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書那點破事兒
後面的考試,吳大少明確警告我不許和趙毅然說話,不許衝他笑,還不許提前交卷,另外帶着威脅意味的表示他在我的考場安排了某條內線,咱的一言一行全會被記錄在案。
還好,之後的考試,趙毅然根本沒有理我的意思,做完卷子就走,不帶一片兒小彩雲。
考試結束,我和吳大少回了鎮上。吳海舅舅的生意做得不錯,在Y市買了房子,打算把老人和小孩兒都接過去。老人家捨不得老屋,但是還是拗不過兒子媳婦兒,最後還是決定去Y市。我們陪了老人幾天,吳舅舅和舅媽回來後把老人和小孩兒接走了。
站在李奶奶家屋外,我看着自家的那排矮房,心裡酸酸澀澀。前世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出現的吳海,就像黑暗的屋子裡從窗外射進來的溫暖的晨光,那時候他說,小瑾,我就知道你總有一天會回到這裡。
是啊,終會回到這裡,回到最初的家,回到擁有刻骨記憶的家。現在它屬於那個叫張雪梅的女人,可是張雪梅並不住這裡,聽李奶奶說她回了孃家。她終是狠心的女人,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可是現在這座房子的確是我和父親最珍視的東西,這裡有父親記憶裡那個溫婉的宋雅蘭,對於我,這裡則貯藏了那個再有不屬於我的前世。可是,這些又有多重要呢?張曉梅的執著圈住的不會是父親不會是我,這樣的女人苦的只會是自己。
吳海從身後抱着我,“捨不得?”
我朝他懷裡靠了靠,那些溫軟的氣息,驅散掉記憶裡殘存的陰影。吳海低頭親我的臉頰,慢慢滑到脣角,我微微側頭,閉上眼睛。
天空飄起了雪,這個冬天第一場雪。白色的雪花落在彼此身上,因爲擁抱的姿勢氤氳了一片溼意。雪花點點消融,化成了水,化做了雲。
寒假,吳還沒有去訓練營,而是去了一趟吳爸爸工作的地方。我陪着爸爸在書店看書,偶爾有來人來買書、借書或者還書,日子過得很自在。轉眼春暖花開,我們重新回到了校園。學校永遠是最熱鬧的場所,尤其是新學期伊始,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興奮,聊着暑期的經歷,談論新買的衣服,新剪的髮型,當然還有告示欄裡那五頁長長的小方格——全校成績排名表。
看到我和趙毅然的名字依然鶴立榜首的吳海抑制不住滿臉的憤懣,當然我估計他少爺根本也沒想過要抑制這回事兒,不過看到我的名字排在趙毅然前面時,他還是暗爽了一把,豎起大拇指湊到我面前。
吳大少的各科成績,好的賊好,差的賊差,尤其是英語每次都是勉強及格,這次還因爲語文的作文問題,排名更靠後了,估計下次咱們相隔的就是五間考室了。於是擺在吳大少面前的道路十分清晰,努力提高英語聽說讀寫,聽聽聽,記記記,練練練!
咱光榮的擔任吳大少首席家教。話說我記得吳家以前請過不少家教,時薪還蠻高,可是到我這兒怎麼就沒人提呢?吳大少一副“你是我媳婦兒,理所當然”的表情,讓我覺得歷來只有“霸王餐”的不帶“霸王家教”的。那啥,不但霸王咱知識成果,還霸王咱……豆腐,嗚,這樣的日子老慘淡了。
“吳海,讓你做五篇閱讀,你怎麼只做了兩道?”我怒視。
吳大少敲着二郎腿,“媳婦兒,你昨天答應我做對了二十個單選題就給親一個的,可是你也沒讓我親啊。”
我怒:“你……你……”這能一樣麼?
“這道理是一樣的,你讓我做五篇,我都沒答應,但還是做了兩篇,比你仁義吧?”
“吳——海——!算——你——狠!”
吳大少眯着眼睛點頭,指指嘴,“小瑾,我有塗脣膏哦……”咱花枝亂顫了~~
吳奶奶因爲吳海回家太晚,乾脆在我們前面小區裡買了套公寓讓他就近住。吳奶奶不知道的是,這樣完全正中某人下懷,咱靜好的清晨和傍晚從此離我遠去……
每天一大早咱準被吳大少鬧起來,跟着他到一中附小的大操場上跑兩圈,然後半死不活的弓着腰,一邊喘氣,一邊欣賞某獸進行高強度的晨練。晚上家教結束,又要被拖着進行晚練……讓我氣結的是,我爸居然挺支持吳大少對我如此這般的“摧殘”行徑,不久他老也正式加入晨晚練的隊伍。於是一早一晚,附小的門衛都會衝我們喊:“周老師你們一家來鍛鍊啦!”這個時候我邊兒上的吳海看我的眼神笑得特賊。我爸樂呵呵的回一句:“是啊!”我想我爸已經把我徹底歸結爲潑出去的水了。
不過我的胃口倒是越來越好了,經過鍛鍊的排骨身板兒也終於有點肉肉的感覺,父親對此非常滿意,吳海起初也是十分高興,但是後來“白胖”的咱似乎更受歡迎後,吳大少在左鄰右舍的讚美,書店顧客的回頭率中不淡定了。尤其是一封從我英語書中掉出來的情書,吳大少的獨佔欲徹底暴發了。當即義正言辭的要求我坦白從寬,咱冤呀,話說那個情書咱根本就沒發現,連它怎麼跑我書裡的都不知道,要是我知道了還敢讓他瞅見?
