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逸睥目打量着於建偉,見他已是半酣之態,似乎話都說不得一句,張少逸有些迷茫了。於建偉又在耍什麼把戲!
下午剛下班便打電話催她去張少宇所在的工廠內,一遍又一遍,張少逸煩不過便直步而來。一進廠門,便見老四早已在恭候。
張少逸心中早就料到於建偉讓她來絕沒有“來”那麼簡單。見到老四雖有一驚卻依舊未變顏,淡淡招呼過後便奔向宿舍,將跑出來打圓場的張少宇晾在了一旁。
有句話可真對,“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一進門便見於建偉正在飲悶酒,是飲還是灌反正都差不多,滿臉戚容,不住地嘆氣。
張少逸禁不住的大吃一驚,自識得於建偉來,未見其露過一次憂愁,失過一次態,吐過半句心事,可今日他卻憔悴的直似剛從大苦難裡爬出來的人。鬍子渣都老長了,全無了昔日的優雅氣質,從容淡定。
張少逸忍不住用目光詢問於建偉,老四代爲答道:“他喜歡上了一個家中訂親的女孩,倆人談了兩個月了。本來一直平安無事,不知怎的,那女孩談戀愛的事被她家裡知道了,堅決不同意,還百般刁難於那個女孩,倆人爲此鬧了點小別扭,他心裡不痛快啊!”
什麼?於建偉談戀愛了?怎麼我不知道!老四啊老四,你在他們心目中居然比我都重要了啊!張少逸不動聲色的瞅了一眼老四,看來古人嘆得沒錯啊,男人皆是好色之徒!重色輕友!柳下惠早就絕種了。再轉眼望向於建偉,幾天前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大男孩,今日便成了萎靡不堪的一團爛泥,感情就像個漩渦,它的威力不容小覷啊。
張少逸上前奪下了於建偉的酒杯,“去海邊散散心吧!”於建偉擡頭道,眼神有些迷離。
一行五人走向海邊,張少逸和孫傳文(張少宇的同事,頗喜歡於張少逸)扶住於建偉,而張少宇則與老四毫不避諱地相偎而行。一路之上,也不知於建偉叨叨叨個什麼勁,也聽不清他說的什麼。
反倒是來到海邊坐下了,他反倒不說話了,打起了盹。反觀老四及張少宇相擁不知去向何方,孫傳文竟在旁邊玩起了沙土。
“喂,醒醒!醒醒!”瞅了他半天都沒動靜,張少逸都要入睡了,不得已狂喊狂搖。“嗯?”他可算醒了!“這是在哪兒啊?”他迷迷糊糊地問。
“不是你說要來海邊的嗎?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張少逸氣極抓起一把帶有海水溼潤的沙子扔向於建偉的脖子。
“別鬧了!少逸。”於建偉趕緊把沙子從身上弄乾淨,不然那滋味不好受,心裡暗道:“張少宇啊張少宇,爲了你我可吃了大虧啊!看你怎麼補償我!”嘴上卻道:“少逸,你非要落井下石嗎?我這樣還不夠慘啊!”
“是你自找的!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此一枝?何況人家已是名花有主。你這樣做可是奪妻啊!士可殺不可辱,你居然與人家搶老婆,人家沒找你玩兒命就是不錯的了!你還在這自怨自艾,也不看看你現在的德行,跟團爛泥,跟頭醉豬沒什麼兩樣,有哪個女孩能看上你啊!”在不清楚他的目的前,張少逸說話可是口不擇言,專揀難聽的說,因爲她被於建偉算計怕了!
這丫頭的嘴可真毒啊!於建偉頭一次見識張少逸的潑辣還真有點受不了,乾脆做了縮頭烏龜。“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來,我讓你聽仔細些!”說罷上前一把揪住於建偉的耳朵大聲嚷道:“我說你是個不道德的人!搶人老婆,小心他明天就來找你玩兒命!你自命不凡卻被呢個女人耍弄至如此地步,可笑啊!重新振作起來,大好光陰豈能揮霍,努力工作煥發新的生命色彩,你身邊會缺愛你的女孩嗎!爲了一個他人之婦糟踐自個兒值不值啊!啊?”於建偉的耳朵都快聾了。他現在可是真後悔啊!閒着沒事吃飽了撐的自己來討這份罪受啊!堅持!堅持到底!堅持就是勝利!於建偉不住地安慰自己,無奈張少逸的手還未鬆開,耳朵快掉了呀。
“好!”圍觀的人不禁轟然叫好並鼓起了掌,莫名一愕然張少逸這才鬆開手。面對衆人的掌聲叫好聲竟不知所措,呆呆的望向衆人,全無剛纔的那股潑辣氣勢。
“媽呀!這女孩真厲害啊!還沒成爲女人還只是一個女孩就這麼邪乎,真不愧是張少宇的妹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於建偉摸着自己紅腫半邊的耳朵心有餘悸的暗暗嘀咕:“我真傻,居然惹上她……”見衆人還在鼓掌而張少逸還在傻傻的呆站着,心下來氣,一拽張少逸的手:“白……還不趕緊鞠躬道謝!”那個“癡”字被張少逸一瞪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張少逸乾脆學起了電視上賣藝的把式,拱手爲禮,又是惹得衆人一陣熱烈掌聲。忽然一個老頭呵呵道:“小閨女,你罵了他一通,說他不該爲了別人的老婆而浪費光陰虛耗青春。我看吶,你對他倒是有情有義的緊吶,乾脆你們湊一對算了!哈哈哈……小夥子,你說呢?”
於建偉喜笑顏開,眸子裡所藏的盡是算計人的智慧。正想就此拿張少逸開開涮,以報剛纔之仇,誰料還未開口就聽張少逸急扯道:“大爺,您想說什麼吶!他是我乾哥,人不親肉親,怎麼能亂配鴛鴦呢!”還似嗔未嗔的跺了下腳。
“呵呵呵,這樣啊!”老頭搔了一下頭,“乾親也不是不可以結婚的,我看……”話還未及說完,凝着笑望向已快抓狂的張少逸,她此時真有如坐鍼氈之感。“大爺,我乾哥已有至愛之人,你可不能亂說呀!”
“可他喜歡的不是別人的老婆嗎?”老頭步步緊逼。