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能忍
有了宋雅蘭女士和吳大少做後盾以後,方敏姑娘果然很快和丁少搭上線。
丁博弈看了看邊上站着的小敏姑娘,愣是費了好一會兒的神才記得上個月的一個傍晚,他在北門邊的巷子裡收拾賊的時候小姑娘就站邊兒上。不過對於丁少的“慢動作”,小姑娘絲毫不介意,甚至無比雀躍的說,“啊,你終於記得我啦!”
丁博弈明顯愣了一下,估計是沒想到人家姑娘這麼“樂觀”“大度”。其實吧,丁博弈骨子裡就是個希望被人寵愛的少爺,只是有些時候心眼兒多了些,想法偏了些,但最後的目的還是爲了受關注、被寵愛。
每個人都是這樣,渴望被愛,渴望被尊重,渴望被寵愛。每個人都想成爲別人眼中的少爺,公主,甚至國王,甚至上帝。沒有人能寂寞的活着,生活必須有可以溫暖的火苗。如果沒有,心凍傷了,悲苦就來了,人就絕望了。
丁博弈有時候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憂鬱的偏執狂,他追求者自己追求的,特立獨行,卻從不曾真正把自己置於溫暖之中,即使像前世擁有足夠多,他還是把自己放在暗黑的角落自行放逐,用自己的方式四分五裂的獲得。這一世的他讓我更加看不透,其實我從來都看不透他,只是有時候會想,脫去保護層的丁博弈該是像劉凌那樣神采飛揚的少爺吧。他只是太早學會了孤單,知道寂寞的可怕,所以拼盡一切去爭取更多的光亮,他不是拒絕溫暖,只是想要更熱切的焰火。
直到多年後,我無意間從許久不曾用過的郵箱裡找到一封信,我才恍悟,其實凡俗的人們終其一生尋求的還有一樣東西,那就是——幸福。
沒有人能拒絕幸福的模樣,無論它是矮胖還是枯瘦,只要它是幸福。
之後,丁少到食坊的時間還是不固定,但小姑娘的執著絲毫沒動搖,仍然每天堅持用藍天六必治,吃嘛兒嘛兒香,笑口常開。偶爾能和丁少搭上幾句話能樂得捂着臉在廚房蹦騰倆小時。
母親這時候纔想着替姑娘擔憂,“小瑾啊,你說這小姑娘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我旁邊的A姐參照了下追星族們一貫的表現後代替我回答,“估計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是血壓有點兒高,只要不開車,基本上處於安全範疇。”
對面啃着雞翅膀的B姐暗自觀察了好一會姑娘後,舔了手指說,“嗯,這位比咱A姐強!”
A姐憤怒了,一把打掉B姐已經夾到半空中的雞翅膀,迅速出擊,夾到自己嘴邊舔了一口,“嘿,說什麼?我怎麼着了?”
B姐成功演繹出一道極度不恥的眼神,可能是演繹得太投入,沒注意嘴上功夫。
然而一旁默默啃骨頭的C姐,在看到最後一塊雞翅膀被A姐如此糟蹋後,發飆了!渾然不顧不顧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直接把兩個“老的”給辦了,叉開筷子點左又點右,“奶奶個熊!還姐雞翅膀!”
成功搶到雞翅膀的A姐更是不要臉的勇敢迎接鄙視,樂呵呵的就要把香噴噴的雞翅膀放進紅紅的大嘴。變故就在這一刻出現了,只見眼珠泛起血絲兒的C姐突然伸出細長的胳膊,用衆人都沒看清的麻利速度從A姐嘴裡奪過雞翅膀,然後放到茶杯裡涮涮,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放進嘴裡咬得砰砰作響,一邊兒還不清不楚的說:“這叫……黃雀……蟬……螳……後……”
我看了眼盯着門外瞧的小姑娘,突然覺得,愛情就是這樣一場滑稽的戰爭。在看中的人眼裡那就是一塊美味的雞翅膀,雖然丁少不是雞翅膀,但是吧,在經過宋雅蘭女士的加工後,估計魅力值相差無幾。愛情需要一些智慧,比如A姐,搶到了,舔一舔,但仍不能確保萬無一失。得跟C姐似的,涮乾淨了,咬實了,吃幹抹淨了。好了,誰都得說那是你的了。
吃完晚飯,三個姐妹各自去約會,我留在店裡幫了下忙,然後去上自習。方敏也要回去上自習,於是我們兩個結伴會學校。方敏不愧是外語系大二響噹噹的才女,很健談,我們一路講着話,從北門進了校園。
走到食堂前面的路段,一羣滑着旱冰的人從我們後面涌了過來。方敏拉着我往邊上退,我頓了下回頭去看,也就這一下,一個估計是新手的女孩子直接就朝我撲了過來。撞擊的的力道很大,我一時沒穩住直接往後倒,我下意識的把力道放到膝蓋上,減緩對手的衝擊。
呲的一聲,我幾乎聽到膝蓋上的皮膚被生生磨破的聲音。因爲天氣熱的原因,我穿的短褲正好在膝蓋以上,這會兒等於是把豆腐磕石板兒上了。還好胳膊受的摩擦不大,只是破了點皮,範圍也不是很大。但是我的代爲承受力道的膝蓋就沒這麼輕鬆了,幾乎是被撲倒的下一秒,我就動不了了。
方敏和邊上的一個女生趕忙來扶我,愣是扶了半天也沒把我提起來,最後還是換了兩個男生半抱着才把我扶了起來,兩條腿的膝蓋都出了血。方敏被嚇得不清,急急的問我:“怎麼樣?怎麼樣?”
