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湖旁邊,青妃正殷勤的陪着皇后慢悠悠的散步。
指着那水中一躍而起的紅鯉魚,她誇張的故作驚喜道:“娘娘,您快瞧瞧,咱們這湖裡的鯉魚都快成精了,知道來了金貴之人,這才跳出來歡迎呢!”
“要知道,平時臣妾在這湖邊溜達,可從來沒見過這奇景呢!”
皇后早已習慣了青妃的奉承阿諛,她面色淡淡,瞧不出喜色,語氣幽幽道:“玫妃近日如何?可有什麼動靜?”
一聽到皇后提起玫妃,青妃這堆滿了笑容的臉立刻變得咬牙切齒起來:“娘娘,您快別提那個小賤人了!”
“自打她搬進了皇上宮裡住,皇上就那她比眼珠子都要緊!”
“衣食用度,凡是經手、經嘴、過身的,太醫都一一進行檢查,嚴格把關!”
“現在整個宮裡,就數着皇上那裡最是安全了,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青妃話裡的意思,明顯易懂。
一來,控訴老皇帝對玫妃的過度寵愛。
二來,暗示皇后眼下情況根本就沒機會對玫妃下手。
皇后的眸光暗了暗,緊抿着紅脣,沒有接話。
玫妃在老皇帝那邊什麼情況,即便是青妃不說,她也從淑霞口中瞭解過。
因爲,她曾暗地裡指使過淑霞給玫妃下毒,但是過了這麼久,老皇帝的寢宮就像是銅牆鐵壁一樣,很難讓淑霞見縫插針。
所以,皇后只能既忿恨又無可奈何的先留着玫妃肚子裡的那塊肉。
對於老皇帝,她早就不愛了。
只是,因爲嫉妒和不甘心,以及女人也有的佔有慾,還有對權勢的渴望,她纔不斷的殘害老皇帝的嬪妃和子嗣。
在偏執的人身上,愛的對立面那便是恨了。
愛的時候有多麼的熱烈,恨的時候就有多麼的濃烈。
“娘娘。”就在皇后低垂着眸子,想着接下來要如何除掉玫妃的時候,忽然她的胳膊被淑霞給輕輕推了一下。
“嗯?”皇后不解,擡頭後便看到玫妃正從遠處過來了。
她站在石拱橋上,身後有兩個小丫鬟跟着。
“娘娘,是玫妃!”青妃的反應要比皇后更加強烈,就好比是守在兔子窩外多日的餓狼,終日不能得逞,好不容易看見兔子出窩了,恨不得直接撲上去將玫妃給撕咬碎了才甘心。
皇后皺了皺眉,不悅的瞪了青妃一眼,“沒出息,這麼激動做什麼?”
青妃收斂了幾分,但她就是忍不住的一個勁的往玫妃所在的方向瞧去。
兩眼冒着兇光,她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娘娘,玫妃現在幾乎從不踏出皇上的寢宮。”
“今個難得出來了,如果錯過了今日的好機會,以後咱們更難除掉她了!”
“你說的,本宮又怎會不知道?”皇后瞧着玫妃往這邊過來了,勾起脣角,臉上雖然笑着,但是語氣卻陰冷的厲害:“玫妃出現在這裡,必定反常,你給本宮安份一些,不要惹是生非!”
上前一步,皇后對快走到眼前的玫妃露出一個高貴典雅的笑容來:“玫妃,這麼巧啊。”
不知道是玫妃如今寵冠後宮,還是最近滋補的太好了,她一張小臉白裡透紅,嬌嫩的像是剛剝了殼的雞蛋一樣,讓人看了真是心內更添一把妒火。
尤其是像皇后這種上了年紀的女人,在與玫妃鮮明的對比之下,這心裡頭更是不平。
玫妃身上根本看不出之前任何一絲低眉順眼,受氣小媳婦的樣子,她吐了吐舌頭,嬌俏一笑,:“都怪皇上太過緊張臣妾了,一直都讓臣妾都在牀上躺着。無聊不說,好好的人躺久了,也要躺出毛病了。”
“剛纔寧王爺進宮了,我是趁着他和皇上在御書房說事情,這才偷偷溜出來的。”
不知道是被那明媚的笑容給刺痛了眼睛,還是她話裡話外無意之間流露出來的那種無形得意和炫耀,瞬間將青妃給點燃,讓她忘記了剛纔皇后剛說的話,對玫妃毫不客氣的冷嘲熱諷道:“嘖嘖,皇上都恨不得連上早朝都帶着你呢,要是知道你跑了出來,這不得擔心死?”
