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版懸樑刺股
幸好很快期中考試開始了,進入中學以來的第一次大考,熱愛八卦的童鞋們暫時放棄了八卦,拿起了書本,學習鬥志史無前例的高昂。大家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天啦天啦,怎麼辦,馬上要考試了,我還沒複習好……
這個時候咱很是無奈的偷偷幸災樂禍了一把,所以說嘛,小孩兒還是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好,沒事兒管人家瓦上幾層霜幹啥嘛?我和吳大少的事兒大家也不要盯那麼緊嘛,都是荷爾蒙發育的年紀,誰不都有那麼點兒隱秘的戀情是不?
考試呀考試,在童鞋們爭先恐後的激流中咱緩緩的探了個頭,關心了下吳大少的準備工作。
“這種事急不來啦。上週一起打球的蘑菇頭約我今天下午打球,小瑾,去看吧?”吳大少手裡靈活的運球,轟轟的悶響在空曠的走廊上格外的清晰。
我跑過去搶他手裡的球,被他靈活轉身輕鬆擋下,我拍他結實的背,“別在這兒拍,整座樓都快被你拍垮了。”
吳海回頭一笑:“哪能呢?你在這兒它就垮不了。”
我一直覺得吧考試這種事急不來,不過考前抱佛腳還是有科學道理的。坐在體育館的長凳上我不禁想,吳大少恐怕連“抱佛腳”的概念也沒有耶。這時候籃球場上一陣歡呼聲傳來,我擡頭,正好看到吳海在投了一個兩分球后往回跑和隊友擊掌慶祝的模樣,英姿颯爽,光華四射。
很感慨男孩子們迅速形成的團隊友誼,明明是互不相識的人,卻可以爲了一場遊戲聚在一起,通過一場球賽培養出默契,通過幾次傳球培養出情誼。和吳海打球的人基本上都是高中生,有一中的,有二中的,還有外國語學校的。就吳海和蘑菇頭是初中生,不過他倆在身高上都極具優勢,根本看不出初中生的模樣,尤其是吳海還初一。
打球時候的吳海一向認真,專注的神色完全褪去了少年的氣息,有一種凜然的威嚴。他站在球場上不急躁不冒進,攻守有度,從容不迫,像豹子一樣的靈敏快速,一次次撕開對手嚴密的防禦,間或一兩個驚豔的投籃;一次次阻擋對手的攻擊,把球傳給隊友完成一次次默契的高質量的配合。
我坐在長凳上,戴着耳機,眼睛落在吳大少身上移不開眼。打完上半場,他和隊友打了招呼,換了新人替他。直到他走近,我把手裡的溼毛巾遞給他。他微笑:“還是媳婦兒好!”
我笑了下,遞條毛巾就是好了?吳大少果然很容易滿足,嗯,知足常樂。
今天之所以沒有打完全場不是因爲吳大少想通了“抱佛腳”的好處,而是臨時接到吳爸爸回這邊開會的訊息,吳海得回去做思想總結。
長時間準備的半期考試卻在兩天內輕鬆結束,然後不幸的是咱很快被一片“名次”“成績”的浪潮拍死在淺灘上。在咱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八卦的魔爪已經無情的撲了過來……
話說,考前就有那麼一部分童鞋不去探索考點熱點,反而執着於預測啊,解密啊,這樣的子虛烏有。唉,八卦啊沒法消停呀,話說咱之前看到的只是假象耶。比如吧,如今走在校園裡迎面而來的一張張稚嫩的小臉上,一顆顆黑亮的眼珠明晃晃的發出着同一個訊息:那個,周瑾啊,你這次考試還能第一不?
更讓我暈倒的是,連吳大少也開始關心這個話題,不過他的態度是,不介意我掉下來多少名,但是一定不許“周瑾”和“趙毅然”擺一塊兒,即使非要擺一塊兒也得我在上頭。我暫時沒能理解吳大少的思維邏輯,不過他說是就是吧,不是又再哄唄,嘻嘻。
出結果的那一天,告示欄圍了裡三層外三,吳大少也跟着跑下去了,真是……我趴在陽臺上搖頭,有什麼好看的,小孩兒始終是小孩兒。
“你不關心我們誰第一嗎?”頭頂突然傳來聲音,我仰頭,看到探出頭的趙毅然,想不到上下層的陽臺還可以“視頻通話”。
我微笑:“你關心麼?”
趙毅然扶扶眼鏡,“不關心。不過我不想排在你後面。”就是關心嘛,不坦白。
“那好啊,我其實也不怎麼喜歡擺在第一耶。剛開學那會兒,就跟進了動物園似的,感覺真不怎麼樣。我可指望你能一肩擔下,以後咱就輕鬆多啦。”反正你已經是沒有的明星級人物了,也不在意再多暴露點啦。
趙毅然的金屬鏡框在太陽照耀下折射出一束束亮光,刺得我眯了眼。頭頂的聲音還是淡淡的,有種陰鬱的味道,“沒見過你這麼耍賴的人。”
我笑起來,“這話怎麼說?我不是覺得你更符合公衆人物的要求麼?一枝梨花壓海棠,嗯,是支潛力股!”話說要是沒咱重生這一遭,別人穩坐第一耶,翩翩公子也是需要拍拍馬屁的,就當咱的補償好了。
趙毅然似乎笑了笑,“周瑾,你還是這麼逗!”
