宮之主的皇后,此時也在和秋蟬談論得津津樂道。
“呵呵,本宮竟沒想到,軒世子那般眼高於頂的人,竟會喜歡有婦之夫。”皇后閉着眼睛,任秋蟬給她按摩肩膀,一臉享受道:“看來,又有好戲看了。”
“誰說不上呢?軒世子這麼做,不是在打寧王爺的臉嗎?”秋蟬很是不理解陳澤軒的做法,一個如此高高在上的人,怎會與顧瑾璃不清不楚呢?
而且,顧瑾璃又是亓灝的女人,陳澤軒這樣做,無異於自毀前程。
皇后搖了搖頭,鳳眸閃閃發光,“秋蟬,就是要他們打起來。”
“如此,小八纔有機會。”
原來皇后打的這個算盤,秋蟬會意道:“還是娘娘思慮周全。”
伸了個懶腰,皇后又笑道:“曦月一心拴在軒世子身上,這下可要傷透心了。”
“軒世子寧可選擇顧瑾琇這個懷着別的男人孩子的女人,也不要她這個公主,嘖嘖!”
秋蟬道:“曦月公主膽小不說,還登不得檯面,不說世子,就說朝中大臣們家的子弟,想必也是不喜歡她那樣性格的女子。”
“唉,一個曦月,一個華瓊,皇上這兩個年紀長一些的公主,沒一個招人喜歡的。”皇后想起了死去的華瓊,語氣略顯嫌棄。
秋蟬笑了笑,蹲下身子繼續給皇后按摩着腿。
“對了。”皇后直起身子,臉色沉了下來,“小八最近如何?”
“本宮聽小祥子說,小八又恢復了死氣沉沉的狀態了?”
上次,因爲顧瑾璃看望八皇子一事,皇后跟八皇子起了爭執,到現在兩個人的關係都沒有緩和。
皇后心裡憋着一團火,想讓八皇子低頭,但是八皇子如今對皇后除了恨,再無丁點對皇后養育的感恩之情。
所以,八皇子又怎可能主動來皇后宮裡服軟道歉?
“這……”秋蟬也算是看着八皇子長大的,對八皇子還是比較憐惜的。
她斟酌片刻,低聲道:“您也知道,八皇子的腿現在雖然能行走自如了,可畢竟還是個小孩子,經歷了那樣的事情,怎可能這麼短時間裡就……”
“秋蟬,你不用再爲他說話。”皇后冷漠的打斷了秋蟬的話,冷聲道:“兩個多月了,再重的傷也該振作起來了。”
“本宮培養了他這麼多年,不是爲了培養一個逃避現實的懦夫!”
“你找個機會告訴小祥子,讓他無論用什麼法子,必須要讓本宮看到一個原來的小八!”
“否則,你讓他仔細着那條小命!”
秋蟬身子一顫,急忙應了聲。
馬車上,不知是顧瑾璃的錯覺,還是雷子故意,總之顧瑾璃覺得馬車跑的很慢。
在她給陳澤軒扎針完了後,馬車依舊在跑着。
一週針下去,陳澤軒面色已經恢復了正常,沒有什麼大礙了。
他穿着衣服,餘光瞥見顧瑾璃正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便輕笑道:“你這樣盯着一個男子,似乎很是不妥。”
“呃……”其實顧瑾璃只是在想事情,不小心把視線定格在了陳澤軒身上罷了。
她回神,果真發現自己是在盯着陳澤軒堅實的胸膛看。
慌忙的移開眼睛,她的耳朵微紅:“我……我不是故意的。”
陳澤軒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如果可以,你願意跟我離開嗎?”