“哼,要我說呀,玫妃,皇上就該在你身上栓個鏈子,走哪兒把你帶哪兒。”
“這樣,也就不怕你丟了。”
皇后佯怒,嗔了青妃一眼,不過卻沒多加指責:“青妃,狗身上才栓鏈子,青妃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呢,怎麼能對她用栓鏈子這麼粗暴的方式?”
玫妃臉色一變,惱怒道:“青妃,你竟敢侮辱我?!”
青妃之前處處刁難玫妃,可玫妃從來都不反抗,只是默默承受,可現在她竟然敢質問青妃,這讓青妃怎能忍受?
再加上青妃身後有皇后撐腰,而且此處除了彼此帶着的宮女之外,並未有旁人,因此青妃便無所顧忌的手指着玫妃的鼻子,冷笑道:“玫妃,你現在是仗着皇上的寵愛恃寵而驕,底氣足了?!”
“哼,瞧瞧你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尖嘴猴腮,賊眉鼠目,生下來就是下賤胚子的!”
“啪!”玫妃不等青妃罵完,玫妃緊接着又做出了一個令人驚訝的舉動,直接快狠準的甩了青妃一個大嘴巴子。
青妃被突然打蒙了,捂着火辣辣的臉,不敢置信的看着玫妃:“你……你這個小賤人,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玫妃兩眼竄動着火苗,一把攥着青妃的衣領子,擡手又要狠狠落下了一巴掌。
青妃也不是個受氣的主兒,要是說第一巴掌是她沒反應過來白捱了就算了,可她不可能再給玫妃打自己的機會。
“你這個潑婦!”反手扣住玫妃的手腕,青妃扇了玫妃一耳光。
如果在打鬥中,玫妃的孩子掉了,這是皇后最樂意見到的事情。
不過,她雖然樂於作壁上觀,想坐收漁翁之利,但也知道,自己作爲目擊者,逃脫不了干係。
作爲六宮之主,皇后更是沒有盡好管理、教導妃嬪的職責。
最重要的是孩子當着皇后的面掉了,那看在老皇帝眼裡更是十惡不赦,罪大惡極!
“青妃,玫妃,你們快住手!”皇后腦袋轉得極快,一邊拉着青妃往後,一邊厲聲呵斥道:“身爲皇上的妃子,你們二人又打又罵,這成何體統?!”
青妃在氣頭上,但見皇后對自己使了個眼色,也瞬間明白皇后是擔心青妃肚子裡的孩子出事,訛在了自己身上,便藉着皇后給的臺階,抽回了手。
將青妃扯在身後,皇后又開始扮演着老好人,拉着很是狼狽的玫妃,聞言細語的安撫道:“玫妃,青妃性子潑辣慣了,咱們都是自家姐妹,你不要與她一般見識了。”
“爲了這點小事就大打出手,傳了出去,咱們皇家的顏面何在?”
玫妃毫不領情,不依不饒道:“娘娘說的可真是輕巧!青妃辱罵的不是您,您當然能這般寬容大度!”
“臣妾素日裡就被青妃處處針對,詆譭謾罵,忍到今日,實則是忍夠了!”
“以前我人微言輕,膽子又小,再說青妃是您的人,再怎麼着我都不敢跟您作對的。”
“新仇加舊恨,今日我是斷然不會放過青妃的!”