我憤然仰頭,被俯視的感覺真不是咋地!重重地哼了一聲,“趙毅然不準再說我‘逗’,否則我跟你沒完!”
趙毅然笑出了聲,頭一抖一抖的,有種花枝亂顫的錯覺,“你打算怎樣跟我沒完?”
我伸出食指,恨不得戳他的小白臉,“這是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排我前面,好好享受!以後就乖乖排我後面,哼!到時候別哭鼻子,怪姐姐我心狠手辣,不給你翻身的機會,哼!”本來因爲那麼點不公正的愧疚感,所以咱在考試的時候故意放了水,沒想到這個小正太如此“俯視”咱的良心用苦。咱坦白,咱不是好人,還賊小氣賊小氣滴!我鼓着腮幫子大步進了教室,陽臺的推拉門被咱哐噹一聲關上,其實咱沒用多大的力呀,估計是被風的結果忒響了些,把我自己嚇了一跳。我回頭看來看緊閉的們,上面那位不會以爲咱在發脾氣吧?嗯,想想也沒所謂,認爲是就是吧,剛剛那架勢似乎是有點兒耍脾氣的樣子。
和我料想的一樣,趙毅然第一名,吳大少關切地拉着我的手說:“小瑾,咱不傷心,再接再厲,和那個叫趙毅然的傢伙狠狠拉開一大截距離!”這是鼓勵還是打壓呀?咱四分五裂了~~
雖然撂下狠話,我卻沒什麼特別之感,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該幹嘛幹嘛。比如我看上了鎮上一處房子,房價便宜,所處的位置正好在未來的開發區,方大少很不能理解我買那種破房子幹嘛,不過還是尊重我的想法,於是咱有了自己的房子,雖然破破爛爛的。這是小屁孩兒不懂這些破爛潛藏的巨大的商業價值。話說,以後吳大少退伍的話可以跟着咱過好日子,嘻,咱也養得起。
剩下的日子沒多大的波折,平平淡淡的過,只是和吳海相伴着過,總是花團錦簇熱熱鬧鬧的過。
期末考試的時候,按半期考試的名次排的座,吳大少對此表示了強烈的不滿,同時終於了悟“抱佛腳”的真正意義。同時堅持認爲這是學對差生有歧視行爲的證明,打算向有關方面檢舉這種不公正待遇。話說吳大少沒有出國,但是思想很前沿,想法不錯,就是行動方向上出了偏差。在我小施陰謀之下便很快無疾而終,我理由是考試時間太接近,就算舉報也不可能立刻改變這次的考試安排。吳大少在捶胸頓足一通後,表示了臥薪嚐膽的決心,學習熱情異常高漲。話說,這種按名次排座的內在價值在吳大少身上得到了充分體現耶!
然而我們很快發現吳大少的“臥薪嚐膽”簡直就是現實版的懸樑刺股。用他的原話說,自己的準確率不高,爲了加深印象他想出了,錯一道題扯一根兒頭髮的狠招;到了十二點後腦袋就不靈光了,直打瞌睡,爲了防止自己打瞌睡,他試驗了多種方法,最後找了吳奶奶的繡花針蒙扎大腿……
我崩潰了,在吳大少的刺兒頭上溜了一圈,還好他的毛髮旺盛。我讓他把大腿給我看看,他死活不肯。我一面罵他傻子,一邊抽着鼻子問他疼不。
吳海點點頭,委屈得像個小媳婦兒,我罵他笨。他呵呵的笑,說,就是被我罵笨的。
後來吳海放學後都在這邊複習好了再回去,晚了,就在書房睡。然而我一直想不通,吳大少上輩子挺聰明的一孩子,這輩子怎麼變這麼笨了?扯頭髮刺大腿的勾當也能做得出來,想不通啊,想不通。我繼續在思想的領域掙扎探索,甚至考慮是不是因爲我重生,把吳大少的智商給影響咯。
直到某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吳奶奶送魚湯過來,咱才“有幸”得知真相。話說當時吳奶奶就說了一句,小海啊,家裡幾時就沒繡花針了,你的繡花針在哪兒拿的呀?
我也想問:吳大少,您的大腿兒上的針孔是真的慘不忍睹,還是隻有張着腿毛的毛孔呢?
吳大少夢話版:
某日起牀從枕頭上拾起三根短毛髮的吳大少:這……這是什麼?
因爲從來沒掉過頭髮而處於極度驚恐中的吳大少慌忙衝進洗手間,對着鏡子仔細檢查頭髮:還好,還好,只是掉了三根而已。
次日起牀,又在枕頭上發現三根短髮的吳大少:啊……這……這是怎麼回事?
呼啦一陣風吹過,吳大少出現在洗手間,看看滿頭黑髮:這麼多頭髮掉三根就掉三根吧……嗯,話說,這頭髮怎麼這麼軟?我的頭髮好像蠻硬的……
躲在某角落偷笑的某女被抓了個正着,色眯眯的吳大少:媳婦兒,嗯?(指着嘴)來這兒親下,我就考慮原諒你哦……
某女扭捏的走過去:那……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