“什麼?”顧瑾璃以爲自己聽錯了,她轉頭望着陳澤軒,滿眼是震驚之色。
陳澤軒雙手搭在顧瑾璃的肩上,緊緊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不喜歡這裡,我帶你走。”
他知道,只要她點頭,他就可以不顧一切,立刻帶她離開。
什麼計劃,什麼抱負,他都可以放下,都可以不要。
顧瑾璃只覺得自己的心要停止跳動了,她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說罷,她輕輕拂開陳澤軒的手,撩開簾子,看着窗外,聲音裡壓抑着什麼:“你是世子,我是寧王側妃。”
“我很感謝你爲我做的所有一切,但是除了感謝之外,我給不了你任何東西。”
陳澤軒的這番話,看她的*眼神,讓她不可能再裝聾作啞下去了。
今日,她必須要給他一個迴應了。
即便是,這個迴應可能會讓他傷心。
但是,她真的不能再給他希望了,也不能再與他牽扯下去了。
在她被亓灝重傷的時候,她真的很害怕有個人出現在她身邊給她溫暖,替她擋風遮雨。
有時候,她寧可所有的苦痛都自己去抗,不要有人來護着她。
如此,她便不會將希望寄託在誰身上。
因爲,所有護着她的人,都不是亓灝。
她要的東西,只有亓灝能給。
而其他人給的,不是她要的,但時間久了,次數多了,會讓她難免與亓灝對比起來。
一對比,被亓灝傷的心將更痛,也會對亓灝更加的失望。
究其根本,她怕自己對亓灝的心堅持不了,會動搖。
所以,不如直接斬斷這些有的沒的念頭。
雖然顧瑾璃的反應早就在陳澤軒的意料之內,可是他心裡還是泛出一股苦澀。
僵在半空中的手緩緩攥緊,他用了好大的力氣,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扯着脣角,笑道:“我只是試探一下你罷了,沒想到你意志力如此堅定。”
顧瑾璃也自然知道陳澤軒這是在化解尷尬,她看着他那不自然的笑,始終笑不出來。
面對陳澤軒的心意,她說不感動是假的。
只是,感動不是愛啊!
如果只因爲感動而在一起,那麼與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顧成恩之前待她也不錯,這麼說來她不是也可以選擇顧成恩嗎?
不忍再看陳澤軒,顧瑾璃撩開車簾,對外面駕車的雷子道:“回寧王府。”
車廂內二人的對話,即便是雷子不刻意去聽,但多少還是聽到了那麼一言兩語。
“嗯”了聲,雷子將馬車往寧王府趕去。
雷子身邊,坐着荷香。
荷香自然也聽到了陳澤軒對顧瑾璃的“深情告白”,她的吃驚不亞於雷子。
心裡有些糾結,她既希望顧瑾璃能答應陳澤軒,又希望她能拒絕。
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感覺,怎麼說呢?
她希望陳澤軒能護着顧瑾璃,救她脫離現在這種如履薄冰的困境。
可是,她又還是想亓灝和顧瑾璃和好。
畢竟,顧瑾璃愛的人是亓灝。
看着顧瑾璃整日鬱鬱寡歡,荷香和愛月的心裡都不怎麼好受。
然而,亓灝現在對顧瑾璃卻……
一個是愛顧瑾璃的人,一個是顧瑾璃愛的人,真的好難抉擇。
不過,不管顧瑾璃做出什麼選擇,荷香和愛月都會支持顧瑾璃的。
如果顧瑾璃繼續對亓灝堅定不移,哪怕是甘願在寧王府裡吃苦,她們也會陪着她。
如果她要跟陳澤軒走,即便是揹負着各種不堪的罵名,她們也會一如既往跟隨。
簡而言之,只要顧瑾璃開心,其他都不重要了。
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顧瑾璃和陳澤軒再無交流。
車廂內陷入了沉默,像是有意,又像是無意。
在顧瑾璃下車放下車簾的那一瞬間,她聽到簾子後,陳澤軒低不可聞的一句話:“我會一直等你。”
雷子驚得差點丟了手裡的馬繮,他震驚看着顧瑾璃,心裡卻在想,自家世子絕對是魔怔了。
這些年來,只有女人追着趕着他們家世子的。
這還是頭一次,他們家世子如此低聲下氣的跟一個女人說話。
對,竟還給人一種哀求的意味……
可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顧瑾璃竟拒絕了世子?!
瘋了,簡直是瘋了!
世子瘋了,顧瑾璃也瘋了!
顧瑾璃咬着脣,依舊是沒有迴應。
提着裙子,她快步的進了寧王府。
荷香跟在後面,暗歎陳澤軒應該是動真格的了,當真是讓人覺得不敢置信。
陳澤軒順着車簾縫隙望着顧瑾璃逃也似的背影,心像是風化了一樣,一點點碎掉。
眼睛發酸,他向後靠在軟塌上,淡淡道:“走吧。”
“是,主子。”雷子還是無法從震驚中平靜下來,嚥了口唾沫,揚起馬鞭駕着馬車離開。
顧瑾璃的臉雖然敷了藥水,不過還保留着淺淺的五指痕跡。
往芙蕖院走的路上,下人們見顧瑾璃回來了,便都三五成羣的集聚在一起指指點點起來。
“嘖嘖,她怎麼還有臉回來?”
