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銘壓低聲音向衆人解釋,王小波一聽趕緊退了回來。
一衆年輕男女驚疑不定,屏息靜氣,紛紛側耳細聽。
“篤……篤篤……”
細聽之下,果然有響動,一行人瞪大了眼。
“好像……是從那個罐子裡發出來的!”雷丹小聲點破,語氣有些不確定。
“退!”黎銘神色一時無比凝重,他死死的盯着前方擋住去路的甕棺。“快退!”
“篤篤……篤篤……篤篤……”
他們前方的甕棺不止傳出聲響,竟眼見的開始輕微抖動起來。乍見此景,一行年輕人嚇得心驚膽戰。此時不用黎銘說,他們不由自主的都在退開距離。
“篤篤篤……嗡……篤篤……”
可那甕棺似乎抖動的越發厲害起來,連帶着整個甕身都在晃動,衆人驚懼。
黎銘見狀,略做思索,隨即讓林君宇揹着他試着慢慢上前。後者有些猶豫,但終究還是照做了。
林君宇重重嚥了口唾沫,然後把黎銘往背上蹭了蹭,確定背好了,然後才試探着邁開步子,小心翼翼的向前接近。
“嗡——”
甕棺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掙扎着,奮力的想要破甕而出一樣。林君宇見狀渾身一顫,當下惡從膽邊生,一咬牙硬着頭皮,徑直衝過去。
林君宇衝到甕棺前停了下來,他哭喪着臉,強忍住拔腿就跑的衝動。甕棺劇烈震動,還不時的從裡邊兒傳來一陣類似於磨牙似的聲音,“咯咯咯”的響起很是瘮人!
黎銘在林君宇背上咬破右手食指,從他的肩頭探出,用咬破的手指點在甕棺上。
“嗡!!!”
甕棺猛的一震,黎銘嘴脣開合,看起來又是在念着什麼他們聽不懂的咒語,不過這次他沒有念出聲來。
黎銘的臉色逐漸蒼白,他的手指捏作劍指,在甕棺上迅速的寫畫什麼,留下一道道淡淡的血跡,隨着他的每一筆落下,甕棺的震動程度就減弱幾分,到最後甕棺徹底的平靜下來,黎銘已經在其上面畫出了一個極其繁複的咒符圖案,圖案純粹用血跡落成。
林君宇的額頭上浸出幾滴豆大的汗珠,見黎銘緩緩收手不語,他也不用黎銘提醒,下意識慢慢的往後退開,腳步儘可能的放輕,生怕驚擾到了什麼。
“都別出聲!”
黎銘有些虛弱的開口,他的眼睛依舊鎖死在前方暫時“安靜”下來的甕棺身上。
“聽我指揮!”
衆人把嘴巴緊閉起來,對黎銘的話語表示默認。
“現在往後退開!腳步放輕!”
一行人默不作聲,按着黎銘說的,儘可能的放輕腳步後退。緩緩的退完了身側的一排長架子,再往後退就進入另外一列架子範圍。
架子與架子並頭之間,留有一條窄窄的縫隙,縫隙間落滿了各種毒物,它們扭動盤結,張牙舞爪。
“停!”黎銘適時的出聲,讓大夥兒停了下來。“從這條縫隙裡過去,走右邊!”
一行人既驚恐於前方詭異的甕棺,又對這縫隙裡來回遊移的毒物感到心驚,頗有些躊躇不前。
關鍵時刻,吟吟舉着火把一步踏進,隨着她的腳步踏落,地面上的毒物羣紛紛退開些許。
吟吟回過頭示意大夥兒沒事,先前服用的藥丸藥效還在。一行異鄉人們依舊猶豫,正糾結間,蔣欽豔冷着臉也邁步向前,向着縫隙裡一步步邁入。
隨着她的腳步踏落,那些靠近的毒物也都紛紛散開,不管是地面上還是架子上的,此時當真是百毒不侵!
再接下來是林君宇揹着黎銘,硬着頭皮卡進縫隙裡,縫隙窄窄的,勉強可以供他們通過。
雷丹依舊拉着江小紅的手臂,怕踩蟑螂似的小心落腳,不過話說回來,這滿地的東西可比踩蟑螂有意思的多了!
王小波一如既往地殿後,他也頗是心驚膽戰的在毒物出沒的狹窄通道里尋找落腳點。也幸虧有吟吟的“神藥”輔助,使得那些毒物們不敢靠近,不然,照他們這隊伍質量,早給啃成一堆白骨了!
“向右邊走過第七個架子,把它往後拉開,在前方會露出一個缺口來,這個缺口就是此行生門。”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黎銘所說的第七個架子旁,王小波還有幾個女生拉着架子奮力的把它往後挪動。
架子並不是想象中那樣輕,甚至可以說是異常沉重,仔細一想也對,畢竟上面那麼多的瓶瓶罐罐,裡面又裝滿了的各種毒物,想來確實應該挺沉的。
幾人頗費了一番力氣,才終於將這個架子往後挪開,抵在後邊的架子上併攏,他們經行的縫隙就此截斷。但是在前方也確實露出一個缺口來,甕棺和架子是間插排列,按照一個架子一個甕的順序來。
此時將這個架子往後挪開,那麼露出的就是兩個甕之間的縫隙,這條縫隙與他們拉開的架子等距。
一行人相視無言,黎銘率先示意林君宇上前,他們側着身子小心的擠過了這條縫隙,然後徹底來到大殿中央區域。
後面的一行人相繼跟上,他們紛紛擠過縫隙,匯聚到黎銘兩人左右。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片極其開闊的地帶,或者說是極其空曠的大殿中央。
入眼所見,穹頂高遠,四下裡一片昏沉,在他們前方,換句話說也就是大殿正中央的地方,跳蕩着幾支綠油油的燭焰。
黎銘一行人面面相覷,然後黎銘輕輕點頭,一行人向着那些綠油油的燭焰包圍起來的那片區域走去。
遠遠的,隱隱約約可以瞥見一個人影,他安安靜靜的站立在那片被綠色燭焰包圍起來的中央地帶。
那個人應該發現了他們這羣闖入者纔對,但他一動不動,像是睡着了一樣。
等黎銘他們慢慢的走近,那個人的面容模模糊糊的有了個大概,衆人驚異,黎銘則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大殿中央是一個圓臺,臺子直徑約莫三米左右,高不足一米。圍着臺子邊緣,點了一圈蠟燭,燭焰散發出的光芒,正是他們所看到的極其詭異的綠色。
臺子中央站着一個人,他並沒有睡着,他一動不動的,只是靜靜的看着黎銘一行闖入者慢慢的走近。末了,他輕輕開口:“你們還是來了!”
“賴至秋!”
看清那個人的情形後,王小波等人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