很疼,幾乎撐不住。我還是勉強笑了下,“還好,去醫務室吧。”
有男生脫了旱冰鞋,打橫把我抱了起來。膝蓋摺疊後傷口拉伸,疼得我只能咬着拳頭纔沒痛呼出聲。
邊上的撞倒我的小姑娘一直在旁邊給我陪不是,周圍的人也在說話,我疼得難受,還是小聲的答應着,“沒事兒。”
然後,沒走幾步就聽方敏在說,“丁博弈,你快到醫務室這邊來,周瑾受傷了……”呃,咱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一羣人還沒到奔到醫務室呢,穿着一身紅色球衣,臉上還冒着熱汗的丁博弈就出現在衆人面前。他皺着眉,看了看我膝蓋上的大片紅色,和小姑娘放在我膝蓋上擦着的大片染血的紙巾,徑直走到抱着我男生面前,“給我。”
我被男生交接給了丁博弈,那個時候,我突然有種想要逃脫的感覺,似乎比起陌生人好心的幫助而言,熟悉的丁博弈更讓我覺得不安定。這種感覺很奇怪,我一直知道這一世的丁博弈不再是我記憶中殘存的那個危險的丁少,但是那個瞬間產生的情緒完全出自本能,連我自己都莫名其妙。
運動後的青年,身上散發着一種讓我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帶着汗溼的灼熱,透過貼近的肌膚傳遞過來,讓我更加不自在。不時他還會看我一眼,帶了些看不清摸不透的東西,讓我如履針氈。
還好醫務室很快到了,醫生幫我清洗了傷口,碘酒摩擦着灼痛的皮膚,逼得我很想尖叫,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到丁博弈就站在我旁邊看着我,我愣是把所有痛呼吞進了肚子裡。
等到醫生處理完傷口,我居然出了一身汗,後背的衣服都潮溼的。方敏在坐在我邊上非常驚訝的看我,“周瑾,你好勇敢!是我是你早就叫出來了,你真能忍!”說着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對小姑娘小巧可愛的大拇指,我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剛包紮完沒一會兒,母親也來了,不用想就知道是方敏同學的功勞。母親沒有看到我的傷口,但是對兩個膝蓋被裹得像糉子一樣的模樣還是心疼。撞倒我的小姑娘一直在旁邊道歉,一向溫和的母親第一次在我面前嚴肅的教訓了小輩。小姑娘態度很誠懇,她的幾個朋友也幫着賠不是。
我連忙擺擺手,發出的聲音讓我自己都覺得虛弱得像一陣風,“沒事兒,我休息兩天就好了。”
最後丁博弈抱着我走了,愣是讓小姑娘賠了我醫藥費。其實吧,我是覺着無所謂,別人也不是故意的,雖然是該買點教訓的,但是我有注意到被丁會長一臉嚴肅的表情嚇到的小女生芳心很受傷。唉,其實現在的丁少氣場越來越強大了,估計咱這個當事人也沒多大的發言權了,只得對姑娘們脆弱的芳心聊表同情。
本來呢,受點傷也沒什麼,雖然行動不便,咱自己拿了藥也能自行包紮,不用來來回回的折騰。不用上課,早上可以睡到自然醒,還能在家上安心自習,這樣的生活也蠻好。但是丁少堅持每天下午親自把抄好的筆記給咱送來,咱“受寵若驚”之際,不得不趕忙表達了可以抄A姐她們的筆記的想法,但是吧,丁少選擇直接忽視咱,繼續剝奪了砸吧“殘障人士”的話語權。每天仍然來去自如,渾然不把咱的白眼放在眼裡,有時還不要臉的過來分我的糧食吃,讓咱不得不懷疑劉家是不是給少爺生活費了。
咱還想不通了,平時難得見到的人這段時間怎麼這麼閒,每天優哉遊哉的過來給咱送飯送筆記的?不過偶爾方敏小姑娘會藉着給我送飯的當兒暗自苦修棧道,咱看在眼裡也樂見其成,一時也沒正兒八經的趕人。
但是吧,當兩位少爺撞到一起的時候就不怎麼好玩兒了。週末的時候,吳海提前中午過來,看到開門的丁少,我不知道是什麼反應,但是看到坐在餐桌前的我,還有擺在餐桌上的兩個飯碗,兩雙筷子時,咱保證咱在少爺眼裡分明看到了明晃晃的小火花。
咋的咋的?爲毛咱覺着一身正氣,邁着方步走過來的少爺讓咱的心無比不安?瞧那小眼神,好恐怖!
作者有話要說:小媳婦兒夢話版:
對有人抱了自家媳婦兒無比憤懣的吳大少:哼!想把那個傢伙宰了!
待在右心房的吳大海:不好吧,把手剁了就成。
被動脈血激活的吳大少:不行,一定要宰了,眼睛挖咯,手砍咯,心挖咯喂狗!
被靜脈血繞着,稍稍冷靜的吳大海:要不放掉一個?
吳大少:不行!一個都不能少!!
吳大海:其實我很善良的,只是我兄弟太邪惡了……
深度幻想把人全剁了的吳大少,兩眼放空:嘿嘿……
咬着手指的周瑾,兩眼水汪汪:好可怕的喲!
終於趕出來了!!嗚,大家久等了,咱……咱要加油!每次看到有這麼多的人看我的文,就覺得特別感動,就算下班再晚再累咱都願意趕文,爲了你們的——“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