說罷,她又冷冷看了青妃一眼:“我要回去告訴皇上,讓皇上爲我做主!”
“玫妃,你敢?!”被玫妃挑釁,青妃更加火冒三丈,又要叫囂起來。
“皇后娘娘,您是個公正人,但願一會您在皇上面前不要偏袒誰纔好。”玫妃眸光森寒,說的話一語雙關。
嘴角彎了彎,她轉身要走人。
皇后自然是不能讓玫妃鬧到老皇帝那裡去的,她拉着玫妃的手沒放開,不悅道:“玫妃!本宮說的話,你……”
“啊!!”
“玫妃?!”
皇后只覺得手上莫名一痛,玫妃就突然由着身體的慣性摔倒在了地上。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玫妃的裙子底下竟出現了一片殷紅。
“痛,好痛……玫妃痛苦的捂着肚子,臉色煞白。
“主子!”玫妃的小宮女嚇得哆哆嗦嗦的跑到她身邊,語無倫次道:“您……您等等,奴婢……奴婢這就去找太醫!”
話落,她健步如飛,“嗖!”的一下,如同離弦的箭似的,跑出去老遠。
“娘娘,這……”青妃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也頓時手足無措起來,緊張的看着皇后。
“皇后娘娘,您爲何要這般狠心,將我家主子推在了地上?!”玫妃的另一個小宮女,一邊扶着玫妃,一邊滿臉怨恨的看着皇后。
玫妃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也哽咽道:“皇……皇后,不管……不管如何,臣妾……臣妾肚子裡的孩子,都是皇上的……你……你……”
皇后要是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真的白在宮裡明爭暗鬥了這麼多年了。
眯了眯鳳眸,她攥着拳頭,很想一把掐死玫妃,但是卻不能,“玫妃,沒想到你在這裡等着本宮呢!”
“都說虎毒不食子,你爲了陷害給本宮,可真是下了血本!”
“玫妃,你殘害皇嗣,污衊皇后娘娘,在場這麼多人都聽到了!”青妃第一反應是玫妃應該會把罪名推到自己的頭上,還害怕皇后會礙於皇上保持中立,可現在玫妃竟是直接朝着皇后開槍,這目的已經極爲明確了!
一邊在心裡暗歎着玫妃野心不小,竟想把皇后拉下馬,一邊轉動着自己的腦筋。
既然沒自己什麼事情了,那不如讓皇后和玫妃鬥!
反正,事不關己,才能高高掛起!
心裡有了主意,青妃故作與皇后同仇敵愾的模樣,如同自己被誣陷了一眼,憤怒道:“你誣陷皇后,沒門!”
“你等着,我這就把你的陰謀告訴皇上!”
“皇上睿智英明,一定不會被你的花言巧語所欺騙!”
說罷,她不等皇后允許,便擅自做主的也往老皇帝的御書房方向跑去了。
老皇帝相信誰,其實這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的問題。
青妃就是說破了嘴,皇上也不可能相信皇后的!
皇后心中一緊,急聲對秋蟬道:“快去攔着青妃,別讓她衝動!”
與其說是怕青妃衝動,皇后更怕青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玫妃想將髒水潑在自己身上,皇后大不了講青妃拉出來做替死鬼。
可青妃再亂攪和,這事情就更加麻煩了!
“是!”秋蟬自知事情的嚴重性,也像一陣風從皇后面前刮過。
“皇后娘娘,玫妃她這是……”從遠處巡邏過來的顧念時見玫妃竟一身是血的躺在了地上,嚇得不敢上前。
依着玫妃原來的計劃,她是要在這裡躺到老皇帝過來。
沒想到顧念時會突然出現,便靈機一動,無助可憐道:“顧……顧副統領,救……救我!”
“皇后她……她要殺我!”
皇后愣是有再好的僞裝和修養,也從未被人如此明目張膽的栽贓陷害過,因此她忍不住罵道:“你這個賤婦,竟敢信口雌黃?!”
小宮女適時的開口道:“顧副統領,主子再流血下去,一定會失血而死的!”