“可不是嘛,把咱們王妃害得這麼慘,這樣的人真是死有餘辜!”
“哼,要不是軒世子護着,她哪裡還能活着回來?”
“嘖嘖,軒世子肯定也是被她這狐媚樣子給迷惑住了!”
……
這些刺耳的非議聲,對顧瑾璃來說已經不陌生了。
她面無表情的掃了衆人一眼,擡起下巴,目空一切的往自己院子走去。
每一步,她都走得極爲的緩慢,沉穩。
衆人見顧瑾璃臉色沒絲毫辦法,便用更加惡毒的語言來刺激她。
彷彿只要她稍微皺一皺眉頭,或者能讓她稍有不快,他們就能從中獲得極大的成就感一樣。
有些之前收了尹素婉銀子的人,見顧瑾璃沒有丁點反應,竟越發的放肆起來。
他們竟然開始質疑顧瑾璃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亓灝的,極有可能是與顧瑾璃曖昧至極的陳澤軒的種……
荷香聽着這些人口無遮攔,氣得恨不得上前撕爛了他們的嘴。
但是,跟在顧瑾璃身邊多年的教養,不容得她這麼做。
用力攥着袖子,她將這口惡氣嚥了下去。
於是,在衆人兇狠諷刺的目光洗禮中,主僕二人的身影倔強又孤傲。
大概是覺得傷不了顧瑾璃一分一毫,許多人罵着罵着也就倍感無趣,漸漸散了去。
還沒走到芙蕖院,杜江便急匆匆的迎面跑了過來,險些撞到了顧瑾璃。
“杜侍衛,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跑的這麼急?”荷香立刻扶住顧瑾璃,瞧着杜江面色不對勁,不解的問道。
“王爺他……”杜江剛想將亓灝墜崖的事情告訴顧瑾璃,但話一出口,他又下意識的止住了。
“屬下還有事情。”拱了拱手,他丟下這麼一句話後閃身離開。
杜江的欲言又止,讓荷香心底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
她掙扎片刻,扯了一下顧瑾璃的袖子,小聲道:“主子……您說,該不會是王爺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顧瑾璃此刻的心有些麻木了,她沒有說話,如沒聽到一樣,直接進了院子。
“主子!”愛月一看到顧瑾璃回來了,抱着小紅就撲了上去。
顧瑾璃拍了拍愛月的肩膀,語氣疲憊道:“我累了,燒些水,我要洗個澡。”
折騰了這麼久,她確實是累了。
身體累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心累。
至於杜江爲何如此緊張亓灝,她暫時真的沒有心力去管了……
現在她要好好泡個澡,放空自己。
顧淮既然對外承認了顧成恩的身份,也就是暫且留顧成恩這個“嫡子”在王府裡。
顧成恩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第一次謠言出現的時候,“滴血驗親”的法子打消了顧淮的懷疑。
可第二次,不止是流言紛紛,最重要的是有郭明義這個人出現。
所以,顧淮肯定是知道一切,但爲了顧家的面子,也因爲自己對顧家的價值,卻讓他不得不妥協。
不管如何,只要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顧成恩在養了幾天的傷後,便主動到了顧淮的書房,兩個人裝模作樣的談了一晚上的心,算是勉強的解開了“心結”。
此後,顧成恩也就恢復了以前整日待在刑部處理各種疑難雜安的忙碌日子。
桌案旁,他聽完岳雲鵬的話後,幽幽道:“你說,她是被軒世子救出宮的?”
岳雲鵬點頭,“也是軒世子把她給送回寧王府的。”
想起上次自己就快要得手了,陳澤軒也是如從天而降一樣,壞了自己的好事,顧成恩便咬牙切齒道:“陳澤軒……又是他!”
惱怒的將面前的一摞高高的卷宗一推,他起身出了刑部。
心情很糟糕,漫無目的的走在喧囂的街道上,他不允許岳雲鵬繼續再跟着自己。
岳雲鵬不敢違背顧成恩的命令,無奈之下,只好先退了下去。
走着走着,忽然顧成恩的肩頭一沉。
歪頭,他瞥見肩頭多了一隻白皙如玉的纖纖細手。
緊接着,只聽到一道含笑的聲音:“公子,你有東西掉了。”
眸子裡劃過一絲厭惡,拍掉肩頭的手,一臉慍怒。
在看到面前淺笑嫣嫣的女子後,顧成恩覺得有點眼熟。
多看了幾眼後,他的聲音不禁低啞了幾分:“是你?”
女子點頭,眼睛笑成了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