吳大少撲扇着信封問我,“想看嗎?”我敢想麼?雖然我是挺好奇的,但是咱很堅定的,搖頭,使勁兒搖頭!
“那我看?”吳大少眯着眼睛。
我敢說不麼?繼續搖頭,短髮甩到臉上,還挺疼。
吳大少開始從容不迫的剪開信封,慢悠悠的拿出裡面粉色的信紙,“親愛的周瑾:你好!我可以叫你小瑾嗎?”一陣咬牙切齒的停頓後繼續,“我一直想這麼叫你,可是看到你時,我卻沒有勇氣。我多想和你說說話,看到你迷人的笑臉,我的心兒也跟着撲通撲通地跳,我想告訴你,我……”
吳大少怒目圓睜,“他大爺的,這是哪個孫子!”再讀不下去,直接往後翻要去看落款,居然翻了六頁纔到結尾。我心裡想,明明可以從後面翻嘛,一下就是最後一頁了,不過氣頭上的吳大少容易理智,智商直線下降這是不爭的事實。萬幸的是,這位情竇初開的小男生很聰明地留了一個筆名:追日。
我撲哧笑了出來,他幹嘛不直接取名夸父?我覺得夸父更好聽。吳大少的目光幽幽的射過來,“小瑾,你對這個追求者感興趣不?”
搖頭,“我不感興趣!”
“真的?”吳大少的目光有點危險。
“真的!吳海,我感興趣的只有你一個!”咱得機警一點,話說這種場面已經應付自如了噠,徐速表明立場,然後貼着他的嘴巴啵了一口。
吳海不滿意,捧着我的臉貼了過來,在我脣角留下一串狼吻,含混不清的說:“我要打掉那個傢伙的門牙……”
我趕緊推開吳海,想起吳大少上輩子把人揍成豬頭的劣跡,害我被同學更加孤立的遭遇。我緊張起來,“吳海啊,你不要這樣,你知道的,這輩子我只會喜歡你,別的人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他們寫的東西我看都沒看過,他們對我造不成任何影響,對我們也沒有任何影響,你不要打架,我不喜歡。”
吳大少的眼神變得黝黑深邃,嘴角愉悅地翹起,“小瑾這輩子都只喜歡我?”
看到吳大少的眼睛,我忍不住還是紅了臉,這輩子重生我只爲他而來,我點了頭。吳海擡起我的下巴,含住我的嘴脣,聲音帶着□□的愉悅,“小瑾,小瑾這輩子只喜歡我……好幸福……”淺吻變成深吻,舌與舌交纏,脣與脣纏綿,有一種難言的喜悅在空氣相擁的溫暖裡綻放,慢慢地在心尖上開出細小的花來。
第二天,吳大少態度堅決地掃蕩了我的書桌,讓我鬱悶的是居然有幾封情書和十幾張紙條被抖了出來,我欲哭無淚,在整個事件中我分明是無辜的受害者……後來,我終於察覺到哪裡不對勁,我很少離開教室,怎麼會飛進那麼多情書和紙條,而我這個當事人卻一無所知?終於,在我威逼利誘下,我靦腆的同桌高傑和我面古靈精怪的王悅坦白了各自的“迫不得已”的人生經歷。好吧,收情書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要以後不再被吳大少抓到,我是OK啦。
小媳婦兒夢話版:
從政治書中發現一封散發着香水味信封的周瑾,偷偷看了眼對面兒埋頭做題的吳大少,心想:好險,幸虧沒被看到!
緩慢的把信封挪到桌下,揣在上衣底下,磨磨蹭蹭的站起來,對擡頭看過來的吳大少微笑:我去上廁所。
吳大少眯了眯眼睛,在周瑾轉身的瞬間眉眼深笑。
假裝淡定的周瑾一步步走進廁所,然後迅速把門兒關上,把信封掏出來,啪啪嘶嘶,嘩啦啦,把信封連帶裡面的信紙撕了個稀巴爛,抖到馬桶裡衝進了下水道。
慢慢踱步到廁所門口,滿臉容光的吳大少想:小瑾一定很感動吧,這可是我第一次寫給她的情書喲,嘿嘿!打開門兒她看到我會不會直接撲過來呢?人家好怕怕哦……
從廁所出來的周瑾:啊——!那個,親愛的啊,那個情書我一個字兒都沒看,直接撕了衝馬桶了,真的,我保證!
噴血的吳大少:媳婦兒——好樣兒——的!
作者有話要說:俺:話說工作忙起來了,怎麼辦??……啊……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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