“求您幫忙把主子先扶回去,主子這個樣子,奴婢一個人……一個人實在是害怕傷了主子!”
顧念時猶豫了會,偷偷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皇后,拱手道:“皇后娘娘,是非曲直,想必皇上自有論斷。”
“卑職先將玫妃送回去,告辭。”
說罷,他小心翼翼的將玫妃橫抱起來,快步往老皇帝的寢宮走去。
御書房裡,老皇帝正在和亓灝聊完雲國之行的見聞後,又聊起了尹子恪的婚事。
“現在京中的傳言對尹子恪很是不敬,朕覺得不如再重新給他賜一門親事。”
“一來,平息京中的傳言;二來,安撫尹家。”
“老四,你意下如何?”
亓灝愣了一下,內心十分的矛盾複雜。
從私心來說,尹子恪和陳澤軒、八皇子一樣,都是自己的情敵。
亓灝當然是不願意尹子恪與顧瑾璃有丁點牽扯的,尹子恪成了親便是有家室的人,他與顧瑾璃永遠不可能。
但是,同爲一個男人,亦或者是公正的來說,沒有人願意去違逆自己的心意去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就如當年,他爲了保護顧瑾璃,而在老皇帝的逼迫下答應去娶沈碧雲一樣。
昨日在尹子恪的婚禮上,看着他那種揪心之痛,無可奈何的表情,亓灝很能感同身受。
畢竟,他也曾經歷過。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江晴嵐和沈碧雲的命運倒是也相似。
這兩個女子,都在新婚之日暴斃身亡。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是死在了出嫁的路上,另一個還好些,好歹與尹子恪拜了天地,行了夫妻大禮,就是死了也能進入尹家的墳地了。
顧瑾璃對尹子恪來說是求而不得,如果亓灝贊同了老皇帝的話,那便是再一次的將尹子恪推進了火坑裡。
這樣做,會不會太自私了呢?
見亓灝沉默不語,老皇帝問道:“老四,你怎麼不說話?”
“父皇……”亓灝張了張嘴,剛打算委婉的讓老皇帝打消這個念頭,卻見賈公公一路小跑着進來了,滿頭大汗道:“皇上,皇上!”
“玫妃,小產了!”
“什麼?!”老皇帝一聽,老臉頓時毫無血色。
兩眼一黑,他捂着眉角就要往身後仰去。
“父皇!”亓灝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老皇帝。
老皇帝勉強的擡了擡眼皮,吃力道:“朕……朕要去見玫妃!”
說罷,他就着亓灝的手,強力支撐着站了起來。
攥着拳頭,可能悲憤化爲了力量,老皇帝邁着老腿,快步往寢殿方向走去。
亓灝和賈公公擔心老皇帝,也跟了出去。
院子裡,被秋蟬分別一左一右攔住的青妃和玫妃身邊告狀的小宮女還沒來得及開口喊皇上,老皇帝就甩着袖子,身上帶着怒火遠去了。
她們幾人見狀,也趕緊跟了過去。
與此同時,阿翹見顧瑾璃自打出了尹素婉的院子後,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由得擔心起來。
她不知道剛纔顧瑾璃和尹素婉在屋內談了一些什麼,只好問道:“主子,您沒事吧?”
顧瑾璃雖然搖了搖頭,可臉上的表情卻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走出去好長一段距離後,顧瑾璃才突然道:“阿翹,我要去見一下哥哥。”
尹素婉這個女人,心壞到了快爛了的地步。
可是,顧瑾璃能感覺到她對亓灝真實的又愛又恨。
既然,她連自己僞裝了多年的姣好麪皮都能撕下來,那麼就沒理由欺騙自己,給自己編造一個過去。
通過尹素婉的話,顧瑾璃幾乎可以確認了,當年自己跳崖與失去孩子的事情與亓灝無關了。
過去的很多事情,都與莫離和陳澤軒灌輸給自己的記憶有所出入。
顧瑾璃此刻腦袋裡亂哄哄的,心裡也一團糟,她暫時無法靜下心來想一下,他們到底爲何要瞞着自己。
除此之外,還瞞了自己多少事情?
亦或者是說,她的記憶,還有多少是不真實的?
很多問題,她從莫離那肯定問不到個答案,那就去找陳澤軒。
不管怎樣,她今日一定要問個明白!
“現在去見世子?”阿翹顧慮多,看了一眼四周,小聲道:“您畢竟是剛進宮的,要是一出宮就往南陽王舊府跑,會讓人懷疑的。”
“要不然,您有什麼話給奴婢說,奴婢替您……”
顧瑾璃的語氣堅決,打斷了阿翹的話:“不,有的事,我只有自己當面問清楚了才能安心。”
阿翹猜到一定顧瑾璃要問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點點頭,也不再堅持。
主僕二人走到御花園的時候,竟然又遇見了八皇子。
根據之前的經驗,阿翹知道八皇子絕對不是偶然出現在這裡的,於是自己的往一旁走去。
與此同時,小祥子也往後退了幾步,留給顧瑾璃和八皇子二人說話的空間。
顧瑾璃一心想找到真相,故而對八皇子說話的語氣有那麼點不耐煩:“八皇子等在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嗎?”
八皇子因爲覺察出來,因此說話也開門見山道:“彭倩有身孕了,今晚打算和表哥私奔。”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用你管。”顧瑾璃一副不欲多言的樣子,一心只想去見陳澤軒。
儘管心裡有好多話想要與顧瑾璃說,但八皇子只好道:“既然如此,那就一切有勞林公子了。”
說罷,他拱手打算離開。
然而,卻瞥見一旁的小路上,老皇帝、亓灝、賈公公,以及他們身後跟着的一干人等,就像是被火燒了屁股一樣,走得匆忙,神色很是不對勁。
“父皇,發生了何事?”八皇子上前,行禮問道。
此時的八皇子就像是一塊突然冒出來的絆腳石一樣討厭,擋住了老皇帝的路,耽誤了他去見玫妃的時間。
粗暴的推開八皇子,老皇帝口不擇言道:“給朕滾開,不要擋路!”
“父皇……”八皇子怔住,看着老皇帝背影很是疑惑。
“哎喲,皇上,您慢着點,注意着龍體!”賈公公擔心老皇帝的身子,也小跑在後面。
亓灝在看到顧瑾璃和八皇子並肩立在一起的那一刻,桃花眼裡閃過一抹受傷之色。
而顧瑾璃,在亓灝望過來的那一瞬間,同樣像是被人點住穴道一樣,僵住了身子。
如果,今日沒有聽到尹素婉的那些話,興許她的心還會努力的,繼續冷硬如石。
可是,現在……她無法再自欺欺人的勸說自己,一如既往的憎恨亓灝了。
因爲,莫離所說的那些事情,至少有一半都與尹素婉不符。
莫離說,她隱瞞身份回去復仇,被亓灝識破後虐待過,在尹素婉的嘴裡則是因爲亓灝錯將顧瑾璃當成了導致尹素婉腿斷的元兇。
當然,尹素婉在給顧瑾璃講述過去的真相的時候,因爲情緒太過激動,亦或者是對亓灝和顧瑾璃恨到了極致,竟忘記了告訴顧瑾璃,其實當年的顧瑾琇也是個倒黴鬼,害了尹素婉的罪魁禍首是她喊了多年妹妹的“尹素汐”……
莫離說,亓灝之所以寵愛她,對她好,是因爲逢場作戲,穩住她,在尹素婉的嘴裡則是亓灝無法剋制的愛上了顧瑾璃,還曾爲了她與多人爲敵。
關於孩子,莫離從未提起。
雖然還沒找陳澤軒求證,可是顧瑾璃的心裡卻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而這個答案,讓顧瑾璃的心裡很是不平靜,以至於冷不定的撞見了亓灝,她竟不敢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